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你…好好想想吧?!?/br> 這是他一直都想和她說的話語,他覺得他要和她說清,他對她雖說沒有愛意,但一定會娶她,這叫政治聯姻,也叫各取所需。 他不會虧待她,只要她不再做類似的蠢事情。 其實她也沒什么不好,只是錯在不該真的動情罷了。 理智如他,看見元亨隨著玉寶音回來的那一剎那,差一點就沖了出去。至于沖出去干什么,他一想起那時的心情,就只能使勁地深呼吸。 都說了嫉妒會讓人生病,他自己都病了,自然可以理解付笙是為何而病的。 但愿她沒有像他一般病入膏肓。 蕭般若才跨出房門,付笙就趴在了桌案上,她沒有哭,眼淚一旦流干,就只剩下了理智。 蕭般若方才的話,若在兩天之前說,她一定會瘋掉。那么平靜的語氣,說的卻是那么無情的話語,給人的感覺他整個人都是冰涼的。 這個男人不是不會暖,只是不會對她暖。 她如今已經知道。 他一直在說蕭家需要的是什么樣的女人,卻提也沒有提自己一下,她知道自己是該對情愛死心了。 他說的對,她要嫁給他,必須要嫁給他,風風光光地嫁。 不止是蕭家需要一個付姓的女人,付家也需要和蕭家聯姻,這是一場豪賭,付家已經押了蕭家的誰一定會是下一任的皇帝。 看,婚姻就是這樣,如果沒了患得患失的真心,那就只有冰冷的利益。 這個時候,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 玉寶音沒有料到付笙會上門致歉,說什么自己膽子小,天黑腳滑,誤以為玉寶音推了她一下。 好一個誤以為!玉寶音并不覺得自己是個好騙的,可是在這樣的事情上纏扯不清,又不是她的個性。 付笙拉著她手哭的時候,她面無表情。 她就是這樣,喜不喜歡一個人,看臉色就知道了。 想到此,她的心突然狂跳,她再怎么否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元亨說的很對,她的心里若沒有存著他,他敢親她,他早就死定了。 玉寶音覺得自己的心病了,怎么哪個不愛偏偏瞧上了元亨呢? 她很苦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瞧上了元亨什么。 他有優點嗎? 除了長得還行,貌似就沒有其他的了。 可她也并不是個外貌協會的。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任性,可不是,都瞧上元亨了。 掰掰手指頭數數,他比她大了十歲,也就是說,他都換牙了,她還沒長牙。 十年啊,他得比她多吃了多少碗飯?多看了多少本書?怎么他如今還是這么個混模樣? 哭了一會兒的付笙見玉寶音捂了捂心口,又掰了掰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一臉愁苦的模樣。 付笙道:“meimei一定是沒有諒解我,若不然有什么心事怎么不肯跟我說呢?” 能這樣說話,只證明她還是不了解玉寶音的。 玉寶音回了神,眨了眨眼睛,看定了她:“行了,你快回去吧!我會跟我哥哥說你來過的事情。我至今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那樣做,我從不怨恨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者人,因為劃不著。你也別指望我會跟你裝親近,還有以后見了我你得繞道走。再奉勸你一句,再也別來招惹我,你得知道你是打不過我的?!?/br> 付笙覺得她就是個瘋子,居然能將心里想的就這樣說了出來。 付笙目瞪口呆。 玉寶音便抽|身而出,她得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心。 喜歡元亨,到底是為什么呀? 要是問元亨為什么喜歡玉寶音,九成九也是難有答案的。 喜歡一個人,有的是看氣場,氣場相合,聊什么都覺得快樂。 也有的相愛的兩人偏偏是南轅北轍一樣的性格,那叫互補,就好比一個人愛吃雞蛋清,剛好另一個人愛吃雞蛋黃,搭配得當也很快樂。 至于元亨和玉寶音……總不能是我愛你年少,你愛我老。 所以…到底為什么呀? 心是自己的,什么時候會動,因何而動,自己卻不知道。 男女間的那點子事,就是這么的莫名其妙。 ☆、93|于 最近莫名其妙發生的事情太多。 