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她，也經常分不清站在眼前的究竟還是不是許舒默，總是會認為他就是那個郁郁不得志的煜哥。那種太過于清晰的感覺，讓她的心底產生了恐懼，進而就無法入戲，更何況與許舒默的真煜哥相比，她始終是在扮演阿梨，自然會跟不上。

    “舒默，你沒事兒吧？”衛導也發現了許舒默的不正常來，伴隨著進度的推進，許舒默真的越來越像煜哥了。

    原本這對于導演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如果最后像到分不清現實和電影的話，連衛導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拍過那么多的電影，當然知道演員的狀態。許舒默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只怕拍完這部電影，這世上就沒有許舒默，只剩下煜哥了。

    好像要活生生的把許舒默打碎，從新塑造成另外一個人，這種感覺非常的糟糕。

    “我沒事兒，還要休息多長時間？”許舒默本來是在發呆，聽到他的話回過神來，立刻搖頭，甚至還帶著幾分迫不及待要上場演戲的意思。

    衛導臉上的擔憂更甚，他長嘆了一口氣。

    許許不演戲就是因為入戲太深，他的情況比較嚴重。

    “喂，黎芮嗎？我是《請把你的初戀交給我》的導演，監制已經定下來了，決定要改劇本，讓我通知主創人員過來開會?！睂а萦H自打電話給她這個女主角。

    黎芮還歪在床上翻劇本，聽到這句話之后，整個人連忙下了床。她有些來不及收拾自己，戴著帽子就出門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路上有些堵車?！彼崎T進去的時候，就立刻彎腰道歉。

    “這就是女主角？”一道熟悉而語調清冷的聲音傳來。

    黎芮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果然瞧見坐在主位的許舒默。他今天穿得比較隨性，黑色的帶帽衛衣，頭發打理得有些蓬松，手腕上帶著皮手環，看起來像是充滿活力的大學生一般。

    不過現在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一點兒都看不出隨和好相處的樣子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想必大家都認識，許神，這次是監制。這位是監制簽下來的男主角，莊明。這位是金獎新捧的女主角，黎芮?！睂а葸B忙站起身來，一一介紹。

    黎芮的視線移了一下，果然看見一旁還有一個熟人，莊明正坐在椅子上，笑著沖她招手。

    得，莊明是許舒默簽下來的，看樣子許神是要捧他？

    “這女主角的個性可能要改，性格隨和什么的，應該改成學校霸王花才對！”許舒默抬起眼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語調平靜地說了一句。

    一旁的編劇連忙拿起筆記下來，只是面露難色：“這個改得太多，恐怕整條主線就變了?！?/br>
    許舒默點了點頭：“我開玩笑的，這女主角選得喜憂參半?！?/br>
    黎芮撅了撅嘴吧，默默地坐到了莊明身旁空出來的座位上。不會開玩笑就別開，不會說成語就別瞎用，沒看這一屋子人，都快被這冷笑話給凍到了嗎？

    而且她究竟怎么不討人喜歡了，竟然讓許神用“喜憂參半”來形容她。

    “電影名字得改，劇本其中探討的深度加大，我不希望觀眾去電影院，笑完或者哭過就忘。那和之前那些青春文藝片沒什么差別，只要有錢，幾乎誰都能拍！”許舒默屈起食指，習慣性地敲了敲桌面，定下了劇本的大致修改方向。

    當天經過討論，電影名字就定下了，叫做《青春戀習冊》。

    其實這名字許舒默還是不太滿意的，無奈現在流行的趨勢就這樣兒。只要跟青春沾邊的，都是怎么煽情怎么來。最后透著淡淡的文學傷痛風，雖然這在許舒默眼里有些不知所謂。

    ***

    “這是飾演女二號的吳倩雯，黎芮跟她熟悉一下，馬上要拍第一幕戲了?！睂а莅岩粋€個子高挑、面容白凈的女生帶了過來，特地叮囑了一句。

    黎芮正在化妝，透過化妝鏡看了一眼吳倩雯，兩人對著彼此禮貌地笑了笑。

    這次的化妝師還是請的何姐他們團隊，黎芮的長發被彎在里面，變成了短發造型。白皙嫩滑的臉上也被點了些許的雀斑，顯然是有些丑化了黎芮原本那張臉，看起來素面朝天，不過卻透著青春逼人的氣息。

