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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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趙艷玲來叫趙書陽回家,聽是留下吃兔子rou,頓時也不走了。 “那你去回家跟大姨說一聲,你們倆在這邊吃飯了?!币θ粝獩]有趕她走,讓她順便也留了。 趙艷玲很是興奮,一溜煙跑回家,很快就又回來了。 丁顯聰看著趙書陽兄妹都留下,也很是不好意思的點頭留下。 姚若霞刷了鍋,把兔子rou剁了,忙活著做了飯。 姚滿屯和王玉花回來,飯就已經做好了。不過一看留在家里吃飯的人,王玉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姚若溪解釋了一句,“野兔子是書陽表哥和顯聰幫著抓到的?!比缓鬀_丁顯聰微微笑了笑。 王玉花還是皺著眉毛,覺得銀子放在三閨女那里,這丫頭就大手大腳起來了。還買了紙筆給外人使。不過看了眼趙書陽和趙艷玲,想到趙書豪也去下場科考了,抿了抿嘴,嗯一聲沒說別的。 丁顯聰頓時對姚若溪更是崇慕了兩分,使喚他幫著澆花也跑的很快,做的興致沖沖,天天早早過來,很晚才回去。 這讓林鳳娥感覺不安,兒子好像跟姚若溪家太貼近了,若不是她打小叮囑不能隨便吃別人家的飯,怕是就長在姚若溪家了。她看丁顯聰吃完飯,還特意又去洗手,拾掇好又出門,忙叫住了他,“顯聰!你總是往人家里跑,去多了會招人厭的?!?/br> “若溪才不會呢!她雖然不常說話,不常笑,但她人很好的。教我念書寫字,還做了點心給我們吃。還教給我們打獵。昨天吃的兔子rou就是我們自己套的兔子。她很厲害的!”丁顯聰說到姚若溪,已經滿心夸贊崇慕。 林鳳娥不由更是擔心,她的初衷不是這樣的!再這樣下去,她兒子怕是要被牽著鼻子走了! “你今兒個要幫忙干活,不能再去了?!?/br> 丁顯聰亮晶晶的眼神瞬間黯然,長了兩次嘴,頗有些失落的點了頭。 而姚若溪沒等來丁顯聰,只趙書陽干完家里的活計過來練字,不僅微微勾起嘴角。林鳳娥著急了!想阻攔丁顯聰,拘著他,不讓他過來。越是這樣,丁顯聰怕是越想過來,甚至偷偷跑來。 果然快傍晚的時候,丁顯聰滿頭汗的跑過來,不好意思的對姚若溪笑笑,“對不起。我娘叫我幫著干活。不過我干活很快的,以后干完活就過來!” “沒事兒,誰家都有活兒要做。你和你娘又是住在姥姥家,你妗子怕是給你娘找了不少活兒,你雖然還小,卻也是男子漢的,平常要多幫著你娘一些。做完活兒再過來念書,不過你要多加緊才是,不然就落后了?!币θ粝α诵?,表現出善解人意又略帶威嚴的一面。 小孩子的心是最不容易籠絡,卻也是最容易收買的。 丁顯聰忙不迭的點頭,覺得姚若溪平時不大說話,人真是善良好心。還關心他娘,讓他幫娘做活兒。于是更加認真的念書。 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姚若溪就不管他們,讓他們自己使勁兒學,林鳳娥或者誰來串門,就拉著小四跟倆人一塊,一副丁顯聰和趙書陽是陪讀的樣子。 這時春試的最終結果終于出來,報信的衙差跑來報信兒,苗氏在村外面遠遠就瞧見了,急忙歡喜的應上去。 “是不是我兒子考中了?!”報信兒的送到村里,苗氏臉上的歡喜都快繃不住了。 那衙差還沒說話,已經有人巴結苗氏,“哎呀!他嫂子你兒子真的考中了??!這下你們家可真是光榮耀祖了!咱們村走出去都臉上有光了??!這個喜酒可得喝!” 苗氏笑瞇瞇的謙虛兩句,趁機暗夸姚文昌,“我們文昌打小別的不好,就喜歡念書。不過也沒咋見他用功,真要是考上,是我們家燒了高香了!” “沒咋用功就考中了,那用功了豈不是能高中狀元了???”