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標準化生產

    太乙宮掌門的徒弟叫莫柔柔，人如其名，是個軟得不能再軟的妹子，但資質極佳，煉器方面雖然不是高手，但修為卻沒拉下。太乙宮中修為和品貌都配得上莫柔柔的弟子沒幾個，莫柔柔也沒有看得上的，幸好修者并不強求婚姻，不然莫柔柔恐怕就成了修者中的“剩女”了吧。

    雖說不強求婚姻，但是修者中男女相互愛慕的事卻不少，人之常情嘛，就算是修者也不能免俗，身體上的*可以隨著境界的提高加以控制，但心靈上的空虛就不那么容易填滿了，漫漫修仙路上，有個可心的人陪伴還是不錯的。

    莫柔柔就沒在太乙宮中找到真愛，她不喜歡自家的技術宅，一直希望有個懂情趣的高富帥從天而降，踩著七彩祥云來接她。素涵沒有腳踩祥云，可他恢復本來面目后的仙氣卻藏不住，被慧眼識英才的莫柔柔一眼相中，再加之“古家”的出身，這可是真·高富帥！

    古一羽看著這姑娘滿腔愛慕，特地把素涵叫到一邊交代：“上仙，少女情懷總是詩，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姑娘就遠著點，可別為了什么男人的面子搞曖昧啊，渣男本魔尊是見一個弄死一個！”

    素涵怒了：“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跟人家姑娘拋什么媚眼！”

    “本仙天生麗質，是你自己腦補過度?！彼睾吡艘宦?，但也收起了他含笑的神情，擺出一副疏離冷淡的樣子。

    古一羽欣慰道：“這才對嘛，女孩子感情細膩，得好好呵護，不打算對人家負責就別招惹?！?/br>
    素涵捏了下下巴，發現現在是沒胡子的造型，就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古一羽，道：“這莫柔柔和林鶯挺相似的，怎么你對她們的態度如此不同呢？”

    “首先林鶯的前世和我有仇，而莫柔柔我第一次見，態度當然不同。再說，我又沒對林鶯做什么，本魔尊日理萬機，哪有空專門對付她？”古一羽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對女性還是很寬容的，女子修仙比男子更加不易，無論她們何種性情，喜歡使小性子也好，虛榮嫉妒也好，只要顏好、咳、只要不礙著我，我都能容得下。話說你問這個干嗎？”

    “……我要是說了，你別生氣？”

    古一羽大方的說：“本魔尊最是大度，你放心?！?/br>
    素涵露出個賤兮兮的笑容，道：“我在想是不是要給你卜一卦，看看你是不是投胎是弄錯性別了?！?/br>
    古一羽的笑容凝在臉上，眼神如刀子一般飛向素涵，“本魔尊最擅長說話不算數?！?/br>
    素涵立刻把藺無衣拖出擋刀，自己則去裝作高人樣欣賞太乙宮風景去了。藺無衣無奈，他也想要個軟軟糯糯的師妹啊，可還沒開口，就被古一羽一句話堵回去了。

    “我要不強硬些，能當上魔神嗎？我賣萌當軟徒弟的時候，還不是被種了魔蓮，還是強硬些好，再說，又不是離了男人不能活，何必非得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有功夫討好男人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呢?！?/br>
    藺無衣無言以對，卻覺得古一羽這樣太過辛苦，只是勸解的話說不出口。他沒忘記，古一羽是魔神，曾經君臨魔界的女帝，即便現在修為被毀，她也不可能回到當初無境山上跟在他身后乖巧的叫著他師兄的那些日子了。

    因太乙宮掌門想在“古玉”面前展示一下自家實力，便沒藏著掖著，讓莫柔柔帶著素涵、藺無衣、古一羽和葉青蘭參觀了他們的煉器坊。

    太乙宮煉器弟子有六千人，這還不算外門那些負責采礦和煉制鑄胚的外門弟子，并有各種等級的煉器坊共四百余座，相當有規模。

    太乙宮的經濟來源主要是售賣制式武器、防具，因煉器弟子眾多，于是一些修者常用的飛劍、長刀、軟甲、護手等皆有售賣。煉器弟子入門后，就開始打造一些低級的武器，等熟練度提高后就能接觸更多的煉器方子，鍛造出一定數量的精品裝備后，就能再次升級。

    古一羽等人被批準進入中級煉器坊參觀，只見眾煉器弟子兩三人一個煉器臺和煉爐，配合的相當嫻熟，很有韻律，這說明這些煉器弟子的水平都具有相當水準。

    古一羽心下大喜，這樣的規模，這樣的水準，完全可以勝任高級加工廠，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太乙宮掌門，他正關注著素涵和莫柔柔的互動，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讓這一心想聯姻的老頭把注意力放在合作上。

