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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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嫤歡呼一聲,別看她重新活了一輩子,骨子里仍舊幼稚得很。這是她剛發現的心頭好,忙讓玉茗小心存放:“我明天還要放風箏?!?/br> 明兒個殷竹要去學堂上課,不能陪著她,遺憾地問道:“你這次會住幾天?” 陶嫤笑瞇瞇地豎起五個手指頭,白嫩的指頭瑩潤似玉,小巧勻稱。 殷竹心領神會,臉上露出輕松笑意,“那我上完課了再去找你!” “好呀?!彼笾窦s定好時間,正要回搖香居時,見楚國公和江衡尚未走遠,順口問了一句:“外公和魏王舅舅去哪?” 殷如打趣道:“去下棋,叫叫想不想觀戰?” 陶嫤深知其中無趣,連忙撥浪鼓似地搖頭。他們兩個在那下棋,半天都不說一句話,她去了有什么意思?還不是呆坐著。 然而她還沒開口拒絕,殷如便改口道:“正好你來幫我們看著,看魏王是不是故意輸給我。若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外公便挑一匹良駒送給你?!?/br> 陶嫤有點心動。 因著心疾的緣故,陶臨沅和殷氏都不讓她騎馬,府里的馬廄基本與她無緣??伤€是喜歡馬,喜歡馬背上縱橫馳騁的感覺,即便不能騎著奔跑,偶爾看一看也是很滿足的。 她權衡了一會兒,還是沒抵抗住誘惑,“外公說話算數?” 殷如大笑,“我何時騙過你們!” 言訖走在前頭,不必丫鬟攙扶,笑呵呵地摸了摸兩鬢須發。他倒是不怕陶嫤偷偷出去騎馬,就算他送她一匹良駒,她也沒機會騎出去,最多摸一摸,讓她過過手癮而已。 陶嫤與江衡走在后面,她稍稍往后退了退,錯開半步距離。否則并肩與他走在一起,實在壓力巨大。 未料想江衡頓了頓,往她看來:“你還敢騎馬?” 上回她在城外忽然病發,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江衡頭一回覺得有人這么脆弱,他一回頭,她便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了。 陶嫤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會騎了,我就是看看?!?/br> 畢竟騎馬是她唯一的愛好,不得已被剝奪了,好歹讓她過過干癮也成。聽到她這么解釋,江衡低頭笑了笑,沒說什么。 陶嫤不大明白:“魏王舅舅笑什么?” 他身高腿長,因為照顧她的腳步,是以一直慢吞吞地走在她身邊,“笑你不長教訓?!?/br> 這話說得陶嫤不高興了,郁悶地鼓起雙頰,想要反駁又沒那膽子。奈何憋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告訴他:“我不是不長教訓,我也知道吃一塹長一智?!?/br> 前面就是棋室,殷如已經推開直欞門走了進去,他們還差幾步路就到了。 江衡停下來,略感詫異地看向她。 陶嫤抬頭,直勾勾地迎視他的雙目:“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死了,卻連喜歡的事都沒做過,不是太可惜了嗎?” 聞言江衡頓了頓,思忖她這一番話,“反而言之,若因為做喜歡的事而死,這便值得嗎?” 陶嫤鄭重地點點頭,“值得?!?/br> 江衡失笑,還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待:“謬論!” 說罷不再理會她,跟在殷如身后入屋,也不知道把她剛才的話聽進去沒有。陶嫤快走兩步,攆上他的步伐,走進棋室。 棋室與書房想通,中間以一扇博古架為隔斷。架上擺放著殷如這些年收集的珍惜古玩,陶嫤許久沒來,便見上頭又添了幾樣新東西。 博古架后面有一張黑漆矮幾,上面擺放著一副棋盤,殷如和江衡便是在這里對弈。陶嫤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分別坐在兩邊了。一眼望去,殷如持白子,江衡持黑子,白棋已落下一子。 小時候被迫看著楚國公下棋,次數多了,陶嫤多少能了解一些。不過她還是對此沒興趣,索性去旁邊的書房挑了本前朝野史,坐在一旁捧著讀得津津有味。 殷如時不時讓她看上一眼,這時候她便適當地追捧一兩句:“外公這棋下得真妙?!?