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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長大了呀,畢竟兩年不見?!?nbsp;沈青青眨眨眼。 賀蘭明紓眼中漸漸暗下,想到在神廟里見到昏睡不醒的小妹時的場景,心底漫出些許酸楚。 她睡著,都止不住落淚。 口中喃喃著一個人的名字。 這不在的兩年,meimei到底經歷過什么?會讓她退去原本的稚氣,開始跟他們一樣,憂國憂民,肩負責任。 賀蘭明紓不是覺得這樣不好,而是心疼。 畢竟長大這件事,是痛的。 少時,他長嘆口氣,盯向小妹清澈如泉的眼睛,緩緩問道:“九妹,阿洲是誰?” * 兩日后,大君在琉璃殿設宴招待南璃太子一行人。 晚宴進行到一半,席上觥籌交錯,看似言語歡暢,其樂融融,實則金元一方的官員面色不善。 畢竟南璃大敗金元那場戰事,才剛過了兩年。 數萬軍民死傷的后果,是金元日漸衰退的國力和錢銀告急。 不過面對國外使團,金元這場宴席,準備的頗為上心,不論是菜品還是聲樂,都做到皇室最高水平。 殿內絲竹管弦,騰騰如沸。 金元大君酒意正濃,盡興之余,時不時的傳出一些輕咳,孟西洲端坐在一旁,偶爾搭話,面色如常地將一切細節小心記在心中。 他此次出訪鄰國,雖帶著私心,卻也有父皇的意思。 孟鴻曦想讓孟西洲通過這次出訪實地了解各國真實情況,為下一步的開疆擴土做準備。 孟西洲則更看重增加幾國同南璃商貿往來,這便是為何,他會暗中帶周家人一同出訪。 之前扳倒趙家,并未達到孟鴻曦所期許結果。 宜州揚州等幾大貪墨案牽扯出的趙家,涉及金額少說也有百萬兩,可抄家后,卻只從趙家府院搜出萬兩。 那么銀子的去向只有一個可能——孟棠嬴。 孟西洲來金元,只因收到暗探的可靠線索。 孟棠嬴貼身內官張奇在普爾圖木出現過。 他不會放過孟棠嬴。 這也是青青的意思。 當下若不及時緩和與金元的關系,金元極有可能日后被孟棠嬴所吸納,在等那個時候再拉攏或結盟,可能就太晚了。 此次出訪,他帶了南璃精美絕倫的綢緞以表誠意,經過數日努力,關系已有明顯好轉。 想罷,孟西洲舉起酒杯,上前向大君與大閼氏行禮敬酒。 大閼氏從這位南璃太子落座時,便一直留意著。 看他氣質清貴,身姿翩翩,豐神俊雅,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迷人,這樣的容貌,的確吸引人。 大閼氏多少有些明白,自己那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當年是怎么被這個男子迷住的。 不過大閼氏對他沒什么好感,畢竟小九兒因要同他和親,遠嫁去南璃,以至于后來出了意外,歷經了不知多少磨難,才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金元。 話雖如此,但也不至于將小九兒的不幸歸給南璃太子。 聽大君提起,他的命途才叫坎坷曲折。 還未落地,母親一家落難被貶,由南璃皇帝的弟弟撫養長大,后被送去戍守邊關,屢次遇襲,多次命懸一線。 這經歷只比那說書人口中的故事還精彩。 此時大君突然想到了一直沒出現的小女兒,遂而問向烏拔。 烏拔眉頭緊蹙,小聲回“方才鳳陽宮遣人稟報,小殿下午后食過青蝦做的rou糜,身子不適,現在傳了太醫去瞧,已無大礙,只是生了疹子,不方便來赴宴……” 話音剛落,大閼氏心口一驚,“好端端的,怎么就食了青蝦,小九兒自小對那東西過敏,鳳陽宮的侍女是知道的,怎么還會出這種事?” “小殿下說嘴饞了沒管住,以為年紀大些了會沒事,就……” “胡鬧!”大君厲聲斥責,殿內的器樂一下子停了。 大君揮了揮手,示意繼續。 孟西洲默不作聲的站在一側,想到這兩位的心頭寵,前幾日還玩似的將賭奴之風禁掉,又怎么會無意吃了本就過敏之食? 怕她是為了避開自己不見。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孟西洲不知哪里得罪了這素未謀面的小公主,兀自笑笑。 既是那小公主給了這么個機會,他便順水推舟,把人情做足便是。 “大君,孤這次出訪金元,同行者有位名醫,名叫霍羨,如果小殿下情況嚴重,不如讓孤的這位名醫去幫忙診治一二,您同大閼氏也好放心?!?/br> “霍羨……是十年前醫治疫病的霍神醫?” 孟西洲愣了一瞬,沒想到大君竟知曉霍羨大名,笑著點了點頭。 大君非但知曉此人,心中還存著一份對他的謝意。 約莫十年前,金元南璃兩國邊境生了疫病,此人不懼生死,逆行入城為病患醫治,終是經過兩個月的不斷調整,研究出了對疫病最有效的藥方。 當時霍羨遣人送了一份藥方給金元,大君還遣人去尋過他,想給予嘉獎。 只可惜沒尋到人,最終不了了之。 重提舊人,大君心情頗佳,“如此甚好,那便有勞霍神醫了?!?/br> 說罷,命烏拔準備一份厚禮送去。 大閼氏也笑著點頭,想著有霍神醫在,可以將女兒嗜睡不醒的怪疾也能一起看過。 想到此,她便請辭,起駕去鳳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