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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件事, 雖是出公差, 卻不能講出。 如今立儲在即, 賀蘭珆的出現,無疑是個變數。 不知曉內情的沈青青看他茶杯空了, 拎起茶壺滿杯時, 才發現一向嗜酒如命的八哥今日竟未點酒,“那八哥的事辦妥了?” “嗯?!?/br> 聽他不T梔子整理W打算講那事, 沈青青轉而聊,“八哥, 父皇允我建府了?!?/br> 賀蘭煜眼前有些發暈, 頓了頓道:“昨日聽二哥說了,還沒來得及去看,你倒是比我快, 我還得再等一年?!?/br> “二哥?你去看團哥兒啦?小娃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可愛?!?/br> “……嗯?!辟R蘭煜反應遲鈍,片刻才回了句。 “八哥是可是病了?我府上請了大夫,不如跟我去瞧瞧……” 正說著,一股異樣的香味不知從何處漫了進來,賀蘭煜猛地起身,拉起沈青青的腕子往外走。 “八哥?”沈青青茫然瞪向他,看著八哥此刻倒是有點瘋魔的樣子了。 賀蘭煜匆匆打量了下周圍,這處雅間是后隔出來的,三個方向都是木板,那人在哪兒都有可能。 賀蘭煜有些恍惚,卻深知這股香的厲害,他秉著最后那點意識,強行拉著她出了屋,“不吃了,走,八哥去你府上瞧瞧?!?/br> 沈青青同他快步走出酒樓,屋外天寒地凍,冷熱這么一換溫度,賀蘭煜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捂住嘴巴,寬大的袖口松落下來,手腕上一條條泛紅的疤痕落入沈青青眼中。 她伸手扯住他袖口,急聲問:“八哥你這胳膊是怎么弄的?” 賀蘭煜聽罷,手一哆嗦,趕忙把傷口掩住。 另一頭,孟棠嬴依舊留在雅間內,只不過他換了個地方,坐在方才沈青青坐過的那方小木椅上,怔怔問向張內官,“方才你可看清她的樣子了?” “奴才瞧見了,模樣的確很像?!?/br> “這不只是像,明明是一個人?!?/br> “可殿下……那位娘子當初喝下的可是鴆酒,是奴才驗證過的,沒有一絲差錯,您當初也見了那位娘子飲下后的模樣……很是慘烈?!?/br> “況且人已入土為安,當初顯國公府的喪事辦的那般風光,汴京無人不知啊?!?/br> 孟棠嬴像是沒聽見似的,輕輕捏起方才沈青青碰過的杯子,一點點的摩挲著,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玩。 “孟西洲有霍羨,他有霍羨……霍羨是毒醫,你忘了他給的墨仙堿是什么了么?全天下,哪兒有他解不開的毒?” 孟棠嬴失神的盯著窗楹,自顧自的說著,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主子,您別著急,刁詔已經安排把人送來了,就這兩日的事,到時候您親自問過,一切便可知曉?!?/br> 孟棠嬴聞言,猛地抬首,一把攥住張內官的腕子,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是,你說的是,不管如何,賀蘭卿也好,沈知意也罷,都是我的……” * 公主府,望樂閣。 一連幾日,孟西洲都沒出過屋。 落水后當夜,孟西洲猛燒了起來,翌日,強打著精神又去尋了幾次沈青青都沒找到人,受了寒,這便徹底病倒了。 李炎知道望樂閣里那幾個官伶暗中使絆子,攔著大夫為主子瞧病也就罷了,還暗中禍害那幾個要為主子送餐的侍從。 他實在看不下去,不顧孟西洲的拒絕,非要留在公主府中,跟從前在顯國公府一樣,悉心照顧他衣食起居。 之前有殿下囑咐,望樂閣那位殿下,只許盯著便是,岳楓沒有絲毫為難的給李炎安排好這層身份。 就這樣,李炎跟著孟西洲正式住進公主府。 有了李炎在,旁屋那幾位官伶收斂不少。 頭兩日的高燒終是在霍羨給的藥的強力壓制下退了,幾劑猛藥下去,咳嗽也明顯好轉許多。 是夜,李炎打了一壺熱水正往屋內走,正好遇到了帶著岳楓過來的沈青青。 此刻回廊內的燈籠幾乎全滅,她穿著身深色的大氅,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 滅掉這些燈是岳楓所為,九殿下在金元聲譽極佳,望樂閣里住著的人到底是誰又或是什么身份,他不允許外界知曉半分。 李炎留意到燈火被滅,心里別扭。 轉念一想,當初沈娘子在小宅如何被爺藏著掖著,他家爺如今就是怎樣見不得光。 作為知曉兩人來龍去脈的李炎,想到往日種種,只得長嘆口氣,搖了搖頭。 都是孽緣。 此刻,沈青青取下兜帽,對李炎微微點頭,倏然,李炎無言,只按照禮數給她行了個大禮,讓她步腳不由的一滯。 “你們在外等著?!?/br> 話音未落,屋里傳來幾聲輕咳,她推門邁著輕盈的進去,側目一瞧,視線落在圈椅處,那個腰身披著皮氅的男子的身上。 他眉眼冷雋,薄唇微抿,身姿矜貴,手中執著毛筆,在一張地圖上來回圈畫。 他完全沒注意到走進屋內的沈青青,方才只聽見木門闔動,以為是李炎回來,吩咐了句:“李炎,給我倒杯水吧?!?/br> 沈青青沒接他的話,干咳了兩聲。 孟西洲聞聲側目,看到了立在廳內的姑娘。 他瞳孔倏然放大一點,扯開腰間的氅衣,對她拱手行禮,而后抬首看向她,動了動唇瓣,“九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