幾個人聽得驚嘆,看苗氏的眼神羨慕又是嫉妒的。 苗氏笑里帶著得意,然后招呼衙差往家走。 結果那衙差見整個一個村,就問道,“這是張河里溝嗎?” 苗氏臉上的笑容僵住,“這是槐樹村,張河里溝在后面?!?/br> “我們找張河里溝的趙書豪,趙相公報喜!”衙差聽張河里溝在后頭,就轉而向村后面走去。 苗氏笑容龜裂成一片片,眼神頓時陰沉,“趙書豪考中了?那我兒子呢?我兒子叫姚文昌??!” “槐樹村的姚文昌?榜上沒有!”那衙差擺擺手,朝著張河里溝離開。 眾人也都愣了愣,反應過來榜上沒有就是沒考中,再看苗氏面色鐵青,頓時都尷尬的訕訕而笑,四散開來。 有個張河里溝的媳婦子,跟王金花還是認識的,一聽趙書豪高中了,忙哎呀一聲,歡喜的邊喊邊跑,“金花!金花,你兒子考中秀才了!” 王金花驚喜的足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抓著報信媳婦的手,“真的考中了?!真的考中秀才了???” “是是是!考中秀才了!你苦盡甘來了!那報信的衙差都快到了,趕緊的準備茶水招待人吧!” “真是恭喜恭喜??!書豪小小年紀就考中秀才,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還有人喊著要討喜酒喝。 王金花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扯了扯衣裳,又攏了攏頭發,想起什么,又跑回家喊了聲趙老爹,“公爹!你大孫子書豪考中秀才了!” 趙老爹耳朵有點聾,王金花也不覺得煩,興奮的喊了三遍。趙老爹激動的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屋里的趙書豪也激動的躥起來,緊緊的捏住手里的書,臉上的表情抽了幾抽,終于忍不住咧嘴笑開。 外面王金花又叫他,又忙著迎接衙差。 等報喜的衙差進家,趙書豪這才理了理天青色長袍,正了正頭上的方巾,抿著嘴一副不堪在意的表情出來。 王金花想了無數遍兒子考中功名,她揚眉吐氣的景象,這次也早有準備,鍋里正燒好了水,急慌慌的拿了茶葉泡了茶。又拆了兩包點心裝進盤子里端出來。拿了瓜子花生出來。 兩個衙差看趙書豪不卑不亢的道謝,留他們吃飯,眉宇間孑然傲氣,不在意這個功名的樣子,不僅對視一眼。覺得這趙書豪不把秀才功名看在眼里,說不定很厲害,以后還能一句高中進士也說不定,對趙書豪又多了幾分笑臉。 趙書豪微微笑著點頭,見倆衙差沒留飯就走,他也沒站在外面被人圍觀,拱手行禮抱歉一聲,又進了屋里拿起了書。 王金花一臉自豪道,“我們書豪最是用功不過了,天天雞叫三遍就起來,晚上還熬夜看書,每年的燈油都用掉不少呢!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然后就是一堆人恭維王金花,說趙書豪這么用功,以后一定會考個大官當,王金花也是官老夫人了。 王金花哈哈直笑,趙書陽也興奮的跑回來,王金花好心情的沒追問他又跑去哪了,讓他快去叫了趙大江回來,“這是大喜的事兒,我得給娘家報個信兒才是?!?/br> 復又想到姚文昌也是一塊去參加科考的,拉著之前報信的媳婦子小聲問了她。 那媳婦子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苗氏的臉色,“……看她還把報喜的衙差往自家領,真真是笑死個人了!” 王金花也忍不住抿嘴得意的笑,還沒笑開,忙又收住笑,遺憾道,“哎呀!還以為她們家那老幺多聰明,念書多好,沒想到竟然落榜了??!” “可不是!那婆子還說他兒子不咋用功,你家書豪可是沒日沒夜的念書,那不用功的能考中才怪了!”對方迎合一句。 王金花心里歡喜極了,待趙大江回來,兩口子就到槐樹村來借驢車。她滿面紅光,興奮欣喜的招呼王玉花,“書豪考中秀才了,三十七名呢!