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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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蓋天仰臉嘆息:“我是不希望沒有兒子,可是如今已經由不得我了?!?/br> 路放緩慢地轉過身去,卻見八仙桌旁,那個昔日威嚴的老人滿臉的頹廢。 他望著路放說:“其實我們都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br> 霸蓋天嘆息道:“就算我們不去招惹南蠻軍,他們早晚也會找上來的,坐以待斃,不如生死一搏?!?/br> 路放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老人還有些什么話沒有說。 霸蓋天繼續道:“路放,坐下來吧,你需要我們做什么,盡管說來?!?/br> 路放其實要霸蓋天做的很簡單,那就是以他的號召力,聯絡這一代的江湖散客以及山寨群豪,聯合起來抗擊南蠻。 霸蓋天聽了路放的想法,點頭道:“好,你設想的極為周全,我們今夜先帶寨中弟兄前去助陣鬼斧山,隨后便分散聯絡群豪?!?/br> 兩個人既然已經商量完畢,路放就要離開了。走之前,他想起自己之前那個奇怪的感覺,便問道:“伯父如果還有什么其他難處,盡管說來,路放若能效勞,一定竭盡全力?!?/br> 可是霸蓋天卻搖頭道:“我這里沒什么難處。反倒是你,還是盡快離開吧,距離高璋圍攻鬼斧山的時間只有六個時辰了?!?/br> ———————————————— 當路放在落甲山上和霸蓋天商討應對之策時,秦崢正在十里鋪自家院子里看著新來的伙計干活。 沒錯,自從路放走了后,她竟然很快就有了一個新伙計。 這個伙計啊,不聲不響,來到這里就要干活。給吃給住就行,連工錢都不要。 這種好事,秦崢自然是不信的。 秦崢望著蹲在那里幫自己洗衣服的男人,勾了勾手:“過來?!?/br> 這男人果然停下手,乖乖地走到了自己面前,俯首道:“掌柜,有什么吩咐?” 秦崢揮揮手:“沒事了,走吧?!?/br> 這男人又道:“好?!闭f完就繼續過去坐在小杌子上洗衣服去了。 托雷從旁抱著膀子皺著眉頭看,秦崢看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你覺得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 托雷深皺眉頭:問題很大。 秦崢挑眉:細說說? 托雷看向屋內:進屋說? 秦崢點了點頭。 于是這兩個人留下正在那里洗衣服的新伙計,徑自進了屋,關上門,兩個人開始小聲討論。 托雷湊近秦崢的耳朵,小小聲地道:“這個人,是從鳳凰城來的。怕也是一個衛士,可能至少是個青衣什么的,或者更高層級的?!?/br> 秦崢皺眉。 托雷又補充:“他的一些動作和做事習慣,我能感覺出是經受過鳳凰城玄衣衛士訓練的?!?/br> 秦崢猜測:“難不成是何笑派來的人?” 托雷點頭:“只能這么猜了?!?/br> 秦崢越發不解,何笑這是要做什么? 她不喜歡猜這種啞謎,但是何笑既然把這樣一個啞謎放到她手上,那她必須得解開。 秦崢只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于是當天晚上,她讓托雷買來了上好的女兒紅,買了幾大壇子。她又去廚房做了幾個小菜,一切就緒,全等著伙計上鉤。 這伙計洗完碗涮完鍋又打掃了庭院,最后終于閑下來,過來坐下來吃飯。 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是不坐的,說自己一邊吃去就行,后來秦崢讓他坐,他只能坐了。 秦崢單手提過一壇子酒來,放在伙計面前,道:“原本我這里正缺一個伙計,你便來了,實在是解了我燃眉之急,為了感謝你援手之恩,我這里特備薄酒,請你共飲?!?/br> 新來的伙計其實是個有名字的,叫單言。單言望著這三大壇子酒,感到壓力很大,便道:“掌柜,我從不喝酒的?!?/br> 秦崢拿來一個大瓷碗,將酒嘩啦啦倒了滿滿一大碗,親手遞到單言面前,道:“身在飯莊做伙計,連酒都不會喝怎么行?喝吧!” 秦崢的目光是明亮而坦率的,說話的語氣是堅定而不容置疑的。 單言無法,只好拿起那大瓷碗道:“既然掌柜讓喝,那我喝便是?!闭f完,拿起大瓷碗,緩慢而艱難地將這碗酒喝下。 這時候,托雷過來了,同樣端著一碗酒:“單言,你我既然在同一個店里做活計,那便是兄弟!當兄弟的,有酒就要同喝?!闭f著,將這酒硬塞到了單言手中。 單言算是看出來了,今天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當下他一閉眼,將另外一碗酒一飲而盡。 