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書迷正在閱讀:美人渡君、[清穿同人]穿成九阿哥后我成了團寵、每天晚上都被插(NP,高H)、忍冬、離婚前,老公成了兩歲半、meimei會喜歡破鞋嗎、前夫求我做皇后[穿書]、重生之影后再臨、重生八零俏神醫、將軍高高在上
“哎,莫要如此沖動,莫要如此?!蓖醭屃⒖叹蛿[正了面色,一本正經地走了。 王二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刷存在感么?華苓翻了個白眼,衛羿眼露笑意。他不常笑,這樣淡的一點笑容就讓他顯得格外俊朗了幾分,漸漸褪去了稚氣,只余下屬于青年人的朝氣和沉凝。他將玉佩放入內袋,道:“近來金陵城中并不安定,你在家里家外都要仔細?!?/br> 華苓認真地點點頭,心想這樣的叮囑,好像很像丈夫離家前和妻子說的話吧? 她臉紅了。 面頰上被略粗礪的指腹撫過,華苓抬起眼睛,站在她跟前的人表情十分溫和。 也許……已經有些接近溫柔的意味了。 江風凜凜,拂動華苓的禮服衣擺。今日她也照禮制穿了玄色白邊的禮服深衣,長發梳成雙環飛仙髻,釵環齊整。這都是未出嫁少女常作的打扮,放眼看去,一百個女孩子里有五十個都是這樣打扮的。 她和其他人相比,也并沒有許多不同吧,為什么衛羿會這樣看中她呢……華苓忽然就覺得忐忑。 衛羿已經十七歲了,她整整小了七年……他能等么? “阿九可是不樂?”衛羿問。 華苓搖搖頭。 衛羿還待再問一兩句,皇家的車輦儀仗姍姍來遲,澤帝、陰皇后二人帶著大批的宮婢、侍從到了。 帝后親臨觀禮,也是慣例。 于是兩人的交談中斷,衛羿很快回到了他的那一千五百輕騎兵群中,華苓回到席中坐下,所有亂糟糟的人都歸位了,慢慢地,在場的上千觀禮人群安靜了下來。在座者幾乎都出身于世家,保持肅靜的素養還是有的。 祭禮在正午時分開始。由新舊兩代弼公主持進行,要依順序祭拜天地、鬼神、衛氏祖先等,上供食、念祝禱文、焚香、蓍卜……儀程復雜,足足耗了一個時辰,方才走完。 在祭壇撤去之后,新任弼公走上了高臺,預備對觀禮人群說上一兩句話。四團各一千五百名的衛家軍已經整理軍容,蓄勢待發。在新任弼公發言之后,他們將會來一場兵演,以高昂的牛皮鼓點為樂,以繁復的兵陣變陣為舞,震懾人心,鼓舞士氣,這才是本日衛氏祭禮的終結。 但是,新任弼公才站穩了,還未說話,在觀禮人群的最后方,忽然起了一陣sao動,幾名女子毫無預兆地尖叫了起來,她們的尖叫聲里充滿了恐懼! 有人高聲大喊:“有人弒君!” “有人奪權!” “有人弒君!” “有人奪權!” “保護圣上!保護皇后!” sao亂的范圍一下子擴大了,大部分的人都本能地站了起來,瞬間華苓就看不清后方是什么情況了。 恐懼的尖叫、叫喊救命的聲音瞬間多了許多,四處開花,似乎瞬間所有的地方都變得不安全了,沒有人知道是待在原地好,還是往前、抑或往后跑,才能保全自己,華苓隱約聽見了后方傳來隱隱約約沉悶的‘嘭’一聲,大地都震動了一下,臉色驟然慘變。 那是火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就是想著‘咦好像只能寫到五千’哦然后就真的只寫了五千 ‘咦好像只能寫到四千’哦然后就真的只寫了四千 再不努力點就變成三千黨了 劇情根本沒進展我知道 tut ☆、第115章 華苓之險 115 謝氏的研究坊才開始了第一第二步的火藥研究,目前無法制出可以安全保存、安全使用的樣品,那么,在這里被引燃的,是誰家的火藥,是誰將火藥帶來了這里? 