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白廣行劍尖一轉,將持槍和持錘的人撥了出去,持刀之人武藝略高,他一刀朝著白廣行砍下,卻被白廣行早先一劍劈倒在地。 持劍之人趁著白廣行背對著他之時一劍捅了過去,不料被白廣行飛身一踹,踹到了幾丈外的院墻上,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后頭一歪,不知生死。 白廣行順勢向前,劍尖抵住殷瀚的脖頸。 殷瀚卻面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激怒白廣行:“武功不錯,比那個老匹夫強了不少,他肯定是因為之前輸在我手上才督促你練武的吧?!?/br> 他一臉嘲諷,看的白廣行更加怒從心起,恨不得一劍將他的腦袋與身體分家,可白廣行終究是強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殷瀚多年前就可以對他師父下了蠱毒,就算他師父再怎么武藝不濟,也不可能輕易的中毒而毫無察覺,直到回到藥王谷中一個月后蠱毒發作后才知曉。 “喲,你還冷靜下來了,還真是了不起呢?!币箦粗讖V行冷靜下來的神情,出聲譏諷道。 “不過,我還是勸你乖乖將東西叫出來才好,否則的話,那位姑娘的性命我就難保嘍?!币箦吲d的笑起來。 “什么?”白廣行震驚的回頭,他瞳孔一縮,雨幕中,謝長曦緊閉著雙眼,她被一個紅衣女子掐著脖子,整個人輕飄無依,腳在空中擺動。 “謝姑娘!”白廣行失聲道,他手下一軟,竟然將手中的長劍扔在了地上,他旋身跑到那紅衣女子身邊,想要從那紅衣女子的手中把謝長曦奪過來,卻在伸出手的一剎那被紅衣女子踢開。 白廣行后退幾步,口中不由得噴出一口血,他皺眉看著那紅衣女子,這女子正是之前哭訴的那名女子,可此時她卻一臉冷漠,眼神宛若一潭死水。 白廣行自認他的武功不差,但他剛才卻被這女子輕而易舉的踢了出去,甚至那一腳還讓他受了內傷,這不禁讓他緊皺雙眉。 “呵呵,你還是乖乖交出來吧,否則,謝姑娘就要遭受無妄之災了?!币箦靡獾恼f道。 白廣行此刻若想逃走,自然輕松無比,可是謝長曦是他帶過來的,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謝長曦遇害?更別說他還對她頗有心動,又怎會拋下她自己一個人逃走?! 于是白廣行便與殷瀚一行僵持起來。 白廣行與殷瀚僵持良久,殷瀚不耐煩道:“既然你不愿意交出來,那殷某就只好得罪謝姑娘了,謝姑娘,你若化為厲鬼,千萬要記得來找這個不愿意救你的人報仇??!” “動手吧?!币箦?,然后白廣行便見那紅衣女子手下用了力氣,謝長曦微微掙扎了幾下,她的腿蕩了幾下,眼看動作越來越無力,白廣行正欲出koujiao出藥典,卻聽一道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在這個院子之中產生了一道道的回音。 “若想活命,放開她?!?/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三章 這道聲音在這個雨中的院子里不斷回蕩,良久之后才消失,院中的人面面相覷,而那個紅衣女子也似乎被人點了xue道一般,僵立不動了。 殷瀚面色微驚,這人剛才露出的冰山一角便已說明了他的內力是如何的強大,否則,絕不可能產生回音,尤其是現在天還在下雨,但他們剛才卻聽不到一絲雨落地的聲音。 “閣下是何方神圣?殷某有失遠迎,還請閣下見諒?!币箦林谋?。 “我不是說了嗎,若不想死,就放開她?!蹦堑缆曇粼俅纬霈F,而殷瀚也駭然的看著不遠處圍墻上面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不是從周圍飛上去的,而是身影從模糊漸漸清晰。 “殷某……”殷瀚皺著眉,緊咬牙關,他看了看紅衣女子不遠處的白廣行,仍然不肯死心,放下這一次難得的機會,神醫行廣世代傳承下來的藥典,對世間所有的大夫都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誘惑,神醫之名流傳了幾百年,江湖上一直將神醫行廣當做這世間醫術最頂端的代表,盡管殷瀚并不是一個大夫,但他也癡迷醫術,何況現在藥典唾手可得,而白廣行很快就要將藥典交出來了,殷瀚絕不可能放棄。 “只要行廣交出藥典,殷某自然會放了謝姑娘?!币箦笆值?。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那立在圍墻上的人道,隨后他伸出了手。 接著殷瀚就看見了此生最為難以置信的一幕,這人伸手后,他的手中似乎產生了一道無形的氣流,連天上的雨水都朝著他的那只手而去,完全忽視了世間至理,也就是地心引力,而那掐著謝長曦脖頸的紅衣女子和謝長曦,也被他吸了過去,兩個人雙腳不著地,宛若飄在空中一般。 很快那紅衣女子就到了那人的手上,那人毫不留情的朝她的頭頂一掌拍下,她的頭蓋骨瞬間炸裂,整個人頓時死得不能再死。 這紅衣女子死了,她的尸體自然掉落,不過那人又迅速的一掌劈斷她死死掐著謝長曦那只手,伸手將謝長曦攬在了懷里。 那人又輕輕在那只斷臂上一摸,那只斷臂瞬間化為灰燼,消失的一干二凈。 殷瀚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這紅衣女子武功高強,端看她之前打的白廣行一敗涂地就知道了,這可是他耗費無數天才地寶制造出來的殺氣,可是這人卻輕而易舉的將她毀的尸骨無存。 殷瀚此刻骨子里有些發冷,差距實在太大了,這人剛才露得那一手掌功,著實太過恐怖,恐怕這人現在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抓到身前,然后他的下場…… “殷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閣下莫要見怪,殷某這就速速離去!”殷瀚彎腰鞠躬行禮道,隨后他轉身就想跑,卻聽那人用玩味的語氣說道:“我剛才是怎么說的?不想死就放開她,可是你卻不當一回事兒,哼!現在可不是你想離開就離開的了!” 后來的場面,白廣行幾乎不愿回憶想起,那是一個宛若阿鼻地獄一般的場景,黑夜之中,鮮血染滿了整座院子,連一直下著的大雨也沖刷不凈,死的人一個接一個,卻毫無聲息,那個人就像死神,他那只伸出的手不斷的奪取這一個有一個人的生命,而那些人的神情恐懼無比,卻依然無法慘叫出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內的血液被人抽干凈。 那些被抽出來的血液被那人扔到了地上,任它到處流淌,被抽干血的人每個人的死相都無比的恐怖,在場的五十六人無一能夠逃出去的。 “嘭!”最后一人,也就是殷瀚的尸體被扔到了白廣行腳下,白廣行微微瑟縮,臉上還帶著對他的恐懼。 “你怕了嗎?”那人懷中抱著謝長曦,那張一直掩蓋在迷霧中的臉終于顯露出來。 “怎么是你?!”白廣行緊皺眉頭,語氣不穩的說道。 “看來你不害怕了?!彼p輕一笑,低頭輕柔的撫上了謝長曦的臉頰。 “你放開她?!卑讖V行看著他屠戮了幾十人的手碰到謝長曦時心里便是一緊,急忙開口阻止道。 “憑什么?”他悠閑的道。 “……”白廣行無話可說。 “呵呵?!?/br> 他彎腰,將謝長曦攔腰抱起,轉身,邁步離開,卻在剛邁出一步時,被白廣行叫?。骸暗鹊?!你要帶她去哪?” “這好像跟你沒關系?!彼麅炘沼卧盏恼f道。 “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歹人帶走!”白廣行一臉堅持:“就算,你是她的哥哥,也得等她醒過來再下決定!” 謝云立輕笑幾聲:“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笑話!” “能不能攔得住你,一試便知!”白廣行躍到謝云立身前不遠處,長劍指著他。 “呵呵,自不量力!”他輕哼一聲,也不見他有何動作,白廣行便倒飛了出去。 白廣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捂住胸口,悶哼了一聲。 “你若是真想救她,早在那個姓殷的提出要求時就將她救出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你做給誰看?”