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大哥怎么樣了?”心焦之下,賈斯丁直接脫口問道,甚至還不及掩飾自己話語中的興奮,等瞧見克勞驚疑的目光才定下心神,收斂著自己的情緒。 他自然希望薄桀傲就此安眠,再不能醒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克勞家主的位置能穩穩當當地落到他的身上,不出任何差錯! “暫時還不清楚,”心慌之下,克勞也顧不上賈斯丁那些微的異樣,定了定神,趕緊往外走去,“charles這會兒還在急救室里搶救呢,我現在就得趕過去!” “爸爸,我也去?!币膊恢朗潜粍偛拍莻€消息嚇到了還是怎么回事,伊利貝莎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饒是如此,她還是努力站直身子朝克勞走去。 “我也一塊兒去吧?!睂⑹稚系乃幭潆S意一扔,賈斯丁立馬緊追其后,面上的擔憂之情幾乎快濃溢出來了。 賈斯丁很清楚,這個時候他越表現得關心焦慮越會讓他在之后的家主競選中具有優勢,再說了,他也要親眼瞧見薄桀傲重傷不愈才能放下心來,那個男人始終是他的心腹大患! “恩?!笨藙谖⑽Ⅻc頭,腳步逐漸加快,往門邊走去。 還沒來得及開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兩撥人正好趕著撞上! “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淡漠的語調聽到眾人耳里,威力絲毫不弱于雷霆貫耳!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的?”賈斯丁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奄奄一息地躺著,垂死掙扎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如果出車禍的人不是薄桀傲,那又是誰?賈斯丁看著面前俊朗依舊的男人,腦子里一片混亂,就跟團纏住的麻線似的,越繞越緊。 沒錯,面前站著的人正是薄桀傲! 只見他眉頭一挑,滿是嘲諷地看向賈斯丁,“怎么?我不應該在這里的話應該在哪里呢?” 聞言,賈斯丁語氣一滯,心頭對薄桀傲恨得牙癢癢的,卻再不敢多說什么,這會兒他才明白過來,就迪蘭克那個該死的蠢貨,怎么可能贏得了薄桀傲? “你,你沒事?”克勞的臉色也已經緩和下來不少,看著薄桀傲整個人完好無損地站在他的面前,剛才緊繃著的心才算恢復正常。 稍稍冷靜之下克勞就立刻發現這件事的蹊蹺之處,畢竟在腥風血雨中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對危險陰謀的觸覺還是非常敏銳,他微微回頭,眸光是無以比擬的銳利和睿智。 “迪蘭克呢?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克勞微微瞇眼,眉頭深皺,一大早就沒見到他的蹤影,該不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克勞猛地轉頭看向薄桀傲,“迪蘭克他該,該不會······”剩下的話,克勞已經說不出口了。 “真可惜,好好一個人現在卻只能躺在醫院的急救室里,”薄桀傲卻像是根本沒瞧見克勞的矛盾與痛苦,暗自喟嘆道,“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會落得這么個下場!” 青黛站在薄桀傲旁邊,將所有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心底也有了一番計量。 當初她就覺得伊利貝莎的舉止怪怪的,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倒還多虧了旗袍店主那一句狀似無意的提醒才讓青黛生出了幾分戒備之心。 果不其然在包里找到了竊聽器,干脆將計就計,不是想偷聽嗎?那就讓他們聽個清楚!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迪蘭克竟然這么魯莽地動了手,讓人偷偷破壞了薄桀傲車上的剎車系統,不僅如此,甚至還打算尾隨在后面,準備親眼見證他的成功,看著薄桀傲在一場意外中無辜喪生! 卻不知道,他們早就將迪蘭克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 “哎——”青黛低低感嘆一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明明是至親血緣,偏偏動起手來一個比一個狠辣,不置對方于死地不肯罷休。 迪蘭克準備跟蹤的車竟然也跟薄桀傲是一個型號,連顏色都一模一樣,薄桀傲索性將兩輛車給對換了一下,迪蘭克估計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竟然坐上了自己親手準備的“死亡之車”! 克勞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也不是一帆風順,同樣是踩著別人的鮮血上位,現在瞧著兩人的架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明白是一回事,眼睜睜地看著又是另一回事! 克勞狠狠閉眼,將眼里升騰而起的水汽給眨掉,再睜開,已經是一片清明。 “我知道,這事怪不到你身上,”克勞喟嘆了一聲,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變得蒼老了不少,“可是······你下手未免也太過······” “狠嗎?”