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到三百五十一章獲救
有這四塊石頭布置的陣法作為參考,林義對這乾坤四象的領悟是越來越多,他現在都已經顧不了其他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坐在井里津津有味的看著書上的陣法知識,頗有廢寢忘食的意思。 當然,他就是想吃東西,也沒有啊。 至于說睡覺,其實睡不睡也無所謂了,早晚都是個死,還不如就這么醒著,免得睡著之后,醒過來一看,自己還沒死,那才叫凄涼呢。 難得遇到一個能夠消磨時間的好東西,讓人忘記許多事情,其實也算不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一天,兩天,三天。林義已經餓的是前心貼后背,不過依然在研究手里的乾坤四象書。 驀地,突然有幾道光亮從井口射了下來,令井內光亮大作,緊接著,林義就聽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義!林義!你在里面嗎?” 這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林義也記不得是誰,可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顯然是認識的,搞不好是來救自己的。 林義馬上喊道:“我在這!” 他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幾乎是用吃乃得勁喊出來的。 “你在就好,我現在馬上放繩子下來,你綁在腰上,我讓人拉你上來!”上面的男人隨即喊道。 再次聽到這人的聲音,林義終于想了起來,說話之人好像是龍光。 林義跟著說道:“好!請問是龍叔叔嗎?” “是我!”龍光回了一句。 確定是龍光之后,林義立刻明白了,龍光不可能知道自己困在這,他之所以能找來,十有八九是別人告訴他的。 問題是,誰告訴龍光自己在這的? 思考的功夫,一條不粗不細的繩子,沿著井邊放了下來。林義將乾坤四象書揣進懷里,跟著抓住繩子。上面的龍光又喊道:“綁好之后告訴我一聲,我拉你上來?!?/br> “好!”林義大聲答應。 繩子倒是結實,現在讓林義自己順著繩子往上爬,估計是夠嗆,他已經是餓的頭暈眼花了。 他連忙將繩子系好,雙手拉住繩子,大聲說道:“龍叔叔,好了?!?/br> 聲音剛落,隨即從繩子上傳來一股巨力,將他慢慢地拉了上去。 一出枯井,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林義簡直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他重重地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可要比里面的強多了。 龍光站在井邊,另外還有十幾個漢子。 林義感激地說道:“龍叔叔,謝謝您!” 說完,他將腰上的繩子解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龍光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不必客氣,對了,餓了吧?” “餓了?!绷至x直接說道。 龍光一揮手,那些漢子們馬上行動,不一會,就從外面搬進一張矮桌,兩個圓凳,八個菜擺到桌上,另外還有一瓶紅酒。 “小林,坐!”龍光朝林義招了招手,微笑著說道。 林義都快餓死了,乍一看到吃的,兩眼頓時發光。最要命的還是渴,紅酒的塞子剛起出來,林義直接接過酒瓶子,“咚咚咚咚……” 好家伙,沒幾秒鐘,一瓶紅酒就被他吹掉了。 龍光準備的酒,那肯定是好酒,不過林義可不認識上面的英文,全當水喝了,甚至還覺得不解渴。 一看林義幾口吹了一瓶酒,龍光這才反應過來,林義還沒喝水呢,趕緊叫人拿礦泉水過來,再帶了瓶紅酒。 林義水喝足了,精神頭也好了點,接下來就是開吃了,龍光本來還想跟他喝上兩杯,可見他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得了,還是等等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先下去,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對面看林義吃飯。林義本來就能吃,更別說是現在了,一陣風卷殘云,桌上的盤碗就見底了。 吃飽喝足,林義打了個嗝,龍光微笑著說道:“小林,吃飽了?” “飽了?!绷至x有些不好意思,桌上的東西全讓自己一個人吃了。 