    參觀完太乙宮的煉器坊，眾人回到知客殿，掌門笑瞇瞇的捋著胡子道：“諸位覺得如何？”

    古一羽是這一行人的主事，雖然修為最低，但仍是她來回話：“太乙宮煉器坊果然名不虛傳，這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訂單交給貴派來做了?！?/br>
    一起同來的學生雙手奉上一疊訂單給太乙宮掌門，古一羽接著道：“這是第一批訂單，煉制方法和驗收標準都已經詳細寫明，請掌門過目?！?/br>
    掌門翻看了一下，具是些沒有見過之物，但看煉制方法卻很容易，材料也很常見，但數量極為可觀，二十來種物品，每種一萬件，共計四萬上品靈石，而且古一羽表示，她可以先付兩成定金。

    “青陽城對于和太乙宮的合作很有誠意，您可以考慮看看?！惫乓挥鸬?。

    總的來說，就是青陽城這邊下訂單，太乙宮負責生產，當然驗收標準由青陽城定，而且還得檢查產品的合格率，而太乙宮則最好能只接青陽城的訂單，作為回報，古一羽將提供一些先進的生產方法比如流水線，以及一些失傳的高階法器的煉制方法。

    高階法器的煉制方法是誘餌，拋給高層誘使他們同意合作的，雖然會讓一些高階的煉器師沉迷于其中，但以目前太乙宮煉器師的整體素質來說，已經滿足古一羽的需求了。

    對太乙宮來說，這種合作看上去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這種由他人做主的感覺并不是太好，原本太乙宮掌門想看在“古玉”的面子上答應古一羽，但是“古玉”卻表示，古一羽的所作所為和古家并無干系，這樣的話，太乙宮掌門就有點不大甘心了。

    古一羽并不想靠聯姻這種方法把南方四大派變成一個利益集團，而是希望借助正常的生產關系建立一個市場經濟體系。

    太乙宮掌門反復考量過后，還是同意了古一羽的合作方案，他認為即便“古玉”說這是古一羽的個人行為，但他不信古家真的能放縱古一羽一個人就能做出這么大的決定，古家必然是幕后主使，所以與古一羽做交易，就是同古家做交易。

    葉青蘭作為青陽派僅有的煉器大師，此時也不準備回去，他將作為道德院駐太乙宮生產基地的監督，留在此地指導生產，順便瞧瞧太乙宮這個煉器大宗的先進水平。

    當太乙宮煉器坊拿到青陽城提供的加工單時，都有點不太適應了。

    這是一批看似簡單的工具，外門那些鑄胚的弟子就能勝任，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這些工具都對精度有著嚴格的要求，每一件成品都必須保證精確，誤差不允許超過規定值，不合格率不能超過0.5%，這又是個奇怪的概念，雖然道德院這邊已經開始普及數字和一些簡單數學符號的應用，但是太乙宮還是第一次接觸到。

    跟隨古一羽等人一起來的還有十個煉器弟子，這會兒也回不去，留在這里和葉青蘭一起當技術顧問。

    太乙宮的煉器弟子眾多，也曾接過別的門派或散修定制的單子，弟子們煉器都是按著一定的方法煉制物品，至于成品的質量，通常都是看運氣的。而這次的訂單，數量多，要求高，還不允許自由發揮，更重要的是技術含量一點也不高！這種無聊的工作誰要做??！

    可是，太乙宮高層已經簽下單子，并且那些高階的煉器師也樂滋滋的抱著新得的器方去進行初次煉制了，他們這些沒有話語權的弟子只好苦哈哈的干著無聊至極的活，心里的火只有對著青陽城派來的“技術顧問”發泄去。

    道德院這幾個煉器堂的學生算是倒霉了，葉青蘭修為高，太乙宮的弟子不敢造次，但是對著幾個和他們修為差不多的學生就沒什么客氣的了。

    學生們要求他們嚴格按照程序來做，不然做出來的東西會有很大誤差，卻被太乙宮的弟子喝罵：“老子煉器幾百年，還用的著你來教！滾開！”

