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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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我的喊聲穿過我們之間幾十米的距離,瞬間將他們擊中,露熊們聽見聲音,警惕地東張西望。而他們對面的藏族大姐則一蹦三尺高,手腳麻利地準備收攤子。這時,她發現了發出吼叫的是我而不是城管,又瞬間放松了下來,將攤子角重新鋪鋪好,回到原位坐定,同時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這丫頭,生孩子不說生孩子,下(嚇)人啊?!?/br> 我以最快的速度移動到攤子跟前,撥開擋在我面前的瓦西里,蹲下身,跟藏族大姐。 我先用犀利的眼神跟大姐打了個招呼,又看了一眼瓦西里準備入手的東西,是一只藏銀鐲子。我開口問道:“幾鈿?”(多少錢?) 滿頭辮兒的藏族大姐擺擺手,示意我,她聽不懂上海話。 “howmuch?”我改用英語進行嘗試,她立即一副聽懂了的表情,將計算器上的數字遞給我看。 80,噶巨(好貴)!在萬能淘寶上,這東西最多20塊。我在計算器上摁了個20,遞給她,然后用標準的普通話跟她說:“不賣我就回家淘寶上買去?!?/br> 她聽到“淘寶”兩個字渾身一凜,像聽見了仇人的名字,看看我,又看看瓦西里,最終點頭答應了。 我心里這個后悔,看來還是說多了,應該說15的。我站起身,對瓦西里說:“20rmb”。他不置信地看著我,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二十元鈔票遞給了我。 我蹲下身子,將錢交給藏族大姐。拿鐲子的時候,我發現旁邊一只藏銀的簪子挺別致,跟我晚上演出的節目挺配的,我問價,大姐笑著比出兩根手指。 這都什么毛??!我今天看兩根手指已經看得夠夠兒的了。我掏出十塊錢,遞給大姐,說了一句:“不用找了?!比缓箅S手將馬尾繞一繞,用新簪子插住。我扶著膝蓋站起,轉身將鐲子拍在瓦西里手里,說了一句:“不用謝?!?/br> ~~~~~~~~~~~~~~~~~~~~~~~~ 結束了陸家嘴的閑逛,三點多鐘三車人回到學校,又被拉到校史館參觀。我正百無聊賴地跟在露熊們后面,突然有人拉我,我回頭一看,是崔萌萌這個萌貨。崔萌萌把我拉到一邊,說:“q*q,我們去美容院,化妝弄頭發做指甲吧?” “不用了吧,晚上的演出又不是選美,我自己弄弄就成?!?/br> “哎呀,去吧,我跟周語都去,都幫你跟你老板請好假了?” 我抬頭望望露熊們說:“那我們帶的人怎么辦?” “放心,其他志愿者會幫忙引導他們的。我已經跟她們說了,我們三個要為晚上的節目去做準備?!?/br> 我有點動心了,低頭看看指甲,確實好久沒做過了,上一次在火鍋店等位子時做的免費的,現在已經像狗啃的一樣難看。 我看看時間,不到四點,“來得及么?” “來得及?!泵让忍统隹诖锼膫€圈的車鑰匙,沖我晃晃,說:“走吧,我的車就停在這附近,我們快去快回?!?/br> “好吧”。我確實很想去,便答應了下來。至于露熊們……參觀過后是吃晚飯,晚飯過后是聯誼晚會,中間沒有空檔,他們應該沒機會溜掉吧。我用這樣的借口安慰著自己。 崔萌萌是個土豪妹子,跟土豪做朋友的好處就是,明明很多事是你占了便宜,卻在情感上還能打上“陪朋友”的標簽。 當我坐著土豪萌的奧迪車,來到美容院,在溫柔的美容小妹幫我洗臉敷上面膜之后,終于身心平靜地在充滿香氣和輕音樂的房間中放松了下來。 巴特,沒有露熊們的世界只持續了一道面膜的時間,“土豪萌”又無情地把我拉回現實。 “q*q,儂曉得伐,那幫俄羅斯帥哥們蠻有錢的?!?/br> “儂哪能曉得了?”我一面問,一面跟美甲師挑了一個跟我的口紅顏色很搭的指甲油。 “切,你一點都不留意啊,你看看他們穿的、用的都是什么水準,就曉得啦呀!而且啊,那個瓦西里絕對是個燒包的富二代。他用的皮夾子估計要大幾萬人*民*幣?!?/br> “哇,這你都看得出來,哈結棍(好厲害)!”周語贊道。 土豪萌一臉得意地說:“我的設定可是個土豪??!對奢侈品能沒研究嗎?”但馬上她又換上一臉憂傷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看來想包養他是沒希望咯?!?/br> 周語“噗”地一聲,笑噴了,而我,則滿臉黑線地對“土豪萌”說:“你不裝逼的話,我們還是好朋友?!?/br> 突然,我想起在機場接他們時候的事,便說道:“不知道他腦回路怎么長的,來上海居然帶了老長老長一把匕首,過安檢的時候被海關沒收了,還想讓我幫他賄賂海關要回來呢!” “這有什么想不通的,”萌萌說:“有錢人都有被害妄想癥來的,我也會隨身帶著防狼噴霧和報警器??!” 周語說:“或者,說不定他曾經被綁架過,心里有陰影,需要大殺器傍身增加安全感!” “有道理,”萌萌打了個響指,“看來他確實很有錢?!?/br> ~~~~~~~~~~~~~~~~~~~~~~~~~~~~~ 做完指甲化好妝弄好頭發,我們在旁邊的小食店迅速解決了晚飯,就跳上了“土豪萌”的奧迪。 看看表,六點半,晚會是七點開始,我們又是最后一個節目,應該來得及。唯一讓我擔心的就是,露熊們會不會趁我不在已經脫離了隊伍,自己去活動了。 拐過一個路口,前面居然堵車了,按理說周六應該不會啊,萌萌探出腦袋看看,說:“要命了,居然有交警查酒駕!這才幾點???” 我們排在幾輛車后面,等了一會兒終于輪到了我們。萌萌打開車窗,驚喜地發現這個交警居然非常帥,我和周語對望一眼,無語凝噎。 交警阿哥很隨意地敬了一個禮,對萌萌說:“你好,我們查一下酒駕?!?/br> “酒架?什么酒架?我的車上么酒架,我屋里廂(家里)倒有,呵呵?!泵让纫荒樞θ莸貣|拉西扯。我就知道,她從來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調戲帥哥的機會。 交警阿哥抬起眼睛看看萌萌,又看看后座上的我和周語,臉上也露出了點笑容,和氣地說:“是酒后駕駛?!?/br> “哦,是這樣啊,那我沒有的,我從來不喝酒,酒心巧克力啊不碰的,呵呵?!泵让壤^續賣萌。 交警阿哥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得出來,對萌萌的調戲他并不反感,甚至還相當受用。但是后面的車子不高興了,喇叭聲響了起來。 萌萌皺著眉頭說:“阿哥,儂管管后面的車子好伐啦,哪能手這樣勤的啦,車喇叭窮撳,影響市容伐啦!” 交警阿哥正了正帽檐,微笑著拿出一個儀器,說道:“測一下吧,測完就可以走了?!?/br> 我也焦急地說:“萌萌你快測測吧,我們還趕時間呢?!?/br> 萌萌不情愿地挪挪身體,探出腦袋,對著測試儀器張圓了嘴巴:“啊……啊……” 我“啪”地一下拍在她肩膀上,“你啊什么啊呀,你當這是醫院看毛病瞧嗓子哪,那玩意兒是吹的?!?/br> 交警阿哥已經笑得花枝亂顫,萌萌這才不好意思地改變了嘴型,對著儀器吹了一口氣。 測試結果當然沒有懸念,交警阿哥放我們通行,萌萌依依不舍地朝帥交警揮揮手,關上車窗。轉臉就跟我們吐槽道:“測個酒駕也要測這么久,他絕對是迷上我了!” 萌萌的車送我到鏡湖樓下,我回到房間拿了演出用的東西,就急急忙忙往舉辦晚會的多功能廳趕。 多功能廳里,晚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我把東西放到后臺,就趕緊跑到舞臺邊往臺下張望。 觀眾席上,露熊們很顯眼地坐在那里,我點點人頭,一個不少,這才放下心來。 回到后臺,我換上演出穿的衣服,是一件訂做的旗袍,對著穿衣鏡檢視了一下,得意地發現今天在地攤上淘到的藏銀簪子居然跟整體裝扮搭配得剛剛好。 