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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會有那么一兩個眼尖的。 眼尖的人是一位外籍華人,叫做劉唐,是陳安衍在國外的同學。 劉唐和陳安衍同窗十年,很少在陳安衍的冰塊臉上看到過開心的情緒,唯一一次,就是他找到親生父母的時候。 可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的會議里,陳安衍至少開心了兩回。 劉唐還挺好奇的,他絕對不相信,貓能讓他那么快樂。 陳安衍總結完,會議結束,劉唐賤兮兮地調侃他:“Eric,你剛才一直在摸魚哦?!?/br> 陳安衍脫口而出:“沒有?!?/br> 劉唐:“否認得越快,越心虛,看來,Eric體會到了摸魚的快樂?!?/br> 劉唐說出“摸魚”這個詞,還說摸魚能讓Eric快樂,一下子就引起了國際友人的興趣。 能讓大冰雕Eric快樂的東西,肯定能讓他們更快樂。 這些人學了半吊子中文,對方塊字有著極濃厚的興趣,爭相對“摸魚”這個詞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摸魚?touch fish?eric喜歡撫摸魚?” “No,摸魚是一道菜,紅燒魚,清蒸魚,糖醋魚,摸魚,對吧?!?/br> “cuttlefish(墨魚)中文名就是摸魚,Eric喜歡吃墨魚?” 劉唐笑夠了,忍無可忍用英文解釋:“摸魚,是上班或者開會的時候,開小差,去做別的事?!?/br> 眾人恍然大悟。 果然,讓Eric快樂的東西,能讓他們更快樂。 “哦!那我也喜歡摸魚?!?/br> “是的,摸魚使我快樂?!?/br> “eric,摸魚快樂嗎?” “eric不摸魚,體會不到摸魚的快樂?!?/br> 陳安衍:“……” 陳安衍不理會眾人的調侃,利落下了線。 這時候,手機振動三連。 他打開手機,看到許希言發過來的三條短信,眉心一跳。 他看了兩秒,抿唇,發了個語音通話申請。 與此同時,許希言正在床上一邊打滾笑罵自己惡心,一邊捧著手機欣賞他的遣詞造句。 他想了想,又繼續在對話框里編輯辣眼睛的內容 【你準備好了嗎?接受我這濃烈而熾熱的愛情,如果沒有準備好,不要讓我傷心,不要再來撩撥我的耳朵,因為我動了心,就如開弓的箭,沒……】還沒編輯完,陳安衍的語音通話請求就撥了進來。 許希言嚇一跳,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他呆了呆,心想陳安衍不是應該被氣到自閉,再將一個冷酷無情的“滾”字拍在屏幕上么。 難道陳安衍要親口罵他? 這下許希言自己尷尬到自閉了。 他揉了揉耳朵,心想如果現在他敗下陣來,那么他的耳朵保護戰就完敗了。 他硬著頭皮接起。 語音接通一瞬間,兩端沉默著,周遭仿佛凝固了,顯得聽筒里微弱的電流滋滋聲格外明顯。 許希言尷尬得直撓床單。 正在他即將說話時,陳安衍先開口了,“你繼續?!?/br> 許希言:“?”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陳安衍可能會冷冰冰警告他,直接讓他滾蛋,讓他閉嘴之類的,沒想到的是,讓他繼續? 這東西,要怎么繼續呢? 這難道不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嗎? 許希言只好硬著頭皮上:“那我繼續了?!?/br> “嗯,最好聲情并茂?!?/br> 若不是陳安衍的聲音太有辨識度,許希言會以為對面是AI男聲。 聲情并茂這種詞,怎么會從陳安衍這種高冷的人口中說出來呢。 許希言清了清嗓子:“那我開始了?!?/br> “嗯?!?/br> “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容易走火入魔,要不得到,要不…… 仿ai男聲又響起:“說過了?!?/br> 許希言:“……” 他咬咬牙,心一橫,豁出去了:“要不我去你房間給你說?” 話一出口,空氣又凍住了。 許希言拼命在心里默念強心咒。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沉默的幾秒鐘,許希言像過了一整個世紀。 他其實很擔心,萬一陳安衍“嗯”一聲,他該如何接招。 他慌得都快流汗了,他這輩子就沒這么慌過。 不過,陳安衍并沒有應他,而是掛掉了電話。 許希言怔了片刻,接而松了口氣,再附贈一句臟話。 他瞪著對話框,想象手機屏幕就是陳安衍的臉,撒氣一般戳著屏幕,“我日我日我日我日!你有本事你別掛啊?!?/br> 戳的頻率太快,他都有點眼花繚亂了。 許希言撒完氣,癱在了床上。 現在他要做到這個份上,才能讓他陳安衍自閉。 看來,隨著時間推移,陳安衍的底線也會下降,只是這下降速度,比股票跌停都要刺激。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準備關機睡覺時,看了眼手機又從床上彈起來。 日! 這特么的是啥! 這一大堆 【我拍了拍“y”】 【我拍了拍“y”】 【我拍了拍“y”】…… 特!么!的!是!啥!高!科!技! 怎么感覺是他意猶未盡,故意去挑釁呢! 許希言尬得渾身血液都沸騰準備自燃了,揮著手不停地往快被燙熟的臉上扇風,快平靜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對話框里彈出一條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