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她走過去“砰”的一聲關上了玻璃趟門,賭氣似地對魏彥洲說道,“她不是一天到晚都說一碗水要端平嘛!怎么對著你姐她就一副低三下四的樣子?把指使我那份精氣神拿出來??!” 魏彥洲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卻走到了玻璃趟門那兒,貼著門縫繼續聽。 許佳期頓時有些后悔…… 她怎么就把門給關上了呢,應該再繼續聽一聽的嘛! 過了一會兒,魏彥洲才輕輕地扣上門鎖,把窗簾拉上了。 許佳期好奇問道,“……說啥了?” 他慢吞吞地說道,“我姐她……她說現在就要走,不想在這兒呆了……不過,好像被我姐夫和我爸勸住了?!?/br> 她又問,“剛才你姐夫一直在?” 他點點頭。 “他既然一直都在……那剛才那女的莫明其妙跑來說是他mama,他為什么不自己出聲反駁?反而你jiejie那么生氣?”她問道。 魏彥洲想了想,斟酌著說道,“我姐夫這人太精明,一般得罪人的事情他不會親自出面……” 前世今生的許佳期都不喜歡魏彥潔,連帶著也不愿意親近她的家庭;此刻聽魏彥洲這么說,再細想張少勇的為人,果然覺得此人確實是這樣。 魏彥洲突然匆匆地朝浴室走去…… 沒過一會兒,他又匆匆地出來了,二話不說就把許佳期抱了起來,走進了浴室。 許佳期被他嚇了一跳!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她輕輕地放入了盛滿了熱水的浴缸中! “?。。?!”她尖叫了起來,“魏彥洲!你要死了……我身上還穿著衣服呢!” 他笑道,“你可以現在脫……還是說,我幫你脫?” 說著,他就作勢要上前替她脫掉已經濕透了的短t和熱褲…… 她漲紅了臉,也不知是被羞的還是被氣的,手一劃,一大波水花就朝他襲去! 兩個人像孩童一樣玩起水來。 浴室里頓時被水潑得一片狼籍! 兩人嘻嘻哈哈的,直到浴缸里的水漸漸涼了下來,魏彥洲這才從浴缸里爬了出來,隨便找了個墊腳的毛巾胡亂在地上擦了擦;然后去拿了件干爽厚實的浴袍過來,把赤身裸*體的許佳期包住,跟著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到大床上。 筋疲力盡的許佳期恨恨地瞪著他,他則一臉的討好。 “把眼睛閉上,快睡覺,”他低聲說道,“我不吵你了……這次真不吵你了,我保證!” 她嘟著嘴兒閉上了眼睛。 可沒過一會兒,她又睜開眼睛看看他。 他知道今天把她給累壞了,干脆朝她貼了過去,吻在了她的眼窩處…… 許佳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他一直緊緊地貼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很快就睡著了。 魏彥洲從床上爬了起來,去調了調燈光和空調,又檢查了一下門窗;然后重新爬上床,一手緊緊地摟住了妻子,一手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第二天,兩個人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電話是魏母打來的,叫他倆去二樓餐廳吃自助早餐。 兩人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一看時間……才早上七點鐘! ——于是兩人又倒在床上睡著了。 魏母卻鍥而不舍地打電話叫他們下樓去吃早餐。 八點多,兩人無可奈何地起了床,換了衣服呵欠連天地去樓下吃自助早餐。 魏母的臉色很不好,不過她也不好說許佳期,就逮著兒子大罵了一通。 魏父勸道,“你心情不好也別拿兒子出氣……” 魏母一言不發,拿著個空盤子面色鐵青地離開了座位;看樣子是去拿吃的去了。 魏彥洲看著母親的背影,問父親道,“爸,怎么了?” 魏父嘆了一口氣,說道,“昨天找你jiejie姐夫麻煩的那個女的,原來就是白雪莉的mama!后來她們母女被酒店給開除了。白雪莉就一直打電話給你媽解釋……你媽也是好心,就想當中間人跟你姐解釋一下……沒想到又吵了起來,你姐怪我們把她帶到這里來沾上了這個大*麻煩,所以她半夜就負氣催著張少勇,帶著妍妍一起走了……” “你媽怕張少勇半夜開車出什么事,就多打了幾個電話過去問情況……結果你姐像發了神經一樣,亂罵了你媽一通……你媽哭了一夜,一夜都沒睡!唉,說起來我們也是好心,想帶著你們一起出來玩一玩,誰想到會遇上這么個白雪莉她mama那個瘋子啊……”魏父把后來發生的事情跟兒子兒媳說了一遍。 魏母拿了一杯牛奶,一塊蛋糕過來放在許佳期面前;然后又沉著一張臉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 其實許佳期更喜歡中式早餐,但見魏母心情似乎極度低落,便不聲不響地喝了幾口牛奶,又吃了幾口蛋糕。 魏母問道,“呆會兒你們還去泡溫泉么?” 許佳期搖了搖頭,魏彥洲便答道,“不泡了?!?/br> 魏母早就已經無心在此逗留,聞言便道,“那吃完早餐以后咱們就回去吧!” 魏彥洲不置可否。 ** 回到a市以后,許佳期其實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張少勇身世”的這件事兒,因此格外注意;有時還會主動問起魏母,到底還有沒有后續。 但此時魏彥潔正在跟魏母斗氣,壓根兒就不愿意接魏母的電話,所以魏母和許佳期也一直不知道后來白雪莉母女到底有沒有去找過張少勇。 這時,突然從醫院里傳出一個噩耗! 魏母的母親,魏彥潔和魏彥洲的阿婆病危了…… ☆、24| 3.14發|表 前世,許佳期并沒有見過魏彥洲的阿婆。 那位阿婆在她和魏彥洲結婚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許佳期還記得在清明的時候,她會跟著魏彥洲一起去給老人家掃掃墓什么的。 