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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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拿著那一半珠花到姚府問話。不止一個認出那珠花是王玉花的,因為她不止一次戴過。 “既然這珠花是姚夫人,那就請姚夫人跟我們走一趟衙門吧!”王玉花剛回到家,就被衙差們攔住,要帶到衙門去。 王玉花驚怒,“人根本不是我殺的,就憑一個珠花,你們就認定是我殺了許氏???” “不是認定,只是懷疑。大人請姚夫人上堂問話,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我們!”幾個人也都忌憚蕭恒墨,對王玉花說話很是客氣。 姚滿屯也要上來說話。被姚若溪攔著,“娘!我們行得正,坐得端。跟他們走一趟又如何?”說著扶了王玉花。 看她鎮定沉穩的樣子,王玉花也鎮定下來,“我沒有殺人,還能強行按給我一個罪名不行?走就走!” 姚滿屯幾個都不放心,跟著一塊出來。王玉花不讓,姚若溪搖頭,說讓她們跟著看看也長點見識。 外面看熱鬧的人見王玉花一家跟京兆衙門的衙差一塊出來往京兆衙門去,也都紛紛擠到衙門外面,想看這案子怎么審的,會審出個什么結果來。 姚富貴和姚及第眼淚還沒哭干,一看姚若溪和王玉花一家人過來,還一副她們家絕對沒有殺人,京兆衙門也不敢咋著她們的樣子,倆人就惱恨不已。要不是王玉花心里憤怒害死了許氏,還會有誰???許氏死了,他們家就算再纏著姚若溪和蕭恒墨要求弄個官做,孝期之內也不能了的。 京兆府尹看姚若溪也跟在王玉花身旁一塊過來,頓時不敢擺架子喝王玉花跪下,一臉為難的看著姚若溪。王玉花身上沒有誥命,可不是見官不跪的。 不時蕭恒墨也大步進來,俊美的臉上帶著淺笑。 京兆府尹起身給蕭恒墨見禮,“不知道蕭世子來此,是這個案子……”蕭恒墨要是插手這個案子,他還怎么問案? “本世子只是來聽聽?!笔捄隳辉谝獾?。 京兆府尹心里抹了把汗,你跑過來聽這個案子,要是有對王玉花不利的,還不把京兆衙門給掀起來?可這案子又不能不問。 姚富貴和姚及第看到蕭恒墨都瘆了一跳,連眼角的眼淚都嚇了回去。蕭恒墨要是一句人不是王玉花殺的,他們能咋著他?連京兆府尹都對他那么客氣,許氏這是白死了嗎? 眾人也都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他們都覺得王玉花有殺許氏的動機,跟許氏有仇?,F在有蕭恒墨過來,這審案的味道就變了。 京兆府尹也不敢讓王玉花跪下回話了,蕭恒墨在堂上站著,他要是拿著驚堂木喝他岳母跪下,估計他的腦袋也不牢穩了,直接問話,“王玉花,死者許氏手里拿的珠花你可認得?” 王玉花看著看著那珠花臉色很不好,“是我的?!?/br> “許氏臨死之前手里卻攥著你的珠花,你敢說人不是你殺的?”京兆府尹說完,察覺到自己聲音嚴厲,忙看了眼蕭恒墨和姚若溪。 王玉花立馬反駁,“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她!” 姚春杏突然道,“前幾天我娘挨打,就是你打的!” 眾人驚訝,許氏前幾天挨打的事兒還真有人知道,她臉上的傷都還沒有好透,那不是姚富貴打的,竟然是王玉花打的? 京兆府尹問話,姚富貴把王玉花打許氏,他為了名聲好聽背黑鍋的事兒說了。 王玉花惱怒,“打人是我打的,那又咋樣?她嘴賤到處散播流言,我難道不該教訓她一頓,就該當個縮頭烏龜任由別人欺負???人是我打的我承認,但我絕對沒有殺人!我要殺她,就不會打她一頓教訓她,而是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殺了!” 眾人覺得王玉花這話也有道理,沒理由有機會的時候不下手,反而是今兒個青天白日的再跑來把許氏給殺了。 