/br> 每當此時殷如便喜滋滋地喝一口茶,語氣頗為自豪:“多年下來,我的棋藝可從未退步?!?/br> 江衡笑著向她看來,陶嫤便吐了吐舌頭,模樣俏皮,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 這一局足足下了一個時辰,最終以白子走投無路告終,殷如氣急敗壞地站起來:“你等著,我們改日再來一局!” 一開始是他讓江衡不必讓他,現在輸了又不高興。 江衡揉了揉眉心,這一局下得頗費精力,“本王隨時奉陪?!?/br> 殷如原地走了兩圈,還是沒能消氣,實在太不甘心了,明明差一點就能扭轉乾坤,偏偏路都被這小子堵死了!他讓人進來煮茶降火,恰好棋室里的茶葉被他喝完了,他便起身去書房尋找,“你等會兒?!?/br> 江衡正要答應,一抬頭他已經走了。 屋里只剩下煮茶的小童和兩個不知名的丫鬟,還有一旁短榻上熟睡的陶嫤。 早在他們下到一半的時候,陶嫤便百無聊賴地睡了過去。她腦袋下還枕著那本野史,濃密纖長的睫毛蓋住明亮的雙眸,在潔白的皮膚上打下一圈陰影,粉唇輕啟,呼呼睡得正香。 江衡看了片刻,輕咳一聲,示意兩旁的丫鬟叫醒她。 陶嫤迷迷瞪瞪地醒來,估計自己也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倦倦地揉著眼睛看了看四周,聲音滿含睡音:“下完了嗎?” 江衡道了聲是:“下完了?!?/br> 她又問:“外公呢?” 不待江衡回答,楚國公已經從博古架那邊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盒今年新春采摘的茶葉?!皝碓囋囘@個……” 話沒說完,看到陶嫤醒了,忍不住笑道:“有人睡過去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看來跟那匹馬是注定有緣無分了?!?/br> 陶嫤扁扁嘴,“我看了半局,外公應當給我一半?!?/br> 殷如做詫異狀:“難道要外公砍兩只馬蹄給你?” 陶嫤被他的話逗笑了,捧著肚子歪倒在一旁,笑完了才一本正經道:“今年開春有圍獵大賽,聽阿爹說可以帶家眷,外公帶上我好不好?” 她知道陶臨沅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是一定不會答應帶她去的??墒撬嫦肴タ匆豢?,就算不騎馬也好,思來想去,也只有楚國公會答應她的懇求。 原本殷如也不答應,但耐不住她的再三懇求,于是松口道:“只要你沒事,外公一定帶上你?!?/br> 陶嫤驚喜不已,圍繞著殷如說了許多好話。 說完對上江衡深不見底的雙眸,她想起這輩子最主要的目的,于是撓了撓臉頰問道,“到時魏王舅舅也去嗎?” 江衡轉著手里的茶杯,緩緩應了聲:“去?!?/br> 他果然會去,那她就更得去了。平常就沒多少機會接觸,當然得趁著圍獵大賽表表忠心,省得他登基之后,第一個收拾的便是陶家。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應該不討厭她吧? 陶嫤來回琢磨,最終也沒能得出個準確答案。 既然他們下完棋了,她便沒理由再留下。陶嫤跟殷如告退后,便先一步離開了棋室。 * 聽說當晚楚國公把江衡留下用膳,可惜陶嫤跟殷歲晴在搖香居開了小灶,沒有到正堂去。 她其實想問問江衡,他曾說幫她鍛煉將軍的事還作數嗎?上回因為父母和離,她違背了兩人之間的約定,也不知道他生氣沒有,還會不會帶她去丘夷山? 如果能去就好了,她就不用每天這么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接近他。 陶嫤吃得兩邊腮幫子鼓鼓的,偏偏模樣還很惆悵,殷氏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頰,打趣道:“怎么了,有心事了?” 陶嫤連忙嚼了嚼吞下去,軟綿綿地嗔道:“阿娘,我哪有什么心事啊,我想什么還不都告訴您了?!?/br> 想想還真是,這小姑娘素來藏不住心事,一有什么事頭一個便找她商量。殷氏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笑著問了句:“那方才你在煩惱什么?” 陶嫤斷然不會告訴她江衡的事,說出來唯恐她會多想,于是眼珠子轉了轉,機靈地轉了話題:“我在想阿娘如果嫁給瑜郡王,會不會就不疼我了?您日后搬去瑜郡王府,我們見面的機會更少,我會忍不住想你的?!?