這兒還有一件,那就是高遠公主死活不肯回長安了。 起先,蕭景以為她是在鬧脾氣,還勸她道:“般若就是與付家的那丫頭成親,也是住在蕭府,并不會和咱們住在一起?!?/br> 又換來了秦愫一個冷笑而已。 按理說七年之癢,他們早已癢過去,可他越來越不懂秦愫,而她做什么事情,也越來越不顧及他了。 兩人沒有談攏,蕭景生了悶氣。 又一瞅秦愫,人家該干嘛就干嘛,閑著沒事兒還派了許傳去蕭城買宅院去了。 這種郁悶的事情同兒女說不適宜,蕭景跑去找元亨訴苦。 不為別的,就為元亨是皇帝。 皇帝若是下了命令,她秦愫一個和親的公主,就再也別想走出長安城了。 要不是他畏妻,要不是他實在沒招,他也不會想出這個壞點子來。 蕭景去找元亨的時候已經喝了半壇酒,又帶了半壇,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酒氣。 長大的元亨早就知道不應以自己的短處去碰別人的長處,蕭景將酒遞給他時,他搖了搖頭。 蕭景又猛灌了一口,這才道明了來意。 元亨一聽,道:“阿舅說高遠公主不愿意回長安了?” 蕭景點了點頭,然后是垂首嘆氣。 就是在自己的外甥面前提起這件事,他還是覺得很喪氣,覺得這么多年都白對她好了,別說心了竟連人也留不住呢。 如今是能不能留住媳婦,全憑元亨一句話的節奏。 誰知,元亨卻道:“我看…也行?!?/br> 蕭景來了火氣,借著酒勁問他:“你還是不是我外甥了?” 可能誰都變了,他這阿舅卻是一如既往的這樣。 元亨笑了,道:“既然高遠公主不想走,阿舅你為什么不留在此陪她呢!” 這不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這是一句話立刻就讓蕭景沒了醉意,有的時候喝點酒想事情,會比什么時候都清醒。 蕭景怔了一會兒,忽然就倒地不醒。 他是被元亨的侍衛送回去的,聽著那些人走遠,他又猛然掙開了眼睛。 就見秦愫正坐在他的身邊,用一雙溫柔的眸子將他望著。 她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以前喚你將軍,現在喚你大司馬,以后呢?你想讓我喚你什么?” 蕭景像是受到了驚嚇,深吸了一口氣,他道:“我對權力一向沒有什么野心?!?/br> “那咱們不回長安了可好?” 秦愫又淡笑著道:“哪里的權力之爭不是場混水呢!我心知你是個更看重情意的人…咱們還是離的遠遠的吧!” “只是我想不明白很多事情?!?/br> 蕭景凝眉思索,秦愫卻抬手撫平了他的眉,“你說寶音是個明白人嗎?” 蕭景點頭。 秦愫笑道:“不,她其實糊涂的緊。倒是有一個好處,事情只想三天,三天之后若還是不明白,就會放到一邊,什么事都不會成為她的困擾,只要她清楚她自己想做的是什么?!?/br> 蕭景便又道:“我可以抽|身事外,那般若呢?” 秦愫嘆氣,這是在嘆他傻。 她道:“你瞧,他可有丁點兒的不愿意?就是他心里果真不愿,他不說出來,誰又能知道呢!到頭來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做著事情,那你說他做的事情,到底是情愿還是不情愿呢?” 簡單點兒說,孩子大了不由爹娘。 蕭彌堅已老,蕭景是個沒有野心的,蕭霄是個沒有魄力的,蕭霄的兒子也隨了他。若有一天,蕭家真的登了頂,會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還能是誰呢? 世人幾乎都是這樣想,甚至原先蕭景也是這樣想的,可那是元亨愿意放手的情形下。 如今,若元亨不愿意放手呢? 或者說元亨從來都沒有心甘情愿放手過。 二十年前,他一定會說蕭家乃滿門忠烈,根本就不在意那個位置。 如今他若敢說這樣的話,不止秦愫會笑破了肚皮,他自己也會苦笑的。 他若是不做了大司馬,那個位置一定會是他二哥的。 蕭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只要他爹不死,就不會放手的。 這些都是他剛剛才想明白的,他不能說元亨那個熊孩子怎么能夠說話不算話呢,他忽地想起,其實元亨很小的時候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熊。 元亨是什么時候開始熊的?算起來好像是那一次的八王齊聚長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