驢車借給我們,給咱爹娘報個信兒,讓爹娘也跟著高興高興!”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快快,去套驢車!”王玉花也很是興奮,忙活著套了驢車。 “等商量好了,你們一家都去,咱不大慶祝,一家人坐一塊吃頓飯!”王金花笑道,和趙大江坐著驢車出去。 姚滿屯也滿臉帶笑,為王金花家感到高興,想到衙差來報喜,那弟弟文昌那也該有消息了,忙出門去看。 王玉花高興完了就覺得更加不開心了。三個兒子,一個已經考中了秀才,她還沒見兒子的影兒呢! 姚若溪看她神情失落,帶著沮喪,決定再去抓藥帶王玉花去濟生堂看看脈。不過眼下不是失落這個的時候。張河里溝都傳來了消息,老宅還沒消息,怕是姚文昌落榜了。王金花的兒子考中了,而同跟著去的姚文昌沒中,可想而知苗氏的惱恨。 只是現在她們去還是不去都不對,去了苗氏怒極,會罵她們是過去看笑話。不去,又該罵她們心里不向老宅,對姚文昌一點不關心,胳膊肘都拐在王金花那去了。 猶豫了下,姚若溪叮囑了王玉花幾句,還是決定去看看。姚文昌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滿腹心志的去參加科考,結果同伴考中,自己卻落榜,怕是會失意一段日子的了。 王玉花聽是姚文昌沒考中,心里忍不住幸災樂禍。苗氏那sao老婆子成天得意的不行,裝著一副好人像,卻時時算計她們家。有本事寶貝兒子別落榜??!她大外甥可是考中功名了的! 老宅里靜悄悄的,毛氏一家都在,就是許氏也跟倆閨女在這,不過都閉緊嘴巴沒有出聲。 姚正中緊皺著眉頭,坐在門口,一言不發。 屋里苗氏看見王玉花過來,眸光陰狠的撇了眼,轉身拿了門后的水壺打開蓋子,裝作不經意的猛地往門外潑。 王玉花沒防備,直接被潑了一頭一臉,身上也濕了一片,刷的一下臉色惱恨,眼神噴火。 姚若溪也沒想到苗氏會不吭不響的突然發難,還是來這一招,幸虧只是涼茶,不是洗腳水。她下意識的拉住王玉花,擔憂的叫了一聲娘,卻是壓住王玉花不讓她當場發火。 姚滿屯愣了好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過來,“玉花,你沒事兒吧?” 感覺手脖子被掐住,有些疼,王玉花低頭看看閨女皺起來的小臉盯著她給她使眼色,再抬眼看憂慮的姚滿屯,她鼻子一吸哭起來,“婆婆這是咋回事兒?剛進門就朝我潑水!我是哪個地方對不住婆婆,讓婆婆這么下我的臉,打我們二房的臉???”極力壓制惱火,讓她聲音都氣的發抖。 毛氏和許氏知道苗氏會朝王玉花發火,沒想到直接潑了王玉花一頭水,詫異的同時,想笑又忍住了。 苗氏急忙哎呀一聲,一臉驚訝的上前來,“你看看,我這潑個水,你迎頭上來,年紀大了手腳不靈活了,收不住,你這傻孩子也不知道躲開??!”然后拿著手巾給王玉花催促道,“快!快擦擦,雖然天暖了,吹吹風怕是還會著涼的!” 她略帶懊惱又積極關懷,一下子就把話堵住,讓王玉花找不到別的話來嗆苗氏,氣的臉色青紫。 姚若溪冷幽幽的撇了眼苗氏虛假的關心,拉了拉王玉花,“原來奶奶是失手,不是故意潑的。娘,奶奶都道歉認錯了,快回家換衣裳吧!” 苗氏陰冷的盯了眼姚若溪,眼神仿佛射了冷刀子一樣,面上卻笑的歉疚。 姚滿屯卻知道苗氏是故意的,之前他來到的時候還在屋里坐著生氣,轉手就往外潑水,是故意要潑王玉花,心里有些失望,拉了氣的不行的王玉花回家換衣裳。 “爹你留下等小叔,我跟大姐陪娘回去就行了?!币θ粝x絕了姚滿屯,王玉花這個樣子,回到家肯定要破口大罵的。有姚滿屯在老宅蹲著,苗氏就是心里憋了再多惱火,也不好發不出來,只有憋著的份兒! 姚滿屯想到落榜的姚文昌,又擔心的看了眼王玉花,姚若霞已經拉著她走,就點點頭,繼續留在老宅。 王玉花真是氣惱極了,還沒進門就破口大罵起來,“那個該死的老貨!