我一邊小心翼翼地往手指上纏著賽璐璐義甲,一邊看著后臺為節目做準備的各國少女們??磥肀硌莨澞窟@種事,果然是女孩子比較踴躍。 幾個印度妹紙穿著傳統的紗麗,正在準備一只舞蹈,個個都頂著雙碩大的眼睛,看上一眼,真是提神醒腦。帝都妹紙們則穿著露臍裝,在一邊抖著屁股,腰間綴滿亮片的帶子嘩嘩直響,看來是要表演個肚皮舞,都是有備而來??! 最有趣的是五個韓國妹子,一色的白上衣,紅短裙,每個人頭上還都帶了一頂鮮紅的頭盔,打遠一看,就跟五瓶農夫山泉似滴。真不知萌萌從哪里給她們借來的這套奇葩裝備。 我剛剛纏好義甲,周語和崔萌萌就風風火火地提著大包小包沖了進來,一看到我,馬上說:“q*q,你的帥哥們要跑?!?/br> “什么?”我一下站起來。 崔萌萌一邊放下她的古箏一邊說:“他們剛出多功能廳,跟我們打了個照面,往電梯方向去了?!?/br> 說罷,周語和崔萌萌齊齊擺出航母style,嘴里喊著:“快追!”。她們話音未落,我已經像一架殲15艦載機一般,躥了出去。 ☆、第8章 演出 我追到大廳,遠遠看見電梯門正關閉,果斷調轉航向,往樓梯間跑,雖然只有三層樓,但我的心里還是翻涌出“腿到用時方恨短”的感慨。 不過好在,我腿雖短,勝在頻率快,腳踝的疼痛此時也感覺不到了,一路沖到底樓,看到電梯也剛到,我喘著粗氣跑到電梯門口,電梯門打開了,露熊們正笑容滿面地準備往外走,我支起兩只手撐在兩邊的大理石墻壁上,擋住他們的去路,低著頭,翻著眼睛看他們,陰惻惻地說:“你們要去哪里?” 露熊們大概很長時間沒看到我,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現在我突然濃妝艷抹穿著旗袍出現在他們面前……這神出鬼沒的本事把他們嚇了一跳,都愣住不動了,站在邊上的阿爾謝尼最先反應了過來,趕緊抬起手,狂按他面前的關門鍵。 電梯門就要閉合,我一招“白鶴亮翅”阻擋住了電梯門,隨后一招“餓虎撲食”“砰”地蹦進了電梯。露熊們被我掀起的氣浪彈開來紛紛緊貼墻壁,我果斷按了關門鍵和3樓,電梯門關閉,隨后緩緩上升,狹小的轎廂內,氣氛有些詭異。 我轉過頭來挨個巡視了他們一圈,說道:“集體活動不能缺席,這是鐵一般的紀律,紀律,懂嗎?” 其他五個人都不說話,也不看我,只有伊萬上下打量著我,問道:“ajia,你要表演么?” 我點點頭,伸出右手。我本來手指就很長,現在又纏了義甲在上面,更顯得這只手像白骨爪一般。我將這只恐怖的手伸到伊萬脖子前面,說道:“我一會兒要表演中國功夫,你們想提前領教一下么?”說著我翻手為刀,做了一個橫切他脖子的動作。 “功夫”兩個字大概是全世界普及率最廣的中文詞語了,露熊們的英語雖然不好,但卻似乎都聽懂了這兩個字,他們突然齊刷刷的看向我,眼神中似乎都裝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心想:“等著瞧吧,一會兒我就把你們的問號都拉直!” 電梯到了三樓,我率先步出電梯,他們也無奈地魚貫而出,我把他們攔在大廳里,因為我覺得非常有必要再給他們立立規矩,便說道:“你們別以為我給你們的第一印象是一臉假笑就表示我很友好,jiejie我呢,是不講“國際主義精神”那一套的。既然你們現在歸我管,那么規矩就是規矩,晚會結束之前,你們不準離開!明白么?” “為什么?”瓦西里這個“問題兒童”又開始嗆聲:“你有什么權力……”他很想把這句話說完整,但很遺憾,他的英語水平并不像他的臉蛋兒那樣盡如人意。 看著他在那里嘎叭嘴,卻說不出話,我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去,其他五位露熊很自覺地為我讓出一條金光大道。 我走到瓦西里面前,撇撇嘴,說道:“你們為什么來上海?你們是來參加學生交流活動的,不是來玩兒嘉年華的,你們想想那些參與演出的人,想想那些工作人員,你們這樣的行為對他們尊重嗎?” 