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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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她們抬著一盆熱水進來,放在房間中央,“姑娘要親自給它洗嗎?” 陶嫤把將軍抱到跟前,聞言笑著問道:“那你來?” 白蕊連連搖頭,她可不敢跟這只危險的動物相處,平常有姑娘在還好,它不會動她們倆。誰知道姑娘不在會怎樣?萬一像咬青思那樣咬她們呢?如此一想,白蕊更加不敢碰它了。 兩個丫鬟都不愿意,陶嫤只好自己動手。 她沒給將軍洗過澡,以前在陶府院子里有水,它可以自己隨便洗洗。目下出府之后,它在外頭摸爬滾打,又沒有碰過水,可以想見身上有多么臟。 對著木盆猶豫了一會兒,陶嫤直接把它放到水里,讓白蕊去向驛站里的人借一點皂莢,她便開始一點點地給將軍清洗身體。將軍大概不喜歡洗澡,好幾次想從木盆里逃出去,都被陶嫤狠狠地摁住了。 它朝陶嫤叫了幾聲,從喉嚨地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表示憤怒,然而陶嫤不以為然,揉了揉它的腦袋,“別動,一會兒就好了?!?/br> 她知道將軍不會傷害她,所以根本不怕。 事實也就是這樣,將軍只會用聲音發泄不滿,但卻從不對她齜牙咧嘴??煲锤蓛魰r,將軍終于忍無可忍地甩了甩身上的水,從木盆里一躍而出,飛快地穿過白蕊和玉茗的腳邊,向屋外逃去。 待陶嫤拭去臉上的水珠,再睜開眼時它已經不見了。 “將軍!” * 陶嫤氣惱地喚了一聲,不見它回來。 白蕊嚇得踉蹌兩步,手里的巾櫛掉到地上,“姑娘,它出去了……” 玉茗皺起眉頭,轉身去屋外看了看,“別傷了人才好?!?/br> 這驛站里都是士兵,各個身懷功夫,本領了得,將軍現在還小,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陶嫤快步走出房間,只見遠處轉角一個花斑尾巴一閃而過,眨眼沒了蹤影。 這可惡的小東西! 陶嫤提起裙擺便上去追,最近天氣轉暖,她外面只披了件櫻色芙蓉紋褙子,對襟繡牡丹花邊,正是上回生辰宴孫啟嫣送的那件。下面穿了一條百蝶織金裙子,跑起來時無數只蝴蝶振翅翩翩,迷亂人眼。 她拐過轉角,見將軍停在圍欄前面,正在不停地磨蹭搭在欄桿上的衣服。 那是件白色貼里,旁邊還搭著灰色長袍,不知道是哪個士兵曬的衣裳。陶嫤眼皮子一抽,想趁沒人發現時趕緊把它帶回去,可惜它不聽話,在走廊上跳來跳去地躲避,就是不讓她抓到。 邊上就是圍欄,它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陶嫤看得既著急又生氣:“將軍!” 稚嫩的聲音含著威嚴,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口吻。 將軍果然停住了,立在原地抬頭看她。 “將軍?”走廊另一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接著納悶地問:“魏王,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 那人轉念一想又不大對勁,這里怎么會有姑娘的聲音? 正思忖時,兩人一前一后從拐角里走出,便見廊上立著個穿櫻色褙子白綾綜裙的小姑娘,她正在跟地上的小豹子對視,粉唇緊緊抿著,氣勢洶洶。綜裙底下是一雙繡著荷花的絲鞋,只露出前面小巧的鞋頭。小姑娘站在跟前,猛一看還以為是個精雕細琢的玉娃娃,無一處不透著精致。 開口的那位是隊副郭長勇,在軍營里他們經常稱呼魏王為將軍,是以聽到這兩個字,第一反應便以為在叫江衡。 江衡走在他身后,看到那個小不點正氣呼呼地,再一看她面前的將軍和欄桿上的衣服,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不由自主地彎起唇角,“叫叫,你在這做什么?” 陶嫤正在專心致志地跟將軍大眼瞪小眼,沒有注意他倆的到來,聽到這聲猛地抬頭,烏溜溜的大眼里滿是錯愕,“魏王舅舅?” 音落,郭長勇咋咋呼呼地叫了一聲:“誰把老子的衣服弄成這樣了?” 