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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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四個字則是針對邊疆局勢提出的對策。以美人計套著誘敵深入和離間兩策,堪稱陰狠嚴密,不拘一格。 ——從幾年前泰哲為遙喜驚艷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落下第一顆棋子子。楚昭以郡主下嫁泰哲,以解燕然山之圍開始,整個計策正式啟動。遙喜的下嫁給王若谷不理智的舉動一個很好的解釋,同時王若谷的死也能夠讓韃靼族內掉以輕心,使得之后的計劃能夠順利施行。 以天下為局,廢帝楚旭,泰哲的兄長,王若谷,謝澹,邊關的將領,都不過是陳參指尖的一粒棋子罷了。 陳參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他這樣不拘一格的毒士,也只有楚昭這個靠著系統偽裝出來的明君敢用。而陳參胸中毒辣譎詐縱橫往復的毒計,也只有在楚昭面前才能淋漓盡致的鋪展開來。 君臣相得,大抵若是。 第150章 大丈夫生當若此。 想到這局以天下為棋盤,當世頂尖智者們布下的棋盤,楚昭心中有一股不滅的熱血在烈烈燃燒,竟然將慧劍斬情絲帶來的隱隱痛楚沖淡了許多。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楚昭已然走到了鴿房之中。伸出手,就有一只肥胖的鴿子撲棱著翅膀飛到他的手臂上,楚昭猝不及防之下,手臂居然被它壓得低了一低。 “又胖了啊,一路飛來也不見瘦?!背芽谥邢訔?,卻愛憐地幫小胖拂去羽毛上的積雪。 小胖則親昵地用頭摩擦著楚昭的手。這里本來就養著燕歸來分支里的幾只鴿子,所以小胖偷偷混在里面,這幾日進進出出居然沒有被人看出異樣來。 楚昭看了信,將其燒掉,看著鴿房中如豆的油燈沉思起來。 如今這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楚昭身在邊集之中,留守都城建業的是丞相崔景深和陳參。崔景深擅長玩弄人心,且又深諳政斗之道,謀定而后動,辦事沉穩可靠。至于陳參,那更是玩弄陰謀詭計的祖宗了。 有這兩個對楚昭忠心耿耿的實權人物坐鎮京師,不論誰要搞什么陰謀詭計,都要掂量再三。因為要同時攻擊這樣兩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必須拉一個打一個。張英用毒品很是拉攏了幾個世家子弟,甚至還有后宮里的陸三娘。他們自以為有了這個關鍵人物從中說和,想必說動陳參并不是什么難事。 看上去似乎所有人都背叛了楚昭這個皇帝,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終于按捺不住野心,在元嘉五年的臘月,建業籠罩在一片過年的氣氛之時發動了叛變。 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睡去。淑妃和張英合作,用毒品暗中收買控制的一些下級軍官和沒落世家子弟趁著夜色火燒崔景深的府第,帶領千余人攻擊留守宮城的官兵。這突然襲擊似乎把崔景深打了個暈頭轉向,身上還中了一劍。崔景深沒奈何,只好在部下的保護之下,帶著哇哇大哭的獾郎小殿下倉皇逃離都城。 事情看似進行得無比順利,淑妃卻敏銳地感覺到有些不對。 ——在這個節骨眼上,那位熱情地允諾一定會派出家族暗衛替她捉拿崔景深的崔家長老突然得病了,讓崔景深得以從容逸走,還把淑妃手中最大的底牌——皇子獾郎拐跑了。接下來,拍胸脯保證會提供起事的銀錢和武器的盧家,只派了一位下人,送來了二百兩白銀,還有一千匹不知在庫房里漚了多少年的綢緞,拿手一摸,就一塊塊往下掉碎片。