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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 她看不透孟西洲。 這些官伶住進來已有幾日,既是通過四哥的關系混到她身旁,最后查的卻是孟西洲的身份,委實太過蹊蹺。 如今八哥的反常,孟棠嬴的不知所蹤,又或是孟西洲在這個時候來到金元,說要成為她的面首。 這一切,似乎存在著什么聯系。 孟西洲也在看著她,二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回避誰。 他半含著溫暖的笑,緩緩步至她身前,往日的氣息撲面而至,沈青青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 孟西洲忽而伸手攔住她藥腰身,兩人瞬間緊貼在一起,“你……!” 她猛地往后退了退,聽他倒吸了口氣,才意識到后腰碰到個什么。 “有桌角?!彼氖直车衷谧澜巧?。 “那也不必如此?!彼龗昝撻_他的懷抱。 “就當做是給我的獎勵吧?!?/br> 他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你有什么事要說?” “我要見賀蘭煜一面,來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中了墨仙堿的毒,如果是,除了耀云,金元還需要提防南面的菱萊?!?/br> 沈青青蹙眉,捏緊帕子,思索片刻道:“八哥有意躲著我,我見不到他?!?/br> “那就找賀蘭明紓,你把墨仙堿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他一定有辦法約到?!?/br> “二哥和八哥知道你我之間的事?!鄙蚯嗲嗫粗?。 換言之,就是二哥和八哥對他有很大敵意。 見面會怎么樣,她可不好說。 “我知道?!泵衔髦逈]有露出半分驚色,上次他被套上麻袋打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怎么會知道?”沈青青想了想,這事發生約有一年,如果說他知道,那一定是當初孟西洲來訪金元時知曉的。 兩位哥哥找過他了。 忽而想到,孟西洲離開普爾圖木前,消失了一段時間。 “二哥八哥找過你麻煩?” 孟西洲避重就輕,只道:“往日是我虧待了你,應該的?!?/br> 沈青青聽他要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擺擺手,“一碼歸一碼,這次是我有求于你,待這事情解決后,我會……” 孟西洲打斷道:“不必,我此次來金元,本就是為了尋找孟棠嬴的下落,他隱匿在暗處,伺機而動,不早日找到他的下落,兩國都無法安穩?!?/br> “況且孟棠嬴本就是南璃給金元帶來的麻煩,我又怎敢要求殿下有所回報,只愿這次你我合力之下,能將他擒下?!?/br> 對方把話說的如此通透,沈青青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附和了句:“是?!?/br> * 元月二十,普爾圖木風雪依舊。 大君下令,王都因公主府失竊,夜晚宵禁延長,整個王都的進出因此變得嚴格起來。 王都府尹現在是焦頭爛額,已經連續幾日,地毯式的搜索王都好幾遍,依舊沒有找到那幾個犯案的小賊。 沈青青一早便乘著馬車,去到齊王府。 聽說二哥出去辦事少時便回,她便同小廝一路去正廳侯著,不想在院子里瞧見了跪在院中的烏蘭,與立在一旁的賀蘭墨書。 院內并無旁人,只是烏蘭跪著的地方,在陽光照射下明晃晃的,明顯不太對勁兒。 沈青青停住步腳,同立在院內另一頭的丫鬟對上了眼,對方身形一顫,急忙小步跑走。 “岳楓,先去把小嫂嫂扶起來?!?/br> 對于烏蘭的事,沈青青作為一個小姑子,委實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讓人這般冰天雪地里跪著,實在太不人道,更何況,二哥的庶子還守在一旁。 這到底是懲罰誰,還不一定。 岳楓走過去要扶烏蘭,卻沒想到一下竟沒有扶起來。 賀蘭墨書留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賀蘭卿,帶著哭腔喊了聲:“皇姑姑,求您救救小娘吧,嗚嗚,都是侄兒的錯?!?/br> 沈青青跟過去才發現烏蘭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凍住了。 有人潑了水。 她的膝蓋已經跟地面連在了一起。 沈青青彎下腰身,拿手去摳她衣擺上的浮冰,烏蘭驀地一怔,哆哆嗦嗦道:“九殿下,使不得?!?/br> “岳楓,動作快點?!?/br> 賀蘭墨書蹲下一同摳著,隨著一聲聲脆響,烏蘭終是被三人攙扶起來。 這時,尉遲蕓嘉抱著個湯婆子,從遠處走來,看到扶著烏蘭的賀蘭卿,不由得面色沉下,加快步腳,疊聲喚道:“九殿下?!?/br> 沈青青扶著烏蘭走了兩步,聽她又喊她,這才回頭,這一次沈青青斂起平日溫柔和煦的模樣,冷聲道:“有什么事,一會兒再同二嫂說?!?/br> 尉遲蕓嘉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沈青青一路將烏蘭送回旁院,剛進屋,一股子嗆人的濃煙之直接把她逼了出去。 “咳咳,怎么這么大的煙?”沈青青捂著嘴問,岳楓欲言又止,沒當著烏蘭的面說。 待幾人排干凈屋子里的濃煙,沈青青拉起烏蘭冰涼的手問:“因何受罰?二哥可是知曉?” 烏蘭含著淚,連連道謝,閉口不提之前受的委屈,只讓她小心。 一旁的賀蘭墨書明顯知道什么,卻被烏蘭摁的死死的。 “為何不說?” “九殿下上次講給奴家的,奴家不曾忘記?!睘跆m低著頭,唇瓣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