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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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呼吸…”于晉然指節發白,趙艷萍剛開京都,幾次討好想拜師父,她做的那些東西,其中就有人工呼吸這一項。大庭廣眾之下,蕭恒墨救了師妹已經成既定的是事實,卻還給師妹……蕭恒墨又怎么會知道這人工呼吸?他和趙艷萍又是什么關系? 如果姚若霞在這,就會記起當初姚若溪把蕭恒墨從河里撈起來的時候,就是用人工呼吸的方法救了蕭恒墨。 “現在該咋辦?那個人,長成那樣,一看…一看就不是好人!”王玉花心里急的不行,那個蕭恒墨那樣救了三閨女,那三閨女這輩子要是不嫁給那個人,豈不是名聲盡毀,這輩子都完了??? “那蕭恒墨……”姚滿屯心里激憤的說不出話來,難道三閨女這輩子注定要給人做小了??? 姚若陽看著于晉然,眉頭擰著,表情很是凝重。 姚若溪泡完了澡,覺得身上回暖,包了件厚厚的皮襖,坐在火盆邊晾頭發。心里也是翻涌個不停。小臉白的幾乎透明,火光映在臉色,給她鍍上一層暖光,卻更加凸顯她兩個鳳眸中的森然幽寒。 王玉花小心翼翼的過來,試探的喚她一聲,“三丫頭?”出了這樣的事兒,現在外面怕是沸沸揚揚的傳著流言呢! “小姐!都是奴婢保護不力,才讓小姐受了不白之冤!”芍藥臉色很是難看的跪在一旁,老爺雖然很少說到蕭恒墨,不過只要有他只言片語就跟變態離不了邊?,F在出了這樣的事兒,小姐可怎么辦?難道真的要嫁給蕭恒墨那樣的人? 姚若溪搖搖頭,讓她起來,“水下早有人等著取我的命,岸上也安排好了人,即便是你怕也躲不過去?!蹦菑妱诺恼骑L,功力和師父不相上下,她已經猜到是誰的手筆。 芍藥吃了一驚,她以為是蕭恒墨想利用姚若溪,畢竟他找過畢溫良不少次,而姚若溪是畢溫良的親傳弟子,醫術雖然不及,但畢溫良的很多絕學秘方卻會傳給姚若溪,蕭恒墨娶了姚若溪,就是想利用姚若溪。沒想到水底下竟然有人,岸上也有旁的人。而她一點沒有察覺到,有另外的高手在。 想到呂安梁,芍藥忙道,“呂安梁也掉進了水里,這事兒……” “他想算計三丫頭,到時候他救了人,就能理所當然的來提親,咱們家就不得不答應了!”王玉花氣憤的咬牙,恨不得罵呂安梁八輩祖宗。 芍藥擰著眉頭,她有點猜不透常靖宜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她不惜自爆算計王元榮的事兒,絲毫不大擔心小姐把這件事兒泄露給王元榮知道,不遺余力的把小姐騙到湖邊,她若是沒有害小姐的心思,她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 蕭恒墨回到齊國侯府,自己的聽風閣,小廚房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姜湯,他心情輕快的換了衣裳,端起姜湯喝了半碗,看著皺了皺眉,“熱一壺稠酒來?!?/br> 程戶看了看蕭恒墨,忙應聲去吩咐人熱了一壺稠酒。 蕭恒墨看著玉碗中嫣紅的梅花稠酒,和翠綠的玉碗相映成輝,讓她想到姚若溪白的透明的小臉和烏黑柔順的頭發,只是這碗里的稠酒,讓蕭恒墨眼中閃過一抹嫌棄。 “換成桃花稠酒?!绷栾L提醒程戶。這梅花稠酒是姚小姐釀給三皇子的,姚小姐現在已經成了主子的囊中之人,程戶也是沒眼色,竟然還敢拿梅花稠酒來刺激主子。 程戶疑惑了下,還是麻利的換了桃花稠酒端來。 蕭恒墨直接端著碗進了內間,把酒碗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脫了衣裳泡進熱水里,端著桃花稠酒一口一口的品著,想著外面的情況。 在蕭恒墨帶姚若溪離開的時候,眾人就已經沸騰了,而呂安梁還在水里,在冰窟窿了。 他也是會游水的,幾個隨從見他久不上來,都害怕了。水性好的兩個下水去救呂安梁。 只是等倆人找到呂安梁,把他的頭發從樹根上扯下來,把人弄上水面,幾個人拉著他上岸,呂安梁已經沒氣了。 