他娘的竟然敢潑我一頭水,老不死的,活不的耐煩了!不要臉的sao老婆子,活該兒子考中!活該氣死!最好一輩子考不中,氣死她個sao老婆子!” 不過實在氣狠了,罵來罵去也就幾句話,想不到別的更狠更給力的話罵,就罵了一遍又重復罵幾遍。 等王玉花罵了一會,差不多出了些氣,這次三開頭發擦了,又換了衣裳,嘴里還罵罵咧咧個不停。 姚滿屯被苗氏使喚出來了,聽王玉花氣惱的在小聲咒罵,嘆了口氣。每年的學子有那么多落榜的,而且文昌還小,明年再考也就是了。他是沒想到,苗氏會因為趙書豪考中,而姚文昌沒中,就遷怒王玉花。 苗氏等姚滿屯走后,把毛氏和許氏也都趕走,在屋里抓著枕頭被褥摔了一通。 毛氏等她發泄完,立馬又火上澆油,“那王金花怕是會請咱家過去吃酒宴呢!那家人還真會鉆營,我是真好奇她們家給于家送了啥東西?!惫室庖龑缡?,讓她以為王金花送了好東西才讓趙書豪考中的。而王玉花卻沒有透漏一點消息回來,說不定在里面幫著趙書豪,而不幫姚文昌。王金花等會還會過來耀武揚威,顯擺兒子考中了秀才,鄙視姚文昌沒考中。 苗氏臉色沒有更難看,眼神也陰毒了起來。 姚文昌去找同窗了,回來也已經聽到了消息。說不失落那是假的,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從二哥答案出來,他就猜到怕是自己要落榜的。想到家里對他寄予的厚望,掩住眼里的沮喪,笑瞇瞇的回到家反勸苗氏幾個,“我還年輕,時間還多的是!今年不中,明年再考就是了!正好打下扎實的基礎,以后說不定還能走的更遠!娘你也不用生氣,我開始有些不愛念書,倒是那趙書豪十分刻苦,天天都在用功攻讀。他考中秀才,我也去恭賀一聲,都是同窗的。那個……二哥家有野兔子,我晚上就在二哥家蹭飯了!” 他一席話說的姚正中點頭叫好,“這才是我兒子!你先打基礎,咱明年再考!一準能走的更遠!” “可不是!這就像蓋房子打地基一樣,地基牢固了,蓋的房子的才結實??!”姚文昌招呼一聲就出了門。這打地基的比喻是若溪說的,那丫頭還真是成了精了??!原來前幾天就已經給他暗示,暗中安慰他了。 姚若溪正在準備著給趙書豪買一套筆墨當賀禮,見姚文昌笑瞇瞇的進門來,眼里卻難掩失落,不僅笑道,“小叔你要是想哭,侄女的肩膀借你用用?!?/br> 姚文昌嘴角抽了下,這丫頭還真是不客氣,啥話都說。他翻了她一眼,“有你這么擠兌自家小叔的嗎???小叔還指望高中之后給你撐腰呢!趕緊給小叔拿些吃的來,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 “心在左邊?!币θ粝钢氖?,示意他捂錯了地方。 姚文昌瞪眼,“我心肝脾胃肺都傷了不行嗎!” 姚若溪笑著轉身去給他拿了晌午做的野菜汁薄餅和蝴蝶酥。 “這點心怪怪的,都是自己做的嗎?還真怪好吃的!”姚文昌一下捏了兩塊往嘴里填,不忘又捏了一塊喂給小四。 小四叫了聲小叔,張口咬了一口,又伸手自己拿著吃。 王玉花和姚若萍都出去王金花家去了,姚若溪看姚滿屯一副不知道咋安慰的樣子,和姚若霞去殺了前兩天抓來還沒吃掉的兔子。 兔子殺好,腌起來,開傍晚了王玉花才回來,姚若萍則留在了那邊吃飯。王玉花看姚文昌在這,想到苗氏為姚文昌沒考中遷怒她,潑了她一頭一身水,不悅的暗自翻個白眼兒,然后就下手到廚屋做飯。 姚文昌也感到來自王玉花的不待見,不過看看姚滿屯和姚若溪,然后死皮賴臉繼續留下。 姚滿屯拿了書給他看,到廚屋來。剛才王玉花招呼他。 王玉花見姚若霞出去摘菜洗菜,姚若溪在燒鍋,也不避諱,跟姚滿屯道,“書豪不是考中秀才了,那說親的一下子就上門了。我也跟大姐說了,咱家若霞定給書豪了!以后也能做個官太太了!” 姚滿屯和姚若溪頓時都愣了,趙書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