龍光托起高腳杯,臉上洋溢著微笑,林義也舉起酒杯,二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干了一杯,龍光從兜里掏出來一個信封,說道:“這是你的朋友讓我交給你的,說等你看完之后,就給燒了?!?/br> 林義知道龍光嘴里的朋友是誰,接過信封,封口是粘著的,撕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紙,展開一看,寫的字并不多。 “林義,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這么做實屬無奈。譚老爺子和譚玉竹一切安好,不必掛念。此間之事,還請忘記,切莫傳揚。珍重!” 他見過朱先淋簽支票的字,確定是朱先淋寫的,按照朱先淋的囑咐,林義掏出打火機將紙點燃。 火光蔓延,白紙黑字,轉眼灰飛煙滅,林義看向龍光,好奇地問道:“不知道龍叔叔和朱先淋是什么關系?” 按理說,龍光應該不認識朱先淋才對啊。 龍光微微一笑,說道:“是雷震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你在這的?!?/br> “原來是這樣……”林義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估計是朱先淋打電話給雷震,告知自己的情況,雷震跑到法西避風頭去了,于是就打給龍光,自己這才獲救的。 想明白之后,林義心里不由暗暗苦笑,這個女人,還算是有點良心,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暗暗感慨了一番,林義隨即將其拋之腦后,他已經不愿去想這些,事情已經結束,自己也能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平凡一些,不用再這樣大起大落了。 林義真摯地看向龍光,說道:“龍叔叔,大恩不言謝,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br> 畢竟,朱先淋讓龍光來救他,那也得人家龍光愿意來啊,要是來晚了,或者不愿來,后果怎么樣,那就沒準了,所以這個人情,林義必須得領。 “小林客氣了,你救過我女兒,這點小事算不了什么?!饼埞鈹[了擺手,笑著說道:“小林,咱們這就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br> 看得出來,林義現在臉色很難看,精神明顯憔悴的很,所以龍光也不多話,準備帶林義離開這里。 林義聞言遲疑了一下,跟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恐怕還不能走?!?/br> “為什么?”龍光暗暗納悶,不會在這里還沒呆夠吧。 他哪里知道,林義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在自己回去之后該怎么說?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自己也失蹤了,井方會不會問起來。在信上,朱先淋說的很明白,譚老爺子和譚玉竹一切安好,但以朱先淋這幫人的行事作風來看,是絕對不可能讓老爺子和譚玉竹回家的。 不單單是他倆,邢雨蘭肯定也是人間蒸發了,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沒去譚老爺子家,倒是一切好說,關鍵是現在,還能說的過去么? 自己看過床上的長命鎖,還要了老爺子的一件背心,別人不知道,呂盛楠和張隊都知道他會三魂追命術,一定會猜到自己十有八九是去找譚老爺子了。 他不出現則以,只要一出現,必然會成為井方的重點調查對象。實話實說,麻煩恐怕也挺大,趙家溝這邊死了那么多人,又牽扯到日月朝寶藏,簡直是沒事找事,不說的話,井方會輕易善罷甘休嗎? 這件事,林義是絕對不能實話實說的,那該怎么敷衍過去呢。 林義想了一會,跟著看向龍光,說道:“龍叔叔,你說……我要是跟井察說,我是自己爬上來的,他們信嗎?” “???”龍光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井察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br> “我也是這么覺得?!绷至x尷尬一笑,頗為無奈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在井里困了三天,其中發生了很多問題,這些事情,我又不方便說,又不想被井方糾著不放,您說該怎么辦才好?” 龍光輕輕點頭,明白了林義的顧慮,他略一琢磨,掏出自己的手機,手機有信號,但是很弱。他接著說道:“你的手機呢?” “我手機在這?!绷至x掏出自己的手機,又道:“不過早沒電了,就算有也沒用,下面沒信號,緊急急救電話,都是糊弄人的?!?