趙艷萍在樓上冷眼看著,咬咬牙下去,想救呂安梁的命。呂安梁這個人心機不夠,人夠惡劣紈绔,是個很好的利用對象。如果她救了呂安梁的命,以后就是呂贊一家的大恩人了!那她也就有了自己的勢力。 秦隸冷冷的抿著唇,“已經死了?!?/br> 趙艷萍驚了下,“可以用人工呼吸?!?/br> “蕭恒墨出手,你以為呂安梁還救得過來?”秦隸瞥她一眼。 趙艷萍臉色一僵,又重新坐下來。蕭恒墨,蕭恒墨,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個人。竟然會突然出現,還以這樣的方式救了姚若溪!想到這,趙艷萍臉色更是青了起來。蕭恒墨救姚若溪的方法,是人工呼吸。難道蕭恒墨跟姚若溪早就認識? 外面傳來哭聲,呂安梁已經沒了氣息,已經隨從都嚇的跪在一旁哭了起來。 有人剛才看到蕭恒墨親了姚若溪之后,姚若溪就咳出了水醒過來,就提醒幾個人也那樣救呂安梁。 幾個隨從一聽還有救活呂安梁的方法,都精神大陣??墒怯H呂安梁,他們這些隨從又怎么敢?再說他們也都男的。 “別耽誤了,再耽誤人真的要死了!” “是??!快點救人吧!” 人群中的催促一聲聲的響起。 呂安梁的幾個隨從你推我,我推你,從他的貼身小廝開始,挨個親了呂安梁一遍,都沒有見呂安梁醒過來,頓時都哭喪著臉,哭的更大聲了。 “是不是得女的親才能親活???”有人發出疑問。 有人叫來了旁邊不遠藥堂的大夫,過來摸了摸呂安梁的脖子,搖了頭,“人已經死了,回家準備棺材吧!” 常靖宜冷眼看著,瞥了眼破了兩個洞的冰面,轉身離開回了家。 才不到一會的時間,呂安梁的死訊和姚若溪落水,蕭恒墨救人一起傳遍了整個京都。 呂府悲聲一片,哭聲不絕。幾個隨從為了推卸罪責,都把罪名推給了姚若溪和常靖宜。京都人多數都知道,常靖宜騎馬射箭堪比男兒。而姚若溪有個武功很厲害的丫鬟護衛。 聽是因為姚若溪,呂贊夫婦怒不可竭,當下就讓人抬著呂安梁的尸體要去姚宅問罪。 畢溫良卻是聽說姚若溪落水,掉進冰窟窿里,還被蕭恒墨給救了,這事兒原因在呂安梁,怒火沖沖的就直接上門來找呂安梁。 呂安梁的尸體剛剛抬出門,畢溫良黑著一張臉帶人過來了,“呂贊呂大人!你教的好兒子,得不到就下黑手謀害我徒弟,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讓蕭恒墨那個死變態救了他小徒弟,這口氣,這個火,他咽不下! 呂贊看他還沒有過去問罪,畢溫良倒是先找過來,喪子之痛,他更是惱憤,“我還不曾說你徒弟暗害人命,你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到底是誰暗害誰,你呂大人就沒有問明原由?”畢溫良怒瞪著呂贊,指著趕來看熱鬧的一眾人。 呂贊危險的瞇起眼,看向呂安梁的幾個隨從。 幾人撲通一聲跪下,“的確是因為姚家的小姐,公子才掉進水里喪命的!” “那是因為他想演出戲,先暗害我徒弟,再來個英雄救美,這樣老頭子就是搬出皇上,也不能拒絕你們家的求親了。真是卑鄙下流,無恥陰毒!”畢溫良重重的呸了一口。 人群中也有人看到當時的情況,他們也是看到姚若溪和蕭恒墨掉進湖里,而呂安梁的人攔著芍藥,攔著常靖宜,呂安梁是后面跳進去的。 “呂贊你教子無方,教出這樣陰險惡劣的兒子,竟然還把卑鄙之名往我畢溫良的頭上按,大家評不了這理,我們可以進宮找皇上說說評評!”畢溫良憤怒的冷哼。要不是呂安梁已經沒命了,他饒不了這個小兔崽子!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雖然你呂贊死了兒子,可要不是呂安梁打姚若溪的主意,也不會掉進湖里淹死了。只能說呂安梁命該如此!而姚若溪命不該絕! 呂贊臉色鐵青,頭上青筋直冒,咬著牙怒恨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外面的眾人紛紛言說責在呂安梁先算計姚若溪,后來又自己掉進湖里,呂夫人一干人等就是哭干眼淚,卻是說不出啥反駁的話來。因為呂安梁的德行品行,京都少有人不知道,家里的人也多數清楚。