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我為我的持有靈cao碎了心、劊子手與豆腐西施、論科學修仙的重要性、半是玫瑰半是火焰、吃貨偶像、玄門大天師、修羅摯愛、穿成頂級Alpha的煩惱,你們不懂、重生太后降服了攝政王、殺死那道光
謝銘愛不愛小王氏旁人不得而知,但是他肯定不會喜歡設計自己的公主,況且他與王氏已經育有一子。就算看在尚在母腹中的嬰兒份上,謝銘也極有血氣地堅決不肯休妻,差點跪死在金鑾殿前。 最后到底是公主不落忍,同意與王家貴女效仿娥皇女英,做一個平妻。安靖帝被自己jiejie哭鬧得頭暈腦脹,也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李黨遇見這么兩個非要在政治里談感情的豬隊友,只得忍痛放棄逼死小王氏,離間四大家族的大好時機。 而世家這邊,雖然謝家和王家的態度堅決,但是盧家卻力主應該娶公主。因為當時寒門氏族的黨爭正在緊要關頭,寒門那邊有太后,而士族這邊,需要一個人來修補和加強與小皇帝的聯系。 形勢比人強,世家子的生活其實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樣光鮮,因此,謝銘最后也只有捏著鼻子將公主娶了回來。 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公主倒是如愿嫁了過來,卻發現真實生活不如想象中的幸福美滿。 王氏出身門閥,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卻不是省油的燈,長公主前腳進門,她就產下了一個嫡長子,索性將府里的大小事務都交給公主去辦,一來顯示自己不爭,二來專心調養身子,照顧長女幼兒。 公主身邊的陪房里,自然也有宮斗高手,把府里事情處理得色色妥帖之余,在皇宮里也處處替謝家說話。公主這般癡情又能干,向來不再謝銘和謝晉跟前擺譜,反而無比小意殷勤,久而久之,生性溫柔的貴公子謝銘,便也轉了心腸,生出些愧疚與憐惜來。 婚后第二年,眼見著公主的肚子大了起來,生下來一個男嬰。大約是她太要強,產后急急忙忙把管家權抓回手里,便因疏于調理落了些病根,此后公主又懷了兩次,可惜都無緣無故就沒了。這一個胎,還是小心翼翼,真金白銀流水般化出去,好不容易才保下來的。謝家二小姐算起來和世子是前后腳出生,身子卻比世子還要弱。更叫公主傷心欲絕的是,據太醫診斷,公主日后恐怕再難有孕了。 因公主還沒出月子,掌家的權利又回到了王氏手里。這一回,恐怕就不會再輕易給出去了。如今喻王有了兒子,皇帝一把年紀尚且無后,朝堂中的風向已經不同于五年前,公主的后臺硬,王家和謝家也不是好惹的主——上回就因為公主掐尖要強,將身體都拖垮了,這回自然不能再叫她累著。做人媳婦的,合該以夫家子嗣為要。這些大道理一壓,公主自然只有老老實實坐月子了。 因為公主住在東邊的香雪海,所以府里下人都用東邊來代指這位奶奶,王氏住在西邊的聽雨樓,所以就成了下人口里的西邊。如今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只是不知道過得幾日,這風向會不會又改變。 世家里,后宅與前朝緊密相連,婚姻與政治糾結纏繞。煊煊赫赫的排場下掩藏的是枯槁腐朽的真相。 在這里,一切生存,都只是為了生存。 表情嚴肅一臉沉思的在水里洗白白后,三頭身的小世子就乖巧的靠過來,很自覺地伸開小胳膊,讓羅氏給穿衣服。 穿上特別給他改制的紫羅襦,陸哲正在不舒服的扭動著小身子抗議,就看見小王氏身邊心腹婆子王福家的跑了過來,催促道:“好了沒啊,奶奶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剃頭的師傅也來了,是娘娘送子廟里專門在京中大戶人家里行走的老師傅?!?/br> “來了來了?!绷_mama應了一聲,趕忙抱起陸哲,給他戴上虎頭帽,穿上一口鐘和虎頭鞋,打扮的像是一個紅包般被抱了出去。 