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杏瑤見他不說話,便彎了彎唇,道:“三公子,在杏瑤的心里,三公子一直是一個神仙般的人物,我相信——你也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br> 蕭瑭聞言,無力的垂下了手,喃喃道:“可是……可是我忘不了你,杏瑤,我很難受?!?/br> 杏瑤從未見過這樣的蕭瑭,可憐巴巴的,像個小孩子似的。他難受,她又何嘗不難受?可人生哪有總是如意的? 她從懷里拿出帕子,踮起腳替他擦了擦嘴。 蕭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杏瑤笑了笑,這才緩緩道:“回去吧,你妻子在等你?!?/br> 只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的過日子,她才能走向下一步。她興許不會再這么深刻的愛一個人,可她是個怕孤單的人。她想嫁人,好好的重新開始。 · 阿皎還是坐不住,之后去找過一回杏瑤。不過杏瑤倒是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承認蕭瑭的確找過她,不過卻被她勸回去了。這般聽著,阿皎倒是有些詫異,聽了她接下來的話,倒是放心了不少。 在杏瑤那兒用了飯,阿皎回寄堂軒的時候,正聽著屋子里知知哭得大聲。 當娘親的,最心疼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哭鬧??伤贿M去,卻見知知已經不哭了,正躺在綢榻上,任由世子爺給她換尿布。 她抬著小短腿,一蹬一蹬的,像是小青蛙似得。 阿皎忙走過去,替蕭珩搭把手。 蕭珩瞧著她,只手上的動作一頓,而后才淡淡道:“回來了?” “嗯?!卑c了點頭,見蕭珩動作熟稔的替知知換好了尿布。知知舒坦了,這才咧著嘴,沖著阿皎傻笑。阿皎在女兒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這才將知知抱了起來,對著蕭珩道,“我來看著知知就成了,世子爺去忙正事兒吧?!?/br> 蕭珩心想:正事?照顧女兒難道不是正事嗎? 他見妻子心情不錯,也就知道今日同杏瑤聊得還算開心。前幾日蕭瑭來找他,在他面前喝得爛醉如泥,正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一個女人,可以死心塌地的愛著一個男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可若是真的下定決定放手了,要挽回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知道妻子護著杏瑤,可他自個兒卻是存著私心,他知道經過了這件事,若是杏瑤肯原諒蕭瑭,案日后蕭瑭肯定會好好待她。 最難得的,難道不是浪子回頭嗎? 只是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么幸運。 蕭珩將妻女摟在懷里,柔軟的唇瓣蹭著妻子的臉頰,喃喃道:“你懷著孩子,以后不許再胡鬧,若要出門,多幾個人跟著你,不然我不放心?!?/br> 阿皎覺得,這世子爺哪哪兒都不放心,只有他自己親自守著才會放心。不過阿皎還是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這懷里的知知,也是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同著自己的爹爹咿咿呀呀的聊著天兒。 不過她爹爹是個笨的,聽不懂她的話。 知知沒法子,才略微低頭,同娘親咿咿呀呀聊天。 阿皎見女兒心情好,便在她的臉上又親了幾口,道:“咱們的知知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彼@女兒,剛生出來的時候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只是塊頭大了些。如今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這女兒生得越來越水嫩,讓阿皎越發的寶貝了。 被夸獎了,知知越發是開心的手舞足蹈,rou包子般的小臉漾著笑意,笑得大眼睛都瞇了瞇。 蕭珩也點了頭,他蕭珩的閨女,自然是生得最好看的。 只是—— 蕭珩道:“你讓知知睡會兒,咱們說會兒話,嗯?” 抱著女兒也可以說啊。阿皎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想著今兒杏瑤心如止水的樣子,她便覺得她和世子爺這緣分不容易,該好好珍惜才是。她聽話的將女兒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搖籃里,然后坐到蕭珩的身邊,仰著小臉道:“世子爺要同我說什么?‘ 蕭珩摸著妻子的臉,旁的話不說,便是雙手一捧,將唇印了上去。 