這件事兒追究下去,最后說不準,呂安梁死了也會被按上一個啥罪名。 有人自動腦補,說呂安梁提親被拒,懷恨在心,又覬覦姚若溪,所以趁著姚若溪在湖邊的時候調戲姚若溪,本想來個英雄救美,把姚若溪推進了湖里,攔著別人不讓救。自己下去要救姚若溪,卻不想被人捷足先登,救走了姚若溪,他自己卻再也沒上來,還送了小命。 畢溫良噼里啪啦弄了呂贊一頓,還氣不過,心里火燒似的,想把蕭恒墨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可他也知道,事情成了這樣,那個死變態又趁機非禮了他小徒弟,這下別說大徒弟沒有希望,小徒弟除了出家,就得嫁給那個死變態了。他要是過去,成了啥樣子??? 杜仲杜衡架著畢溫良,把他勸回了家。 王元榮聽到消息的時候,猛的站起來就往外跑,一口氣跑到姚宅,喘息的看著緊閉的姚宅大門,而門口還有一片未干的水跡,王元榮腦子嗡嗡的響。怎么回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若溪她……怎么會是蕭恒墨???他那個人甚至比三皇子還要危險,于晉然,他是怎么保護的若溪??? 蕭恒墨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一壺桃花稠酒下肚,全身也熱了起來。他重新換了衣裳,大紅色遍地金的長袍,裹著他修長的身軀,半干的頭發隨意的用一根紫玉簪綰著,出來問凌武外面的情況。 凌武低聲把呂安梁的情況說了,又道,“畢老頭剛剛去了呂府問罪?!蹦巧袂?,真的像是要把主子給撕了一樣。 程戶快步進來回稟,“夫人過來了,世子?!?/br> 齊國侯夫人臉色凝重的快步進來,看到蕭恒墨好整以暇的坐著,她眸光幽暗,“墨哥兒,外面流言四起,你真救了姚家的姑娘?” “順手救的?!笔捄隳涞奶裘?。 齊國侯夫人臉色陰沉,“順手救的,你就沒有想到救人的后果?” “當時沒想,現在想想,大不了就是娶了唄!”蕭恒墨不以為意。后果他當然想了,而且他要的就是這個后果!為的就是這個后果!真要換個別的法子,畢老頭那里過不去,姚若溪那個小乖乖也不會點頭答應。而秦翱那邊,應該是太后想見見那個小乖乖,所以才拖到現在,否則也沒有他的機會。 “娶?你堂堂齊國侯世子,難道要娶一個名不經傳的寒門祚戶的女兒為妻子?”齊國侯夫人沉聲喝了一聲。 蕭恒墨眸光幽沉的看著齊國侯夫人,眼底幽光閃過,漫不經心的勾著嘴角,“母親以為如何?” 看他這幅樣子,分明沒有放在心上,救人或許真的就像他說的,順手才救了那姚家的女兒。齊國侯夫人鎖著眉頭,“現在已經這樣,只能納進門來了!她也是畢溫良的弟子,侍妾的身份不說了,就抬她做個貴妾吧!” 凌武瞥了眼齊國侯夫人,垂下眼。貴妾?怕是正妻都不好娶進門。這倆人只要主子敢提,畢老頭肯定拿刀來砍主子! ☆、第209章:寧安縣主 “那這件事兒就交給母親辦吧!”蕭恒墨不堪在意的把事情交給了齊國侯夫人。 凌武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主子竟然同意把姚小姐用貴妾的身份抬進門??? 齊國侯夫人聽此,心里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不過想到蕭恒墨二十好幾,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那姚若溪是國醫圣手畢溫良的徒弟,也不算辱沒他們家,就嗯了聲,出去準備提親的事兒。 看她走后,蕭恒墨目光冷沉的吩咐程戶,“把這事兒好好的告訴侯爺一聲?!?/br> 程戶有些不確定的追問,“世子!你真的打算娶親了?” 蕭恒墨挑眉。 程戶得到確切消息,激動的兩眼都紅了。世子終于愿意娶親了!這樣一直不娶,雖然癆著別人了,可也太耽誤自己了。他有時候都懷疑世子真的不喜歡女子呢!摸了把眼淚,應聲出去辦差事兒。 不時,齊國侯蕭翀就打聽到關于蕭恒墨救了姚若溪的事兒,背著手來找齊國侯夫人,“墨哥兒的親事,你準備如何?” 