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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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蘇博然就是這樣無恥的人,他可以不顧念親情殘害女兒,甚至一心想將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定國公府送上斷頭臺,卻不允許別人反擊,他害別人有理,而別人不過是以其人之身還至其人之道就成了無道,她是不孝女,那他又是什么。 對蘇博然的這種態度,蘇心漓自然是不滿的,甚至相當不屑,不過看到他這么生氣憤怒,心里卻舒坦了許多,沒事找事,自找罪受,活該! 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有丫鬟攙著,跟在身后,她們兩個雖然只有臉上受了傷,不過那些嬤嬤下手讓她們疼的可不只有臉,她們都是要面的人,自然怕府里的下人看到,所以下馬車的時候,用絲帕罩住了半張臉,跟在蘇博然的身后,那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就連神情都是一樣,充滿了嫉恨怨恨不甘還有一種等待看戲的幸災樂禍。 “父親?!?/br> 蘇心漓見蘇博然走近,盈盈的福了福身,那從容淡定的姿態就好像今日在楓葉山莊,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從楓葉山莊一路回來,方姨娘和蘇妙雪兩人一搭一唱的,一直都在說蘇心漓的壞話,幾乎都沒停過,方姨娘是最了解蘇博然的脾氣和忌諱的,很多話都說到了點子上,蘇博然見她這樣子,心里頭的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就像個充滿了氣的氣球,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 “你還有臉叫我!” 蘇博然咆哮著,就像頭發狂的獅子,蘇心漓眼皮都沒抬一下,波瀾不驚。 父親?身為父親的他給了她什么?是,他是給了她生命,但是那唯一的一條命,她上輩子已經還給她了,還搭上了整個定國公府,所以,她是一點都不欠他的了,本來,她還準備看在父女一場的情分上,讓他不至于太過難堪,但是他居然和方家勾結想要害死她,既然這樣,她又何必顧念那點所謂的血緣情分?蘇博然活著,并且以宰相的身份活著,就是個禍害,今日的事情,讓蘇心漓堅定了自己除掉他的決心,并不僅僅是脫離父女關系而已。 “meimei,你眼里還有父親嗎?他之前是怎么和你說的,他和相府還有我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再三叮囑你,要好好提攜我還有幾位meimei,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就只顧著自己出風頭,對其他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方姨娘是父親的姨娘,我們和方家也算是親家,是一家人,你怎么能那樣對方大人呢?” 蘇妙雪和方姨娘兩人在馬車上都清理了傷口,上了點藥,現在是稍稍舒服一些了,這不,就開始興風作浪了。 “一家人?誰和你是一家人,你不過是個克父克母忘恩負義的掃把星,你雖然姓蘇,但是你別忘記了,你并不是我們相府的人,既是個外人,就該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如何能與我相提并論,你有那個資格嗎?好個厚顏無恥的東西!蘇妙雪,你腦子是壞了嗎?還是每次你面對我的時候都會自動忘記那些對我做的事情,不過呢,我記性好的很,你們對我做的一樁樁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害我,還要求我幫你,你是做什么美夢呢?” 既然蘇博然的眼里心里都沒有她這個女兒,那她為什么還要將他當成父親對待?既然這個人的心,不論她怎么努力去捂都捂不熱,那她干嘛還要花那份心思?蘇心漓算是看出來了,蘇博然心里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女兒,他心里或許想要利用她得到想要的富貴,但只要別人一挑撥,他很快就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只要有定國公府的存在,他就不會安心,定國公府必然是巋然不倒的,那能動搖的就只有蘇博然了,今日的事情過后,她和蘇博然的父女情已經差不多了,既如此,她干嘛還要像以前那樣,小心謹慎的陪著不是呢,就算在他的面前,她也要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還有,掌你嘴巴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你該仔細想一下,在場那么多的小姐,他們為什么只掌你和方姨娘的嘴,當然,你若有不滿,也該找他們申訴,不過,今日京陵城的勛貴公子還有諸位皇子娘娘都在,你發絲凌亂,兩邊臉頰腫如豬頭,嘴角帶著血跡的樣子被他們瞧見了,總不太好?!?