王福家的對著陸哲左看右看,狠狠夸贊了幾句,又匆匆忙忙往大廚房方向走去,說是要去看看分發給過路百姓的紅雞蛋準備好了沒。 *** 謝府,榮養堂。 周茂家的趴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謝老夫人臉上還維持著一貫的慈和,眼睛里的神色卻晦暗不明。她的下手坐著木呆呆的兩母女。 謝盧氏作為謝府目前輩分最高的女人,雖然在謝晉還活著的情況下,暫且享受不到紅樓夢里賈老太太的待遇,但在后宅中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孝道之下,盡管謝銘有出息,給取回來兩位各有來歷和靠山的平妻,但是在大多數時候,這兩個女人還是要看盧老夫人的臉色行事。因此,周茂家的作為老夫人的配房,在府中不說橫著走,也是到哪里都被奉承的人。 就是這位幾人之下眾人之上的老資格,今天卻陰溝里翻了船,被府里新來的一個愣頭青給撅了攤子。 事情是這樣的。二老爺謝朗去了之后,他的妻子雖然出身寒門劉家,但卻被父母教養的視女則、女訓為生命,十分的貞靜溫順。劉氏青春喪夫,孤燈空房,卻自愿發誓終身為謝朗守節,守著孤女謝莞熬日子。 謝晉對這位堅貞如雪的二房兒媳是敬重的,心里也憐惜盧氏唯一的親生子平白就沒了,對劉氏母女頗為照顧,并且默許劉氏母女的吃穿都從他們二老的小廚房和小金庫走。 家主的憐惜敬重加上盧老太太的傾力維護,府上自然對這位寡居又無子的劉氏高看一眼。平時劉氏母女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一聲,大廚房便顛顛的送過來,可今日大廚房忙著給小世子做滿月酒,難免有些疏忽,把謝莞要的一碗燕窩鴿蛋給漏了。 周茂家的一貫在后廚十分蠻橫,當場在廚房里指桑罵槐,廚房里的人平時還指望著從周茂家的指縫里撿些銀子,因此自然不敢得罪于她,趕忙一邊賠罪,一邊加緊做出來。 周茂家見廚間眾人被她罵的鵪鶉也似,更覺得意洋洋,一屁股坐下來,扭頭發現灶上有一碗燉的嫩嫩的銀魚蛋羹,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自己端起來吃。 一邊吃一邊和廚房的婆子說笑,正在得意時,一個少年忽然走過來,一把掀開鍋蓋,發現里面的蛋羹不見了,轉頭質問道:“你端了這鍋里的蛋羹?” 周茂家被這少年的氣勢震懾住了,趕緊答道:“老婆子看燉在火上,恰好幫老太太辦事,大半天沒吃上東西……” 少年用力蓋上鍋蓋:“這是給世子的東西,誰叫你動的?” 周茂家的一怔:“沒有人叫,可大廚房里的東西向來都是隨便老夫人取用的……” 少年冷笑道:“老夫人可以隨便用,你是老夫人嗎?” 周茂家的滿以為搬出老夫人來,這些廚房里的下人便不敢再放肆,誰知今日卻遇見個不吃這一套的,大庭廣眾之下給她一個沒臉。周茂家的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道:“不就是一碗蛋羹嗎?好稀罕?!闭f著,一下子將碗扔到灶臺上,也是不巧了,這碗剛好打翻了旁邊的一口鍋,鍋里煮著世子寄名酒要用的紅雞蛋。 這下子可闖了禍,周茂家的趁著廚房里一團亂,趕忙灰溜溜逃之大吉。因為害怕被追究責任,回去就惡人先告狀,將大廚房里的人如何為了世子的寄名酒慢待了莞小姐,如何不尊重老夫人,自己不過吃了一碗雞蛋羹,就被一個少年狠狠訓斥一頓,吧啦吧啦添油加醋的全倒了出來。 她回話的時候。劉氏和謝莞正在那里陪老夫人說話,聽了這話,劉氏頓時眼眶一紅,可她溫順慣了,便只是側著身子悄然垂淚。 謝莞面上厲色一閃而過,轉向盧老太太的時候,就換上了強忍悲傷的神情,黯然道:“罷了,周mama莫哭,您今日受累了,這個鐲子便拿去給家中小兒玩吧?!闭f著,她又走了幾步,到老夫人背后,輕輕給她捶背:“老夫人也不必生氣。孫女可不想因為和一個小娃娃爭口東西吃,倒惹得祖母不高興,那可是我的罪過了?!币粋€爭字,云淡風輕的就撇清了自己和周茂家的過錯,給碧云軒的小嬰兒定了罪,還顯得特別識大體、能讓人。