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我為我的持有靈cao碎了心、劊子手與豆腐西施、論科學修仙的重要性、半是玫瑰半是火焰、吃貨偶像、玄門大天師、修羅摯愛、穿成頂級Alpha的煩惱,你們不懂、重生太后降服了攝政王、殺死那道光
聽到這個消息的阿古達木拍了拍巴根的肩膀,然后對著身邊的親衛做了一個決然的手勢。 集合的號角驚醒寧靜的清晨,刺破珍珠色的晨曦,伴隨著冉冉上升的紅日,聲聲回蕩在山林中。 進攻!進攻!進攻! 此時阿古達木的部隊剩下的馬匹還能組成騎兵一千,步兵約三千余人。如果這些隊伍昨夜就扭頭四散逃跑,黑騎軍兵力有限,就算追擊,也不可能做到全殲,然而阿古達木把他們集中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大約四千余人的犬戎軍團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機會。 很快,犬戎大軍來到了傳說中西北軍的藏身之處??吹角邦^的險惡地形時,眾人卻又繃緊了神經——這樣的地形最容易從山崖上設置機關,趁著隊伍通過之時突然發難。就連一貫不將楚人放在眼里的阿古達木面上也現出猶豫之色。這位萬夫長雖然易怒,但并不是蠢人。 楚昭計劃的順利實行,真是多虧了犬戎的隊伍里的聰明人。 巴根握緊拳頭中的巖石,上前一步正色道:“之前西北軍設置了那么多陷阱以消耗我們的力量,正是因為他們無力和我方大軍正面對抗,所以才搞些邪門歪道。據此也可以估算出他們的真正實力不可能和我方相提并論?!?/br> 有百夫長不悅地反駁:“論真正的實力,對方的確難以和我方相提并論,但是這里的地勢如此險要,若是我軍行到一半,從山崖上落下滾石怎么辦?”其他犬戎軍官紛紛露出贊同的神色。 巴根道:“地形險要,的確需謹防埋伏,但是諸位請看?!闭f著巴根用手一指那邊相對而出的兩座山峰:“這雖然是一線天地形,卻不是通常的兩山相夾,事實上兩邊都是絕壁,難以攀援,而且這里的巖石溝壑縱橫,風化十分厲害,根本不可能埋伏很多隊伍,也不可能安置滾石、檑木這類沉重的武器。而且西北軍才來此處不久,他們哪有那么多人力和時間?” 巴根的話聽上去在情在理,通常情況下也的確如此。阿古達木聽了便深以為然。 巴根并沒有被萬夫長大人的認可沖暈頭腦,繼續說道:“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在一開始發現這里的時候,我就派來兩個士兵上去查看,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崖頂?!?/br> 眾人抬頭一看,果然見兩個犬戎士兵出現在兩邊的山峰上,朝著下面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因為先前的陷阱而生發出疑慮之心一掃而光。 “你很好?!卑⒐胚_木對著巴根點點頭,轉過頭,他的面容變得嗜血起來,對著自己身邊僅剩的一千騎兵吩咐道:“你們沖鋒在前,就算是山上有大石,憑借著沖鋒的速度也足以躲過?!?/br> 阿古達木能夠做到萬夫長,也并不是靠殘殺奴隸得來的,還是有些真本事,堪稱大膽心細。 西北軍挑釁他的權威,阿古達木必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況且阿木達木認定,只要能與這群楚人正面交鋒,即便只有一千騎兵,也一定能將敵人擊垮,在沒有陷阱的情況下,地形上的不利并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對敵人真正實力的誤判,令阿古達木這方從一開始就無法正確推測對手的意圖。他們認為敵人是想要自保,卻不知對手一開始暗戳戳盯住的是坐騎,后來就是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了。 戰況進一步往楚昭計劃的方向發展。 隨著阿古達木一聲令下,一千騎士如猛虎下山般朝一線天中沖去,山上的確沒有埋伏,這一千人很快就消失在山崖的縫隙之中。 “媽的!他們縮在后面倒安全,讓老子當炮灰!”前方的一個騎兵忍不住低聲抱怨。 “到底不是一個部落的?!蓖橐踩滩蛔⌒÷暬貞?。這群唯一還保留著馬匹的騎兵,的確不是阿古達木一族的人。 走在一線天之中,兩面都是陡峭直立的巖壁,抬眼望去竟有種不斷向中間傾壓下來的壓迫感。受到一線天特有的地貌影響,身處其中,聽完巴根的一番分析后還算安心的騎兵們漸漸變得焦慮起來,越走越覺緊張。 “有功夫在這里抱怨,不如快一點沖出去?!