/br> 蘇心漓說完,抿著唇,有些同情的看了蘇妙雪一眼,不過心里卻笑的極為歡快。 “蘇心漓!” 蘇妙雪咬牙切齒的叫了聲,揚手朝著蘇心漓的臉就要打下去,她的無名指微微的曲著,一雙眼睛閃爍著陰冷的光,可她的手還沒碰到蘇心漓呢,就被她握住了,蘇心漓勾著唇,似乎只是輕輕一捏,就聽到蘇妙雪鬼哭狼嚎的叫聲,蘇博然登時大怒,就算現在蘇妙雪將他的老臉都丟光了,但最讓他不滿的還是蘇心漓,要不是因為她,他怎么會在皇上跟前那樣難堪?還有雪兒,她怎么會在諸位皇子跟前失禮? 蘇心漓分明就是見不得他好,這時候,蘇博然完全和蘇妙雪是統一戰線的人,見蘇心漓居然這樣對蘇妙雪,頓時大怒,手揚的高高的就要打蘇心漓,蘇心漓的右手扣住了蘇妙雪的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方姨娘和蘇妙雪見蘇心漓被教訓,兩人的臉上都迸射出得意的亮光,蘇妙雪甚至覺得手腕并不是那么的疼了,只聽到卡擦一聲,蘇心漓瞇著眼,也不管她身后就是臺階,直接就將她推了下去,蘇妙雪尖叫了一聲,方姨娘驚呼了一聲妙雪,卻沒及時扶住她,倒是守在門口的幾個小廝,從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至于蘇博然,他重重揚著的手則被水兒控制住了,水兒似乎只是很輕很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而蘇博然的一張臉卻蒼白,齜牙咧嘴的,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緩緩流下,他完全就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他緊咬著唇,扭頭看向蘇心漓,一雙眼睛暗含警告,蘇心漓直當自己一無所察,從懷中取出文帝今日在楓葉山莊的梧桐林賞給她的九龍玉佩,放在空中,細細的打量,蘇妙雪尖叫著,揮開那些扶住她后肩的小廝的手,大發雷霆,剛要向蘇心漓問罪,告她謀害自己,就看到蘇心漓舉在半空的玉佩,和蘇博然還有方姨娘一樣,氣的眼睛都紅了,對著身后的小廝又發了一通脾氣。 因為方才的動作太大,她臉上的絲帕已經掉在了地上,她兩邊的臉頰還有嘴巴都高高的腫起,整張臉看起來不知道比平時大了多少倍,就像蘇心漓說的那樣,完全就像個豬頭似的,再配上她那兇狠的眼神,猙獰的表情,著實把下人嚇了一跳,心中卻在腹誹,這么丑,誰愿意扶? “那些小廝,jiejie到底中意哪一個呢?” 蘇心漓唇瓣上揚,一雙眼睛迸射出奇異的亮光,聽的蘇妙雪卻捉狂惱火,這些就是低賤的守門的小廝,如何能配得上她?蘇心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父親,姨娘,我要把他們的手砍下來了,砍下來,全部都砍下來,殺了,通通都殺了!” 蘇妙雪尖叫著,面紅耳赤,不過因為她的臉是紅腫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來。 “蘇妙雪!” 蘇心漓重重的呵斥了一聲,“動手毆打朝廷官員,該當何罪!你是想我即刻進宮將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告訴皇上嗎,還是讓我直接命人將你的手給剁下來,然后把你也給殺了!” 蘇心漓聲辭嚴厲,臉色更是陰沉,嚇得蘇妙雪說不出話來。 “漓兒!” 蘇心漓不屑的瞥了眼方姨娘,“方姨娘,需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嗎?叫小姐,或者蘇大人,也可以!” 方姨娘的眼中閃過極度的惱色,卻不敢再反駁,蘇博然盯著蘇心漓手上的九龍玉佩,像是要用這兇惡的眼神將他弄碎似的,在蘇博然看來,這是相府,是他的讀盤,而蘇心漓是他的女兒,他想怎么教訓都可以,沒想到教訓她不成,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差點沒將他給活活憋死,現在,蘇心漓手上有皇上的九龍玉佩,隨時隨地都可以去御書房朝見皇上,皇上對他本來就有很大的不滿了,要是她再說自己的壞話,蘇博然簡直不敢想,他好不容易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松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的。 既然硬的不行,蘇博然自然只能來軟的。 “漓兒,我知道為父這些年做得不夠好,但我畢竟也是你的父親,我生你育你,哪里有不圖你好的?!?/br> 從蘇博然開口說的第一個開始,蘇心漓一聽他那口氣,就知道他的意圖,這樣了解自己的偽君子父親,也不是件好事,因為他不論什么做,她都不可能再得到所謂的父愛。 “水兒,雖說你制止父親是為了他毆打朝廷官員,犯下大禍,但你也不該對他動手,就扣你一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還不快松手!” 水兒瞪了蘇博然一眼,冷哼了一聲,這才松了手。 “漓兒,妙雪之前確實針對你做了不少錯事,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不是已經答應父親不計較了嗎?” 她是沒計較啊,她和他們算的只是今天的賬。 蘇博然見蘇心漓之前逼人的神色平靜了不少,還以為她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了,這個女兒,他最清楚了,吃軟不吃硬,只要他好好和她說,她肯定什么都會答應的。 “小姐,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以下犯上?!?/br> 方姨娘過去,恭恭敬敬的賠了禮,“您別聽秋葉那丫鬟渾說,因為她沒照顧好小姐,奴婢狠狠的教訓了她,她記恨奴婢才會那樣說的,奴婢怎么會害小姐呢?害了小姐對奴婢又有什么好處?” 蘇心漓冷冷一笑,“好處多著了,譬如說讓蘇妙雪取代我的位置,還有吞了我母親的嫁妝?!?/br> 蘇博然見蘇心漓時時提起嫁妝之事,才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來,蘇博然可以在皇上太后還有定國公甚至是方有懷面前裝孫子,但是蘇心漓,就算有一天她成了皇后娘娘,蘇心漓對他必定有有求必應,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克制自己的脾氣,在他看來,蘇心漓是他的女兒,就該事事聽從他的安排,不得違抗,不然就是不孝女,而他也必定后悔自己為什么沒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把她給弄死。 “漓兒,你一個女孩子家,要那么多嫁妝做什么?將來父親若是好了,不比那些金銀財物對你的幫助價值更大!” 蘇博然氣呼呼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蘇心漓都還沒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她母親的那些嫁妝若是給了她,他是半點好處都撈不著了。 蘇心漓不搭茬,任由蘇博然無恥的將那些話說完。 “你現在就進宮告訴皇上,就說自己少不更事,嫁妝就由我暫時替你保管?!?/br> 蘇心漓真的很想拿尺子丈量一下,蘇博然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一個大男人,還是個丞相,居然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義正言辭的說自己要霸占已經去世的夫人的財產,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女兒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然差的不是那么一點兩點,方姨娘和蘇妙雪聞言,心中頓時雀躍不已,如果那些嫁妝在蘇博然手上,她們還是可以和之前一樣,繼續享用。 蘇心漓朝著蘇博然的方向走近了兩步,那九龍玉佩就在蘇博然的眼前晃啊晃啊,“父親,這是皇上親賞的玉佩,是不是見玉佩如見圣上的??!” 蘇博然一僵,有些不明白蘇心漓這話中的意思,流云的反應極快,她跪在地上,水兒跟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余的人一聽,又不是傻子白癡,也大概猜出了這個中的緣由,紛紛跪在地上,蘇博然回過神來,一張臉就像被人潑了顏料似的,精彩紛呈,蘇妙雪和方姨娘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nongnong的不甘和惱火,但她們身前的蘇博然已經跪下了,她們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站著,蘇心漓獨一人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心里頭十分的舒坦,就當她是狐假虎威好了,今后蘇博然要擺出父親的威嚴,她就拿玉佩出來,看誰比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