欄桿上的衣服被印上了腳印,原本干凈的貼里眼下又臟又皺,郭長勇幾欲崩潰,這可是他才洗好的衣服!明兒還要穿呢! 陶嫤尷尬地抱著將軍往后退了退,雖說不是她做的,但她得對將軍的行為負責任:“是將軍弄的,都乖我沒看好它……不如這樣,我拿回去讓丫鬟給你重新洗吧?!?/br> 得知是郡主的愛寵弄臟的后,郭長勇霎時偃旗息鼓,收了聲音。 他哪敢讓郡主的丫鬟給自己洗衣服,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當即擺手道:“不不,這事怎么能怪郡主,是下官不該把衣服放在這里。這等小事怎能勞煩了您,下官自己回去重洗一次就好了?!?/br> 真的沒關系嗎?他方才還那么生氣呢。 不過他說的也是,有誰會把衣服晾在欄桿上,這根本怪不著她。陶嫤頓時不愧疚了,沖他笑了笑,“那你回去洗吧?!?/br> 郭長勇哎哎兩聲,“郡主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還不是將軍不聽話,陶嫤埋怨地瞪了它一眼,言簡意賅道:“我是來追它的,它跑出來了?!?/br> 郭長勇是來跟江衡商量明天的行程的,前方有兩條路選擇,一個路途艱險,但是距離短;一個道路平坦,但是要多花費半個月的時間。以往他們都走平坦大路,但因這次松州出了事,需得盡早回去,這才想跟江衡商量一下,能否改走險路。 他剛要開口,誰知道就遇見了這位小祖宗。 * 陶嫤抱著將軍的手臂有點酸,她正要放下它,江衡卻走到她跟前把將軍接了過去:“時候不早了,本王先送你回屋。晚上這里不安全,別再出來亂跑?!?/br> 將軍不喜歡被其他人碰,剛到他手里便開始掙扎,然而被他的大手一摸,頓時就老實了。 陶嫤覺得稀罕得很,忍不住偏頭看他是如何做到的,一邊走一邊看。 白蕊和玉茗在十幾步外等著,見她和江衡一起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地跟在身后。 轉過一道走廊,快到陶嫤房間門口時,江衡出聲問道:“餛飩吃了么?” 陶嫤這才想起來還沒感謝他,小腦袋連點了三下,“吃了,很好吃,多謝魏王舅舅?!?/br> 江衡笑了笑,剛才在飯桌上只動了幾筷子,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個難伺候得很。驛站這里的廚子餛飩做得還不錯,他便讓人做了一碗送上去,能讓這小姑娘吃了就好。否則她父母將他托付給她,若是餓出個好歹他可擔待不起。 到了門邊,將軍從他手里跳了下去,輕巧地入了房間。 江衡對她說道:“從這里要松州,還有兩個月的路程。路上若有不滿意的地方盡管同我說,不必悶在心里,我會替你解決?!?/br> 陶嫤怔了怔,心思被人拆穿后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她故意問:“如果我想任性發脾氣呢?” 江衡聞言一笑,“你想怎么發脾氣?” 陶嫤已經走入屋中,江衡在屋外,他們之間隔著一道門框的距離。江衡的手臂放在門板上,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陶嫤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不講理,不聽話,摔東西?!?/br> 這是她的臭毛病,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改過來,一生氣就愛摔東西,這輩子也不例外。 江衡直起身,拍了拍她的頭頂,“那本王只好盡量滿足你,不讓你亂發脾氣了?!?/br> 陶嫤下意識閉上眼睛,他寬厚的大掌落在頭頂,掌心溫熱的體溫傳過來,讓人莫名地就信了他的話。 * 江衡離開后,直接回了另一頭自己的房間。 郭長勇還在門口等著他,懷里抱著被將軍弄臟的那兩件衣服,一臉愁苦地跟在江衡身后入屋:“想不到郡主的寵物……” 江衡坐在椅子上,打斷他的話:“你有何事?” 跟面對陶嫤時完全不一樣。 魏王在他們面前永遠是鐵面無私,十分具有威嚴的,很少對他們笑過。郭長勇心里叫苦不迭,規規矩矩地站在跟前,“魏王,前面不遠便是南嶺關,咱們是東南方向還是東北方向?若是走東南方向,起碼得兩個月才能到松州……” 郭長勇把兩條路的形勢分析了一下,站在那兒等江衡的答復。 松州的事不能耽誤,走東南方向顯然會耽誤了。