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冷笑道:“他一個奶娃娃,能否長大尚是未知之數,又懂得什么爭不爭的?小孩無辜,都是大人做的孽啊?!?/br> 周茂家的趴地上回道:“就是,就是,那一位做姑娘的時候就和老太太過不去,成日里拿腔拿調的,自認為是從前頭那個肚子里爬出來的,便高貴了許多。呸!不過是王家的破落戶,鄉下來的窮丫頭生出來的爛坯子?!?/br> 她罵得難聽,老夫人只閉著眼睛,像是沒聽見似的。 劉氏語帶凄涼道:“媳婦只恨自己肚子不爭氣,沒有給二爺留下一星半點的香火,不然今日也不至于被人欺負到頭上去?!?/br> 老夫人陡然睜開眼,怒道:“休要說這些喪氣話,我的孫女美貌又孝順,日后的前程大著呢。哼,且等著吧。只是老爺喜歡那孩子,現今的確不適宜扯破臉。不過,若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恐怕有的人便忘記了究竟誰才是這府里女主人。老爺還沒死呢,且輪不到謝銘做主?!闭f著,她轉頭看了地上的周茂家的一眼:“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去查查,廚房里最近是不是混入了什么不明不白的人,逮住了一律打一頓攆出去?!?/br> “是!”周茂家的大聲應道,然后麻溜地爬起來,扶著老夫人進了內室。 有謝晉在,盧老太太再不喜歡謝茂雅這個女兒,也得去世子的寄名酒上露個面。不只露面,還要高高興興的裝樣子,盧老太太的心情自然不怎么明媚。 不想觸老太太的眉頭,謝莞退了下來,拉了拉還在暗自垂淚的劉氏,母女兩便告辭回了自己院子。 今日是世子的寄名酒,除了寡居的劉氏,謝莞作為堂姐,也是必須要去席上添個彩頭的。 劉氏在箱子里左看右看,這個也舍不得,那個也舍不得,最后總算選了個金燦燦的長命鎖遞給謝莞,然后握著女兒的手,叮囑她:“莞莞,世子爺的寄名酒,自然是大事,連皇上說不得都會親自前來,所以你去了,切忌不可以在面上帶出不虞來?!?/br> 謝莞灑然一笑:“一碗燕窩鴿蛋而已,我的眼皮子還不至于這般淺。娘,我都省得,自然會與王妃和世子好好相處?!迸ゎ^看著一片柳葉在春風的吹拂下越飄越高,謝莞的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是啊,該好好相處的。mama不會說話,當年又得罪了娘家,能指望的也就是你了。再怎么說,世子也是那一位的侄子…… ” 謝莞信心滿滿道:“好了mama,我都知道,不論是長公主還是王妃,在事情沒成之前,女兒自然一個都不會得罪?!?/br> 第7章 第五章 斜橋這邊的幾大世家早就眼巴巴的盯著喻王妃的肚子了,如今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自然都滿懷歡喜的前來道賀。還有些立于寒門世家之間的騎墻派重臣也來道賀,甚至有許多低級官吏混了進來。為了給身體孱弱的小世子攢福氣,謝家對于每位來客都客客氣氣的,并不將他們往外攆。因此,今日世子的百日宴來的人多而且雜。 謝家后門的兩條巷子里擠了許多來討紅雞蛋的平民部曲。排場鋪的極開。 隱放園中,一時也是客來客往,為了讓來客更清楚的圍觀世子,謝銘將懷里的小包子豎起來抱。他雖然已經極盡溫柔,到底是個男人,抱孩子的經驗不多。陸哲第一次以豎立的視角環視這個世界,感覺有點撐不住大腦袋,急忙用小胖爪環住謝銘的脖子。 感覺到一雙胖胖的小爪子環過自己的脖子,幼嫩的臉蛋也貼了過來,謝銘只覺心里軟成一片。 孩子,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大楚萬里江山的主人,所以永遠不要畏懼。舅舅會一直站在你的面前,幫你擋住所有來自敵人的刀劍,直到你成長為比舅舅還高的參天巨樹,那時候,舅舅便可以從容的枯槁,化作你的養份。 你天生就該是我大楚的王者,這是舅舅欠你的。 陸哲可不知道他的文青舅舅在心里轉著什么古里古怪的念頭,他的滿腹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防止自己閃了脖子上頭。 