/br> 她只是為了轉移話題隨口說說,未料想殷氏當了真,放下碗筷認真道:“就算我嫁給他,叫叫,你依然是阿娘最寶貝的好閨女?!闭f完一笑,想著自己果然被她帶糊涂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想這個做什么?” 陶嫤感動地偎上去,抱著她喚了好幾聲“阿娘”,一聲比一聲綿軟,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她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事,站起來走入屋中,“阿娘等我一下?!?/br> 翻箱倒柜好一陣子,終于從幾位舅母送的首飾盒中找出來一塊玉佩。就算她可能會跟段淳成為兄妹,畢竟兩人男女有別,不能隨意收取他的東西,遂老老實實地告訴殷氏:“這是段柿子上次來送給我的玉佩,他說以后若有需要,可以持著這個去王府找他?!?/br> 殷氏接過看了看,玉佩是上好白玉所制,玉中間還印著段淳的字,一看便知意義非凡。 這段世子大方歸大方,但玉佩到底是貼身之物,怎可輕易就送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算這姑娘可能成為他meimei也不行。 殷氏眉心輕顰,遞還給她道:“叫叫,這玉佩你不能留下。若有機會,趁早退還給世子?!?/br> 陶嫤很懂事,清楚殷氏是為她考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阿娘?!?/br> * 然而還沒等陶嫤找著機會還給段淳,段淳便再次登門拜訪了。 原本此事與陶嫤無關,一個在后院,一個在前院,怎么都碰不著面才是。然而湊巧今天錦繡閣把她冬衣的樣式趕制出來了,陶嫤便滿懷期待,非要親自去看看,兩人便在前院影壁毫無預兆地撞見了。 陶嫤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何又來? 段淳比她先有反應,那張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出門?” 陶嫤點頭,差點脫口而出問他怎么又來了,好在腦子及時打了個彎兒,“世子請等一等?!闭f罷趕忙讓玉茗回去取玉佩,幸虧搖香居距離此處不遠,依照玉茗的腳程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待她氣喘吁吁地回來后,陶嫤把那枚玉佩還給段淳:“此物我不能收,還請世子收回去?!?/br> 段淳看都不看一眼,“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br> “可是……” 陶嫤有些急,那他送她玉佩是什么意思?真后悔當初腦子一糊涂,就被他忽悠地收下了,現在這東西就像個燙手山芋,拿也不是還也不是。 她終于想出一個理由:“若是給別人知道,會引來非議……” 段淳想了想,目光看向別處:“反正以后會成為一家人,這玉佩算不了什么?!?/br> 一家人? 陶嫤被他這三個字說懵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瑜郡王已經決定要娶阿娘為妻?” 段淳頷首,“是有此打算?!?/br> 他今日來的目的,便是與楚國公商議此事。他想讓瑜郡王先跟殷歲晴見上一面,省得成親那天段儼認錯了人。 陶嫤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瑜郡王……會記住阿娘的臉嗎?” 段淳一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或許是沒想到她居然知道這事。瑜郡王記不住旁人的臉,這事沒幾個人知道,因為他面對外人時,都是一副清高冷淡的模樣。別人都以為他不屑跟他們來往,其實他只是記不住他們是誰罷了。 他實話實說:“不好說?!?/br> 陶嫤十分好奇,“那當初瑜郡王是如何記住王妃的臉的?” 說完才醒悟自己說錯了話,趕忙噤聲?!皩Σ黄?,我……” 瑜郡王妃在生他時難產而死,可以說段淳打從出生后,從未見過他阿娘一面。她這樣問實在失禮,愧疚地望著他,一雙水眸濕漉漉地,模樣別提有多懊惱。 段淳并未放在心上,把從下人口中聽到的話告訴她:“母親臉上有一塊胎記,父親便是憑這個認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