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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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事先打電話問過你?你也是同意的?!?/br> “我只是希望筱葉迷途知返,盡快回家,沒想過用強迫她的辦法?!?/br> 李警官沒有說話,靜靜聆聽著林黛的述說,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女人忒厲害了,如同表面平靜的美麗湖泊,當你自得其樂的一腳踩進去的時候,只怕就要被不斷拖拽下去,陷入無底的深淵。 “我不是男人,無法解釋他們會以怎樣的心情去看待一個跟自己好過的女人找到比自己強的男友,所以……他這么做的可能……”林黛咬著嘴唇,似乎猶豫不決,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李警官不知道李子峰是怎樣的老公,但誰要是攤上這樣的老婆估計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就算大難來時各自飛,也用不著轉移視線,立馬把自己擇了個干凈,真不知道這樣貌合神離的夫妻怎么能在一起過他們的日子!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聽醫生說,你還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好的,謝謝李警官?!?/br> “這是我的手機號,如果想起什么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br> “好的?!绷主煳⑿χ克屠罹匐x開病房,然后閉上了雙眼,“好累,你總是讓我這么累,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錯,不能怪我?!?/br> 轉眼兩天過去了,不論是從警察那里,還是從王進那里,季恒依然沒有江筱葉的任何音訊。雖然表面上還算冷靜,可他心中的不安如同黑洞一般越陷越深,仿佛整個人都要被吸進去。 雖然并不很喜歡這準兒媳,可讓季代鈞十分惱火的是,江家大小姐居然在自己家里失蹤了!這豈不是說明他治家不嚴,非但讓情人給戴了綠帽子,現在家里居然有了內外勾結的賊!只要想到這一點,郁結于心的屈辱和怒火就會涌上心頭。 可歷經多年的商界風云成功的讓季代鈞控制住了不理智的情緒,他不顧眾人反對,重新回到了萬鈞,替季恒坐陣,讓自己的兒子有更多的時間尋找江筱葉的下落。 于是季恒情不自禁的回到自己母親的別墅,站在江筱葉原來住過的房間里,房間里擺設依然沒有變化,可江筱葉和多年前一樣卻不知所蹤,只剩下斯蒂夫圍繞在他的腳邊,搖著尾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自己,似乎感到了他的哀傷。 “別發呆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敝懿▽⒁槐瓱崤D踢f到季恒面前。 “你當我是小孩嗎?” “這幾天你都吃了什么了,喝點熱牛奶有助于補充能量?!?/br> “好,都聽你的?!奔竞爿p嘆道。 “怎么辦?李子峰和林黛的嘴像河蚌一樣怎么撬都撬不開,就算是有視頻和音頻,并不能說明真正的問題,遲早這兩個家伙還是要被放出來!” “筱葉失蹤的這兩天我想了很多,要怎么樣才能找到突破口,林黛住院,李子峰很有可能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因此從他這里想要獲取筱葉的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從林黛那里就更不可能了?!奔竞阏f道,“可不知道為什么,當我站在這間她曾經的臥室里時,除了焦急和回想過往的點點滴滴之外,突然想起了筱葉曾經告訴過我的關于林黛的身世。林黛有個因餓死丈夫,被關進瘋人院的母親,而我們盧城唯一眾所周知的精神病院也只有五月花了,我媽就在那里與世長辭,而林黛的母親是不是在那里呢?如果不在人世了,怎么辦?就算真的在五月花,真的在人世,我能不能見到她,又能從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嘴里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呢?” “別考慮太多,與其瞻前顧后,不如立刻行動?!敝懿ㄅ牧伺募竞愕募绨?,兩天了,男人胡子拉碴,一臉憔悴?!拔胰ツ密?,你在院子里等我?!?/br> 季恒的別墅距離五月花不過幾分鐘的車程,周波還記得,之前斯蒂夫走丟的那一次,為了抄近路,他和江筱葉就這么經過高墻圍繞,毫無人氣的小巷。 和記憶中一樣,開車經過大白天依然鬼氣森森的小巷,兩人駛入五月花的正門。這是周波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對于季恒,也是一樣,母親在病逝之前,他沒能去五月花看她最后一眼。 出乎季恒的預想,他們很順利的見到了林黛的母親——夏菡。 