華苓猛然意識到——除了謝氏,還有別的勢力發現了火藥的攻擊力,不僅如此,這個勢力已經做出了有巨大攻擊力的成品,還用來對付大丹的世家! 華苓死死地咬住牙,是她想錯了,她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 為什么囿于那些望不見、摸不著的顧慮,竟然沒有更早、更多地關注這些能增強武力裝備方面的問題,如今敵對的勢力手上有著比他們更超前的武力,而他們這方,大部分的人甚至還不知道對方用以攻擊的是什么,更加沒有人預先防備過這方面的襲擊! 這份后悔在呼吸間膨脹,讓她整個人都木住了片刻。 其他人也許不知,但她很清楚,在這樣人群密集的地方制造一次爆炸,制造一次距離她這么遠,還能讓她感覺到這樣劇烈震動的爆炸,會……收走多少人的性命…… sao亂是從觀禮群的大后方開始的。 弼公衛氏新老兩代的交接祭禮,原本就是大丹朝最重要的活動之一,金陵城中凡是愿意前來河邊觀禮的人,弼公衛氏都是歡迎的。這是一場展示力量的活動,自然是有越多的大丹子民來觀禮就越好。 越是靠近祭禮高臺的地方,人群就越鎮定,雖然人們都站了起來往動亂發生的地方看去,卻因為每家都帶了訓練有素的仆婢侍衛,清楚在這樣人多的地方一動不如一靜,而最大程度地保證了安全。 座席被安排在最后面的是金陵一些中小家族,原本也是防守力量最弱、人員成分最復雜的一片地方,遇事最容易慌亂的也是這一部分的人,再加上襲擊就發生在他們身邊,那里還有不慌、不逃的? 慘嚎、尖叫、呼救聲種種,在那聲沉悶的爆炸響過之后,以更加兇猛的態勢爆發開來?;艁y之間,人們都本能地遠離爆炸之地,幾乎都朝著江邊、祭臺的方向退過來了,就像一段急速壓縮的彈簧,一圈壓著一圈。 后面的人想往前擠,前面的人認為空間已經極小了,自然推拒,更何況他們前面是地位更高的世家席位,有誰愿意無端得罪比自己家更大的人家? 但是在生命遭受到了可怕的威脅時,誰還會顧慮這么多? “往前退,往前去!” “殺人了!殺人了!” “炸雷了!跑啊,快跑!” “軍爺救命,丞公救命——!” “蒼天救我!” 人群一直在往江邊推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華苓只木住了不到三秒鐘,她爆發出了極大的力氣,推開將她護在了中間的金瓶和金甌,撲過去抓住謝丞公的衣擺,急促地說:“爹爹,爹爹!那是火藥爆炸!不可叫人群再亂下去!我們距離江邊太近了,人群再亂下去,我們會被推到江邊!” 在華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分布在觀禮人群兩側的衛家軍已經迅速地展開陣型,將產生了sao亂的人群圍了起來。 只是sao亂發生在民眾之中,并不是可以肆意滅殺的敵人,相反的,今日來觀禮的幾乎是整個大丹地位最高的一群人,一半以上是嬌滴滴的女性,對敵經驗豐富的衛家軍面對著這一團混亂的民眾,一時竟有無從下手之感。 “布長蛇陣,將人群圍起,不可放走一個!” sao亂初起的時候,帶領麾下騎兵方陣,安靜候在觀禮人群外側的衛羿反應極快,他立刻奪過旗兵手中的軍旗,在馬上高高舉起,按照軍中旗語揮舞了數下。 旗語是軍團內部的命令,輕騎兵方陣的所有騎兵得令,毫不猶豫的策馬變陣,將東、南兩向出路鎖住。 在衛羿身側的號角兵聽令吹響了號角,渾厚、凄厲,警示御敵的號角聲彌漫了長江邊整片灘涂地。其他三團衛家軍方陣作出反應的時間只比衛羿麾下慢了一個呼吸,迅速填上了南、西兩向的出路。 