标犻L喝止了騎兵們的低聲交談。 隊伍沉默下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朝著被巖壁擠壓成窄窄一線的光亮奔去。 終于沖了出來,一個騎兵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突然感覺脖子涼涼的,同伴的身體已經軟軟倒了下去。后面的騎兵憑借著慣性撞了上來。 鮮血噴涌而出。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一線天的出口處,兩棵樹干間懸著好幾根不同高度的細鋼絲??匆娏凉饧彼俦寂墚a生的慣性讓緊繃的鋼絲成為致命的殺人武器。 原來陷阱并不在看似危險的通道之中,而恰恰設在通道之外,經過逼仄的山壁,讓人以為自己已經得到救援的那一刻置人于死地。這樣的陷阱,的確堪稱陰毒,鄧成的顧慮也不能說是毫無道理。 親眼看到犬戎騎兵的身體憑空斷為幾節的恐怖場景,連許多虎衛都受不了這樣血腥畫面的沖擊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唯獨韓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丁點感觸都沒有,只是專注地看著信道,想要找出最適合攻擊的那個瞬間。 一線天地形的限制,使得后面的士兵不可能知道通道的出口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見通道中是安全的,連一個小碎石子都沒有落下來,犬戎步兵們隨后踏上了這條死亡之路,直到最后一個士兵也踏進了一線天之中,韓起帶著一隊重甲步兵緩緩現出身形。 巴根隨著隊伍在狹窄的信道中緩緩前進,忽然感覺一陣sao動如水波般從前面的部隊中傳了過來,仔細一聽,士兵們都在祈求長生天保佑,說是前面出現了鬼怪。 大楚原本沒有鋼,更別提鋼絲了。因此用鋼絲繃緊做成的機關,的確是殺傷力大而且叫人防不勝防的陷阱。對于犬戎士兵而言,他們只是憑空看到騎兵沖出去,然后就被切割得血rou紛飛,最后幾個騎士勒住馬,嚇得打馬飛奔回來。 一線天內十分逼仄,犬戎騎士加上馬匹,牢牢堵住了出去的道路。 本想前隊變后隊退出去,步兵們又被一陣箭雨阻擋了回來。 前有鬼怪,后有追兵,身處一線天這樣的絕地,驚慌失措的犬戎士兵你推我我推你,活像一窩老鼠般擠在通道中。韓起帶著人先是弓箭射擊,然后奮長刀砍向犬戎人,很快這群人就被屠殺殆盡了。 據說那一日,龍門山北麓的一線天原本黑色的巖石被染成了紅色,因為一次一次被潑灑上新鮮的熱血,導致一線天的小路都變成了暗紅色。因此,這場戰役又被稱為鷹墜澗屠殺。 龍門山伏擊戰,黑騎軍零傷亡,全殲犬戎勁旅阿古達木部五千人,繳獲三千匹馬,弓箭匕首無數。在這場戰役之中,充分顯示出黑騎軍的詭譎多變以及韓起的狠辣無情。 因為主動替楚昭扛起了所有罵名,韓起的殺神稱號自此而始,并且將在之后的戰役中聲名遠播,直到可止小兒夜啼的程度。當然,目前這個名頭尚只是在黑騎軍和西北軍內部偷偷流傳。 就在韓起率軍屠殺犬戎大軍的時候,楚昭已經帶著大部隊,騎著犬戎人送來的駿馬,悄悄撲向了壺關,那里還有一支擅長吃人的部隊在等著他們。 *** 中線戰場推進順利,楚昭和韓起帶領黑騎軍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時,都城中卻已經亂成了一團。 自從皇帝帶著無數王公大臣被俘虜的消息傳回都中,后宮太后和妃子們便哭成一團,大臣被監國的臨淄王一番激勵,反倒開始積極備戰。局勢略穩。 一開始的時候,戰況推進得還算順利,幾乎每天都有戰報傳回,雖然只不過是小勝,但也有利于穩定都城人心。 然而等臨淄王率領大軍經過竇店驛,殲滅犬戎五百余人的捷報傳過來之后,便再無一絲消息回報?;饰坏谝豁樜焕^承人率領的一萬大軍仿佛一夜之間從空氣中消失了! 天,塌了。 大臣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頭發大把大把脫落卻又坐困愁城。就連盧家和崔家都有些端不住了,他們雖然對楚昭即位有意見,暗地里也是小動作不斷,可絕對沒有想要大楚亡國的心思。 在這一團亂麻中,沒有人發現,燕歸來里的大掌柜帶著臨淄王府的一萬精兵悄悄的失蹤了。 安靖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日,就在韓起面無表情地帶人完成鷹墜澗屠殺之時,按照原定計劃,陳參到達臨淄王的封地內。那里還能勻出三萬的士兵,而于應龍、于懷遠父子帶著一千騎兵早已整裝待發。 