見謝銘不知為何有些怔怔的,走在他后頭的小王氏趕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謝銘沒防備,居然被小王氏拉得打了個趔趄。他懷里的小寶寶明顯被嚇到了,伸出小爪子一把揪住謝銘的耳朵。疼得謝銘倒抽一口涼氣,小王氏忍不住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謝銘才回過神來,感覺小世子的爪爪死死的揪著自己耳朵,小臉蛋卻依戀不已地貼在自己脖子邊,幼嫩的觸感讓人心里微微的癢,身居高位養尊處優的謝家大公子倒沒生氣,反而偏頭親了小外甥一口。 想到這孩子大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烏泱泱的一大群陌生人,難免害怕,便安慰他:“小家伙,今天你就滿百天了,身子骨也健壯一些,所以舅舅抱著你去見見日后的臣子。不要揪舅舅的耳朵啊,乖?!?/br> 楚寶寶正在暗暗擔心自己脆弱的小脖子能不能支撐起大腦袋,就聽到舅舅溫柔的安慰在耳邊響起,趕忙松開下意識握緊的小胖爪,還討好地摸摸被自己揪得發紅的耳垂。 謝銘雖然是溫柔貴公子,但絕非沒有脾氣。他對誰都如春風拂面,但是家中上下卻沒有不怕他的。在謝棠謝棣兩個跟前,更是時時處處都擺出嚴父的樣子來,搞得兩兄弟見了這個父親,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小王氏看他對小世子這樣溫柔愛護,心里居然略微有些泛酸,片刻之后又被她壓了下去,重新掛上爽朗大方的笑容。 雖然謝銘對自己好得挑不出錯兒來,但是對于舅舅這句話表達的兩個核心意思,陸哲卻并不認可。 首先,便宜老爹都被李黨趕出了京城,苦哈哈地蹲在隴西剿匪,日后的臣子完全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再一個,自己控制面板上健康度一直就是50,喝再多的奶都沒變過,世子殿下困擾的偏頭看謝朗,小模樣似乎在問:你確定? 謝朗忍不住又吻了吻手里娃娃的大眼睛。不知為什么,看著懷中小侄兒那副機靈的小模樣,他總覺得這小東西什么都聽得懂。 四大家族里的男人眼見著豐神俊朗的謝銘抱著一個玉雕似的小娃娃出來,估摸這娃娃就是喻王的嫡長子了,都忍不住暗自贊嘆:謝家出品,必屬精品。完全忽略了小世子的父族也為此付出了艱苦卓絕之努力,代代基因優化才有今日的玉娃娃。 許多孩子認生,忽然到了陌生的環境里難免會害怕的啼哭。小世子卻沒有哭,他自覺地伸出小胳膊摟著謝銘的脖子,大腦袋搭謝銘肩膀上,烏溜溜兩只眼睛對著眾人看過來。 是個機靈孩子。 于是,四大家族實權者們原本提起來的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今上后宮三千、夜夜笙歌,努力到現在少說也有七八年了,卻一個蛋都搗鼓不出來。李府不知道暗地里尋訪過多少名醫,送過多少個好生養的女人進宮,但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倒惹得天下間的士族都在暗地里看笑話。 在此前提下,有了這個孩子,喻王便隱然勝券在握。 上個月喻王已經上表替兒子請了封。一是向皇帝表忠心,說明自己在外剿匪是抱了必死之心。二來也是為了拉攏四大家族。 道理雖然大家都懂,可是皇帝還就吃這一套,四大家族里的人精們也心甘情愿被拉攏。 *系統公告:完成成長任務之——改掉宅屬性,初入社交場合。獎勵所有基礎技能加一。* *系統公告:完成部分主線任務——成功給四大家族留下好印象。獎勵所有基礎技能加一。* 世家之間互相聯絡有親,親戚間原該常常走動,此次說是小世子的百日酒,眾人卻也并非單為楚昭的寄名儀式而來。 一時外頭的戲臺子也搭起來了,酒席也做好了,只等著皇上來了開宴。 陸哲活到現在,還沒見過活的皇帝,況且這個皇帝還可能是自己未來最大的敵人,因此,陸哲也頗為期待,伸長小脖子對著大門方向張望。 “圣旨到~”一個太監捧著圣旨和玉碟走了過來。 