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蕭荊山聽到這話,蹙了下眉頭,淡淡地說:“我們繞道?!?/br> 魯景安卻不依:“這人擋在我們馬車前賣什么驢,分明是來找茬的,我們三個也都是堂堂的大將軍,就這樣的話,以后咱們還怎么在上京城里混!” 呼延將軍手中握著韁繩,皺眉看了看前方,勸道:“景安,多事之秋,你我還是不要惹麻煩了。聽荊山的,我們讓道就是?!?/br> 蕭荊山點了點頭,正要轉身抬腳重新上馬車,誰知道這時候忽然聽到那人群里有人高聲吆喝說:“白耳朵的小毛驢,人見人愛的小毛驢,一百兩銀子,便宜賣了!錯過不要后悔!”這聲音扯得極響,不要說馬車外的蕭荊山,就是馬車里支著耳朵的梅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梅子一聽這什么白耳朵,心里砰砰地跳,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遂喊著蕭荊山道:“去看看吧,好不好?” 蕭荊山見這個人攔路賣驢,原本就有疑慮,是以不愿意多生事端,可是如今聽到什么白耳朵,又看著梅子的急切,頓時心里也有了猜想。他原本已經抬起的腳放下,沉聲命身邊一位隨侍將那個賣驢的人帶過來問話。 梅子翹著脖子在那里等,不一會兒,果然見一個人牽著一頭毛驢過來。 只見那毛驢一對白耳朵支翹著,兩只眼睛黯然無神,腦袋也無精打采地耷拉著,時不時還有氣無力地踢一下后腿,看起來它也很無奈。 梅子見了,心下狂喜,忍不住驚叫道:“果然是咱家的驢呢!” 蕭荊山此時也認出了這頭驢子就是當初家里買的那頭,只是聽梅子說這頭驢在前往上京的路上丟了,怎么此刻如此巧合地出現在這里,而且對方竟然開價一百兩銀子? 蕭荊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那個牽著著驢子過來的人,只見對方穿著粗布衣衫,紫紅臉膛,手腳粗糙,一看就是個普通的老百姓。 這樣的老百姓,不至于干出當街攔路賣驢的事情來。 魯景安和呼延兩人看梅子和蕭荊山的神情,知道這個驢子必然是和他們兩個有淵源的,當下更加確定對方來意不簡單,神情中都多了幾分戒備。 梅子恨不得當下便跳下馬車抱住自己的驢子,可是想起今天在皇宮里這幾位將軍說得那些奇怪的話,還有此時此刻他們臉上的戒備,梅子知道這上京城里的事每件事都不像它看起來那么簡單,是以還是按捺下心中的急切,水汪汪的眸子期盼地看著蕭荊山。 反正無論如何,他一定得把自家的這頭毛驢要回來。 蕭荊山打量了那人一番,終于問道:“請問這位兄臺,這驢子從何而來,為何又要非百金不賣?” 那人看出蕭荊山身份并不一般,忙施禮道:“這位將軍,這驢子是曾一位公子交給我的,他也沒有告訴我驢子從何而來,只是囑咐我說今日這個時分在此地叫賣驢子,而且驢子必須百兩紋銀?!?/br> 聽到這話,魯景安和呼延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禁猜測對方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神奇。蕭荊山一時也猜不出對方來歷,只得繼續問道:“那位公子除了這句話還曾留下什么言語?你與那個公子又是什么關系?這位公子又是姓甚名誰?” 那個人猶豫了下,看了看眼前這幾個穿著官袍的人,吞吞吐吐地說:“幾位將軍……你們若是不想買驢,在下也不便多說……” 魯景安一聽這話急了,眉毛一動就要發火,蕭荊山忙伸手阻攔了他。 蕭荊山回首看了眼馬車上,只見梅子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急切。他又轉首看了眼毛驢,那毛驢顯然已經認出主人,此時正興奮地搖晃著腦袋,而腦袋上的白耳朵也跟著一抖一抖的。 蕭荊山終于重新轉回頭,對那個賣驢者道:“這個驢子,我買了。不過你必須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br> 賣驢的一聽,倒是吃了一驚,半響驚喜地道:“原來還真有人花一百兩銀子買驢??!” 