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蘇禾一愣,輕笑了起來。兩人不敢放松警惕,找了一處黑暗獸的巢xue藏在附近準備過夜。蘇禾才知道,韓瑞并不生活在地下世界,只是偶爾去黑市交易一些東西。對野生向導而言,有哨兵的地下世界比外面的黑暗獸恐怖多了。 血紅色的夜色下,韓瑞很快睡著了。蘇禾這一天的經歷太過跌宕起伏,躺了半天一點睡意也沒有。他聽著韓瑞均勻的呼吸,翻身坐起,拉過背包從里面摸出一粒種子,一手掐訣一手將種子沒入地下。 乳白色的光芒閃過,也就是一息的時間,沒入地下的種子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頂出地面變成了嫩綠的小苗。小苗長的飛快,恰恰長到了蘇禾伸手夠著的高度,枝葉伸展顫微微間結出了5個紅艷艷的果子。 如果有人此時在太空掃描這顆星球,就會發現這棵迷你小果樹是點綴整個星球地表唯一的綠色。 第4章 陸離 距離破星三百光年的太空,一艘b級無畏星艦正勻速航行在既定的航道上。 銀河聯邦對星艦的等級劃分采用的是由高到低的形式,最高等級的星艦為s級太空堡壘,次級為a級湮滅星艦,隨后則是b級無畏星艦,c級重裝星艦和d級巡邏星艦。 因為黑暗獸的威脅,人類基本屬于全民皆兵的狀態。軍用星艦和民用星艦的區別并不大。只是軍用星艦的側面和尾翼會噴涂軍部序列號,而民用星艦的尾翼則是噴涂星艦的所屬標識。 眼前的這艘星艦沒有軍部的序列號,只在尾翼處有一朵血色的鳶尾標識。如果聯邦第七軍團有人在這里,就會知道這艘星艦是屬于第七軍團第一作戰大隊隊長少校陸離的私人星艦。 三天前,陸離及其下屬的第七軍團第一作戰大隊結束了卡恩星球的駐防,有了一個月的休息時間。三十九名下屬哨兵中除了三名哨兵選擇回家探親,其余的三十六名哨兵都以工資花完了、沒信用點、沒地方去、活不下去(……)等理由賴在了陸離的星艦上。為了養活這群下屬,更為了“養活”這艘私人星艦,陸離不得不把休息時間用于想辦法賺錢。 這次從地球押送“走私者”趙景光前往破星本來是中央督察部外包給民間傭兵團的任務,被陸離通過私人關系搶了下來。任務的報酬是一千b級標準能源石,也就是夠鳶尾號正常往返一次破星,再剩五百能源石。巨大的經濟壓力下,陸離雁過拔毛的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受害者”首當其沖當屬趙景光。 星艦下層禁閉室 身材矮胖,禿頂凸肚的趙景光滿臉驚恐地躺在地上,一只穿著黑色作戰靴的腳踩著他的肚子,輕輕地碾了碾。趙景光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腳的主人彎下了腰,露出了一張長相陰柔的臉。作為陸離的副官,沈慎同時還肩負著情報官、審訊官等各種職務。他兩手插在兜里,第七軍團黑色的軍裝被他穿得吊兒郎當,似笑非笑盯著趙景光,慢吞吞地問:“三個月前,星歷1021年3月15日,你帶著十五名暴徒哨兵襲擊了n3星球的中央塔,劫走4名未結合的向導,轉手賣給了紅蛛星盜團……” 趙景光哆哆嗦嗦打斷了沈慎的話,搶著回答:“我不知道,我只負責向導出手,不管向導的去向?!?/br> 沈慎的腳從趙景光的肚子移到他的臉上,堵住了他的嘴?!拔也辉诤跸驅У娜ハ?,那是中央督察部的事。我好奇的是四個向導被你賣了五千a級標準能源石,可我看中央督察部的資料,他們只收繳了三千能源石,還有兩千能源石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沒有,沒有賣了五千,只有三千?!壁w景光哭喊著說。 “那你的意思是紅蛛星盜團騙我了?”沈慎尾音上挑,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不是……我不知道?!