于應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親信居然會有衛霽的人。那親信給他誤傳情報,騙得他輕敵冒進之后,就暗算了他,然后假扮成于應龍騙開了薊門關的城門。 老鴉嶺中伏,所率四萬騎皆沒。薊門關破,五萬兵卒潰逃。中央軍精銳全軍覆滅,犬戎騎兵的鐵騎肆無忌憚的踐踏著楚人的尸體長驅直入,這一切都發生在于應龍的眼前,如同一場真實的噩夢,而他卻無能為力。這對一個將軍來說,真是畢生都難以洗刷的羞辱。 要不是于懷遠帶著十幾個親衛突然出現,于應龍可能真的要青山埋骨,徒留罵名千年。于懷遠自從被楚旭誤會調職去江南之后,就在江南動亂之中失蹤,其實他是偷偷回到了家中,被于應龍藏了起來,這一次老頭子堅持要扮成老家人跟誰于應龍出征,原本是想伺機接近楚旭以求東山再起,誰知卻救了兒子一命。 雖然于懷遠帶著兒子逃出生天,但是戰爭失敗的責任很快就傳得人盡皆知,于應龍不敢帶著殘兵回去見楚旭這個糊涂的皇帝陛下,因為他們父子都清楚,等待著于應龍的并不是安慰和撫恤,而是問罪。 天下之大,被定罪通敵叛國之人已然無處可去。聽到皇帝下令將于家滿門斬首,就連一直對楚旭忠心耿耿的于懷遠,也打心底生出陣陣茫然和失望。 抱著刀對著北面枯坐一夜,老頭子主動提出讓于應龍和楚昭的人接觸。果然,楚昭半點沒有怪罪他們,并且還把于家人全都保護起來,送去自己的封地讓他們一家團聚。 事實證明,楚昭這一步棋走的很對,本來頑固到寧愿被流放或者隱姓埋名也不肯效忠楚昭的于懷遠至此終于歸心。 安靖二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四萬大軍揮師北上,于懷遠做主帥,于應龍為先鋒,陳參為軍師,作為北路軍直奔玉門關,如同一柄鋒利的復仇之劍,狠狠斬斷也速該的后路。 陳參走后,在都城主持工作的就變成了林軒和崔景深,郭全繼續留在封地,羅致帶著剩下的士兵在封地里搞軍隊屯田工作,幫楚昭守好家底。 臨淄王府有序的運轉著,然而都城卻因為犬戎派來說要贖金的使臣而亂成了一團。 世家在思考對策,他們敏銳的意識到,犬戎人是喂不飽的,現在rou票到了也速該手上,勒索了第一次就能勒索第二次,直到把他們榨干為止。必要的時候,也只能犧牲那些被抓去的族人了,為家族犧牲,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了這么個考量,許多世家只是意思意思地給了一些贖金,并沒有滿足犬戎人所有的不合理要求。當然,也有族中嫡子被抓去的,就相對給得多些。 但后宮又不同了,李太后本來就不是什么能夠提起來的人,她知道兒子被俘后,立馬病了,然后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積攢多年,相當于半個國庫的家產全部派使臣送去給犬戎人,希望能夠贖回兒子。 此外,跟著楚旭北狩的還有許多寒門爬上來的官吏,這些人有的是真清貧,有的卻貪污了不少錢。這樣的人家里,除開真沒錢的清官,為了救家里的頂梁柱,都愿意傾盡家財。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幾乎就是大楚兩年的稅收了。這筆巨資若是早點拿出來充實國庫整頓軍備,只怕今日大楚便不是這個局面。 押著巨資千去贖人的是崔景深。 崔公子視金錢如糞土,手里握著一個國庫的錢,眼睛都不眨一下,轉手就送給燕歸來內部消化了,留給犬戎的很少。 也速該白做了一回壞人,其實反而吃的是小頭,并沒撈著幾個錢,等于是幫楚昭施展鐵腕治理了一次貪污。 第101章 查干巴拉的軍隊十分強悍,騎兵以猛虎下山之勢直撲壺關,因為隨軍不帶輜重,所以行軍速度很快。 守關老將呂婆生錯估了形勢,并且也是救主心切,認為查干巴拉孤軍深入,輕騎險進,必不會有強大兵力,不顧徐姜的勸阻,便冒冒然發動了進攻。 貿然襲營的結果,就是全軍中伏,陣亡人數高達三萬余人,守關大將呂婆生戰死。 幸好徐姜迅速接受了關防工作,指揮守軍閉關不出,并且派死士朝北疆大營和朝廷求援。 然而王若谷等人此時也是自顧不暇。北方的少數民族全線入侵,戰線拉得太長,而王若谷又受到暗算導致舊傷復發,自??梢?,但是完全抽不出人手來營救壺關。但壺關原本是北方的門戶,若是一旦失守,在都城自顧不暇的前提下,北疆大營很可能腹背受敵。 現在楚昭的隊伍里有了一萬余騎兵,還有兩萬重甲步兵,上千匹滇馬馱著的糧草和輜重,保證了這只隊伍的補給線。 這樣的軍隊配置雖然穩打穩扎,但是行進速度不算快。 安靖二十二年七月三十日,楚昭帶著大軍先行進駐到澤洲城與壺關之間的一座小城上蔡。 