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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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聲,扒拉開了一包口罩,先拿出來了一個給自己戴上。 老舅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嘿,你小子反應的還真快,行!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做下群眾們的工作,具體的細節,等會兒我們會專門寫個告示,貼在村子里的,到時候你自己去看?!?/br> 老舅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還有事兒?”老舅轉過頭來,問了我一句。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跟做賊似的看了看四周。 但見周圍的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和老舅的身上,這才賊兮兮的說道, “嘿嘿,老舅,特殊時期,不讓出門兒,那外甥明天可就沒法兒給您老拜年去了啊,您替我跟我舅媽還有家里的老弟,老妹們帶個好?!?/br> 我說完這句話,眼睛就賊溜溜的盯著老舅的褲兜兒,看他接下來的反應。 老舅恍然大悟,像是突然被我點明了什么一樣,一拍自己的腦門兒說道, “哎...你不說我還忘了,明天不用來了啊,你買好的那些禮物,自己留著跟你媽吃吧,正好疫情期間,能省點兒就省點兒?!?/br> 我無語。 我說,“老舅啊,您是真明白,還是假糊涂啊,我是說,明天我不能去你家拜年了,您懂我的意思不?” 我怕老舅還不明白,特意的捻起了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老舅鄙視的看了我一眼,嘀嘀一笑, “嘿嘿,你小子,鬼機靈,告訴你,老舅出門兒從不帶錢,你不信來摸摸,我的褲兜兒里面除了兜著兩塊兒糖之外,一分錢都沒帶,要不把這兩塊兒糖給你,抵了壓歲錢得了?!?/br> 我看著老舅那皮糙rou厚的模樣,痛心的擺了擺手, “得了吧,那兩塊兒糖還是您自己揣著吧,您低血糖,別一會兒缺糖了,手腳哆嗦了,出虛汗?!?/br> “嘿!王八羔子,竟不想你老舅點兒好?!?/br> 老舅氣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轉身就走,沒邁出去幾步,又突然轉身回來,小聲的對我說道, “明天,讓你舅媽微信給你轉過去,別忘了啊,微信拜年,不然你那四百塊錢的壓歲錢,我就塞到我那儲存罐兒里,當私房錢了?!?/br> 我一聽老舅這么一說,頓時喜笑顏開,“哎哎,沒問題,沒問題,我今天晚上過了十二點,保證先給您拜年?!?/br> 老舅笑了笑,沒再搭理我,徑自的向著人群中走去,招呼著老少爺們兒們,開始做群眾們的工作了。 我心滿意足的準備拍馬回家去,可誰知一轉身,卻正看到我那三叔公正跟書記倆人兒聊的正歡呢,看三叔公那激昂的表情,彷佛情緒很激動。 我心想,欸,這老爺子的精神頭兒又來了啊,剛剛跟我折騰完了,現在又折騰人家書記去了,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這么多人,還不早早的回家去算了,瞎湊什么熱鬧啊。 我心里好奇,便溜溜達達的走了過去,遠遠的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透過人群的縫隙,猥瑣的發育著。 “唵?你說什么哩?什么肺炎?” 三叔公扯著嗓子,豎著耳朵,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書記,那表情就像是一個好學的小學生似的,孜孜不倦。 書記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一看書記這模樣,就知道三叔公剛剛問的這問題,一定不是問過第一遍了,可能自己的耳朵不好使,沒聽明白,于是抓著人家書記不放,非得問明白不可。 書記倒也是非常親近人的,耐著性子,在三叔公的耳根兒前,又大聲的重復了一遍, “我說——!老爺子!我說的是——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這病毒可厲害了!傳染上很難治愈的,您老趕緊回家!哪兒都別去!” 書記說著,指了指戴在自己臉上的醫用口罩,“記得啊,出門一定要帶醫用口罩,這口罩防病毒!一般的口罩,可不行??!” “哦~!” 三叔公聽完之后,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一次他是聽明白了。 書記欣慰的擦了擦自己腦門兒上的冷汗,準備去其它的地方,再繼續做群眾們的工作。 誰知道三叔公點完頭之后,又低聲的嘟囔了一句, “唉...肺炎啊...我還以為是啥大不了的病呢,那玩意兒吃倆消炎藥就好了,用得著這么大動干戈的嗎,我以前得肺炎就是吃倆頭孢拉定就好的?!?/br> 書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那表情跟要哭了似的,邁出去的腳步又默默的給收了回來。 我一看這架勢,頓時熱血上頭了。 這三叔公的耳朵不好使,要是指望著人家書記跟他解釋明白,那還不得一整天??? 這不行,一整天下來,這得耽誤多少事兒???這純粹就是耽誤人家對其他群眾們的重要疏導工作??! 不行,看來,我不能再這么低調下去了,是時候該我站出來了! 于是,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醞釀了一番,然后突然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喂!三叔公,這是病毒感染,您要是染上了就要去見你奶奶了!” “???”三叔公一個激靈,“去見我奶奶?” “去見我奶奶,那我不就是死了嗎?” 三叔公這回兒不糊涂了,那老花眼睜的老圓,然后一把搶過來了七大姑手中的一包口罩,飛速的扒拉開,給自己戴上了一個。 一邊戴還一邊嘟囔著呢,“哎,哎,這一包是我的,你倆戴自己的去?!?/br> 帶完口罩,感恩戴德的向我這邊瞅了一眼, “嘿!你小子心眼兒也不是那么壞嘛!走,走,回家去,回家好好躲著去,剛剛那小兔崽子提起我奶奶,嚇得我都想出恭了...” 眾人皆無語... 看著三叔公被七大姑和八大姨兩個人架著,終于是顫顫巍巍的往家里邊兒走去,書記感激的向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擺了擺手,笑了一下,瀟灑的一轉身,胳肢窩里夾著我老舅給我的那兩包醫用口罩,一溜煙兒的向著家里邊跑去。 想想我這做好事兒不留名的事跡,真是應得了李白的那首《俠客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我可真是一個高端知識分子,外加好青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