姚富貴心里害怕蕭恒墨,可現在許氏死了,他們家前途全完了。既后悔沒在之前休了許氏,又惱恨王玉花殺人,把他們家前途全毀了??戳搜鄯瘩g王玉花,卻絕對王玉花心虛,殺人的只有姚若溪家的人了。又想到姚若溪是怎么對付毛氏,算計姚忠舉和姚成材的死,姚富貴決定先拼一把。咬死了王玉花不松,等他們占有絕對有利的位置,再跟姚若溪和蕭恒墨談條件,談對他們家有利的條件! 咬咬牙,姚富貴大聲喊冤,“大人!王玉花要是沒有殺死我媳婦兒,那又怎么會有她的珠花???大人不知道,我那大女兒春桃也是去她們家參加滿月宴,回來的當晚就死了的!我一直不認為是她們家害人,我媳婦兒堅信春桃就是她們家害死的。極有可能是我媳婦兒又發現了啥事兒,王玉花殺人滅口!” “我殺人滅口?我當時和濟寧侯夫人在逛街,哪有時間去殺她???你們別血口噴人!憑一個珠花就能認定人是我殺的???”王玉花差點跳起來,“姚春桃她是自己沒臉活下去的,你們自己家干出來的事兒,別往我家頭上賴!” 聽這話,外面的人又都猜測姚春桃酒宴出了啥事兒沒臉活下去了? 京兆府尹又傳濟寧侯夫人上堂作證。 濟寧侯夫人也見過王玉花戴那珠花,想到她‘偶遇’王玉花的事兒,現在許氏被殺了,王玉花又叫她來作證,濟寧侯夫人心里打著小算盤,“姚夫人是跟我一塊在逛街,中間也并未離開過。我們還是在茶樓歇腳的時候聽說這許氏被人害了?!比缓笳f了倆人在哪相遇,大約時辰。 王玉花冷哼,“聽見了沒有?我當時和濟寧侯夫人在逛街,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殺人!” “時辰對不上!許氏死的時候你正好出現在那路口和濟寧侯夫人遇見去逛街,那時候你已經殺了人,然后再找濟寧侯夫人逛街給你作證!”姚富貴腦子轉的快,死死咬住王玉花不松口。 濟寧侯夫人本想幫忙,然后從姚府撈些好處來,可是時辰對不上,她又忙道,“時辰我好像記錯了,不是三刻,是一刻的時候?!边@樣王玉花就是在許氏死之前和她見面的,就不會有嫌疑了。 她這樣說,等于做反證,王玉花這證人頓時就無效了。 “王玉花脫不了殺人嫌疑,現在只能先暫時把她收押監牢,聽后再審了?!本┱赘f完又看了眼蕭恒墨,現在就算確定人是王玉花殺的,他也不敢直接判,只能這樣把王玉花先收監,隨后再審,看這案子如何解決。 姚富貴也覺得該讓王玉花進牢里吃吃苦,受受教訓,否則他們家的前途全毀也太不值得了!這樣也方便他跟姚若溪和蕭恒墨談條件。只要答應了他的條件,最后就隨她們家找個替死鬼出來,他不揪著王玉花不放了。 王玉花又害怕又憤恨,“我根本就沒有殺人!你們不能關押我!” “你殺沒殺人,本官自會決斷!”京兆府尹希望盡快把王玉花收監,否則要是出現岔子,到時候這案子就更不好審了。 “這件案子現在就能決斷?!币θ粝⊥跤窕?,讓她先別激動。 京兆府尹看向姚若溪,心里不悅。他都已經這么給面子,允許先收監王玉花,讓她們家再想辦法。姚若溪即便是寧安縣主,他也不可能當堂就放了王玉花這個殺人犯。 姚富貴頓時預感不好,看京兆府尹臉色也不好,他急忙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媳婦兒她死的冤,我一定要為她討回一個交代!” 不是公道,而變成了交代。他相信姚若溪聰明,肯定能聽懂他的話。 姚若溪嘲諷的看了眼姚富貴,許氏已經死了,如果許氏知道她的死不僅沒讓兒女丈夫傷心悲痛,反而變成了一場利用交易,不知道是不是要氣的活過來。 京兆府尹也聽出姚富貴暗含的意思,以為他攝于蕭恒墨和姚家的威勢,這才不敢再咬著不放,想私下了結了。 姚若溪指著托盤里的贓物,一把刀子和一半珠花,“先不說這刀子從哪來,是誰用的。就說這珠花,雖然和我娘的珠花一樣,可我娘好歹也不會戴假珍珠,自掉身份。這假的珠花拿出來就冒充贓物,冤枉我娘,我想問問府尹大人,這誣陷罪是怎么論的?” “什么?珠花是假的?”