/br> 龍光笑著說道:“我這里倒是有個法子,只是得讓你稍微委屈點?!?/br> “什么法子?”林義馬上問道。 “這樣,我車里有充電器,你現在過去充電,把手機打開,然后給井方打電話,或者是給最親近的人打電話,說明地點,讓人趕緊來救你。然后我把你再送下去,你在里面等井察過來。當然,你怎么跑到這兒,又是怎么掉下去的,就得你自己想辦法解釋了。你可以說被人打暈困在里面,至于其他的事兒,一概不知,這不就成了。至于說手機為什么突然有信號了,你可以說是靠在井邊,湊巧了?!饼埞饩従徴f道。 “對??!”按照龍光的意見,林義馬上想出了合適的說辭,就說自己當時太過匆忙,手機沒電了,按照三魂追命術來找譚老爺子,結果找到了這里。當時跟綁匪打了起來,自己被打到井里,幸虧反應快,掉下去的時候抓住了繩子什么的,保住一命。至于說井察信不信,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你總不能讓我再現場示范一次吧。 而且自己下去之后,還能順帶收拾一下現場。 自己現在吃了飯,還喝了點酒,多撐半天也不是個事,井察不可能馬上就到,等來了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下去前再喝點水就是了。 就這樣,林義按照龍光的建議,跑到車里找了個充電寶給手機充電,跟著給呂盛楠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大概的方位,他就馬上掛斷,這點余電,也很快耗光了。 龍光將一切收拾好,林義又喝了一些水,清清了嘴里的酒味,再次被龍光送了下去。 林義在下面一頓忙活,用雷法將金絲楠木的盒子給炸了,連渣都不剩。將一塊石頭埋進坑里,把坑填平,另外三塊石頭丟到深井里,再洞口又壓出一些手印,簡直是天衣無縫。 正如林義所料,從市里到趙家溝遠著呢,加上林義描述的又不是很詳細,井方一路折騰下來,到了地方,天都黑了。 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林義獲救了,確切的說,是再次獲救了。 他被井察用繩子從井里拉了上來,此刻月明星稀,小院周邊都是井察,全副武裝,看這架勢,最少能有五六十號人。 事實證明,旁門左道的組織,終究比不得正規軍強大。 林義剛一出來,呂盛楠就急切地說道:“你怎么樣?沒事吧?” “還……還好......就是……太餓了......太渴了......太困了......”林義立刻拿出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他白天吃得飯,到晚上也餓了,而且差不多是三天兩夜沒合眼,精神要是能好,那就不是人了。 “快拿水!”呂盛楠連忙喊道。 有小井察把水遞給林義,林義直接干下去一瓶,看林義還挺能喝,呂盛楠總算放心了。 張隊在一邊看著,見林義沒有大礙,說道:“你們先出去,小楠留下?!?/br> 一眾井察退了出去,院里只剩下三人,張隊隨即問道:“老弟,情況怎么樣?” 林義當下就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他在洞里面又醞釀了好幾個小時,基本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他先說自己在譚老爺子家里看到了長命鎖,跟著就想到了三魂追命術,朝保姆要了件老爺子的貼身背心趕過來找人,結果找到這里之后,就遇上了綁匪,跟對方打了一場,無奈勢單力孤,被人打到井下。幸虧自己身手好,勉強抓住洞口的邊緣,爬入洞里,保住一條命。 只是再想上來,卻是沒辦法了,加上手機又沒電了。好在今天運氣不錯,竟然碰巧給打開了,就趕緊給呂盛楠打電話。 至于說自己被打下來之后發生了什么,林義只說自己暈了過去,然后就一概不知。 聽了林義的講述,張隊覺得也太撲朔迷離了,看似天衣無縫,但是難免也有不可思議的地方。且不說林義有沒有本事在掉下去的時候抓住洞口的邊緣,就說林義也沒坐車,他是怎么跑到這的? 要知道,趙家溝距離市區起碼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跑路過來的? 張隊不禁說道:“老弟,你說你手機沒電了,又急于救人,那我想知道,你從市里是怎么跑到這的?” 林義笑著說道:“你信不信,你開車,我跑路,你都追不上我?!?/br> “???”張隊聞言頓時一驚,就算是號稱“東方飛鷹”的那位老兄,也不敢說比汽車跑得快吧? 驚訝歸驚訝,但是林義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林義敢說出這種話,想來也不是無的放矢,張隊忍不住說道:“真的假的?” “我現在是沒力氣了,你要是不相信,等我緩過來之后,咱們比一比,不過這事可不能傳出去,屬于最高機密,我可不想參加什么奧運會?!