壁w景光一陣胡言亂語,臉上是混雜了眼淚和鼻涕的卑微神色,“我真的不知道?!彼坪跖律蛏鞑恍?,猛地轉頭朝向禁閉室的另一邊,拼命詛咒發誓:“陸少校,我真的不知道,三千能源石,真的只有三千能源石?!?/br> 被趙景光稱為陸少校的正是星艦的主人陸離。同樣一身黑色軍裝,陸離穿的整整齊齊。墨綠色襯衫的扣子一直系到喉結,暗銀色的領帶沒有一絲褶皺。黑色的外套,銀色的領章,筆挺的軍褲和锃亮的黑色軍靴。陸離穿著標準到隨時可以接受聯邦總統的接見,就是最為嚴苛的中央督察也絕對在軍容上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此刻陸離正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捧著一本《生態艙植物培植注意事項》看得津津有味。趙景光的哭訴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合上手中的書,目光溫和地看向趙景光,“我相信你?!?/br> 兩滴感激的眼淚被趙景光硬生生擠出,陸離同情地看著他,語氣越發的溫和,“但很抱歉,我的副官不相信你。你知道的,一個好的長官要學會聽取下屬的意見,所以我不方便干涉沈副官的行為。對于沈副官給你造成的傷害我深表同情,如果最后確定是沈副官的情報出了問題,我會讓他向你道歉?!?/br> 感激凝固在了趙景光的臉上,沈慎不耐煩地踢了踢他,懶洋洋道:“聽到沒,如果我錯了,我會向你道歉的?!?/br> 趙景光捂著肚子再次哀嚎起來,“我要向中央督察部控告你們侵害我的人身安全?!?/br> 陸離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好心告訴他,“趙先生走私事業繁忙,大概沒有時間研讀聯邦法律。依著聯邦法律第十八條六十三項,只有聯邦公民才享有人身安全的權利。趙先生因為襲擊中央塔,綁架販賣傷害向導已經被剝奪了公民權,我想中央督察部是不會接受趙先生的控告的?!?/br> 沈慎噗嗤笑了起來,滿懷惡意地提議著:“既然他都不是聯邦的公民了,送去破星太費時間。依著慣例,前面隨便找個太空黑暗獸的巢xue丟進去算了,反正中央督察部和傭兵團都是這樣干?!?/br> 陸離一副要認真考慮這個提議的樣子,趙景光再顧不得裝死,翻身緊緊抱住沈慎的大腿,喊道:“我說,我說,還有兩千能源石被我藏在了破星的36號廢墟,坐標n22e45?!?/br> 沈慎從他懷里拔出腿,輕輕一腳趙景光就昏死了過去。他邀功般地看向陸離,“老大,兩千a級標準能源石夠鳶尾號三個月的能量了吧?!?/br> 陸離站了起來,“如果不考慮外掛生態艙耗能的話?!?/br> 沈慎苦著臉,“老大你真要在鳶尾號外面掛一個生態艙?我們是b級無畏星艦,是戰斗艦,生態艙那是民用星艦才會弄得東西,太丟人了?!?/br> 陸離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是有些不好看。那麻煩沈副官幫我想個辦法,解決鳶尾號上大家對蔬菜水果的需求,我已經負債累累即將破產了。對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沈副官好像每次都是吃的最歡的一個?” 沈慎馬上換了一副表情,狗腿地抱著陸離表著忠心,“老大我錯了,是我審美不好,我們掛生態艙吧。上面掛一個,下面掛一個,左右各掛一個,尾翼后面還可以拖好幾個?!?/br> 陸離贊賞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沈慎的狗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兩人出了禁閉室,守在門外的另一名副官魏娜解除了手中的白噪音發射器。