那下人說了,咱們家主是個文人,隨性又浪漫,昨晚做夢回憶起和陛下竹馬竹馬的歲月,心有所感,盧家做不出來背后捅摯友一刀的事情。為此,盧公子深表歉意,特意奉上禮物若干。 這打發叫花子一般的行為,充分說明了盧家的態度,分明是耍人玩呢。陸三娘這個氣啊,摔碎了一宮殿的瓷器,罵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別慌,還有更讓她生氣的事情呢!陸三娘最大的仰仗就是自家料事若神且又疼愛meimei的兄長,她很清楚,如果哥哥愿意幫忙,扶持獾郎上位,讓她當皇太后,一切都會變成很容易的事情。因為號稱毒士的陳參,是一個人就可以抵擋千軍萬馬的絕代謀士??墒?,這一次,不管meimei怎么哀求、利誘、勸說,甚至威脅,陳參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我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你如果現在罷手,哥哥用身家性命換你一條性命;你如果失敗了,為兄也會想方設法讓你不至于陷入最悲慘的境地。但是,我陳參絕對不會與陛下為敵!” 陸三娘簡直氣瘋了,她單知道這個兄長冷淡不近人情,卻不知道他對自己meimei也這般狠毒。之前又表演什么兄妹情深呢,難道不是這位疼愛meimei的好兄長親手把自己推進了這樣進不能進,退又不甘心的絕路嗎?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幾乎使陸三娘失去了理智,但她不愧是陳參的meimei,在那個時代的女人里,也算是很有頭腦的人物,所以很快地鎮定了下來,思量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叛軍的主力只不過千余人,而且多是沒落貴族和下層軍官,對于政變,狠毒有余而經驗不足。因為楚昭的后宮基本就是一座空城,所以那些人即便攻進了皇宮,走了崔景深和小皇子,也就鬧不出什么大動靜來。 陸三娘最后決定,既然盧家等世家和自己商量好了要一起舉事,就沒有半途而退這個說法。于是陸三娘便讓叛軍沖出宮門,威逼斜橋一帶大大小小的世家將家產獻出來充作軍資。 殊不知大的幾個世家早有準備,族丁護院仗劍持門戶,叛軍不得而入。 殺紅眼的叛軍不知是受了誰的鼓動,轉而開始攻擊一些門戶不嚴的小世家。 于是,除開早有防備的那幾個投靠了楚昭的世家之外,因為這次事件而遭滅門之禍的小世家不計其數,可謂引狼入室。 到了第二日清晨,眼見著殺得差不多了,崔景深聯絡在建業附近屯田的羅致,帶領軍隊平了淑妃之亂。 激戰之中,淑妃自刎而死。 于此同時,針對韃靼族的連環毒計也發動起來。 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始下雪,手里的琉璃燈發出柔和的光暈,照得飛雪恍如夏日的流螢。那些刀光劍影如幻象般在眼前灰飛煙滅,楚昭依舊站在邊塞一個普通的民居之中,面目雋秀,神色疏離。 等楚昭回到臥室的時候,謝澹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亮晶晶地淚水依然停留在頰邊,他幾乎是急不可待地哽咽著追問:“你真的沒有騙我?” “是真的,王將軍只是詐死而已。即便比起寡人這個表兄,你更信任張英一點,王將軍的信總做不得假吧?” 在瞬間遇到不可接受的事實時,人總是會先難以置信,接著驚怒莫名,最后再次質疑。楚昭頗為理解謝澹的感受。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謝澹追問道。 楚昭將燈籠安穩地放在桌上,不緊不慢地坐在桌邊:“我慢慢告訴你?!?/br> 看著這個謝家的年輕人,楚昭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次的事情,其實是陳參,崔景深,王若谷在楚昭御駕親征之前就已經定好的策略。而楚昭這一回,不僅僅是在和泰哲和張英下棋,更是在和他們背后,隱約cao縱著全局的韓起下棋。