阿皎趕忙阻止,紅著臉道:“世子爺,知知看著呢?” 他這個人整日沒個正行,她倒是習慣了,可也不能在女兒面前胡鬧啊。 蕭珩啄了啄妻子粉嫩的櫻唇,啞聲道:“知知還小?!辈贿^半歲大的孩子,能懂什么? 阿皎被他這番話給折服了,見他攬著她的身子就開始親她,她便伸手推了推他??墒雷訝斒莻€大男人,她如何敵得過他的力氣?只消片刻,整個人便被吻得氣喘吁吁。她紅著臉喘著氣道:“不成不成,咱們……咱們至少上榻……” “上榻?”蕭珩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眼睛都亮了。 噯,這人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啊。 阿皎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上了榻,至少能放下床幔遮一遮啊。雖說知知年紀小不懂這事兒,可她又不像世子爺臉皮薄。 蕭珩知道妻子的意思,便連連親著,將她抱去了榻上。 他順手便將床幔放了下來,頓時床榻之上昏昏暗暗,自成一個天地。蕭珩忍不住動起手來,嘴上卻也沒閑著。若不是妻子懷了孩子,他如何會忍得這般難受。他親了親妻子的小嘴,見她身子發軟,可憐巴巴的,便道:“阿皎,幫幫我……” 阿皎喘著氣,見蕭珩一張俊臉有些紅彤彤的,身上也燙得厲害。她就知道,這么胡鬧下去,難受的是他。如今這還不是她自個兒找得……她沒應,身子卻像是剝粽子一般從羅裙中剝了出來。阿皎道他胡鬧,忙道:“世子爺,你暫且忍一忍……” 她腹中孩子不滿三月,才不能由著他胡鬧。 蕭珩也沒想過來真的,只抓著她的一只下手為往自己的臉上覆,黑眸深邃的看著阿皎。阿皎被看得這心都軟了,自然也就允了他。 睡在搖籃里的知知,好奇的側過頭小腦袋,看著不遠處床幔低垂的榻上,動靜倒是不小。她不過是個半歲的小奶娃,自是什么都不懂,只瞧著那床幔一晃一晃的,聽著里頭爹爹和娘親的聲音,咧著唇傻笑。 咿咿咿呀呀呀…… …… 事畢蕭珩懶懶的擁著懷里的妻子,只覺得渾身舒坦。他低頭一下一下親著妻子的小臉,滿足的不得了。阿皎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小腦袋埋進他的懷里,聲音悶悶道:“世子爺下回不許胡鬧了?!边@大白天的,像什么樣啊。不過阿皎覺得,自己也不該提議來榻上,這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任由他魚rou了。 蕭珩揚著眉,摟著妻子圓潤小巧的肩膀,頗為愛不釋手。他俯下身親了一口,察覺到妻子的身子顫了顫,這才想到了什么,開口道:“阿皎,你要不要,我可以……” “不許說!” 蕭珩聽了忍不住低笑,捧起她的小臉,對上她水波瀲滟的美眸,道:“羞什么?咱們是夫妻,這事兒有什么好羞的?”他這個當夫君的,不能只顧著自己舒坦啊。 阿皎才沒讓他說下去。只覺得他這人壞透了,就愛欺負她。只是她察覺到自己的那處,的確是有些羞人,更是不許他碰,只攏了攏衣裳的領子,道:“我去看看知知?!狈讲艅屿o這么大,也不曉得有沒有吵到知知。 蕭珩一把摟著她的腰,道:“你放心好了,知知定是睡了?!彼@個女兒,若是有不開心的,便大吵大鬧;若是想睡了,那便是雷打不動的。 阿皎見他整個人都黏了上來,忙嫌棄的推了推,這會兒身子也黏糊糊的,出了一身的汗。她道:“我去沐浴?!?/br> 蕭珩得了便宜,自然也沒得寸進尺,只擁著妻子又親吻了一番,這才作罷。 蕭珩沐浴換衣之后,便去了書房,阿皎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一旁伺候的畫眉畫屏瞧見自家主子這白玉似的身子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一眼就知道這是什么。這世子爺同夫人的感情好,這痕跡她們這些貼身丫鬟是見怪不怪了,每回世子爺鬧過之后,她們去收拾,那床單褥子都是一片泥濘、皺巴巴的,起初她們還不好意思,可見著多了,自然也沒多大感覺了。 畢竟世子爺和夫人恩愛是好事兒,若是晚上沒動靜,褥子都是干干凈凈的,那她們這些丫鬟才要擔心呢。 至于這些日子,夫人又懷了孩子,這世子爺自然也沒有再和夫人行房事,不過兩個人還是睡在一張榻上。 這世子爺是個黏人的,往日可以鬧到后半夜,現如今讓他禁|欲,倒也是為難他了??墒雷訝攲Ψ蛉税V心一片,自是能忍就忍,而不是像其他公子一般,在房里添幾個美貌的丫鬟。這一點,也是畫眉和畫屏最為欽佩的地方。 而如今,瞧著夫人這脖頸處、胸前皆是點點紅梅,特別是胸前,瞧著不知被蹂|躪成什么樣子了,世子爺真是個下手不知輕重的。往日這世子夫人便是一副曼妙的身姿,看得人臉紅心跳的,如今生完了孩子,越發是顫顫巍巍、鼓鼓囊囊的,也難怪世子爺愛不釋手。 想到這兒,畫屏有些臉紅。 畫眉收拾完褥子走了過來,看了畫屏一眼。 畫屏點點頭,當下就明白了。 沐浴完之后,阿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坐在妝奩前任由畫屏替她梳妝。在阿皎的身邊伺候的久了,這畫眉畫屏做事也穩妥多了,只安安靜靜的不說話。