伊萬把我的話翻譯成了俄語,瓦西里聽了,痛苦地轉過頭,我猜他一定是感到了羞愧,誰知他抬起胳膊指著電梯門口說:“看,他們!”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兩個印度男生站在電梯門口,也是準備離開的樣子。 我淡定地抬手把他的胳膊扳回來放下,說出我從小到大怨念最深的一句話:“跟好學生比!” 瓦西里再也無話可說,我轉身對伊萬及其他人說:“如果,如果你們實在要走的話,那也是你們的自由,我絕對不會再阻攔第二次?!?/br> 說完我轉過身,挺胸抬頭地往后臺走。嘀嘀嘀,我的第六感防御系統響起了警報…… 我回頭沖他們吼了一嗓子:“別再盯著我的屁股看,ok?” 回到后臺,周語和崔萌萌已經換好了衣服,看到我回來,笑著圍到我身邊,周語說:“q*q,你剛才沖出去的樣子,像極了恐怖分子?!?/br> 萌萌糾正她說:“什么恐怖分子,是女漢子,女漢子?!?/br> “你們夠了,我最討厭人家說我是女漢子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女人多討厭娘娘腔,男人就多討厭女漢子么?你們想讓我找不到男人么?” 萌萌摸著我的頭安慰道:“沒有啦,男人只看胸和臉,只要這兩樣不漢子,就有漢子愛!” 我甩開她們倆,走到舞臺邊,朝觀眾席張望。此時臺上表演的正是韓國妹子們,跳的是一只搞怪舞蹈,五瓶特大號農夫山泉在臺上蹲下跳起,蹲下跳起,猶如直列五氣缸在運轉,非常逗趣搞笑,臺下掌聲尖叫聲此起彼伏,氣氛一派火爆。我看見五只露熊們在一派喧鬧聲中回到原來的位子上,重新坐好,卻唯獨少了瓦西里。就在我有些失望地準備轉身回后臺的時候,發現觀眾席的后面閃出一片金黃,是瓦西里的頭發像盞燈一樣亮了起來。他默默走到其他露熊身邊,略顯無奈地坐了下來。 我轉過身,得意地笑笑。這些小露熊們應該好好記住這一課,叫做:生活,充滿了妥協。 我回到后臺,又到鏡子前臭美了一下,赫然發現,今天下午剛買的藏銀簪子不見了,估計是剛才恐怖分子附體時得瑟掉了。算了,反正也不值錢。 我拿出我的琵琶,沒錯,我這個女漢子居然還會彈琵琶,surprise!是不是很特別?! 我調了調弦,深吸一口氣,雖然今天沒有來得及再合一遍,但是我、周語和萌萌都對今天的表演信心十足。周語的鋼琴,萌萌的古箏,加上我的琵琶,是我們學校藝術團的鐵三角,以我們的演奏實力,驚呆臺下的小伙伴們綽綽有余,更何況,他們之中還有一大半是外國人。 ~~~~~~~~~~~~~~~~~~~~~~~~~~~~~~~~~ 輪到我們上場了,燈光暗下來,我們摸黑走上舞臺,各自就位。我沖場務老師點點頭,聚光燈亮起,整個世界異常安靜。 周語的鋼琴輕起,清脆婉轉,曲目是《小小》。這原是一首中國風的流行歌曲,因為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喜歡,民樂隊的老師幫我們重新編曲,成了一首鋼琴、古箏和琵琶的合奏曲目,而主旋律就由我的琵琶擔綱。 承接鋼琴的前奏,如水般澄凈的琵琶聲從我的指尖流轉而出,那音色擁有能擾亂人心的獨特。在古老的神話傳說中,琵琶聲的金音玉質,能做為武器,迷人心智。而懷抱琵琶彈奏的動作,又像極了一個人環著另一個人的脖頸,與他耳鬢廝磨、輕聲訴說。所以,琵琶是一種相當女人的樂器。 我全身心投入在彈奏中,頭頸微側,凝神斂容,細白的手指上,酒紅色的蔻丹隨著旋律飛舞顫動,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纏綿悱惻的旋律需要飽含感情的演繹,演奏一曲音樂有時就像陷入一場愛情,開始得漫不經心,卻漸漸走火入魔,揮之不去,輾轉反側,讓人向往又讓人哀愁。 一曲終了,燈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