當喝完了,他臉開始發紅,氣息也有些不均勻了,仿佛甚至還有點頭暈。 不過這時候,秦崢又來了:“喝了這碗酒,以后咱們飯莊就全靠你了!” 單言擺手:“不行,我不能喝了?!?/br> 秦崢卻沉下臉來了:“你這是不把掌柜的話放在眼里?” 單言無奈,只好接過來那一碗酒,再次喝下。 等喝完這碗,他頭重腳輕,便眼前發暈。 這個時候,托雷又來了…… 當可憐的單言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是四只腳被結實的牛皮繩困在了床上,一點都動彈不得。 他試圖掙扎了下,發現確實很緊。 秦崢和托雷并排站在他面前,已經幾乎把他身上能扒下的東西都扒下去了。 有那么一刻,他耳根有些發燙。 如果他沒有記錯,面前其中一位可是個姑娘家。 他開始在心里無奈,看他,接了一個怎么樣的任務啊。 秦崢示意托雷按照計劃行事,于是托雷便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了一根羽毛。 托雷拿著這個羽毛對著單言比劃了一番,從他的脖子比劃道他的屁股,最后終于問道:“到底該從哪里下手呢?” 秦崢望著眼前男子幾乎赤著的身體,道:“還是腳底板吧?!?/br> 單言皺眉:“你們要做什么?” 秦崢冷眼打量著他:“一個人能在喝醉酒發現被脫光了綁起來后還能如此鎮定,這實在不是平常人能夠做到的?!?/br> 托雷從旁搓手笑:“看我出的這個主意,果然是好??!” 單言抬眸望向秦崢:“掌柜能看著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男子的身體而面不改色,這也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br> 其實應該是普通女人,不過單言到底沒有點破。 秦崢自然是心知肚明,越發冷笑一聲:“你到底是什么人,說吧,不然托雷就要上刑了?!?/br> 單言閉起眼睛,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秦崢拍手:“好,真是英雄氣概??!托雷,上?!?/br> 話音剛落,托雷一聲“好,馬上來!”于是就見托雷拿了那根羽毛,在單言的腳底板撓啊撓啊撓…… 單言渾身一個激靈,臉色奇怪至極,努力憋笑。 托雷不高興地說:“奇怪,怎么沒效果呢?” 秦崢從旁道:“你手法再輕一些?!?/br> 托雷依法照辦,于是單言臉色越發古怪,憋得臉都紅了,渾身幾乎顫抖,可是依然依然地沒笑。 秦崢搖頭,實在看不下去了,要過來那羽毛,坐在單言身邊:“還是我來吧?!?/br> 她的動作很溫柔輕微,一點點,羽毛似有若無地滑過單言的腳心。 單言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托雷都被嚇了一跳:“你不笑則已,一笑驚人??!” 秦崢手下毫不留情,繼續滑啊滑。 單言一旦破功,再也無法忍受,只能笑個不停,笑得眼淚直流,笑得渾身發抖。 秦崢在單言難以控制的激烈笑聲中,輕聲問:“誰派你來的?你來做什么?” 單言一邊笑著一邊艱難地道:“哈哈……停下……?!摇摇f……哈哈哈哈” 秦崢終于停了下來,瞇起眸來,語音危險:“不要說謊?!?/br> 單言的眼淚都已經流了下來,他盯著秦崢,道:“是城主派我來的?!?/br> 秦崢不言語,等著他繼續講下去。 單言只好繼續道:“城主說,讓我來這里當伙計,幫秦掌柜干活,順便保護秦掌柜?!?/br> 秦崢皺眉:“我需要保護嗎?” 單言想哭:“我現在也覺得秦掌柜不需要保護?!?/br> 秦崢卻又道:“不過既然城主讓你來保護我,也許我真得會有什么危險?” 單言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那我實在不知道了?!?/br> 秦崢俯身過去,盯著他道:“你們城主還說什么了?” 單言見她過來,便有些怕,忙道:“城主也沒說什么……”他忽想起來,道:“城主說,若是秦掌柜非要問我的來歷,那就告訴秦掌柜?!?/br> 秦崢摸著下巴,陷入了深思中,這么一個武功看起來不是極好,腦袋也不是特好時的人,怎么就被派來保護自己了呢? 單言見她瞇著眼睛不說話,忍不住紅著臉問道:“秦掌柜,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他身上沒穿衣服??! 秦崢點點頭。 托雷便上前解開綁繩,還他自由,并將衣服扔還給了他。 單言趕緊穿上衣服,穿完后恭敬地向著秦崢一拜,道:“其實城主還說了,從今之后,秦掌柜便是我的主人,我一切聽從掌柜使喚?!?/br> 秦崢點頭,心不在焉地道:“好,那你繼續躺那里吧?!?/br> ———————————————— 路放離開落甲山的時候,心里是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