梅子見事情終于辦妥,自家的驢子又重新回來,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馬車,跑過去就抱住那頭驢子的腦袋。 那頭小毛驢原本看到蕭荊山已經很是興奮,此時見到梅子更是高興得后腿直踢騰,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在梅子懷里亂蹭。 圍觀的眾人開始看到這位將軍百兩銀子買驢時已經是大吃一驚,待看到馬車上忽然跳下來一個女子抱著那頭驢高興得差點掉眼淚,紛紛交頭接耳。 魯景安和呼延兩人也終于看清楚今天的戲碼了,原來這頭驢原本就是蕭荊山家的??! 蕭荊山見此場面,當下便命人將那頭驢并那個賣驢的統統待回府邸細問。 梅子知道自己不可能騎著那頭驢子回去,只得心疼地拍了拍驢子的腦袋,戀戀不舍放開那個緊抱著的驢脖子,一步一回頭地上了馬車。 =========================== 回到府里,蕭荊山細細盤問,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賣驢的家中老母生了重病,正沒錢醫治,那位公子恰好在他家的破茅屋里借住了一宿,便好心說要酬謝他??墒悄俏还诱f他也沒錢,便讓這位賣驢的漢子幫忙做一件事,說事成之后自然有百兩紋銀。 賣驢的這么說:“這位公子指了指自己牽著的毛驢,說是讓我把這頭驢牽到這里來賣,賣得銀子就歸我了?!?/br> 蕭荊山回想了番,皺眉沉聲問道:“那位公子還曾說過什么嗎?” 賣驢的摸著腦袋想了半響,終于說:“他好像曾經說過,若是事情辦成,也算是一舉兩得,他既謝了我的留宿之恩,又謝了別人的一言之恩?!?/br> 蕭荊山略一沉思,便點了點頭說:“好,我會讓人給你取一百兩紋銀,你先下去吧?!?/br> 這個人將信將疑,像是唯恐蕭荊山不給他那百兩紋銀,畢竟銀子不到手什么都是白高興,但看蕭荊山也不像是那說謊的人,便疑惑地跟著下人出去了。 魯景安終于憋不出了,問道:“那個什么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你心里可有想法?這個人的心思可真曲折,還說什么一舉兩得!” 蕭荊山笑道:“你記得我們攻打柳州前的白衣男子嗎?” 魯景安想了想,不滿地說:“記得,這個人給我們找了許多麻煩?!?/br> 蕭荊山解說道:“這個人曾請我為彭王爺說項,當時皇上為了如何處置彭王爺猶豫不決時,我曾勸皇上留他一條性命?!?/br> 魯景安冷笑了聲:“是啊,留了一條性命,整個人都已經是廢人了?!?/br> 蕭荊山點頭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白衣人,他應該是感謝我曾為彭王爺說項。而這驢子嘛,我記得梅子前往上京時他就曾經在路途中出現,恐怕那時候驢子已經在他手中了?!?/br> 旁邊一直不曾插言的呼延忽然開口說:“這個人做事倒很是周密,怕是早有預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來歷?!?/br> 蕭荊山皺眉道:“彭王爺被皇上下令施了嚴刑發配邊遠苦寒之地,據說隨行的竟然還有一個小廝,那個小廝我派人問過,竟然無法打聽出其姓名來歷?!?/br> 魯景安和呼延倒不曾聽說這個,聞言眉頭俱是一皺。 蕭荊山低頭沉思道:“我猜想,這個人一定是彭王爺關系匪淺,因此對于彭王爺的做法雖不茍同,但卻只能盡心維護?!?/br> 魯景安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一件事:“皇上這次處置彭王爺,我等不得不憂心,優柔寡斷,這哪里是天子的做派?!?/br> 蕭荊山卻笑了下,淡淡地說:“皇上這是有意為之吧,他心胸寬大,既然能饒了彭王爺一條性命,自然不會去對付那些原本不該對付的人?!?/br> 魯景安卻頗有些憤憤不平:“那又如何?天下初定,他這番做派,怕是不能長久!更何況后宮里還有一個莫嫣在那里興風作浪?!?/br> 作者有話要說:網絡壞了,我能爬上來更文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