楚寶寶被謝銘舅舅放下來,五體投地趴毯子上,也跟著屋里的眾位大人一起恭迎天使。他聽太監嘰里呱啦念圣旨,倒和電視劇里演的不同,并沒有說什么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套話,反而扯著調子念了一篇駢四儷六對仗工整的古文。 輔助器貼心地幫楚寶寶翻譯了過來。 圣旨的大意就是:“朕身體抱恙,不能過來看我的侄兒,但是名字我已經起好了,就叫楚昭。我弟弟在外頭打仗很辛苦,弟妹和侄兒請安心在謝府里住著。我已經讓宗正給侄兒上了皇家的族譜,現在把玉碟送過來。我這里還有些禮物送給侄兒,希望他健康平安。等寶寶長大一點之后,我再把他接到宮里來住?!?/br> 送走了天使,崔名堂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 崔名堂生得極為高大,留著一把大胡子,看起來約四十郎當歲,外型雖不是時下最流行的玉樹臨風款,卻自有一種器宇軒昂的赫赫威儀。此人是崔家的嫡房長子,現任著戶部侍郎的官職,在四大家族的這一代中,也算是年輕有為。因此,便成為了崔家下一任家主的熱門人選。 紅顏薄命的崔太后和這一任的崔家家主是親兄妹,所以這位崔名堂和喻王也是嫡親的表兄弟,兩人關系一直極好。崔名堂又娶了謝晉那一輩族中排行最小的嫡女為妻,因此論起輩分來,這剛生下來的小世子稱呼他伯父也對,姑姥爺也對。這也是旁根錯節,沾親帶故的大家族里常見的事情了。 因為崔名堂的小夫人輩分高,那樣算的話,他就比謝銘大一輩了。謝銘從小就是父母口中那個別人家的孩子,能夠在這上面壓“別人家的孩子”一頭,崔名堂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說起來,世子也算是我的孫輩了,我一看到這小東西,就想起了我姑姑?!贝廾妙H為自得地對旁邊的王家三少王若谷說道,渾然不顧他自己兒子都還沒有著落的事實,可著勁兒地撿謝銘的便宜,還把謝茂雅和喻王捎帶進去了。 “去?。L)”謝銘笑罵道,并且飛起一腳踢在崔名堂的脛骨上。這位大楚第一美男在死黨跟前又是另外一種情態,和在妻兒面前完全不同。陸哲覺得這個時候的謝銘似乎摘下了名為溫文爾雅的面具,變得更加真實鮮活了一些。 王若谷皺了皺氣宇宣昂的眉頭,還是實事求是的點評道:“的確不怎么像茂雅?!?/br> 王若谷和謝銘是隔了一房的表兄弟。因為王老大人鎮守北疆,他便代表父親前來致賀。此人是王家這一代里風頭最勁的人物,因為有過軍旅生涯的關系,平日里不茍言笑,一行一動都十分硬派,與尋常世家子不同,叫人一見,就知道這是瑯琊王氏的后代。 陸哲一點控制面板,見王若谷的名字背后跟著一個頭銜:軍神。立馬驚為天人,在謝銘懷里拱來拱去,對著這頗有軍人氣質的硬漢伸手要抱抱。 崔名堂的小姑姑,就是有“明眸善睞,琉璃美人”之稱的大楚第一美人,崔幼薇。也就是倒霉的喻王殿下早死的娘親。 想起紅顏薄命的崔太后,王若谷仔細打量在謝銘懷里沖自己伸手的小家伙,似乎在努力回想這位長輩的音容笑貌,半晌,他便提出了自己的見解:“不,我倒覺得很像我幼寧姑姑?!庇讓幑霉弥傅木褪侵x銘的娘親,當年和崔幼薇并稱帝都雙姝。 因小世子實在掙扎的太厲害,謝銘只好把懷里的小家伙傳到王若谷手里。 楚昭一到王若谷的手里就有點后悔了。王若谷從來沒抱過孩子,一雙大手不僅粗糙還沒輕沒重的,楚昭的小胳膊都被他捏紅了,只覺自己就像一只沙包,被王將軍粗魯地挾在懷里。 雖然很不舒服,可是為了贏得軍神的芳心,楚昭小盆友很堅強地忍住沒哭,憋紅了臉想要體現出世子殿下的不凡來。 笑話,這可是自己未來的麾下名將啊,身為主公怎么能第一次見面就留下愛哭鬼這樣不體面的印象呢? 王若谷也略微詫異——他往日抱一抱王家的幼兒,那些嬌嬌怯怯的侄兒侄女就開始嚎哭,王將軍面上不顯,心里卻很是忐忑。所以他一直不喜歡和諸如女人、小孩子這種軟塌塌的生物呆在一起,與其哄著這些弱者浪費時間,他更愿意去伺候自己的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