要說楚昭個人的政斗水平和軍事素養,那是被韓起壓得死死的,但是一個君主可以什么都不懂,只要懂用人就行。楚昭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圈養了幾個厲害又死忠的臣子,并且一直敢于信重這些能臣。 而面前這個年輕人,不過是天下大局中的一個棋子罷了。生存時間的長短取決于能夠發揮的作用大小,并且隨時都可能被犧牲掉。 謝?,F在的作用,便是借用韃靼人的力量,將謝家為楚昭訓練出來的暗衛送到邊荒集中來。因為王若谷的死,謝澹的背叛似乎更加順理成章,結合他一貫輕率傲慢的行事作風,張英那邊并沒有起疑。 當然,就算這表弟注定是炮灰,楚昭也不會蠢到將計劃全盤托出,只是大略講了一下有關王若谷的那部分——方子安如何找到他坦白,家里的弟弟被引誘著對長壽糕上了癮,而他們將計就計,讓方子安與張英一方虛與委蛇,假裝掐斷王若谷的糧道。至于楚昭心里對方子安是個雙料間諜的懷疑,就不必八卦給謝澹聽了。 “然后事情就和你所知曉的差不多,王將軍的軍隊遇到大風雪……不過他逃過了一劫,被我們打入韃靼族里的暗探救了?!?/br> 楚昭說到這里,心里也有點打鼓。按照原計劃,該是王若谷悄悄回到邊關,趁著韃靼人不防備的時候全殲敵軍。但是王若谷卻沒有如期返回,只是傳信報了平安,并且私自更改了計劃,打算要親自刺殺泰哲,盡快消泯邊禍。對此,楚昭原本是打算讓人盡力配合他??山褚沟弥咎煲聼o縫的計劃中出了方子安這樣的疏漏,楚昭心里就很是擔憂王若谷的安危。 “王將軍沒有死?那我……我算什么?”謝澹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他眼神迷茫地問道。 深愛的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自己卻因為那人的死,做出了背叛家族和國家的事情,最后得知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誤解而已,實在是比死更加叫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楚昭看著這個謝家的后輩,眼中神情更加復雜:“你可以選擇,阿澹?!背演p聲說道:“選擇去他身邊陪伴他,或者永遠離開。這件事,便當沒有發生過,看在你娘親的份上,我不會追究的?!敝x澹的父親是謝晉的庶子,他娘親蔡氏擅長書法,曾經教導幼年的楚昭習字。這也是為何王若谷對謝澹那般優待的原因。 當然,楚昭這話純粹是欺騙小朋友。前面已經說過了,方子安生命的長短取決于他所能發揮的作用大小。如果謝澹不肯配合,就算楚昭不追究他的叛國之舉,謝澹也是不可能活著走出邊荒集。 謝澹想了很久,突然問道:“那陛下……陛下愛韓起嗎?即便他不安好心,你還要繼續和他結契嗎?” 楚昭楞了一下,不明白到了這種時刻,謝澹為何還在糾結這樣的問題。等謝澹的情緒略微冷靜了一些之后,楚昭方才回答道:“愛自然是愛的。只是君主的心中,注定要包容萬物,不可能只愛一個人,所以結契……約莫是結不成的。之后寡人要去韃靼族里看一看王叔……實在不放心他。這一次來刺殺寡人,阿??墒亲隽瞬簧贉蕚?,也和韃靼族還有聯系,寡人要混進去,應該并非難事?!?/br> 這樣做當然是很冒險的,但是楚昭知道方子安的身份后,便一直不安心,擔心王若谷的安危是一方面,更擔心計劃出現變故。 謝澹本來就是個自私的小少爺,心里歡喜王若谷,便只關心他的安危,對于楚昭這個君王的死活并不在乎,聽了楚昭的計劃,眼珠子一轉,便答應了下來。 這一晚,牛角巷里靜悄悄地,唯有呼嘯的寒風裹挾著幾聲犬吠,在人家安穩的睡夢中響起。 *** 轉眼到了第二日天明。 天不亮楚昭就被叫醒,由著蘇溪一通折騰,把個結契的儀式弄得比男女婚嫁還要隆重。到儀式舉行完畢之后,已經是黃昏時分,楚昭累得癱在了床上。 正在這個時候,楚熙噔噔噔端著一盤凍梨跑了進來:“阿熙凍的梨。爹爹吃?!?