薄桀傲站在門口,修長的身軀站得挺挺地,眼神直視著克勞,眸光如野狼,亮得驚人,“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迪蘭克是怎么對待他的,他不過是如數奉還罷了,要是迪蘭克能在這場事故中活下來,他不會再多說什么,要是迪蘭克運氣不好,沒能挨過去,那也別怪他無情! “你!”克勞心頭一陣憤懣和無奈,明知道薄桀傲的性子是這樣,可一想到正躺在醫院的迪蘭克,他又覺得心酸,那個傻小子,怎么會干出這種傻事來呢? “要是現在受傷的人換成是薄桀傲,你還會這么維護他嗎?”青黛站在一旁,冷冷出聲,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寒漠! 人總是下意識地將同情投給弱勢群體,即便迪蘭克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但薄桀傲并沒有受傷,相反迪蘭克自作自受,傷勢不輕,克勞雖是怨念,終于還是顧念著這份血脈,甚至還埋怨薄桀傲出手太過狠毒! 卻不想想,如果不是考慮到迪蘭克和他這份血緣上的聯系,依照薄桀傲的性子根本就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聞言,克勞嗓子一堵,已經轉到喉頭的話再也吐不出來! ------題外話------ 哈哈,我們又多了兩位秀才伙伴,親們鼓掌鼓掌,熱流歡迎我們的:劉韜和蜂蜜鳥兩位同志! 除此之外,感謝各位一直支持包容言是的親,來,群么么一個! ☆、一百六十六、指甲油的浩大工程 醫院。 “迪蘭克少爺的傷勢比較嚴重,尤其是車禍導致肋骨破裂,直接刺穿了肺葉,更是加重了身體的負擔······” 克勞家族龐大的勢力足以讓所有醫生都趨之若鶩又膽戰心驚,現在給迪蘭克進行治療的就是世界頂級的醫療團隊,里面隨便一個都是鬼斧神工一般的人物,最后,醫生才給出了結論,“總而言之,迪蘭克少爺現在的情況著實不容樂觀?!?/br> 克勞坐在一旁,已經恢復到平日里鎮定自若的模樣,此刻還是免不了眸色一深,半晌才沉聲問道,“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搶救已經結束,迪蘭克的命算是勉強保住,可能不能清醒過來就是個未知數了,醫生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聲音低弱卻清晰,“很有可能這輩子就淪為一個植物人了!” 聞言,克勞的身子猛地一震。 下意識抬頭往房間的另一邊看去,一張大床上,迪蘭克正靜靜地躺在上面,臉色比雪白的床單還要來得蒼白,往日的狂妄與驕躁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讓人感傷的寂靜。 “植物人嗎?”克勞微微低頭,聲音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喑啞。 “是的,”醫生點頭,面上帶著幾分抱歉,“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賈斯丁給打斷了,“你在胡說些什么!” 賈斯丁一直站在旁邊,沉默寡言,直到此刻才徹底地爆發出來,原本俊朗的面容已經變得扭曲,眼神赤紅地上前,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厲聲問道,“迪蘭克怎么可能成為植物人呢?有救的,他一定還有救的,是不是?” 醫生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搖頭,迪蘭克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能不能醒過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賈斯丁望著醫生的雙眸漸漸灰暗下來,手一松,整個人癱倒在門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低垂著頭,間或發出幾聲痛苦的嗚咽。 伊利貝莎微微側頭,盯著賈斯丁作秀似的表演,眸光里滿是nongnong的諷刺,還真是兄弟情深??! “孩子,你也別太難過了,希望總是有的?!笨藙谔ь^,看向賈斯丁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又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迪蘭克才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去。 身為克勞家主,留給他悲傷的時間并不算多。 “爸爸,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嗎?”賈斯丁沒有抬頭,聲音微弱,甚至還摻上了幾分模糊,卻成功讓克勞即將跨出房門的腳步停頓了下來,“難道······迪蘭克一輩子就只能躺在這張床上了?” 瞧瞧!狐貍尾巴終于還是藏不住的,這不就露出來了?伊利貝莎嘴角勾起嘲諷的一笑。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半晌,克勞才說出了這么一句。 其實這事真的不好處理,畢竟是迪蘭克謀害薄桀傲不成反而將自己給搭了上去,難道還能把這事算到charles身上不成?克勞怎么處理都是左右為難! 隨著克勞的離開,其他人也都紛紛各司其職,整個房間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賈斯丁和迪蘭克這兩兄弟,驀地寂靜下來,只余下兩人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呵呵,”忽然,一陣低淺而詭異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起來,賈斯丁站起身來,面上已經沒了半點哀傷之意,動作優雅地拿紙巾拭去眼底的淚珠,走到大床面前,俯看著床上被包扎好的迪蘭克。 “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可憐啊,”賈斯丁語氣嘲諷,看向迪蘭克的眼神仿佛正看著一塊爛rou,“你不是說要毀了薄桀傲嗎?怎么自己卻躺在這兒了?” 賈斯丁的主意倒是打得好,他原本是想攛掇迪蘭克這個莽夫和薄桀傲斗起來,最好是斗個你死我活,必要的時候他自然免不了添上一把火,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后,他再一個人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他卻萬萬沒想到迪蘭克這家伙竟然這么沒用!才第一個回合就被人給ko了,甚至還把自己給搭了上去!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不是? “瞧瞧,誰叫你這么不中用呢?”賈斯丁淺笑起來,明明俊朗非常的五官卻無端給人一種邪佞的感覺,“我當初就說過了,如果不能把薄桀傲拖下水,那你一個人在地獄里該有多寂寞??!” 不過一想到剛才克勞的神情,賈斯丁的眼神又驀然陰沉下來,“就算你搭上了自己,也絲毫不能撼動薄桀傲的地位!” 一個好好的兒子因為薄桀傲而成了植物人,饒是這樣,克勞也沒做出任何的處罰,還真是偏心地很呢!今天要是迪蘭克和薄桀傲的位置做了個顛倒,估計迪蘭克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吧! “不過沒關系,”賈斯丁語調輕柔下來,大手卻猛地握緊了迪蘭克的手腕,像是要活生生把它給扭斷似的,“至少有了你的無償付出,能讓克勞對薄桀傲多了一分隔閡,我的機會自然也就大上不少!” 迪蘭克依舊靜靜地躺在床上,對賈斯丁的瘋狂一無所知。 “至于你,就這么一直睡下去吧,”賈斯丁站直身子,使勁擦了擦手,仿佛剛才摸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徑直往外走去,腳步忽然一頓,“對了,醫生,麻煩你進來看看,迪蘭克的吊針好像充血了?!?/br> 剛才賈斯丁握得太緊,讓迪蘭克原本打的吊針直接回血上去,掛著的藥瓶里滿是鮮紅的血液,讓人看著格外驚心······ ** 別墅里渾然沒有醫院里那股子緊繃而凝重的氣氛,相反倒是一片歡脫與閑適。 薄桀傲坐在青黛對面,一向寒漠的臉上滿是慎重,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青黛的小嫩爪子,深深地呼了口氣。 “真的讓我來?”薄桀傲吞了吞口水,頭一回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眼神顫顫地看向一旁的橘色指甲油。 也不知道青黛是從哪兒搗鼓出這東西,愣是要讓薄桀傲給她涂在指甲上,又是賣萌又是討好,薄桀傲這個一遇上青黛就沒定力的家伙哪里抵抗得???三下兩下地就乖乖點頭答應。 可讓他拿刀拿槍,那是沒有半點問題,絕對是一派瀟灑,可這······指甲油,他生平還是頭一回接觸到! “恩!”青黛重重地點頭,一臉期待地看向薄桀傲,心下卻不由得偷笑,幸好自己突發奇想了一回,要不能瞧見薄桀傲這萬年難得一見的尷尬模樣嗎? 瞅見青黛眼里的期盼,薄桀傲更覺得壓力山大,深吸了口氣,才拿起旁邊一小瓶的指甲油,小心地扭開,將刷頭狠狠地往里面一戳才取了出來,大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青黛一個手指。 青黛坐在沙發上,眼底滿是狡黠,薄桀傲這么硬漢的家伙竟然拿著這么娘氣的東西,這對比還真是鮮明,可惜不能用照相機拍下來,否則說不定還能留名青史呢! 青黛垂著頭看著,薄桀傲恨不得整個人都埋在她的手指上,一雙蒲扇似的大手更是襯得指甲油刷小巧玲瓏,一層又一層的指甲油被薄桀傲涂在青黛的修長的指甲上。 看得出來,薄桀傲手法很生疏,時不時會將指甲油擦到她的指甲外面,還得用衛生紙一次次地擦掉,饒是如此,薄桀傲的神色卻是出奇地慎重與正式,仿佛正在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態度是誠懇的,不過這效果嘛······呵呵! 青黛抬起手,仔細端詳著薄桀傲辛苦勞作了半個小時的成果,修長的指甲上被厚厚地涂了一層,有的薄有的厚,半點也不均勻,看起來就像是弄了層臟東西上去,沒有半點美感。 薄桀傲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手藝不怎么樣,無奈地苦笑一聲。 “看好了,”青黛做好了老師的風派,眼神熠熠地看向薄桀傲,“我只教你一次,要是學不會就算了?!?/br> 薄桀傲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自己一個大男人,學這東西做什么,也就準備糊弄糊弄青黛算了。 “要是做得好,晚上的話······”薄桀傲眸光一轉,青黛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不慌不忙地拋出一枚誘餌,不怕薄桀傲不上鉤。 果然!一聽青黛這意猶未盡的話,薄桀傲瞬間精神了!就連眼珠子也亮了起來! “看好了,”青黛邊說邊示范,拿起被薄桀傲糟蹋得不成樣子的指甲油刷,在瓶子里晃悠了一圈,均勻地沾上了指甲油,輕輕地在另一個指甲上一掃,薄薄地涂上一層,“看到沒?就是這樣,很容易就能做好的?!?/br> 原本在薄桀傲手里根本不聽使喚的指甲油刷落到青黛手里卻成了一個十足十的乖寶寶,讓干嘛就干嘛,乖順地不得了! 青黛的指甲本就形狀飽滿,再涂上一層橘紅色的指甲油,更是添上了幾分魅惑與妖嬈,好看地緊。 容易?簡單? 薄桀傲原本火熱的心在瞧見青黛遞來的指甲油時再一次哇地涼了下來,這么精細的功夫一點兒也不適合他,可是一想到青黛剛才的許諾,薄桀傲心頭又生出了幾分sao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