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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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比起這一種,另一種現象就更為嚴重了。 被沖相嚴重者,生下來便體弱多病。 三天兩頭生病不說,身體還格外柔弱,不僅容易招邪祟,更是風吹就倒。生下來便是個天生的病秧子。 但是這種情況極少。 畢竟農村人都知道這種忌諱,所以,孕婦也很少有自找麻煩去參加葬禮的。 但是倒霉的也有。 有句話叫做:該是你的,你便跑不了,命運實在太奇妙。 南宮蕓蕓的母親在懷著南宮蕓蕓的時候,有一次去市場買菜,說巧不巧的正好趕上一個出殯的葬禮隊伍。 原本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農村嘛,很常見。 再說了,反正這又不是自己的親人,也沒什么忌諱,大不了趕緊扭頭不看就沒事兒了。 但是南宮蕓蕓的母親倒霉就倒霉在這兒。 九十年代的出殯隊伍還是比較傳統的,甚至可以說是舉辦的非常隆重。 尤其是在農村,出殯的隊伍就像是過大年一樣。 有敲鑼打鼓的,有吹大號唱大戲的,甚至還有專門哭喪的。 尤其是喪禮隊伍里的人們,個個兒頭扎大白布,身穿一身白,看起來就讓人不自覺地感到一陣不舒服。 南宮蕓蕓的母親往前走,恰巧就與這個隊伍錯身而過。 走著走著,眼看就要與喪禮隊伍完全交錯過去了,可就在這時候,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抬棺材的繩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兒,好好的突然就斷了。 撲騰! 一聲巨響! 死沉死沉的實木棺材轟然落地,而后那棺材蓋子就這樣被摔打了開來。 里面的尸體整個兒的掉到了地上,暴露在了太陽底下。 南宮蕓蕓的母親原本走路走的好好的,但是猛然聽到的這一聲巨響著實把她下了一大跳,下意識的便轉頭去看。 然而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兒將她嚇的六魂升天,七竅生煙吶! 只見那個掉到地上的尸體,一雙如同死魚般的眼睛正瞪得溜兒圓,那模樣兒,就跟欠了他萬把塊錢沒還似的,讓他死不瞑目! 而說巧不巧的,還正好與南宮蕓蕓母親的眼睛來了個四目相對。 這一雙眼睛,直接把南宮蕓蕓的母親嚇的暈在了當場! 后來還是出殯隊伍里面有人認出了她,出動了幾個人,這才把她送回了家。 但是自那以后,南宮蕓蕓的母親便開始生起了病,臉色蠟黃,飯也吃不下,直到一個多月之后才逐漸變的好轉。 而還未出生的南宮蕓蕓,也正因此不幸的被死人沖相,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與人不同。 她的沖相很奇怪,身上沒有胎記,也并不是生下來就病怏怏的。 相反,她活力四射,非常好動。 要說哪里與眾不同,那便是她的頭發。 南宮蕓蕓的頭發是一頭與常人完全不同的白發。 而這種白色還不是單純的那種純白色,而是白里透著銀的那種! 看起來非常的妖異! 正是這種特殊的存在,才讓我在看到眼前女孩兒那一頭銀白色的發絲時,情不自禁的便想到了‘南宮蕓蕓’這個名字。 因為這頭與眾不同的白發,南宮蕓蕓從小便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在學校里總是受到同學們的嘲笑,欺凌,甚至頭頂上還頂著一個‘孤星女’的稱號。 說她是天煞孤星下凡,誰跟她走的近了誰倒霉。 這讓南宮蕓蕓幼小的心靈里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和創傷。 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聽學校里的老師說,南宮蕓蕓來到這所學校已經是第四個了。 先前的三所學校,平均起來都沒呆過半年。 當時的我還很疑惑,一個學生為什么要頻繁的轉學呢?好好的呆著不好嗎? 要知道,學校換的頻繁了,也就注定她不會有知己朋友,因為知己朋友是需要長期交往才會形成的。 一個經常換學校的學生又怎么會有自己的知己朋友呢? 但是我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南宮蕓蕓她不僅沒有知己朋友,甚至連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她每一次來學校時,衣服都是漂漂亮亮,干干凈凈的,可是每一次在放學時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衣服總是變得臟兮兮,皺巴巴。 她從來不抬起頭看人,她從來都是顯得那般柔柔弱弱,小心翼翼,孤單形影。 好像唯一能與她作伴的,便只有她自己的影子。 而無論是春天還是冬天,她的小腦袋上總是不離開一頂將她的頭發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小帽子。 這讓我很疑惑。 一個女孩子天天戴著帽子,她不熱嗎? 這種想法困惑了我許久。 直到有一次我在學校里留下值日,無意中聽到樓道里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傳來的那一天,我才明白了,她為什么一年四季都要戴著厚厚的帽子。 也是那一天,我才終于明白了她為什么總是不敢抬起頭與人對視,才明白了她為什么總是孤單一人,身邊沒有一個朋友。 那一天,我循著聲音找去,在一所偏僻的小倉庫門前,發現了她。 她還是那般的柔弱,那般的無助。 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里,小腦袋上頂著已經被人扯的破破爛爛小帽子,她抽泣著,渾身都在顫抖。 漂亮的粉色小裙子上面,此時也已經沾上了不少泥土,小臉兒臟兮兮的,然,被濕潤的眼淚一抹,更像個大花臉一樣。 那一天的相遇,還是我第一次與她近距離對視。 雖然已時隔多年,但現在回想起來,仍似如昨日。 我與眼前的南宮蕓蕓好像都回想起了當年的那一幕,彼此竟然情不自禁的相視而笑起來。 那一天,還是一個夏日。 相比起蒸蒸日上的烈日,陰暗的倉庫角落顯得尤為清涼。 “喂!小家伙,你在哭什么呢?哭鼻子可是會變丑的?!?/br> 一個左手提著紅色塑料水桶,右手扛著拖把棍兒的小男孩兒,高高在上的問著階梯底下那位哭的不像話的小女孩兒。 倒不是小男孩兒故意高傲,而是他跟女孩子打招呼的經驗著實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