    學生沒辦法，找古一羽求救，古一羽將問題反饋給太乙宮掌門，掌門卻不大相信，道：“太乙宮煉器弟子多是有百年以上煉器經驗的修者，我看貴派所要的物品并沒有什么難度，何不信任我派弟子，我想他們必然能給古小友一個滿意的答復?！?/br>
    古一羽知道太乙宮的驕傲，不過為了日后好相見，古一羽還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我當然相信貴派弟子的水平，所以才會來找太乙宮合作，只是青陽城要的這批物品雖然技術難度不高，但是卻對精度有著很高的要求，若是不嚴格按照程序來，恐怕成品的合格率會很低，倒時若是檢驗不過關，只怕白白浪費了貴派的人力和資源?！?/br>
    太乙宮掌門笑道：“多謝小友關心，我提醒他們便是?！?/br>
    既然如此，古一羽也不再多說，召回了學院的學生，除了葉青蘭還在太乙宮流連忘返，其他人都打包回了青陽城，只等約定交貨的日子，看看太乙宮能不能讓自己滿意。

    這批貨的交貨日期定為三個月，三個月后，古一羽帶著人來驗收，結果合格的產品竟然不到一成。

    這年頭的器修們都有一個同樣的毛病，就是喜歡自己創造點什么，有時會突發奇想的來點創意，煉制出來的成品基本沒有相同的，就算是同一種煉制方法鍛造的成品，也會根據煉器師當時的手感有所偏差，哪怕是同一個煉器師一天內鍛造的玄鐵錠，品質都不能保證一樣。

    青陽城的這批訂單，全部都是要求極高的測量工具，天平、卡尺、圓規等，這種工具都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的東西，哪能容人隨意發揮？

    古一羽來的時候每種產品帶了幾個樣品過來，用來當參照標準，其實也不怎么需要參照，圓規的兩只腳合不攏，又或者拿兩個圓規都不一樣大??；卡尺這種帶刻度的隨便拿兩根自己對一下，刻度都不一樣長短；天平隨便拿兩個應該是同質量的砝碼，重量也能差到三四克；更別說一些涉及彈簧和齒輪的精密儀器，古一羽知道這批貨沒法看了。

    其實這批貨三個月根本完不成，可是太乙宮先是拒絕了古一羽提出的加工流水線，又自負于自己的鑄造水平，認為她所要的東西沒有難度，三個月足以完成。三個月，所造的東西數量是夠了，可質量完全不合格。

    太乙宮掌門有點惱羞成怒，問主管這次訂單的長老，到底怎么回事，長老不敢說他沉迷于古一羽送來的高階煉器方子，沒怎么管煉器坊的事，而下面幾個小管事也沒敢說煉器弟子都帶著情緒，根本沒有好好做。

    可是這時候再拒絕古一羽的訂單已經晚了，他們收了定金，也拿了人家送的高階煉器方子，哪還有臉再毀約？

    古一羽也不為難他們，對掌門道：“其實我們也知道，這次的訂單所定下的貨物成品對精度要求都極高，所以之前提出了流水線作業的事，也是怕貴派弟子不熟悉我們的需求，這樣吧，如果貴派不介意，就由青陽城提供技術支持，先打造一套流水線如何？當然費用由我們出?！狈凑乓挥鹣胍闹皇菍Ψ降娜?，就算對方做完這批訂單不再和青陽城合作，那么流水線也能帶走。再說了，等嘗到流水線的好處，太乙宮才不會放棄這么一個高效的生產線。

    于是連帶著造流水線、制定作業標準、試加工等工序完成，已經又是三個月后的事了。

    古一羽磨了太乙宮這么久，終于讓他們知道了什么叫做精確，什么叫做標準化，到了這個時候，古一羽真正想讓他們做的東西才拿了出來。

    那就是陣盤。

    陣盤不比其他，是刻在特定載體上的法陣，因刻制法陣需要靈力，凡人做不來，只有修者能夠做到?？讨脐嚤P看似應該是陣修的事兒，但陣修數量太少，且讓他們耐著性子刻一種陣盤多達成千上萬，那沒有幾個陣修能干得下來。倒是器修，因職業需求不同，他們整日重復一個動作早就習慣，所以重復刻陣盤不在話下。

    只是陣盤極為精密，真正的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古一羽先磨了太乙宮弟子的耐心，借太乙宮高層之手壓了他們的不滿，再用一批無聊又精細的活使他們明白自己的工作態度決定了自己日后的生活，若是不好好做，自家掌門也不會答應，這才把陣盤的訂單拿了過來。

    掌門看到這次的訂單以及款項，立刻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嚴格按照要求完成任務。一個陣盤五十中品靈石，古一羽的第一批陣盤訂單就定了一萬件，這就是五千上品靈石，而且她說根據完成情況也許還會增加訂單，難度高的陣盤自然價格也越高?？剃嚤P有什么難度啊，要說起來的話，恐怕就是非常仔細以及需要修者這兩點要求了吧？這可比煉制裝備再賣出去來錢快多了，若是弟子有不滿多分他們一些靈石也就解決了，這么好的交易一定不能錯過。