據她的主治醫生說,夏菡在所有重度精神病患者中是最安靜最聽話的一個,該吃藥的時候吃藥,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在活動室的時候也只是呆呆的坐著,只有偶爾的時候會和醫生或者護士說想見女兒還有親戚朋友,如果不是當初被強制送來治療的話,如果不是提出要給自己老公織毛衣的話,幾乎沒人相信她的精神有問題。因此當自稱是林黛朋友的季恒和周波提出想看望一下夏菡時,輕而易舉就在會客室看到了她。 這個女人像石頭一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雙肩并攏,雙手交疊,頭發已經半白了,臉色和嘴唇都十分蒼白,因為沒有任何妝容的遮掩,魚尾紋和法令紋清晰如刻,即便如此,依然無法掩飾她清秀的五官和獨特的氣質。 “您好,夏女士?!奔竞阏遄昧似?,開口道。 夏菡沒有說話,只是在一個離他們較遠的椅子上坐下。 “我們是您女兒林黛的朋友?!奔竞愫椭懿ㄒ沧讼聛?,不知為什么,雖然遇見過不同類型的女人,可不論是面對秦青和林黛時的復雜和厭惡,還是對筱葉刻骨銘心的愛,這些都是如流水一般自如的感情,完全不像現在一般抑制不住的緊張和心顫。 在這個穿著普通病服,看起來干凈到極致的老年婦人面前,季恒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知道您近來身體可好?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季恒,這位是我的朋友周波?!?/br> 夏菡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垂著長長的睫毛,依然沒有開口。 季恒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可事到如今,已別無他法,他只能像對待正常人一樣,向夏菡施壓:“是這樣的,林黛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們想看看有什么辦法能幫到她,也想請您想想辦法?!?/br> 這時,夏菡慢慢抬起頭,目光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看向季恒,時光就這么流淌過,有一刻,季恒甚至以為夏涵依舊會保持緘默,直到一個纖細而低醇的嗓音響起: “你們不是林黛的朋友?!?/br> “什么?” “只不過是走投無路的人罷了?!闭f到這,夏菡突然微笑起來,季恒終于從那張蒼老蒼白的臉上看到了林黛式藏著毒藥的笑容,“而且起因是我女兒吧?!?/br> ☆、第76章 周波看了季恒一眼,繼而不耐道:“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懷疑你女兒綁架了她曾經的中學同學江筱葉。你還記得吧,江筱葉,我聽她提起過你是她中學時期的音樂老師?!?/br> 夏菡輕輕摩挲著雙手,十分干脆的答道:“忘了?!?/br> “那么我現在幫您回憶一下吧?!?/br> “周波?!奔竞憬刈×酥懿ǖ脑?,他已經鮮明的感受到了好友的憤怒,可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沉住氣,溫和道,“夏女士,時間過了那么久,您曾經教過不止江筱葉一個學生,想不起來也很正常?!?/br> 夏菡就這么噙著淡淡的笑容:“請問您戴手表嗎?” “我戴了?!彪m然感到詫異,但季恒還是回答道。 “把它給我?!?/br> 于是,季恒便將手表輕輕遞給夏菡。女人瘦削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手心,如同蜥蜴一般纖細而冰冷,讓他的雞皮疙瘩都快要豎起來了。 夏菡接過手表,低下頭,端詳了表面片刻,兩片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喃喃自語。 說罷,她就這么一松手,手表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喂!”周波叫了一聲,慮及季恒,強壓下火氣,起身將手表拾了起來,還給季恒。 直到此刻,夏菡才收斂了笑容,輕輕嘆了口氣: “時間在動,所以無法靜止,真可惜,就算把手表摔壞了,也無用?!?/br> 周波忍不住了,他悄悄湊到季恒耳邊,說道: “這個老太婆是真瘋還是假瘋,不會是為了逃避si刑,就裝瘋進精神病院了吧,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br> “夏女士,我想您是愛您女兒的吧?”季恒問道。 夏菡沒有回答,她的神色又恢復到起初的空茫狀態,似乎什么也沒有看見,什么也沒有聽見。 季恒沒有放棄,就算讓他在這個女人面前像小丑一樣自言自語上幾天幾夜,他也要從她嘴里撬出些什么,這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想您不想讓您的女兒走上歪路吧?” 夏菡歪了歪腦袋,卻依然緘默不語。 “求求您,哪怕給我們一點線索一點點提示也好,自從您……進入五月花以來,江筱葉就將無依無靠的林黛接進了江家,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對她一直照顧有加,沒有任何對不起和委屈您女兒的地方,她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傷害筱葉,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忽然,夏菡咕咕笑了起來: “我猜對了,你不是林黛的朋友?!?