眾人都驚訝了。連王玉花自己都很是驚訝,她的珠花的確是丟了,她還以為被人偷了拿到許氏這里,誣陷她殺人,沒想到這珠花是假的? “府尹大人讓人來辨吧!”姚若溪點點頭。 京兆府尹也驚疑了,當下就叫了人來辨別那珠花上的珍珠,確認就是假的,眾人都轟動起來。 姚若溪解釋,“這珠花上的珍珠是宮里賞賜,一共二十顆,又怎么可能會是假的?!?/br> 這下眾人也都疑惑了。宮里賞賜的珍珠那絕不可能有假,否則就是那采辦珍珠的人欺君之罪。而內務府可是醇親王在打理。這珠花不是王玉花的,那又是誰的?殺了許氏? 那辨別珠花真假的人卻是認識那珠花,“這珠花是祥瑞銀樓打的,可以以假亂真?!?/br> “那是誰打的這珠花?”京兆府尹忙問話。 “是……姚夫人的meimei,王鐵花?!?/br> ☆、第259章:靠譜的替死鬼 王鐵花的名字一出來,王玉花立馬就懷疑到了王金花身上。上次姚春桃出事兒,王金花裝扮成干粗活的婆子偷偷潛入她們家。后來許氏宣揚姚滿屯jian生子身份的時候,王金花讓人推波助瀾,在地下挑事兒。她們家認祖歸宗之后,她去教訓許氏,打劫的那一包銀子還是她從王金花那里得來的。 王玉花張嘴要說話,見姚若溪給她使眼色,皺皺眉,疑惑的閉上嘴。 京兆府尹聽王鐵花的名字和王玉花名字這么相像,問了王鐵花是誰,聽是王玉花meimei,住在王金花家里,他頓時頭大。這件案子怕是另有隱情,不好辦了。讓人拿王鐵花來。 王玉花小聲問姚若溪,“殺人的真的是鐵花嗎?”她不太相信。王鐵花和許氏沒有什么交集,更沒有啥仇怨,王鐵花也犯不著殺許氏。 “是誰殺的,由府尹大人判就行了。反正不是娘,咱們不多管?!币θ粝屗灰迨诌@件事兒。 王玉花點點頭,這事兒她不管就是了。 衙差去趙府拿王鐵花上堂,姚富貴臉色僵住了。扭頭一直盯著姚若溪看。上次他幫著毛氏準備除掉她,結果死的人成了姚成材,他還背上了和毛氏通jian的罪名。姚成材的死相,他現在都還一清二楚?,F在許氏死了,結果兇手變成了王鐵花,他心里狂跳,覺得這事兒肯定又有啥陰謀。心里惶恐害怕,又無力阻止。 姚若溪目光冷淡的看著姚富貴,等著王鐵花過來。 王鐵花正在家里攛掇程氏,想讓她搬到姚府住,她也能跟著一塊。而且姚若溪要舉辦的自行車大賽,肯定能大賺一筆,她也想在這之前抓住機會,撈一筆銀子。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有了。 程氏心里也想,可是在她心里,大閨女和三閨女當然數大閨女對她最好,讓她去姚府住,看姚若溪家的臉色,程氏不怎么情愿。在姚府住著,一個個都對她拉著臉,會讓她不舒服。 “娘……”王鐵花還要再勸,聽有官兵來拿她去京兆衙門問話,頓時驚了,“拿我去問話?我一直在家里,沒有出去,更沒干啥事兒,官府拿我干啥???” 程氏也嚇了一跳,急忙追問是有啥事兒。 衙差不說,就拿王鐵花上堂。 王鐵花驚的不行,非要問是啥事兒,否則不走。 趙府是趙艷萍娘家,幾個衙差對視一眼,就把許氏被殺的事兒說了,“死者臨死的時候手里抓著你的珠花,你的珠花還在嗎?” 王鐵花臉色發白,急忙去找她妝奩里的珠花,卻是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不見了。 “跟我們往衙門有一趟吧!”衙差看這情景,知道殺人的多半就是王鐵花了。 程氏嚇的不行,拉著王鐵花不讓走,“鐵花不可能殺人的!我們跟那個許氏就沒有關系,有關系也是姚家的人跟她有關系,鐵花跟那許氏都不熟,又咋會成了殺人犯呢???” 張志權也臉色僵白,不知道作何反應。 王鐵花一下子就想到了鬼鬼祟祟穿成婆子出門的王金花,上次她穿成那樣偷偷潛入姚府,結果姚春桃就出事兒了。這次又這樣出去,結果許氏死了??蛇@件事兒跟她根本沒有關系??! 王金花也心下驚疑,殺人的罪名不是應該被按在王玉花身上,怎么會變成了鐵花?眼見王鐵花被衙差帶走,程氏哭著拉她救王鐵花,王金花這才反應過神。