    土豪古一羽認為，她人手不足的問題終于解決了，至于靈石？能用靈石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與此同時，林家的項目考察也早已結束，第一套流水線也加工完畢，可以開始試生產。

    而古一羽則受邀去參加林家的開工儀式。

    ☆、第39章 機械加工廠

    林沐最近的心情有點復雜，他因為一時興起認識了個挺特殊的修者，意外的為自家謀了一條財路，可也因此給家里招來了個尷尬的人物。

    林鶯最終還是跟著青陽城的項目考察組去了林家，江鶩不放心她，也跟著去了。林家對與青陽城的合作很看重，除了個別閉關的長輩，基本上管事的人都親自出來迎接，他們大多不認識林鶯，當年也只聽過林鶯的名字，卻沒和考察組里這個年輕的女修扯上關系。

    倒是林沐，看到林鶯低眉順眼的站在考察組中，心里犯起了嘀咕。

    要說起林鶯和林家目前的關系，應當算不上和睦，畢竟當初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可從古一羽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對青陽城和林家的合作也很有誠意，應該不會讓林鶯特地來破壞才是。

    事實也證明，林鶯不是來搞破壞的，她作為公關部經理，許多交往聯絡事宜都由她經手，不但沒有從中作梗，反倒處理的相當不錯，令人刮目相看。林家也選擇淡忘以前的事，對待林鶯的態度和藹可親起來，試圖緩和他們的關系。

    事情復雜就復雜在這里了，原本林家以為自己寬宏大量不計較林鶯的過去，準備認回林鶯，視其為林家嫡系的子孫，可林鶯沒答應，自始至終都是禮貌疏離的樣子，委婉的拒絕了林家的示好，不卑不亢，好像一株遺世獨立的白蓮，驕傲不可侵犯。這么一來，不僅是林沐，林家本身也覺得尷尬起來。

    林鶯不接受示好，也沒有回林家的打算，態度上來說卻又并無不敬，總之就是一副除了工作我們沒有任何特殊關系的態度。

    對此林家就有些不滿了，他們已經習慣向別人表示善意時接受對方的跪舔，如今來了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家伙，這種感覺簡直酸爽！可林鶯卻很愉快，她明顯的感到對方不滿卻又礙于自己得體的態度以及青陽派的背景而不得不對她和顏悅色，這感覺也是另一種酸爽！

    果然當初答應去商務中心是對的！可還沒高興，又想起這是古一羽的提議，林鶯又糾結了。

    除此之外，正事倒是沒有耽擱。

    青陽城派出來的項目組，有公關人才，有技術人才，有商業人才，但大家都沒有項目考察的經驗，忙碌多日，盡可能的把能想到的事情都記錄下來，再一項項的調查落實，生怕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日后出了錯，在古一羽面前丟臉。

    不知不覺，古一羽已經成了眾人心中無所不能的人，如果能得她一兩句夸獎，那都是榮譽啊。

    其實古一羽也不懂項目考察的事，不過這不妨礙她在學院和青陽城眾人心目中的位置。而且，按照古一羽的想法，就算有所遺漏也無所謂，日后慢慢改進就是了，損失的無非是時間和錢，這兩樣古一羽都不缺，可是換回來的都是寶貴的經驗啊。

    林家的機械加工廠是新建，由青陽城投資，林家出人和地皮，占百分十三十的股份，青陽城出錢，占百分之四十，道德院技術入股，占百分之三十。不同于古一羽所想的爭股權那樣腥風血雨，這三家居然很有君子之風，讓來讓去的。古一羽聽完報告覺得好笑，問他們你們到底搞清楚股份干什么用的，只是分紅嗎？利潤怎么算、投資再生產的部分怎么算、人工成本算誰的、原材料成本算誰的？！

    最后決定，由青陽城商務中心與林家簽訂長期契約，林家出資建廠，員工由商務中心負責培訓，青陽城提供相對低價的原材料渠道（太乙宮），成品由商務中心按預售價的65%回購，并確保最低回購數量，剩余產品可由林家自行銷售。商務中心派財務、技術、管理人員輪換駐留機械廠協助生產管理，林家按銷售額每年另付10%給商務中心做管理費。