但因為今生她和魏彥洲的婚禮提前了三年,所以這位老人仍然在世。 據說阿婆今年已經快九十了,身體非常衰弱;這一兩年來都是在住院中渡過的,所以就連魏彥洲和許佳期結婚,老人都沒有露面,只是托姨母帶了一個八百塊錢的紅包送了過去。 既然老人年紀大了,又病危,于是魏母就決定帶許佳期一起去探探病,讓老人見見新進門的外孫媳婦。 病房里的氣味并不好聞。 一個干癟瘦弱的銀發老太太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 許佳期很討厭醫院…… ——因為眼前這一幕,總讓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魏母拉著許佳期走到了阿婆病床前,彎下腰輕聲叫道,“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其實許佳期挺緊張的…… 因為躺在床上的阿婆實在是太*安靜了,靜得似乎讓人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生命的體征。 而在魏母的反復呼喚下,阿婆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由于距離隔得太近,所以許佳期注意到,當阿婆清醒過來以后看到魏母的第一眼時,臉上居然露出了驚懼的表情! 只是,阿婆太老了……以至于這細微的表情只在一瞬間綻放,然后又被深深地隱藏到她臉上的皺紋里去了。 “媽,媽?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魏母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阿婆的表情有多么奇怪,只是繼續在阿婆耳邊說道,“這就是你的外孫媳婦!她是彥洲的妻子,叫佳期,我帶她過來看看你……” 說著,魏母將許佳期輕輕地推到病床前。 阿婆的目光緩緩地移到許佳期的臉上。 許佳期努力按壓下心中的忐忑不安與好奇心,勉強朝著病床上的老人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招招呼道,“阿婆好!” 阿婆瞥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用帶著氣音的微弱聲音說道,“……哦,彥洲媳婦啊,嗯,長得挺好……你吃飯了沒有???我,我這里有棗泥糕,彥洲小的時候喜歡吃……” 許佳期從沒聽說過魏彥洲喜歡吃棗泥糕,也不知道阿婆怎么會突然提起棗泥糕,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姨母笑著走了過來,一邊示意許佳期退后一點,一邊上前去搖了一下阿婆床頭的卷軸,好讓阿婆坐起來;跟著,她又拿過放在旁邊的一盒棗泥糕笑著對許佳期說道,“你阿婆啊就是貪嘴,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吃這棗泥糕……但是這棗泥糕吃多了不消化,醫生不讓她多吃……你來一塊兒吧?” 許佳期抿著嘴笑,搖了搖頭。 姨母便笑著喂阿婆吃棗泥糕,繼續說道,“所以啊,你阿婆她見了誰都要問一句‘你吃不吃棗泥糕’……這人老了啊,心里其實就像個孩子似的,有時候會說一些可笑的話,還會做一些莫明其妙的事情出來,你們別見怪?!?/br> 魏母板著一張臉沒搭腔。 許佳期看看姨母,又看魏母,總覺得姨母這話意有所指。 阿婆也沒理會任何人。 她用光禿禿的牙床抿完了那塊棗泥糕之后,這才慢吞吞地說道,“……既然今天人都到齊了,那我就……把身后事說說吧!” 姨母急道,“媽!” 看樣子,姨母似乎想要阻止阿婆什么…… 但阿婆卻不為所動,堅持說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啦,沒準兒哪天睡過去以后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先把身后事交代好,也免得你們日后爭來爭去的……” 魏母忍不住說道,“媽,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不跟阿妹爭?!?/br> 阿婆打量了長女(魏母)半晌,才慢慢說道,“你一向都不肯聽我的話,但我也知道,你從來就是個有志氣的?!?/br> 魏母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阿婆緩緩說道,“……我死了以后,房子留給阿媚(姨母的乳名);我的存款約摸也有二十幾萬,再加上所有的首飾……全部都留給彥潔?!?/br> 許佳期前世也是魏家的兒媳婦,雖說前世她沒見過阿婆,但對這一家子之間的各種矛盾的恩怨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在過去,她總覺得這幾個女人之間的矛盾,不過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場而已…… 可直到今天,許佳期才隱隱感覺到,恐怕阿婆對待眾子女的態度才是惡化魏母與魏彥潔,包括導致魏母與姨母親情惡化的主要因素。 病房里的氣氛變得壓抑又凝重起來,所以許佳期緊緊地拉著魏彥洲的手,兩人貼著墻根站著,一聲也不吭。 魏母此時正在努力隱忍著滿腹的怒火。 姨母想要打斷阿婆的話,卻反而被阿婆狠狠地瞪了一眼! 跟著,阿婆繼續慢悠悠地說道,“至于阿嬌(魏母的乳名)你……我曉得你本事大,從小到大都沒靠過我和你爸爸,那時候我和你爸爸讓你進廠子工作你不干,非要跑到w市去上大學,念完大學也不肯回來,非要跟個泥腿子結婚,而且還在w市扎下根來了……你確實是個厲害的,這么多年了,最終還是調回a市,而且還當上了國家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