魏娜是比較少見的女哨兵,身形高大健美,剃著板寸,一身貼近咖啡色的肌膚,顯示出其華裔之外的血統。她的身上倒沒有穿軍裝,簡單的吊帶背心和黑色的卡其布長褲,將她充滿力感的身材曲線勾勒的畢現無疑。 沈慎的視線落在白噪音發射器上,表情夸張,“剛剛的談話不算機密吧?” 白噪音發射器是軍部研發的小玩意,獨特的音頻不僅可以讓哨兵感覺到安靜,還能降低哨兵對話被竊聽的可能。 魏娜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說:“考慮到某位貴客正在鳶尾號做客,我必須維護第七軍團和第一作戰隊的榮譽?!?/br> 沈慎:“……” 魏娜還想說什么,走道的一邊,陸離的另一名下屬江波滿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老大,老大,小芋頭發現了前面不遠處西卡星盜團的一艘重裝艦,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就等老大指示了?!苯ㄟ呎f邊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沖出去。 沈慎同情地看著他,江波莫名其妙:“怎么了?遇到星盜就搶不是我們的習慣嗎?” 陸離咳了一聲,糾正道:“身為聯邦軍人,星盜這種破壞聯邦治安的毒瘤是我們要堅決打擊的對象。我們的行為是為了維護聯邦法律,為了人類的正義?!?/br> 魏娜:“……” 沈慎:“……為了法律?!?/br> 江波:“……為了正義?!?/br> 頂著大義的名頭,陸離很快下了命令,“江波你去跟小芋頭說開啟偽裝模式,第一小組布置粒子攔擊,第二、三小組準備強行登艦?!?/br> 所謂偽裝模式是通過一種視覺擬態改變星艦在對方眼中的樣子,出門在外某種程度這是一項十分實用的技術。 江波點點頭,心里立刻盤算起這次他們該扮演哪家星盜團?是紅蛛?黑獄?還是沉默團?作為一個選擇困難癥患者,江波決定還是老熟人紅蛛吧?!耙獟斐黾t蛛的旗幟嗎?” “……”陸離,他語重心長地教導江波,“從長遠的角度看,薅羊毛不要緊著一頭羊薅,要給羊一些休養的時間。我們上次已經讓紅蛛被聯邦盯上了,再來一次西卡,紅蛛估計會處境艱難。這次換一頭羊吧?!?/br> 沈慎和江波馬上狂拍馬屁,“老大英明?!?/br> 陸離毫無愧色地收下了屬下的贊美,帶著魏娜準備去艦長休息室和貴客打聲招呼。作為一名負債累累還養著一幫飯桶的星艦艦長,陸離不得不努力開拓各種賺錢的渠道。像幫著中央督察部跑一趟破星賺取一些報酬,或者順路捎幾個不太方便公開露面的乘客。如此時正在鳶尾號上的聯邦上將莊偉。 作為聯邦七名上將之一,也是第三軍團的軍團長,莊偉隱瞞身份低調前往破星的原因陸離并不感興趣。如果不是直屬上司李振道的關系,陸離也不會接下這個麻煩。 艦長室門口,魏娜被莊偉的親衛哨兵攔了下來。目前整個鳶尾號,艦長休息室是裝修最好的艙室。為了節省能源石,鳶尾號除了保留戰斗武器外,其他所有華而不實的基礎設施都被關閉了。艦員的艙室只剩下了吊床,用陸離的話來講,這也是為了培養艦員艱苦樸素的習慣。江波私下吐糟,鳶尾號除了武器設施,干凈的就像是剛被星盜洗劫過一樣。以前的乘客都不講究吃住,他們也不敢在陸離面前講究??汕f偉情況特殊,陸離不得不把自己住的地方讓出來。當然,莊偉也付出了讓陸離滿意的報酬。 “莊將軍?!标戨x敲開了門。 “陸少校?!?/br> 觀星窗前,莊偉笑著和陸離打了聲招呼。他今年已經快要六十了,但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作為聯邦幾十年來最強大的哨兵,莊偉的身上沒有絲毫的軍人氣息,反而是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如果不說,所有見了他的人只會將他當做一名學者,而不是聯邦鐵血軍團的將軍。 “您住的還習慣嗎?”陸離對莊偉的態度十分尊敬。他從小聽著莊偉的傳奇經歷長大,某段時間莊偉還曾是他的人生偶像。和出身軍事貴族家庭的哨兵不同,莊偉出身平民家庭,在加入第三軍團后,完全是靠著軍功一步步登上了聯邦上將的位置,也是聯邦七名上將中唯一出身平民的人。 “很好,休息室的風景很不錯,從這里可以看到沿途的宇宙美景?!鼻f偉招呼陸離坐下,“陸少校有什么事嗎?” 陸離微微欠身,“鳶尾號預計在半小時后會有一次小型的軍事行動,希望不會給莊將軍造成困擾?!?/br> “當然不會,是針對前面西卡星盜團的星艦嗎?” 以莊偉的實力,恐怕在小芋頭發現西卡星盜團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對方的星艦。陸離沒有隱瞞,坦率地說:“您知道,想要養一條b級星艦實在是太費能源石了,我不得不尋求一些外在的幫助?!?/br> 莊偉哈哈笑了起來,風趣地說:“我很理解這種感受,當年我的星云號能保留下來,也多虧了幾家星盜團的大力幫助。我想這一次西卡一定不會吝嗇的?!?/br> 陸離:“……” 第5章 陸離(二) 帶著聯邦上將莊偉的美好祝福,陸離回到了指揮室。沈慎已經布置好了粒子攔截,第二、三小組也整裝待發,做好了突襲的準備。 “情況如何?”陸離問。 “一切正常,對方即將進入粒子攔截區?!鄙蛏骰卮鸬?。 陸離點點頭,展開感官穿透星艦,沿著黑暗的宇宙朝著前方擴散。沒有聲音,沒有味道……什么都沒有,宇宙展現在他精神世界中的是一片空白,而這正是哨兵最喜歡的地方。自從陸離8歲覺醒后,他每日面對的都是一個異常雜亂的世界。超載的信息如同渾濁的流水,一次次猛烈地沖刷著他的五感。為了不死于信息爆炸,陸離最先學會的是如何為自己豎立一個感官屏障。能像這樣毫無阻礙的延伸出感官,簡直是一種享受。幾秒鐘之后,陸離看到了西卡的星艦。對方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行駛,一頭撞入了粒子攔截區。 “第二、三小組出動,祝諸君好運?!标戨x沉聲道。 “收到,老大?!贝蝾^的江波興奮地嚎了一聲,“為了信用點,出發?!?/br> “為了天天吃到菜?!薄盀榱送砩纤酱??!薄盀榱死洗蟛黄飘a?!备魇礁鳂拥墓纸芯o隨其后,鳶尾號艙門打開,十八架顏色黝黑看不出來歷的機甲從艙門劃出,如同鬼魅般沖向了西卡的星艦。鳶尾號留守的眾人聽著江波他們的目標哈哈大笑,陸離神情溫煦,笑著搖了搖頭。 大家都情緒放松,誰也不擔心軍中的精銳會敗在幾個小星盜手上。但下一刻,一陣耀眼的藍光從對方的艦身迸發,光芒中原本是c級的重裝艦開始升級為b級無畏艦。與此同時,對方的艙門打開,一排三十架同樣看不出來歷的機甲飛出,攔截向二、三小組的方向。 陸離:“……對方不是星盜?!毙潜I不會有這么快的反應,也完全沒必要把無畏艦偽裝成重裝艦。 沈慎反應極快,“傭兵?” 陸離沉默片刻,感官延伸,“像是軍方的人?!?/br> “……”沈慎,他立刻跳腳,“到底誰這么無聊,不敢堂堂正正露面,偏要扮成星盜?!?/br> 陸離:“……” 躺槍的一眾人:“……” 沈慎:“呵呵……我們要召回江波嗎?自己人弄出誤會就不好了?!?/br> 陸離剛要下令召回江波,兩方的機甲已然相遇。絢爛的火光在黑暗的宇宙亮起,江波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老大,不是星盜,是tmd林家的私兵?!?/br> 一聽是林家,鳶尾號立刻戰意沸騰,陸離也改變了召回江波的主意。雖然同屬聯邦,但第七軍團和林家一直不對付。