謝云立嘴角一抹惡意的微笑,他嘲諷的看著白廣行。 “我,”白廣行口中微微發苦,的確,他之前的確有很多機會將謝長曦救出來,可是謝長曦和他師父留下來的藥典在他心中孰輕孰重顯而易見,他只不過對謝長曦微微動心而已,又怎會為她將師父留下的藥典交給仇敵?雖然最后他決定交出去的時候,已經遲了,若不是謝云立,可能,現在謝長曦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白廣行低著頭沉默下來,謝云立輕巧的提氣,幾個點腳,便已經消失了。 白廣行看著空無一人的血色庭院,不僅胸口隱隱作痛,就連喉中也不斷涌上一股嘔意,之前是有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此刻他看著這些惡心的東西想吐,于是他便準備離開這里。 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后,白廣行循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看去,謝長曦被她的三哥帶走了,想必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了吧,不過這次之后,他們兩個之間再無一絲可能了。 白廣行這樣想著,然后他一個人背影蕭瑟的離去了。 可是被謝云立帶走的謝長曦卻并不像白廣行想的那樣已經安全了,恰恰相反,謝長曦此時生命危在旦夕。 謝長曦她百毒不侵的體質又怎會被殷瀚輕易迷倒?在昏倒之前,謝長曦并未察覺一絲異樣,而她也確認自己沒有聞到什么迷香之類的藥物。 她之所以會昏睡,是因為謝云立出手了。 這幾年來,不僅是謝長曦的功力在進步,謝云立也不差,他本就天賦異稟,否則那個堪稱絕世的功法傳承又怎會找上他?再加上初期他掩飾的很好,被謝長曦狠狠喂了許多的靈泉異寶,功力進步堪稱神速。 而三年前,兩人的那次決裂,謝長曦也不過是借了空間之主的力量和靈器的威力,才能和謝云立勉強打成平手,最后若不是謝云才和謝云竹二人出來攪局,謝長曦想要從謝云立手下逃脫,她手中幾年的積累就要扔出去大半。 至于謝長曦為何與謝云立差距這么大,謝長曦本身資質也被靈藥靈泉改造過,可是她專于煉藥煉丹兩道,當然比不上謝云立專注修煉一途進境來的快,就算她也會因為丹方器譜修煉功法,可是這又怎能和一直專心修煉的謝云立相比?更別說謝長曦有時以為煉丹煉器要花費很長時間的功夫,更不可能修煉了。 謝長曦本身雖然也有危機意識,但她多數都在煉制法寶全副武裝自己,功法的進境也因此被生生的拖累,就算她日后有注意此處,但是,晚了一步可就永遠晚了一步了,謝長曦在修煉的時候,難道謝云立沒有修煉嗎? 于是此時二人再次對拼,雖然謝長曦毫不知情,可她仍然輸了,還輸了個徹徹底底。謝長曦擁有的那個空間也因為上次她不自量力挑戰天地法則而元氣大傷,短時間內都得安安生生,否則被天道再次盯上的話,那可就不是少了一些靈氣靈藥就能彌補的。 所以現在,謝長曦沒有一點護身的力量了,她本身的靈力,因為沒有主人驅使,而被謝云立輕而易舉的壓制,毫不客氣的吸取了,畢竟力量本源殊途同歸,謝云立身懷秘典,自然有法子將謝長曦的靈力化為己有。 “你終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哈哈哈哈哈……”謝云立對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謝長曦說道,說著說著,他大笑了起來。 等他終于遏制了自己的大笑之后,他伸手,將手放到了謝長曦的額頭,放開自己的力量與神識,進入了謝長曦的身體內。 謝長曦軀體一震,似乎在微微阻擋,可這輕微的抵抗在謝云立狂暴的入侵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謝云立入侵的毫無壓力。 謝云立的神識在謝長曦身體內部搜尋著,他試圖找出一點靈魂碎片,原來的那個謝長曦的靈魂碎片。 這個外來者一定是吞噬了謝長曦的靈魂碎片,否則,死人身體內已經沒了束縛,靈魂又怎么能夠待在死人的身體中? 