衛家軍是訓練有素、令出如山的軍隊,出現在在衛氏的祭禮中,原本就是為震懾敵人而來。但當真沒有人想得到,在衛家軍隊如此龐大而威武的戰力威懾之下,竟然真的有敵人膽敢在這樣的時候發動攻擊! 丹朝立國百年以來,弼公衛氏的交接祭禮已經辦了七八屆,從來都是安然度過的——到底是誰,膽子如此大,敢在這個時候捋虎須? 麾下輕騎已經如雁翅展開,將人群封鎖住。衛羿勒住愛馬,飛入鬢的兩道長眉深深地皺起,往祭禮高臺的方向眺望,他握緊了拳頭。 身為帶領著兵馬的一員小將,在獲得上級的統一指令之前,他能做的事只有這么多,更不可能貿貿然沖進人群當中去。他已經發現,如果再這樣sao亂下去,會將前方的人往江邊推擠,謝九,還有衛氏族中一些個族人都在距離江邊最近之處…… …… “九娘不可亂走,仆婢諸人護住各自主人!華鼎隨我來!”謝丞公將華苓推回金甌和金瓶的保護圈中,帶著謝華鼎、謝貴和幾名侍衛,大步往祭禮高臺方向走去。 “爹爹,等等我,我還沒有說完!”華苓著急地想要跟著謝丞公過去,被金甌、金瓶拼死抱住了,在這樣慌亂的時候,她們怎敢放自家主人到處亂跑?一個不小心被沖撞一兩下就可能受傷,到時如何向丞公交代? 金瓶急急勸道:“娘子,現下境況危急,娘子安心在此,諸事自有丞公處理?!?/br> “你們不懂,我能幫上忙!放我過去,金甌,金瓶!放我過去!”華苓氣急攻心,但是兩婢武藝頗高,臂力比她高多了,根本撕扯不開。 牟氏一手一個,死死拉住三郎、七娘躲在七八名仆婢的保護圈里,冷眼看著華苓出格的舉動,冷聲責道:“九娘作甚?!如今正是危亂之時,你卻這般造次,到處添亂?若不是事態未明,我現下便將你廷杖三十?!?/br> 二郎、四郎和娘子們被仆婢們護在中間,誰都不敢亂動。牟氏這么嚴厲地一說,二郎緊張了,立刻朝華苓招手:“小九別亂跑,過來這里?!?/br> 華苓咬住牙,深吸一口氣,站住了腳步,回身朝牟氏福身道:“回太太的話,是九娘心急了?!?/br> 牟氏眼神冰冷地看著華苓,她如何不知道,近幾年里謝丞公是如何看重這個九娘,對這個小蹄子的話偏聽偏信,也不知明面上私底下賞了她多少好東西。這個小蹄子確實是極會作臉的,明面上對誰都極好,不僅府中,連王家、朱家、衛家都打得好交道。 對于牟氏來說,九娘的存在就像卡在喉中的一根刺,戳在眼中的一根簽,根本不需要理由,想起來看見了就是寢食難安。 謝華昆出來打圓場道:“堂伯母也莫怒,苓娘只是心急眾人安危而已。不過,苓娘你也勿要亂走,莫叫我拿繩索將你縛起?!比A昆是個十分穩重的人,既然被謝丞公留在這里,就是讓他保護好家人的意思,他也就指揮著丞公府帶出來的奴仆,還有幾位熙字輩叔伯的奴仆筑起一道人墻,將后方的人群隔離開來。 事不可為……華苓沉默下來,不再掙扎,只是專心注意四周的情況。她只能心下嘆息,在災難發生的時候,營救得早些,傷患處置得科學些,許是能多保住幾條人命。 按照爆炸發生的位置看,那是一些地位不高的小家族所在,謝丞公他們,幾乎是一定會是把‘緝拿嫌疑犯人’這一條放在‘救治傷員’這一條之前的。 華苓很快看見,新任弼公親自取了一枚號角,在高臺上,以軍中特定的韻律吹響,所有其他的號角聲都停頓了下來。軍中命令的傳遞,近用旗語,遠用號角聲,都是效率很高的傳令方式。 在她看不到的外側,衛家的兩個騎兵團依然鎖住防線,兩團步兵散開來拉成了人墻,高喊著“諸人鎮靜!”“喧嘩者斬!”,一列一列切入人堆里,硬是將混亂的人群切割了開來。 