齊國侯夫人面容矜持,帶著優雅淡然的笑,吩咐丫鬟給齊國侯上茶,“那姚家的小姐既然有這個福源,就抬進門做個貴妾,咱們家的門第,做個貴妾也不算辱沒了她。侯爺以為如何?” “怕是不妥。那姚家雖然是寒門小戶,那姚家小姐不是畢溫良的愛徒,讓她進門為妾,怕是畢溫良那就說不過去?!笔捔埌欀碱^道。 齊國侯夫人眸光幽轉,笑言道,“咱們家是整個八經的簪纓世家,侯爺是戰功赫赫的齊國侯,墨哥兒也是咱們府上的世子,以后繼承爵位的,再怎么說,也總不能讓那姚家的女兒進門做正妻宗婦吧?” 蕭翀呵呵笑了兩聲,“既然夫人做主,那這事兒就交給夫人吧!”喝了兩口茶,直接起身離開了。 齊國侯夫人冷眼看著他走遠,這才吩咐身旁的古mama準備上門提親的事兒。 蕭翀回到前院,風韻猶存的白姨娘蓮步輕移,拎著補湯過來,輕柔的喚醒出神的蕭翀,“侯爺!聽說世子要娶親了,這是真的嗎?” “外面都傳遍了,還能不娶???”蕭翀看她一眼。 白姨娘笑著遞上補湯,“娶是得娶,世子身邊也該有個服侍的人了。只是那姚家的小姐,似乎門第有些低……” “所以夫人要抬那姚家的女兒進門做個貴妾?!笔捔垱]有接,直接拿勺子舀了一勺喝了,又扔了勺子。 白姨娘就伸手拿起勺子攪拌了下,“不過那姚家的小姐是國醫圣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怕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徒弟與人做小呢!”看蕭翀神色也贊同,接著道,“其實說來,畢溫良雖然沒有權勢,可他國醫圣手的名頭卻是不小的。這讓他的弟子做妾,即便是我們齊國侯府,怕是也不容易呢!” 蕭翀點了點頭,又繼續喝碗里的湯。 白姨娘服侍完蕭翀喝了補湯,回到自己的院子,立馬就招了張mama商量,“那小畜生真要娶個貴女,他世子的位子豈不是越坐越穩???既然有這么好的機會,那姚家的女兒正好嫁進門來!那個賤人想抬個貴妾進門,再找個貴女,想的美!讓人傳話兒給姚家和畢溫良,就說齊國侯夫人要納姚若溪為妾?!?/br> 張mama笑著應是,快步出去吩咐人去辦。 王元榮已經在姚宅外面站了兩盞茶的功夫,不敢敲門,更不敢見姚若溪。他因為在馬場出了意外,被常靖宜救起,有了肌膚之親才逼不得已退了親?,F在若溪竟然又出了這樣的事兒,對方竟然還是蕭恒墨,王元榮無法接受。他希望能娶姚若溪,給她幸福的人是除他之外的于晉然,而不是那個變態一般的蕭恒墨。 若溪若是嫁給他,絕對不會幸福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誰都沒有辦法否決,姚若溪除了自梳出家,只能嫁給蕭恒墨。就如他必須得娶常靖宜一般。 王元榮覺得上天再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因為這樣的事情不能與心愛的人相守終生,而他心愛的人卻也因為這樣的事情要與一個陌生的男子相伴終老。蕭恒墨他根本給不了若溪幸福,老天爺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 于晉然從姚宅出來,看到門外面色蒼白的王元榮,停住腳步。 王元榮看到他,心中郁結頓時轉化洶涌的怒火,沖上來一把抓住于晉然的衣裳領子,“你不是說盡你所能的保護的若溪周全,若溪被人暗害的時候你又在哪里???你就是這樣保護的???那個蕭恒墨,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就不是若溪的良配,你就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于晉然掰開他的手,冷淡的看著他,“我回去準備,等下過來提親?!?/br> 王元榮驚愕的瞪大眼,“提親?”都發生了那樣的事兒,于晉然竟然還愿意提親,愿意迎娶若溪??? “我不是你,為了前途面子就放棄心愛的人?!庇跁x然深深看他一眼,帶著天冬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