通常死去的人都是因為身體對于靈魂的束縛越來越弱,最后靈魂離體,才死去的,不然的話,身體還有束縛力,靈魂又怎能輕易離體? 這些都是秘典上說的,謝云立也對此深信不疑,而秘典上也說了,那些外來者,一般都是吞噬了原主的靈魂,代替了原來的靈魂,所以身體的束縛力還存在著。 他此番搜尋,就是為了找出謝長曦的靈魂碎片,只要有一丁點的碎片,他就能依靠秘典所說將整個靈魂補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四章 片刻之后,謝云立面色不愉的睜開眼睛,他竟然沒有找到一定點的靈魂碎片,難道是這個外來者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在謝長曦死后才進來的?不,這不可能,人死之后又如何能被人附身重生?! 謝云立看著謝長曦的睡顏,眼神莫測,良久之后,他拂袖而去,一定可以找到的,謝云立肯定的想著,他要好好的研習秘典,一定要找出那個方法,謝長曦的靈魂碎片一定還在。 他這一研究就研究了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中,謝長曦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在受著折磨。 謝云立變著法兒的來折騰謝長曦的靈魂,他用各種方法在她的rou身之中肆意搜尋,火烤水澆,雷劈土淹,作用于靈魂上的功法手段層出不窮,謝長曦卻無法蘇醒過來,她的意識沉睡在黑暗深處,被謝云立施了秘法禁錮此處,縱然她能夠感覺到靈魂的痛楚,卻依舊無法醒過來,猶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今日謝云立用了痛灼之法,將自己的功力化為無形的利刃,探入謝長曦的靈魂中,一刀刀的割下去,看看是否會掉落靈魂碎片 這兩個月來,謝云立的方法也快用盡了,而這次的痛灼之法,便是他最后一種,若是這次還不成功,謝云立就無計可施了。 利刃雖然割下了許多碎片,卻只是謝長曦自己的碎片,而原本的謝長曦的碎片依舊不見蹤影,謝云立單手撐著頭,他皺眉:“怎么什么也找不到?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謝云立在這里納悶不已,而靈魂受了無比巨大的損傷的謝長曦,卻是終于被痛楚從禁錮中喚醒,她驀地睜開眼睛,眼睛內一片茫然之色。 “竟然醒了?”謝云立看著睜開眼睛的謝長曦微帶詫異的開口道。 謝長曦卻茫然的看著他,不解道:“你是誰?” 謝云立眼神微微一沉。 “大小姐,這亭子里不如屋里暖和,而且這外邊白茫茫的一片也沒什么好看的,您就回屋吧,免得再和上次一樣,感染了風寒,那樣的話,將軍可是會處罰奴婢們的,大小姐,你就行行好,跟奴婢回屋去吧?!睂④姼笤褐械囊惶幈滩ㄍぶ?,站著一堆的人,細看去,這些人都穿著與府中丫鬟別無二樣的服飾,唯一有差別的,便是被她們簇擁在中間的那個身著淺紫衣袍的女子。 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頭青絲被巧手挽成垂云髻,披散下來的頭發烏黑而有光澤,膚勝白雪,那張精致的臉宛若上天的杰作,燦若驕陽,美艷無比,卻不敢讓人有任何褻瀆之意。 她仿佛生來就被人所寵溺,渾身的氣質高貴優雅,一舉一動皆可入畫,堪稱國色天香。 她穿得衣服有些單薄,因為她下意識的認為自己穿這些衣服就夠了,可她卻不時的咳嗽幾聲,似乎已經受了風寒。 身后的丫鬟一聲聲的催促,讓她終于不勝其煩的擺手:“好了好了,我現在就回去?!?/br> “這就好,若您再不回去,萬一咳嗽又重了怎么辦!”身后那個黃衣服的丫鬟面色微喜,她轉身接過旁邊丫鬟手里捧著的白狐裘,微微踮腳給小姐披上去。 “咳咳,就你話多,沒看玉堂都沒開口嗎,只是站一會兒而已,這里又沒有風,我又怎么會受寒?!敝x長曦微微嗔道。 “嘻嘻,大小姐,奴婢這不是擔心你嗎?!秉S衣服的丫鬟彩念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