/br> 盡管累得不想動彈,但是想到育兒書籍上的專家提示,楚昭趕忙把梨接了過來,笑著夸獎兒子:“嗯……阿熙真棒!” 韓起也從門外閃身走了進來,聞言討好地說道:“我削給阿昭?!?/br> 楚昭靜靜地看著他,心里越發覺得看不透這個男人:尋??慈?,倒好像他真的愛他至深一般。若只是為了單純的報復就做到這個地步,那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楚昭接過韓起削好的梨,硬起心腸一刀劈成兩半,遞了一半過去:“阿兄什么事情都讓著我,會把我寵壞的?!?/br> 韓起微笑著接過半邊梨,卻拿在手上并不吃,只是看著楚昭,甜甜蜜蜜地笑道:“我盼望這天已經很久,到今日終于可以永遠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分開了?!?/br> 楚昭沒有吱聲,只是大口大口地啃著凍梨,只覺凍得舌尖都木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韓起看他這個樣子,忽然笑了。然后一把拉過楚昭,低聲說道:“永不分梨,這中原的禮俗我可沒忘?!?/br> 語畢,就深深地吻了下去,楚昭一怔,身體先是緊繃,繼而柔軟下來。原本抿地緊緊地嘴唇也張開來。任由韓起的舌尖溫柔的探入,將他嘴里的梨rou搶了過去。 一吻結束,某癡漢急著上床,楚昭卻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到桌邊倒了兩杯酒:“是你喜歡的燒刀子,蘇溪還真是了解你,喝一點吧?!?/br> 韓起接了過來,卻只是拿在手中,并不喝。然而他的臉色還是漸漸難看起來,身子也微微晃了晃:“你……你在梨子里下了什么……” 楚昭并不回答,只柔聲道:“睡吧睡吧?!?/br> 韓起哼了一聲,只覺得腦子里像是充滿了漿糊般模糊不清,他想要緊緊握住楚昭的手,卻終究只是徒勞的抓住了一把空氣而已。 藥物漸漸發揮了作用,韓起連衣服也沒脫便躺到了床上。楚昭慢慢回過頭,見對方已經熟睡,天光透過白色的帳幔照到半面完好的側臉,寧靜而美好,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好時光。 只是不過一轉頭的功夫,滄海已經變成了桑田。 楚昭試探著一邊叫著韓起的名字,一邊慢慢走近床邊,凝視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原本舉起的匕首終究沒有落下來。 這樣的對手,不應該死于暗殺。我要堂堂正正打敗你。這么想著,代替匕首落下來的,是楚昭輕柔的吻。 “阿起,今天只怕是最后一次這樣平和地坐在一起。再見面,你我便是敵人了……” 一室沉靜,沒有任何反應。楚昭轉身快步走出去,參加酒宴的人全部都七仰八叉躺在院子里,跨過這些障礙物,大門“吱嘎”一聲,在楚昭面前徐徐打開。 走出這個住了幾個月的小院落,楚昭回身望了望,千里冰封,世界安靜而寂寥,他忽然深深嘆了口氣,淚水沉靜而洶涌地流淌出來,心里卻再沒有任何遲疑。 “這些叛徒要殺了嗎?”謝澹倚靠在馬車上,瞇著眼睛問道。 楚昭回轉過身,搖了搖頭:“人都有私心,何必強求完美?這些人,不過是想要兩全其美罷了。醒來之后,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端看他們怎么去做罷了?!?/br> 謝澹從鼻腔里發出幾不可查的嗤聲,心中暗笑楚昭過于心軟。 第151章 謝澹帶來的人在邊荒集外與楚昭會和之后,一行人便裝扮成謝澹的下屬,騙過了在邊荒集外圍搜索的韃靼騎兵,成功地與楚昭早就安排好的譚綸大軍會和。因為王若谷不知何故滯留在韃靼族中,所以楚昭親自領著大軍往西北方向的駱駝城行去。那是韃靼的王庭所在地。 此時已是陽春三月,然而一路北去,天氣依舊寒冷,草原上的草還沒有泛綠,枯草敗葉中夾著點點積雪。胡地的風也依舊凜冽,飛沙走石,打得人睜不開眼睛。