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今天來找白璐的那個？”

    “嗯?！?/br>
    “羨慕他啥，跟白璐一直有來往？”

    許輝搖頭，唇角難得抿出一道堅毅的線條。

    “跟那無關?！?/br>
    “那你羨慕他什么，長得還沒你一半帥。要我說你今天就該直接下樓，面對面讓他知難而退就完了?！?/br>
    “我覺得挺帥的?！痹S輝忽然道。

    “……”孫玉河瞠目結舌，“你什么眼神？”

    “他的帥跟我不是一種?！?/br>
    許輝抬頭，孫玉河看著那目光，話止住了。

    許輝說：“這人你可能沒有印象了，他跟我們是一個初中的?！?/br>
    孫玉河：“你跟我說過，我是真想不起來有這號人?！?/br>
    “我有印象?！?/br>
    許輝十指交叉，低聲說：“你還記得吧，初中的時候我們是分片的，一個學校里水平參差不齊?！?/br>
    孫玉河樂了，“沒錯，我就是那個差的?！?/br>
    許輝說：“學校為了把好學生集中起來，每隔一個學期就會考試分班，我印象很深，第一次分班考試，吳瀚文就坐在我旁邊?！?/br>
    “喲，那你們倆還挺有緣?！?/br>
    許輝：“然后他去了三班，我去了一班?！?/br>
    孫玉河啞然。

    許輝語氣平緩，淡淡地說：“那時候我還挺喜歡交朋友，跟他很快就認識了。他性格內向，不喜歡玩，成績一直不上不下，只是特別努力?！?/br>
    “好多時候我去他們班叫朋友打球，都能看見他在埋頭做題。但他成績提得很慢，感覺他們班老師也不是很喜歡他，可能覺得他有點笨?！?/br>
    “一直到初二下學期他才慢慢趕上來，最后中考考到了六中?！蔽艘豢跉?，“高中三年又保送到交大，現在做了上海學聯副主席?！?/br>
    瞥了孫玉河一眼，“你覺得他不帥么?！?/br>
    沒等孫玉河回答，許輝扯著嘴角，低聲道：“……我怎么覺得他超帥的?！?/br>
    孫玉河無言以對。

    他覺得自己好像稍微理解一點許輝那句——“我有點羨慕他”是什么意思了。

    靜了一陣，許輝不知想到什么，又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仰頭靠在沙發背里，手蓋在眼睛上，他聲音沙啞。

    “真他媽想抽煙……”

    孫玉河到底跟許輝相識多年，他可能不懂許輝到底怎么看待白璐和吳瀚文的關系，但是這一聲笑，他徹徹底底地明白其中含義。

    他腦海中浮現出下午跟白璐室友吃飯時，那個壯碩女人豪氣的問話。

    【大老爺們痛快點！服還是不服？】

    此時，他覺得自己可以替許輝干干脆脆地回答一句——

    不服。

    “阿河……”許輝的手還蓋在眼睛上，用低沉、平緩、但無法拒絕的語氣說：

    “我可能要提前回去了?！?/br>
    孫玉河默然。

    想起許輝之前對他說過的決定，那時他不懂。他們現在過得這么好，又有空閑，又有錢賺，許輝為什么還要自己找罪受，做這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思索著，前面傳來熱鬧的嬉笑聲，孫玉河看過去。

    因為時間晚，店里客人少，無聊的服務生們湊到一起玩撲克。

    這是他們每天打發時間的方式。

    旁邊小方和最近新招來的女服務員在角落里你碰碰我我掐掐你，調情調得正開心。

    看著看著，孫玉河默默開口。

    “……許輝?！?/br>
    他似是同他講，也似是自語。

    “我之前看你，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兩年下來，很多事我們干你也干，我們做你也做，可我就是覺得你……”

    “我形容不好，就是落不下來，感覺很飄?！?/br>
    他的目光轉向許輝。

    “現在我知道了，你跟他們不一樣，跟我也不一樣?！?/br>
    許輝垂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