    “聽說倩雯也是許神親自挑出來的？那你們倆肯定有共同話題，倩雯好好拍戲，說不定下一部戲就是女主角了！”何姐正在幫黎芮上唇膏，怕她們倆尷尬，輕笑著開了口。

    黎芮笑了笑，輕聲接了幾句話，其實心底已經琢磨開了。她可不算許舒默挑的，實際上許舒默一開始還瞧不上她太過外放的演技，現在好像也沒太改觀。

    “妝容再丑化一點，黎芮看起來還是太漂亮了，劇本里的女主角前期是非常平淡的?！痹S舒默走了進來，彎下腰湊到黎芮的身邊，仔細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他太過專注地研究著黎芮的妝容，所以根本沒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黎芮的身體有些發僵，她幾乎不用動彈，就已經察覺到一股熱氣噴在臉上，帶著一絲薄荷糖的清爽味道。

    “已經盡可能畫得平凡了，再丑就會顯得沒精神，高中生應該朝氣蓬勃的！”何姐有些為難地說道，她實在是不忍心，把黎芮這張漂亮的臉蛋給毀掉。

    許舒默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前期的時候，她跟吳倩雯站在一起的時候，吳倩雯是紅花，她就得是那片綠葉?，F在看起來還是有些奪人眼球，至少得比吳倩雯要平淡！”

    何姐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許神這話可真夠不厚道的，好像在說吳倩雯相貌丑陋似的。就連黎芮畫丑了，吳倩雯都壓不倒她。

    “眉毛可以弄得稀一點，鼻梁怎么這么高，能畫得塌一點嗎？”許舒默不由得“嘖”了一聲，顯然是對黎芮這張過于突出的臉，感到十分不滿意。

    黎芮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整個人還有些僵硬。許舒默一直離得這么近，害得她一顆心小鹿亂撞似的，除了薄荷味，她似乎還聞到了一種干凈淡然的清香。

    曾經有磚家研究過，只有緣分濃厚的人，才能聞到對方身上特殊的味道，而且還覺得很好聞。荷爾蒙吸引的緣故嗎？她每次湊近許舒默，都能聞到，而且覺得自己快要沉醉其中了，是不是緣分已經濃厚到以后一定會結婚的地步？:)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旁早已沒了許舒默的身影，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春天早就過去了，怎么還是如此容易春心蕩漾？

    ***

    “黎芮，注意表情，不要笑得那么自信。你是長相普通沒有特長的高中女生，心里很自卑。你最好的朋友是?；愋?，你得把那種有些小嫉妒羨慕，但是又跟她很要好的感覺演出來！”導演雖然是個新人，但是要求很高，他耐著性子給黎芮講戲。

    第一幕其實還是很簡單的，就是兩個高中女生攜手出來買東西吃。不過黎芮已經ng了好幾次，總是達不到要求。

    許舒默全程都在盯著黎芮和吳倩雯對戲，他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現在有些不耐煩。

    “停，先休息一下。給我反思！”他終于開口了，只不過面色有些難看。而且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指導她們如何演，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顯然不準備管她們。

    黎芮接過秦歡遞來的水慢慢地喝著，被弄得寡淡的眉頭緊緊蹙起。她從小到大，幾乎沒體會過普通高中女生的自卑感。她從來不缺錢花，興趣班更是一大堆，一向奉行技多不壓身。

    至于青春期的煩惱，除了她媽很難搞定之外，幾乎沒有。要如何表演出那種自卑又嫉妒好朋友的感覺，她還真是拿捏不好。

    外加更讓她難受的是吳倩雯的表演，按理說被許舒默挑中的人，即使是新人，也應該演技不差。但是剛才那一幕，吳倩雯表現得只能說一般般，那種劇本里要求的女神范兒差了好多。軟綿綿的，根本沒辦法幫助她入戲。

    “芮芮，你還好嗎？其實導演可能真的有些cao之過急了，你長得這么漂亮，應該不明白長相普通的女生心思。那個時候的小女生都是心思敏感的，想得比做得多……”秦歡看她被說，也跟著著急起來，低聲地給她傳授小女生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