一到夜晚,更是露寒霜凍,在這樣的條件下,糧道不濟加上天氣酷烈,韃靼人根本不認為楚人可能出兵,因此一路上楚昭這只隊伍基本沒有遇到什么敵人,就連逐水草而居的牧民都見得少。 楚昭的系統格子里本來有很多存糧和棉衣,在邊荒集這個遠東貿易中轉站里,見到陳年的土豆紅薯爛在倉庫,就又偷偷往系統格子里裝了三百石的糧食,還去燕歸來的分支機構里存儲了不少棉衣在其中。所以軍隊一時并沒有糧荒,棉衣也不缺乏,這就是楚昭敢去營救王將軍的底氣。 其實在邊地行軍,楚人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戰力不足,而是糧草輜重運送不急,其次就是方向問題,草原上光禿禿的,楚人極容易迷路。好在譚綸早有安排,提前找了一個昆侖奴前來帶路。這昆侖奴長得又高又丑,人也不愛說話,時常躲在帳篷中不見人,不過帶路卻很準,而且非常勤快,每日天不亮便外出探路,到月亮升起才回來。 如今萬事俱備,鎮北軍自然人人奮勇爭先,大軍以每日五十公里的速度向前推進。 只是一路上地形崎嶇,條件艱苦,楚昭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因為每日騎在馬上時間過長,大腿內側時常被磨破,急行軍中,白日出了一身臭汗,卻也不可能每日洗澡。 楚昭的原本就容貌俊美身形挺拔消瘦,在軍營中這樣的相貌并不討好,見多了九尺大漢,他對自己的身形和外貌也一直不滿意。 也就是說,雖是珠玉一般的翩翩佳公子,其實大楚天子內心深處是很有一些自卑的??v然面上不做聲,暗地里卻總疑心將士們在笑話他是個小白臉。所以楚昭每日都咬緊牙關,寧愿吃點苦頭,也不肯出聲示弱,唯恐叫部下看了笑話去。而且楚昭還叫人給自己打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在盔甲里塞上棉布,妄圖營造出虎背熊腰的感覺。 這樣同居同食不搞特殊,一開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將士們的信仰值上升很快,楚昭心里也暗暗得意??上Ш镁安婚L,幾日走在路上,楚昭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內八的腿,在帳篷里脫了褲子偷偷觀察自己大腿內側傷情,或者換衣服的時候,也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伺他。而且因為好幾天沒洗澡,楚昭又疑心自己似乎得了皮膚病,有一次他擦澡時還看到自己肩膀上零星分布著好幾塊紅紅的印記,不過因為沒有鏡子,所以楚昭也沒法仔細看,只認為是蚊蟲叮咬而已。 好面子的結果就是里子受點苦。經過幾日急行軍,嬌生慣養的皇帝陛下簡直累癱了,大腿內側更是被磨出了血泡。 蘇溪一類近臣都不在身邊,為了維護自己在譚綸等人心中的形象,諸如屁股痛被蚊子咬懷疑有人偷窺自己這一類小事,自然不好往外說,前面幾條不過是說皇帝嬌氣而已,后面就很可能引發血案。窺伺圣駕,可是殺頭的罪名。 到這一日又是五十公里趕下來,可憐的楚昭陛下實在忍不下去,給譚綸將軍說自己想要一些熱水洗澡。這也是因為他們最近駐扎在一片水洼旁邊,并不缺水,所以楚昭才會提出這種要求。 要的水很快就送來了,因為太累,楚昭泡在熱乎乎的水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卻在床上,床頭還擺著一管藥膏和幾樣楚昭喜愛吃的小糕點。之后每天等楚昭回營之后,都有準備好的熱水和藥膏,這般細心,不由叫楚昭對譚綸這傻大個刮目相干。 人才啊。 如此強行軍之下,楚昭帶領的這只騎兵隊伍很快便到了駱駝城。 “報——前面發現一輛馬車?!边@一次帶出來的都是邊關精銳,就連斥候都是玄武營當年的老人。 譚綸正在營中與部下商議下一步如何聯系王若谷,聽到斥候的報信,不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