急忙安慰程氏,“鐵花一直在家里,那她就不可能殺人,不是她殺的人,那官府看艷萍的面子也不敢亂判!”猶豫了下這才道,“我們跟去衙門看看吧!” “好!好!”程氏忙應聲,叫著張志權一塊,幾個人隨王鐵花后面趕到京兆衙門。 到了京兆衙門,看堂上擺著許氏的尸體,姚富貴和姚及第姚春杏三個跪在一旁,另一邊是姚若溪一家和蕭恒墨,王鐵花腦袋嗡的一聲,直犯昏,大喊冤枉,“我沒有殺人!我一直呆在家里,沒有殺人??!你們不能冤枉無辜,誣陷我殺人了!” 京兆府尹問話,那珠花的確是王鐵花幾天前去銀樓打的,她身上雖然有點銀子,但這個時候,也不會花個幾十兩銀子打那樣一個珠花,看到有人穿戴不好,卻還買了那樣的珠花,她一打聽,原來是假的,又被掌柜極力推薦,就動心也打了一對,想著帶出去有面子。 王金花心里砰砰直跳,尤其看許氏的尸體,又憤惱的想不通。那珠花明明就是她買通姚府的下人偷來的,是王玉花的,她不止一次戴過。怎么會變成了王鐵花的???那會王鐵花在家里沒出門,要是證明后,那這殺許氏的人…… “不是你殺的,你的珠花卻在死者手里,你如何證明?還不快快招來!”京兆府尹對王鐵花明顯態度就不一樣了。 王鐵花跪在堂下,大喊冤枉,“我跟許氏無冤無仇,根本不可能會殺她??!平白無故的,我殺人干啥?我欠她,她也沒得罪我,根本不是我殺的??!”殺人的要不是王玉花,就極有可能是她大姐,王金花。王鐵花回頭看了眼王金花,不知道該咋辦。 “小姨既然是被冤枉的,那當時小姨在什么地方?可有人給你作證?”姚若溪撇了眼王金花,問王鐵花話。 王鐵花腦子本就精明,當下就急忙點頭,“有!有!我跟小姨夫在家里商量事兒,根本就沒有出去的??!”當時她跟張志權商量想個啥辦法能搬到姚府和姚若溪一家一塊住。然后就去找王金花,希望她也出面勸程氏,幫忙想個辦法。她看得出,王金花不喜歡他們住在趙府的。 張志權忙出來作證,“我們夫妻的確是在一起的,她沒有出門?!?/br> 趙府都有守門的人,京兆府尹又叫了守門的人問話。 王金花看著沉靜冷淡的王玉花,再看一旁的姚若溪還有蕭恒墨,她心里開始不安。這件事兒難道是她看的太簡單了?許氏跟王玉花家有仇,這是京都人都知道的事兒,一怒之下殺了許氏也理由充足。怎么珠花成了假的,還扯到了王鐵花身上??? 而剛剛王鐵花的眼神,更是讓她心里沒來由的一慌。那眼神好像洞察似的,像是在說,她知道許氏是她殺死的一樣。姚若溪眸光深深的看著她,也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樣。不!是這一切都是她推手的一樣。她明明收買了姚府的下人偷了王玉花的珠花,現在殺人的卻成了扯不上的王鐵花。難道她今兒個偷偷回家的時候被王鐵花看到了? 王金花急忙扭頭,“鐵花沒有一直在前面,她一直都在偏院?” 張志權點頭,“在偏院!就是去叫你,去了后院那邊一會,一直連門都沒出?!?/br> 王金花臉色隱隱青白,心里也慌亂的不行了??隙ㄊ撬貋淼臅r候被王鐵花看到了!然后認出她來,所以躲在了一旁都看到了。她現在肯定在懷疑許氏是她殺的! 程氏和張志權都等著她幫忙,心里著急的不行,看她臉色不好,程氏更是著急,“鐵花不可能殺人,咋會攤上這事兒??!那姚富貴家不得好死!竟然誣賴人!” 王金花點了下頭,緩慢的應和一聲,“是??!鐵花不可能殺人的?!蹦菤⑷说淖锩戮褪前吹剿^上來了???在咋辦? 她心里飛快的想著解決的法子,有點后悔動手之前沒跟趙艷萍通個氣,好歹商量一下,趙艷萍總不會出賣她,不會走漏消息! 很快,守門的下人被帶了過來。王金花立即決定這罪名讓王鐵花頂著,先頂著,再脫罪。給守門的下人使了眼神。 結果那下人就說幫著廚房搬貨,沒看見王鐵花是否出去了。偏院的下人也證實,王鐵花大約那個時候獨自出去過。 珠花,時辰都對上了,張志權是王鐵花的相公,證詞偏幫王鐵花,不算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