但要走東北方向的話,他們一群糙老爺們根本不是問題,關鍵是今天剛來的那位小郡主,一看便是家里嬌生慣養的,哪里經得住那種辛苦? 東北方向有崇山峻嶺,山路險惡,更常有山賊劫匪埋伏,不知陶嫤能否簡直得住。 江衡思量一番,得出結論:“通知下去,明日南嶺關走東北方向,讓大家打起精神,一路小心?!?/br> 郭長勇松一口氣,“是?!?/br> 他領命之后便要退下,準備回去洗衣服衣服。 還沒走出房間,便被江衡叫住,“魏王還有何吩咐?” 江衡停了停,“明天讓廣靈郡主的馬車走在本王后面,由本王親自護送?!?/br> 郭長勇一愣,轉念一想,這位郡主身份貴重,能得魏王重視是應該的,便沒多問,下去讓人安排了。 ☆、第54章 露宿 翌日卯時三刻,天尚未亮,他們便要從驛站出發了。 陶嫤被白蕊從床上撈起來,一路迷迷糊糊地坐上馬車,神志不清地躺在軟榻上繼續補眠。馬車一路向南,路途平穩,她睡得沉,對外頭發生的事毫不知情。 江衡跟副將和校尉、副尉等人騎馬在前,后面是行進整齊的軍隊,中間便是陶嫤與陶府的幾輛馬車。大家都在忙著趕路,路上幾乎沒有聲音,只能聽到風吹過枝椏,樹葉颯颯搖晃的聲音。 時值正午,日頭越升越高,他們也越來越接近嶺南關。 嶺南關一帶地勢陡峭,山路兇險,若想平安渡過,唯有選擇繞東南方向的遠路。然而他們要趕時間,只能選擇走危險的路。 副尉趙斌指揮眾人往東北方向行進,一隊人馬有條不紊地往那邊走去。陶嫤的馬車跟在江衡他們后面,放棄了寬敞的大路,鋌而走險踏上小路。此時陶嫤還在睡眠中,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表情安詳得很。 白蕊和玉茗聽驛站的人說了這邊的事,見魏王帶人走這條路,紛紛有些慌神:“這條路不是險路嗎?聽說路上不但有劫匪,還危險得緊,魏王為何選擇走這條路?” 玉茗比她震驚一點,放下簾子道:“魏王既然選擇這條路,必定有他的道理,咱們跟著走就是了?!?/br> 況且走哪條路根本不是她們能說得上話的,就算她們反對也沒用。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山路曲折陡峭,道路坑坑洼洼,蜿蜒崎嶇,車轱轆碾在石頭上,顛得馬車一晃一晃。陶嫤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醒了的,她睡了一早上,總算養足了精氣神,坐起來問道:“到哪了?” 說完兩個丫鬟沒有回答,她疑惑地往外看去,透過被風吹起的簾子,能看到一側凹凸不平的山路。她下意識咦了一聲,官道不是都十分平坦嗎?為何全都是山路? 正疑惑間,馬車狠狠地顛了一下,她的頭直接磕在車壁上,上下牙齒一合,不小心咬著了舌頭。陶嫤嗚一聲捂著臉不再說話,白蕊玉茗見狀,忙上前給她查看:“姑娘沒事吧?頭疼不疼?” 頭疼,舌頭更疼。 陶嫤淚花閃爍,可憐巴巴地伸出舌尖讓她倆看:“流血了?!?/br> 白蕊道:“還真是?!?/br> 然而這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下車把周大夫請來,只能忍著了。陶嫤老老實實地閉了嘴,直到不那么疼了,她摸摸肚子委屈道:“我餓了?!?/br> 這會兒是晌午,確實到了用膳的時間,可是魏王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附近都是山丘樹林,根本沒有能吃飯的地方,好在今早從驛站出發的時候,白蕊去廚房多拿了幾個玉米餅和酥香餅路上備用,正好派上用場。 她拆開油紙包,捧到陶嫤面前:“姑娘先湊合著吃兩口,起碼得撐到用午飯的時候?!?/br> 另一邊玉茗遞來茶水,“茶有些冷了,姑娘少喝點?!?/br> 陶嫤拿了一個玉米餅,硬邦邦的沒什么味道,她咬了兩口便不吃了,“我們這是要去哪?” 白蕊搖搖頭,“婢子也不知道,您若想知道的話,我去外面問一問?!?/br> 說著她就要出去,陶嫤攔住她,“算了,再等等吧?!?/br> 外面的人都在趕路,她忽出去問的話,反而會干擾他們的行程。陶嫤勉強還能忍耐會兒,繼續拿了酥香餅吃,渴了便抿一小口茶,正當她安靜地吃東西時,馬車忽地停了下來,她一口水嗆進喉嚨里,咳得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