畫眉替阿皎梳了一個簡單的隨云髻,在髻上插了一支粉色珍珠圓簪,知道夫人最喜歡耳環耳墜子,便替她戴了一對金絲小圈紅瑪瑙耳環。 妝罷,阿皎才讓畫屏將睡醒的知知抱了過來。她抱著懷里水眸汪汪的知知,又見畫眉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這才蹙著眉頭問道:“怎么了?” 畫眉想了想,這才道:“夫人……如今夫人懷著孩子,切莫再由著世子爺胡鬧了,仔細傷著了腹中的小世子?!?/br> 畫眉畢竟是未通男女之事的,雖然見得多了,可說這話是,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可阿皎更加不好意思。 她抱著女兒的手一頓,霎時就小臉緋紅了起來。她自然曉得這兩個丫鬟是為自己好,對自己極是忠心。阿皎垂眸斂睫,心里早就暗暗朝著蕭珩罵了幾句,半晌才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阿皎不好意思的說著這話,當下就覺得自己這主子的臉面都沒了,卻不料她懷里的寶貝女兒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阿皎低頭看著笑得口水直流的知知,頓時想好好打一打她的小|屁|股了。 小小年紀,就曉得幸災樂禍嘲笑娘親了…… ☆、95|第095章 :知知 定遠侯府。 江修遠進了跨院,走進屋內,發現里頭并無崔柔的身影。 這倒是令他有些詫異。 往日他回來的時候,妻子皆是第一時間迎上來。崔柔是個大家閨秀,生得單純善良,他倆雖然成親不久,卻也處的極和諧,這比江修遠之前想得要好得多。不管怎么說,他對崔柔這個妻子還是滿意的。 那會兒他心里有人,可爹娘催促著他成親,他實在沒法子,才去答應去看了看這位崔姑娘。那日他遠遠瞧著崔柔穿著一身淺碧色的襦裙,笑若銀鈴,旁的倒也沒仔細看,不過他見過之后,覺得這姑娘舒服自在,自然就點了頭。 屋子里的丫鬟瞧著江修遠回來了,這才趕忙上前行禮。 江修遠今日穿得一身寶藍色的錦袍,因外頭天寒,外頭穿了一件大氅,如今進了這屋子,屋內燒著地龍,自是將外衣脫了下來。丫鬟上前接過江修遠手里的大氅,將其掛到一旁的衣架上。江修遠環顧四周,倒是沒說話,只這丫鬟是個機靈的,瞧著江修遠實在尋妻子,便道:“公子,夫人在旁邊的小廚房里忙活著,這都大半天了……” 廚房? 據他所知,崔柔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平日里同琴棋書畫作伴,亦或是隨同族的小姑娘一道說話聊天,何時對這廚藝感興趣了? 江修遠俊眉一蹙,轉身去了小廚房。 他一進去,便見里頭濃煙滾滾,夾雜著女子捂著嘴難忍的嗆聲。江修遠一看,便見崔柔正站在灶臺前,手里拿著鏟子忙活著,周圍的丫鬟嬤嬤似要上前幫忙,卻被她一口制止了。 “你在做什么?”江修遠闊步過去,一把將崔柔手里的鏟子奪了過來。 崔柔未料江修遠今兒回來的這般早,一時又驚又喜,可想著自己這兒是廚房,而江修遠又是個飽讀圣賢書的,自然明白“君子遠庖廚”道理。她顧不上旁的,只從他的手里拿過鏟子,想伸手推他,低頭一看瞧著自己有些臟兮兮的手,這才作罷。 她仰起臉,道:“夫君,你還是先出去吧?!?/br> 他待在廚房,像什么樣子??? 江修遠低頭,見崔柔原是白凈的小臉上,沾了臟兮兮的灰炭,瞧著不知有多狼狽。這般的模樣,若說她是崔家嫡女,倒是沒人會信。他不知她在忙活什么,可目下他卻是雷打不動,半晌才拉起她的手往外頭走。 走之前對站在邊上的丫鬟嬤嬤道了一句:“收拾干凈?!?/br> 崔柔本是不肯走的,可抬眼見江修遠面露不喜,便知自己今日的舉止怕是惹得他不開心了。她垂了垂眼,下意識的咬了咬唇,半晌都不敢發出聲音來。她同江修遠成親以來,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他是個脾氣好的,對誰都是一臉的溫和,這種溫和,剛開始興許覺得是好事兒,可她分明是妻子,他對自己還是這般的表情,便有些不對味了。 令崔柔感到慶幸的是,江修遠是個潔身自好的君子。 他倆成親,夫妻之事也是極有章法的。每月多少次,每次多久,他都不會打破規矩。她來小日子,不方便伺候他,饒是心里不情愿,可她這個妻子還是得賢惠大度的替他張羅房里的人。她陪嫁的那四個丫鬟,個個都是容貌出眾、性子乖巧的,出嫁之前,娘就同她說過這回事,與其讓別的丫鬟鉆了空子,不如在江修遠身邊安排自己的人,至少還忠心些。她同江修遠提過一回,可他卻是沒那方面的意思,這令她心里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她是妻子,自然不希望和別的女人一同分享自己的夫君。 崔柔被江修遠拉著進了里間,里頭的丫鬟瞧著江修遠這副架子,又抬眼看了看崔柔這狼狽模樣,頓時就明白為何生氣了。江修遠將人拉了進來,摁在了繡墩上,這才對著傻站著的丫鬟道:“去端盆熱水來?!?/br> 丫鬟領命,趕緊去端熱水。 崔柔倒是坐立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