    于是，在古一羽沒有全程參與、只提了幾點建議的情況下，半年后，林家這邊的機械加工廠就建成了，邀請古一羽來參加開工儀式。

    古一羽不是第一次去林家，她沒飛升前也曾去過，那個時候林家可比現在風光的多，凡人界數一數二的修仙大族，林塘也是林家當時很受重視的子弟。古一羽跟隨卓思越到林家拜訪時第一次見到林塘，一個是修仙大派出身，有著著名劍修師父的弟子，一個是出身修仙名門備受寵愛的小姐，兩人一見面就相互沒留下好印象，誰知日后竟會發展成你死我活的局面。

    而如今，林家開始沒落，林鶯也成了被嫌棄的私生子，而自己也成了魔。

    古一羽在前來迎接她的人中看到了林鶯，回想起往事有點唏噓，但很快注意力就被新建的加工廠吸引了。

    廠房建的簡潔堅固，五個加工車間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不遠處有個五層小樓作為辦公室，周圍還有幾個的倉庫，里面堆放著各種原料，不遠處還有更大的倉庫，似乎是準備用來存放成品的。

    古一羽看了看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加工廠，和她印象中動輒占地成百上千畝的工廠不同。想當年，她父母也是國營廠的職工，小時候也曾去廠區玩耍，雖說不太清楚一個工廠的組織結構，但如果一個工廠想要從礦石開始煉制，一直到最后產品成型出廠，這里是不是太簡潔了呢？

    這也提醒了古一羽，她還是太過超前了，整個凡人界都還沒脫離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跳躍到工業社會了呢。

    “……很不錯?！惫乓挥鹬荒苓@么說，其實只靠沒有任何經驗的原住民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真的不錯了，古一羽這個半桶水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好在她有的是錢，經得起造。

    前些日子，經由逍遙城道德院散播出去的那些低階的煉制方法已經開始往回收錢，因為當初的契約寫的是一年結一次款，所以第一筆錢已經到賬，大約有三萬上品靈石。古一羽每月去逍遙城取一次錢，如今已經有六次，一次比一次錢多，共計三十萬上品靈石，這幾乎是林家兩年的進項。

    古一羽琢磨著現今的行事，考慮下一步該怎么進行，這邊已經準備啟動加工流水線了，而這個流水線，再一次顛覆了古一羽固有的印象。

    加工廠的車間共有五個，它們并不像古一羽想象的那樣作用相同或者相似，而是每個車間都有自己的加工任務。第一個車間是冶煉車間，負責將礦石變成鑄胚；第二到第四車間，則是將鑄胚變成各種零件，第五個車間就用來組裝。

    古一羽驚訝的發現，從礦石到成品的過程并沒有那么復雜。

    這是個有靈力的世界，也是個有著所謂“符陣”這種神奇東西的存在。軸承、彈簧、齒輪等都沒有出現的時候，靠著符陣的運作也能讓這些機器變得有模有樣。礦石進入煉爐，根據已經設置好的溫度和時間，到點了就從煉爐中傾倒而出，由弟子再進行一下加工，很快就成了一塊塊品質相同的鑄胚，其中程序因為有了法陣的控制而變得精確，非常有古一羽之前所教授的煉制方法的模樣。

    鑄胚被送往加工車間，林家的子弟們將其放入車間內的機床，有些可以使用符陣輔助加工，有些純手工制作，更多的步驟都是借助于復合陣自動加工。很快，這些零件被送往最后一個車間進行組裝，幾乎只用半天時間，一臺農用機械就這么完成了。

    古一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最近太忙，逍遙城的銀行和中介，太乙宮的訂單，道德院的課程安排，還有青陽城中的商學院等，林家這邊的事她只是偶爾給出幾個意見，竟沒有想到這群學生居然真的做出了一條加工流水線，并且還完成的如此出色，完全超乎了古一羽的想象。

    學生們見古一羽驚訝的表情，心中都有些自得，但還是謙虛道：“我們研究了很久，想了很多，最終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請古老師指教?！?/br>
    “沒什么可指教的，這些完全是你們自己的成就?！惫乓挥鸱浅８吲d，這證明了她的教學方法沒有錯，她的思路也沒喲錯，“你們應該為自己做到的事而驕傲！這不僅僅是生產一臺機械的事，你們開創了一整套加工方法，不僅如此，這套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也將改變整個世界的農業生產方式！甚至將為此出現一個新的階級！你們真是太棒了！”

    被古一羽如此夸贊，學生和項目組的人都興奮不已，但還是沒忘記古一羽在這其中的功勞，無論是把符陣應用到煉器中的事，流水線的事，研究機械的事，還是建造機械廠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古一羽最先提出來的?？墒菍W生和項目組的人能夠得到獎勵，而古一羽能得到什么呢？連獎品都是古一羽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