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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著臉,渾身發顫,烏黑的眼中只余有nongnong殺意。 想到昨夜一幕,沈青青快速換好衣服下了床,出去找人。 待在偏房找到他時,阿洲與小應已穿戴整齊,儼然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此時距離系統給的最后日期沒余下幾日了,哪怕是一小會兒,她也不想同阿洲分開。 她盡量避免去想這些無法左右的事,只秉著真心待他好。 西洲見是她來,面色一暖,溫聲道,“青青怎么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br> “王嬸同李氏來找你求字,這不年關了么,之前準備的春聯可以拿出來賣了,若是熟絡的,只收些吃的意思下就行了?!?/br> 西洲走去,握住妻子的手,輕輕哈了口氣,“廚房有蒸好的包子,你熱一下再吃?!?/br> “嗯,我知道?!鄙蚯嗲帱c頭,見他是帶小應出去,心中不安稍稍放下。 大概是小應身體不適。 他這病扛了許久也不見好,是得去看大夫了。 但沈青青是有私心的。 想任性一次,讓阿洲留下陪他。 “咳咳……咳咳……” 穿戴嚴實的少年猛咳了幾聲。 話到口邊,她又咽了回去。 “小應的病是該去看看了?!?/br> “嗯,我帶他去鎮子上找個大夫瞧瞧,順路再看看這眼睛還有救么?!?/br> “……眼睛這么嚴重么?”沈青青聽著小應的眼睛要完,臉色一青,方才那些小心思全沒了。 她忙出屋走了,待二人遲疑時,見她捧著個沾了灰塵的兜子折回來,急切道:“看眼睛可是大事,這些銀子你帶上,要是不夠就跟大夫說,先開藥,等回頭把銀子送去也行?!?/br> 西洲瞧著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不由得笑了,這一包足足有四五十兩銀子,別說看病了,在饒州邊上一點的地方,都能買套二進的宅子了。 妻子可是真是不清楚,這兜子里裝的是多大的一筆巨款啊。 “阿洲,你笑什么啊?!鄙蚯嗲嘈÷曕洁熘?,忽然反過點味了。 這錢可能是拿多了。 懷里抱著的,是她同阿洲這半年多一點點攢下來的。 有他蓋房子賺的,也有她賣書畫得的,被她藏在床下一角的地磚下,可隱蔽了。 西洲搖搖頭,從她手里那兜子銀錢里摸出一小把碎銀子,“這些就夠給他瞧病的了,咱家的錢袋還是快藏起來吧,都讓外人瞧見咱家底了?!?/br> 蕭應聽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沒了頭,渾身不自在,遂而猛咳了幾聲,示意主子趕緊走。 西洲淡淡瞥他一眼,并未理會,反倒是同妻子聊起了最近嘗過的幾道菜,并誠懇的給出了改進意見。 待見到王嬸同李氏一人端著個小壇子進了院時,西洲才帶著蕭應牽馬離開。 聽王嬸介紹,李氏住在街的另一頭,她男人跟西洲平日一起做工。 沈青青對李氏沒什么印象,不過見她慈眉善目,應該是個好相處的,笑著迎二人進了屋。 “沈氏家的炭火燒的真旺?!崩钍弦贿M屋,熱氣撲面,還以為自己個兒一步跨進了夏天。 “那可不,西洲是個會疼人的好男人,以前連廚房都不讓沈氏進呢?!?/br> 李氏認同,這話她聽她男人講時就羨慕過,今日同沈氏結識,也就明白西洲為何如此了。 性子溫順,樣貌出眾,自然是招人疼的。 不光男人,女人也一樣。 李氏也待見上了沈青青。 王嬸自顧自的坐上主座,接過沈青青端來的瓜子和果干,閑不住嘴。 “沈氏自然也是個能干的,不但能寫一手好字,還特別會做這些零嘴兒,我現在啊,沒事就愛找她來嘮嗑,都讓她這些果干把嘴養刁了,咱村賣的瓜子我都不愛吃了?!?/br> 李氏在聽王嬸講的一愣一愣的,她可記得,往日王嬸講新來的沈氏是個懶婦人,怎么才一個月沒來往,口風就變了? “王嬸您說笑了,我這都是小打小鬧做著玩的,怎么能跟您廚藝比,還得謝謝您前段時日教我做菜,今日中午若不嫌棄的話,兩位嬸嬸、jiejie就留下來一起吃吧?!?/br> 王嬸同李氏面面相覷,點頭應下。 說到底,二人本就是受人之邀,來陪著沈氏的。 三個女人閑坐在屋內喝喝茶,嗑嗑瓜子,沈青青聽說李氏的繡工不錯,拿出自己做的鞋面,請她幫忙瞧了瞧。 有了王嬸在,話鋒自然都是東家村李家短,李氏同沈青青一樣,不愛搭她話茬,只默默聽著。 聽王嬸聊起了郭家丑事,兩人難免跟著嘆息。 “那郭少爺要娶余娟么?”沈青青對這個時空的背景與制度,毫無了解,這也是為什么,她醒來后會選擇住在山上,遠離人世。 “那小妮子是個奴籍,即便被郭里正買回家,也脫不了奴籍,良人同奴籍又不能通婚,咋娶?這事郭興頂多讓他爹打一頓罷了,里正現在病重,估計打也打不成了?!?/br> 沈青青愕然,這種奴籍制度,不就跟奴隸制一樣么,別說婦女權益了,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 “那平白受辱,就只能忍著了?” “meimei這就不懂了,余娟是奴籍,能不被人奴役著長大,已是萬幸,算了,王嬸我們還是聊些別的吧,聽這些事,心里怪難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