剛到上蔡安頓下來,楚昭就感覺自己的系統面板顫抖了一下,這是又吃了敗仗的標志,抖動幅度越大,證明己方損失越大。 韓起一把火燒光犬戎人留下的痕跡后,帶著四百騎兵迅速歸隊。 看見是韓起走進來,正襟危坐的楚昭松了一口氣,繼續亂沒形象的把外套一掀,只穿著輕薄小衣坐在冰山旁,露出一小截細腰和白生生的肚皮。剛才吃了一個西瓜,腹肌什么的暫時離家出走了。 見到韓起的目光在自己肚子掃過去,楚昭下意識的收腹:“很熱吧,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br> 迅速的換下被露水和汗水打濕的盔甲,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以及腰部漂亮的馬甲線。楚昭略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韓起的好身材,翻身把肚皮藏在身子下面。 洗完澡穿好便服,韓起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也擺了一碗冰鎮水果。心里就好像有一股山泉水流過一半,帶走了所有的燥熱,嘴角便有笑意隱現。不過等楚昭再次抬起頭時,看到的依然是一張冰山臉。 楚昭已經從腹肌離家出走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恢復了認真工作的狀態。他把手里正在看的情報交給韓起,悶悶道:“雖然國庫充盈,糧草輜重都損失得起,但是呂婆生戰死卻讓壺關岌岌可危起來?!?/br> 對視一眼,韓起立馬明白了楚昭的意思,自然而然地接口說道:“壺關是北疆大營供給線的咽喉,打下壺關,不光是北疆大營將面臨被夾擊的危險,更重要的是,北疆大營此后將失去來自中原腹地所有的補給線。而他們面對的敵人,卻是背靠草原,源源不斷的異族聯軍?!?/br> 不得不承認韓起的確是一個軍事天才,只從楚昭提供的只言片語中便將形式分析得清清楚楚。然而韓起的大實話,對于楚昭而言,卻更有一種人艱不拆的感覺。 將自己往后摔倒在床上,用身下的涼毯蓋在臉上,楚昭悲觀地說道:“附近的糧倉已經被查干巴拉洗劫一空,城中的守軍遭逢大敗加上沒有存糧,壺關時刻都有失守的危險?!?/br> 韓起走過去坐在楚昭身邊,幫他把臉上的涼毯拿開,道:“給我五千騎兵,我去救援壺關?!?/br> 就等你說這句話!楚昭的大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韓起,他對韓起一只有一種絕對的近乎盲目的信心。就連后世的史學家,都常常被穆帝和韓將軍之間相互信任肝膽相照的君臣情誼所感動。 “不行!”楚昭還沒有答話,門簾子被揭開,一位客人不期而至。 來人正是崔景深,他的面色像紙一樣的白,如今快到盛夏時節,居然還穿著黑色曲裾深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似乎絲毫感覺不到暑熱一樣。這是典型大楚世家子裝扮,似乎如今烽煙四起,也半點不耽誤他詩酒風流的閑雅生活。 比起王若谷,韓起明顯和崔景深更加不對盤。見到崔景深弱柳扶風般走進來,韓起不由皺了皺眉,問道:“你來做什么?” 崔景深仍是不緊不慢地笑臉:“我是來找人的。哦,說有人找我來也可以?!?/br> 不知所云! 韓起正要將這貨轟出去,楚昭歡呼一聲,從韓起身邊跑過去,親熱地拉著崔景深的手說起話來:“嗚嗚嗚,師父你終于來了。陳參已經到西北守玉門關去了吧,如今壺關又吃敗仗,只能請教師父。您能夠及時趕到,真是太好了!” “我說過你需要時我就會到你身邊的。其實我比你們還向到上蔡。只是一直被陳家人纏得脫不開身,一直到現在才過來拜訪?!薄贝蘧吧顖唐鸪训氖?,溫柔的凝視著他。 看得出來,這一路顛簸對崔景深而言實在是辛苦了一點。他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在一襲黑色的寬袍映襯下,越發顯得單薄。但他的眼睛,卻依舊溫柔而明亮,充滿了深沉的智慧和貴族子弟特有的那種倦怠感,仿佛世間的一切事物都已經不再能引起他的注意,唯獨看向楚昭的時候,滿滿都是溫暖和關切…… 被這樣溫柔地注視著,即便楚昭是個男人,卻也覺得臉色微熱,忍不住低頭躲過崔景深的視線,上前扶住他,道:“師父這一路真是辛苦了。不過上蔡陳家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家也有人被犬戎俘虜了?” 事實上,崔景深這次來,還真是和此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