衛家步兵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一個個身上帶著凜凜煞氣,喊的還是如此血腥的話語,很快就讓被襲擊和混亂沖昏了頭腦的人們清醒了過來,緊緊和身邊的親人抱在一起。親眼看見親人已死的人哀聲慟哭,場景悲涼。 …… 訓練有素的衛家軍肅清了混亂,推出在場人中身有醫術者救治、安撫傷患,同時很快將sao亂現場的情況清點報了上來。 起初的sao亂源頭在幾名偽裝的僮仆身上,這些人偽裝成一個不起眼小家族帶來的仆役,混進人群當中,任意選擇一個目標,手起刃落,就取走了一條人命。在這一節被殺死的世家郎君一人,娘子一人,還有三名仆婢。這些攻擊者武力竟都不低,同時還高喊“有人弒君-有人奪權”等擾亂人心的話,造成了數處混亂源頭。 到這里,混亂依然是小范圍的,最大的傷害出在那一桶火藥爆炸的位置。被波及的是盧、宋兩個金陵本地的小家族。這兩個家族本是姻親,攏共十一二個人都坐在一處,在爆炸中幾乎盡數丟了性命,只剩下了重傷的盧家太太一人。 就是這一場爆炸,讓人群完全混亂了起來,因此造成的踩踏推擠帶走了五條性命,其他人等,輕重傷暫無法計算。 …… 七具死士的尸體放在了大丹地位最高的一群人面前。肅清混亂以后,辨別出的攻擊者只有這七人,且都是在被抓住以前就自盡了。 “回弼公,此七人身上,除此綁束在左臂的青色布條以及短匕以外,并無異常,所著衣衫鞋襪皆是金陵城中廣泛售賣者?!?/br> “此七柄短匕上皆刻有‘謝’字?!?/br> 衛家檢查尸體的軍士,將七段粗糙撕裂的青色布條和七把染血的短匕送到衛弼公跟前。 沒有聽說過什么勢力是在左臂束青布的,但刻有‘謝’的短匕……在場的人都是心中一驚,將眼睛放到了謝家人身上。 澤帝身邊站著張樂泉公公,還有幾名高大威武的侍衛將他守護得鐵桶一般。聞言震怒:“謝熙和,汝是當朝丞公!這些刺客,難道竟是汝謝氏派來謀殺于朕者?汝等心中,竟無有朕這個將入土的皇帝了?” 謝熙和神色不變,拱了拱手,淡淡道:“圣上息怒。我江陵謝氏待圣上忠心耿耿,怎會作出此等忤逆犯上、當誅九族之事。定是宵小人等假作我族信物,陷害于我族,只待弼公查明,定能還我族清白?!?/br> 謝丞公不軟不硬的態度自然讓澤帝越發震怒,但讓這位皇帝憤怒的事還不僅如此。 不僅王相公和朱輔公坦然地開口為謝丞公分辨,連雍容坐在他身邊的陰后也開口,為謝丞公分辨了幾句。 新上任的,站在這一群老中年當中,分外年輕的衛弼公更是率直而粗疏地勸諫道:“啟稟圣上,單憑這般些許證物就認定丞公謝氏有謀害圣上之心,真輕率也。若是如此便要判定丞公謝氏之罪,那么從宮廷之中些許流出宮外的御用之物,竟是能判定宮人里應外合,有謀害圣上之心了?” “容我直稟圣上,今日此襲擊從前到后皆透著一股子精心謀算之氣息,最駭人聽聞的當屬那突然炸開的火藥之物,此乃我大丹諸氏未曾掌握過的殺傷之技,其威力之大,絕不容小視。此等殺傷技術若是不能握在我大丹朝廷手中,我朝危矣。我等現在該做的,就是循絲索驥,將這幕后兇手揪出,分尸十八段,連夷九族,以儆效尤?!?/br> “不論是誰人,竟膽大包天,敢干擾我衛氏傳承,我衛氏絕不會放過此事,不死不休!” 衛弼公衛二郎的話就透著那么一股子粗暴凜冽的味道,這常年在邊疆震懾強敵的衛二郎對當朝天子哪里有多少尊敬樣子,一番話只將澤帝激得臉色泛白,看上去竟沒有一分血色,即使他直挺挺坐在在場唯二的高椅上,也不能掩蓋住他軀體的顫抖。 這是,這分明是一群位高權重,卻目無圣上的,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