绷至x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你現在還能不能找到譚老爺子?譚玉竹和邢雨蘭也失蹤了!”一邊的呂盛楠急切地說道。 “什么?”林義聞言故作大驚,連忙從懷里掏出兩儀四象盤,當下就要使用,可隨即又停了下來。 “怎么了?”呂盛楠知道林義想做什么,見他停下來,忍不住問道。 “譚老爺子的背心沒了?!绷至x攤了攤手,苦著臉說道。 一聽這話,張隊立刻說道:“走,咱們現在就去譚家?!?/br> 就這樣,一眾井察兵分兩路,留下十幾個人搜索現場,其他的人朝市區趕回。 對于井方來說,破案是第一位的,而對于林義來說,雖然明知道譚老爺子、譚玉竹已經離開國內了,邢雨蘭也死了,可也要裝的十分著急的樣子,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俗話說得好,戲要演全套。 還真別說,林義在演戲方面,還是有點天賦的。 其實他本身就聰明,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學會這么多的本事,上學成績不好,那是因為沒有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剛剛進城的林義,可以說是十分的單純,自從來了廣都,經歷了這么多事,他也成熟了很多,特別是被人打暈丟到井里的這一次,讓林義感悟頗深。 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殺人利器是什么,不是槍,也不是毒藥,而是人心。哪怕他能從一個人的面相上看出個大概,可他終究看不破人心。 還是那句話,看相容易,看心卻難。 在瀑布那里,自己不僅僅是救了朱先淋一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救了朱先淋一伙人。要不然的話,以李劍意的功夫,與黑龍中人里應外合,朱先淋他們幾乎是必死無疑。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從井里出來的林義,已經和以前的林義,在心性上發生了不少變化。 經歷了太多,他也懂了很多。 坐在車上,太過疲倦的他,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睡著了。人在翡翠疲倦的時候,呼嚕聲一般都本大,警笛聲都快蓋不住呼嚕聲了。 看著林義一身的泥濘,憔悴的面龐,以及那震天的呼嚕,呂盛楠心里不禁有些難受。 任誰也能看出來,林義肯定是一直被困在里面,幾天幾夜沒合眼,心力交瘁。 看著林義如此疲憊,對于他先前的那番話,張隊是再無懷疑。 當天快亮的時候,一行人終于來到了譚家,譚家只剩下了保姆在焦急的等待,不難看出,保姆和譚家的感情很好,譚老爺子和譚玉竹失蹤,她也跟著著急,這兩天都沒睡好。 家里自然有譚老爺子和譚玉竹的衣服,只是沒人知道譚玉竹的生辰八字,只能由林義施展三魂追命術尋找譚老爺子。 拿著譚老爺子的貼身衣服,林義的心里不禁有點矛盾,到底要不要把譚老爺子給找回來呢?一旦找到人,恐怕要牽扯到很多人。 算了,回頭再找吧! 林義沒有施展三魂追命術,只是裝模作樣的糊弄了一番,自然,尋命盤上的指針肯定不會動。他給出的說法是,指針不動,不是說明人死了,就是說明人現在所在的位置超出了方圓百里,自己現在沒能力找那么遠。 其實眼下,就算林義使出三魂追命術,也找不到譚老爺子了。朱先淋雖然不知道林義會三魂追命術,可她也知道,如果留在廣都,林義一定有本事找上門。所以,她在把信交給龍光之后,就直接離開了廣都,坐上了飛往法西的專機。 與此同時,小院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沒有任何收獲,只是發現曾經有人在此逗留,井內也進行了調查,從種種痕跡上可以看出,林義應該被困在里面很久。于是,林義的嫌疑也徹底洗清了。 掛了電話,張隊少不得要批評林義兩句,你又不是井察,逞什么個人英雄主義,遇到這種事,不知道及時報警么。你要真喜歡幫助人,沒問題,我們刑井隊是隨時歡迎你的,特批讓你加入刑井隊。 他到現在都沒忘了這事,一直想讓林義加入刑井隊,畢竟人才難得。 林義自然也要說一番道歉,跟著就是婉言謝絕。 林義嫌疑洗清了,接下來也沒他什么事了,呂盛楠主動將林義送回家。 在路上,呂盛楠突然說道:“林義,你和你小暖姐到底是什么關系?” 林義聞言一愣,沒想到呂盛楠會冒出這樣的問題,隨口說道:“就是我姐啊,是我爺爺的結拜兄弟的孫女,怎么了?” “你失蹤這幾天,你小暖姐都快瘋了,天天到焗里來找人,看她的精神狀態,比你好不了多少......”呂盛楠有點疑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