/br> “是的,對不起,不該一開始欺騙您,請允許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季恒,是江筱葉的男朋友,而隨行的周波是我的好朋友?!?/br> “可惜的是,我對她的朋友和敵人都不感興趣?!?/br> “喂,老太婆,看在季恒的份上,我忍你很久了,真是有什么媽就有什么女兒,惡毒的算計和迫害曾經最關心你們的人,像你們這種人,還能算是人類嗎,簡直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我累了?!泵鎸χ懿ǖ闹淞R,夏涵卻始終若無其事的笑著,她站起身,徑直向會客室門口走去,沒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笑彎著眼睛,看向季恒,笑得詭異又深邃,“其實就是場猜謎罷了,總有知道謎底的人,不知道謎底的人,不過還有一種人比那兩種人更無聊和可悲?!?/br> “您的意思是?”季恒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站在謎底前,卻一無所知,這就是第三種人?!?/br> 說罷,夏菡轉身走出了會客室。 “喂,這老太婆到底在說什么?滿嘴的瘋話,浪費我們的時間!現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還是去警局吧,只要想到江筱葉現在依然下落不明,我就快瘋掉了!要不是之前我一味的逼迫她說出真相,事情或許就不會到這一個地步!” “別說了,現在沒有時間自責。如果要說誰錯了的話,那么最錯的就是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把筱葉推到林黛面前,明明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還自作主張的要揭開真相,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太不理解筱葉經歷的痛苦了?!?/br> 周波拍了拍季恒的肩膀,一時間無言以對,他再痛苦,也比不過此刻季恒的心情,只得轉移話題: “你說那老太婆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神志不清的胡言亂語還是別有深意?” “我不知道?!奔竞懵f道,眼底浮過一片陰影,“但我有種感覺,她知道些什么?!?/br> “那怎么辦?現在就這么讓她走了,她還會愿意見我們嗎?” “會的?!?/br> “你確信?” “老實說,這些年我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林黛母女或許是我見過的最難以估測,無法琢磨的女人。雖然在剛才的見面過程中,夏菡并沒有任何鮮明的表現,可不知為什么,我卻感覺到她并不喜歡自己的女兒,甚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憎惡?!?/br> “不會吧?”周波瞠大了眼睛,“除了覺得她比較神經質和自戀之外,我什么都沒聽出來啊?!?/br> “是啊,自戀,試想這么些年來,如果林黛會來看望自己的母親,而當夏菡發現林黛日益美麗動人和成熟魅惑時,會是什么心情?” “一般的母親都會為女兒感到自豪和驕傲吧?!?/br> “可她卻做出了砸手表的動作?!奔竞阏f道,“這個女人或許不正常,但更多的是不簡單。明天我還要繼續見她?!?/br> “如果她不愿意呢?” “這是我們最后的線索,我相信我的直覺,就算她真的不會再見我,我也不能放棄?!?/br> 出乎周波的意料,第二天他們再次很輕易的見到了夏菡。 這個女人還是和初見時一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同樣的位置上,目光空洞的看著他們。 “夏女士,不好意思,今天又來叨擾您?!奔竞惚M量聲音柔和的說道,“可我還是想請求您,能不能再透露一些關于您女兒和筱葉的線索?!?/br> 過了好一會兒,夏菡都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向會客室鐵柵欄窗外的陽光。 “夏女士?!敝懿ń吡刂谱∽约旱钠?,祈求道,“我和我的好友真的都快急瘋了,既然您同意見我們,應該是愿意幫助我們的,求求您……” “求求您,幫幫我們把,也算是幫您的女兒,別讓她再繼續錯下去了?!?/br> 不知是陽光照成的錯覺,還是女人復雜詭譎的心念,夏菡目光微微一閃,清清冷冷的開口道: “我老公還好嗎?” “什么?”周波瞪大了眼睛,“你老公不是……” “夏女士,您老公沒來看望過你嗎?”季恒看了周波一眼,然后問道。 “來看過我啊?!闭f到這,夏菡淺淺一笑,“不過最近都沒見到他?!?/br> “是嗎,那您女兒有來看過您嗎?” 夏菡又不說話了,只是分開的雙手又交疊起來。 “夏女士,求求您……”季恒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夏菡身邊,然后——單膝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