十八年前林家一手主導了“血色鳶尾事件”,第七軍團軍團長李振道在事件中失去了伴侶,而陸離及第一戰隊的所有成員失去的是家、親人和一切。若是其他人鳶尾號就避開了,畢竟陸離是軍人不是星盜,但林家……陸離臉上的溫煦不變,轉頭看了沈慎一眼。沈慎立刻就領悟了他的意思,小聲道:“指揮室的白噪音發射器已經開啟,莊將軍應該不會聽到這里的談話?!?/br> 陸離點點頭,重新下令道:“沈副官接手指揮,第一、第四小組跟我出發?!?/br> 林家不在聯邦中心待著,跑到這么偏僻的一個航道,還鬼鬼祟祟扮成星盜的樣子,總不會是閑得無聊?不管林家想干什么,陸離都沒打算讓他們順利的離開這里。很快,十八架機甲飛出鳶尾號,呈扇形沖向了對方的星艦。對方的星艦不甘示弱,再一次大舉壓上了三十架機甲,攔截了過來。 艦長休息室內,莊偉饒有興趣地看著前方交戰的雙方,問身邊的親衛,“你看第一戰隊的戰斗力如何?” 親衛面露贊賞,“很強?!?/br> 莊偉笑了起來,“第一戰隊可是李振道的王牌。這幾年陸離帶著第一戰隊駐守卡恩星球,指揮著十幾萬常規部隊拖住了上百萬的黑暗獸,戰績十分的杰出?!?/br> 親衛點頭附和,“我聽過他的名字,一年前的‘藍沙血戰’讓人印象十分深刻。不過聽說中央督察部壓下了對他的嘉獎……” 莊偉搖搖頭,“中央督察部的那幫人啊……你大概不知道,陸離也是中央督察部出來的,后來他和中央督察部鬧翻,帶著手下脫離了軍隊。若不是李老頭收留,恐怕聯邦的星盜團又要多一個了?!鼻f偉似乎回憶起什么,“不出意外的話,李老頭是打算培養他當接班人的?!?/br> “怎么會?李將軍還年輕,再說第七軍團悍將不少,未必會服陸離?!?/br> “會不會服氣就要看陸離的本事了,至于李老頭……”莊偉嘆息一聲,“明輝向導去世也已經有十八年了?!?/br> 他口中的明輝向導正是第七軍團軍團長,聯邦上將李振道的伴侶,十八年前死于血色鳶尾事件。哨兵和向導的結合雖然被人比喻為“婚姻”,但卻無法像婚姻一樣離婚,也無法承受失去其中任何一方。一旦結合,雙方不僅是身體更是靈魂的一種契合。無論是其中的哪一方去世,另一方都會無法忍受那種靈魂的剝離和痛苦。這種情形下,絕大部分人選擇了自殺,只有少部分人挺了過來,但余生也會長久的陷入哀痛中。 十八年前明輝向導去世,眾人都以為李老頭會挺不過來,沒想到李老頭不僅撐住了,還一撐就是十八年。這些年若沒有第七軍團駐守邊境防線擋住了黑暗獸的腳步,人類恐怕也不會贏得短暫的和平。雖然李老頭每次出現都是活蹦亂跳的樣子,但莊偉能感知到,李老頭怕是撐不了幾年了,最多也就是五年。在高階哨兵能活一百五十歲的情況下,不到七十去世可謂是英年早逝了。 想到這里,莊偉失去了談性,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遠方的戰場。 黑暗的宇宙中,陸離cao控著機甲避開了高斯炮噴射出的強烈脈沖流。三百六十度驚險旋轉后,他出現在了對方星艦的下方。陸離伸出左臂,機械手開始變形,一架小型的高斯炮從胳膊的位置伸出,藍色的光耀閃爍,近距離的脈沖流直接將頭頂的艦身撕開了一道口子。 陸離后退,代號惡狼的下屬廖凱攀著裂口一躍而上。第一小組的成員默契地跟在他的身后。不遠處有敵方機甲返回,陸離調轉高斯炮的方向,朝下一壓,光芒亮起,兩家敵方的機甲倉促往下躲避,正好被脈沖流擊中。整個過程就像是他們故意要撞上陸離的襲擊一樣。 這就是高階哨兵強于低階哨兵的地方。陸離在攻擊之前已經通過感知判斷出了敵方可能的躲避方向,所以會故意壓低武器,直接攻擊預判的方向。他收好高斯炮,對著團隊頻道溫和地開口,“五分鐘,我要聽到戰斗結束的消息。誰拖了后腿,打掃鳶尾號一個星期的衛生,取消期間蔬菜水果的配給,只能吃營養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