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書迷正在閱讀:大佬穿書到女尊、上將府的小老板、盛世重生之苓娘傳、美人渡君、[清穿同人]穿成九阿哥后我成了團寵、每天晚上都被插(NP,高H)、忍冬、離婚前,老公成了兩歲半、meimei會喜歡破鞋嗎、前夫求我做皇后[穿書]
終于楚兵上了城墻,密密麻麻的楚軍源源不斷從梯上爬進城墻內,外面還有楚兵持巨大的樹木撞擊城門,內外夾擊之下,城門被迫,楚軍涌進城門內。 楚王這一路打過來,并不是十分順利,申國富庶也多人才,若是真的來對付他,恐怕就算楚*力強大,說不定也要吃上不少的虧。 “要知道,柔能克剛?!陛p柔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來。 楚王讓御手駕駛戎車向城池內行去,他抓緊了身前的車軾,左右兩邊衛士握緊了弓箭和戈戟,以防有申人來攻。 他還未曾聽過這句話,當時聽得時候不過是覺得有幾分新鮮,如今再來品味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意思。 柔能克剛,柔能克剛…… 如果那些申國人是剛的話…… 楚王在車上默默想著。 ☆、第68章 申國 申國已經被楚軍攻下幾座城池,申國立國日久,國內富庶,同時申軍作戰上勇猛程度和楚軍有時候不相上下,加上時常大雨,戰事陷入膠著當中。 一場大雨潑盆而下,楚軍來不及在當地尋找平坦的地方搭起帳篷,楚王也不太講究,干脆就學著那些兵士,鉆到了戎車底下躲雨。戎車較高,容下兩三人躲雨不成問題。楚王都這樣了,其他的卿大夫們自然也不好講究,也紛紛從車上下來,到車底下躲雨。 雨下的大也下的急,雨滴打在戎車外面的那一層銅皮上啪啪作響,楚王看著車沿上一串的雨水淌下來,“春雨下的這般大,秋季里說不定是一場豐收?!?/br> 和楚王一同躲在車下的卿大夫們笑,“若是這一回,國君將申國并入我楚國手中,秋季里收獲的糧食就全是楚國糧倉之物了?!?/br> “這自然的?!背跣坌膲阎?,“申國是快難啃的骨頭,不過在難啃也得在此刻把這塊骨頭給啃下來了!” 楚國并不是第一次和申國打仗,早在楚武王時期開始,楚國和周邊的諸侯國便征戰不休,武王沒有將申國拿下,楚王便接過君父的戈戟接著討伐申國。 “……”楚王坐在戎車下面,身下墊了塊木板,車下空間再寬裕也不能讓他輕松的和在渚宮一樣,能擺出貴族優雅的姿態坐著。如今不管是他還是其他的卿大夫,都是干脆兩腿一屈垂足坐。 這次跟隨楚王出征的有不少貴族家的年輕人,楚國貴族絕大多數都要上戰場歷練一番,在楚王旁邊的幾輛兵車下,幾個年輕貴族將身上深衣下擺的水給擰干。 “等到雨停了,得點火將衣物烤烤?!?/br> “說不定等雨停,國君回立刻令大軍出發?!庇腥藟旱土寺曇?,“這次國君對申國,是一定要滅了申國,估計不會在路上做多少停留?!?/br> “聽說申國富庶,申國女子如何?”年輕男子一對戰伐有興趣,二就是對那些女子了。 “上回國君滅息,奪了息夫人,聽說息夫人還真的如同蔡侯所說的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使是君夫人,但那是個讓人覺得可望不可即的美人,哪怕君王就在不遠處,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和其他伙伴說。 “小聲點!”年輕人不同于中年人那般謹慎,望著外頭的雨下的正大,這邊說話的聲音小不怕被人聽見,也就漸漸的放開了膽子。 “國君立息夫人為君夫人,如今郢都國人上下都知道國君寵愛夫人,可見美貌非一般婦人能比?!彼麄儑谝黄鹫f了一會,“這次國君若是能夠滅申,申國公子公孫少不得要填充渚宮,不過能比上夫人的,怕少之又少?!?/br> “要是國君不要,正好可以給我們啊?!?/br> 年輕男子的笑聲透過雨簾傳到楚王那里,楚王也是男子,知曉那邊估計是在談論這次的戰事和戰后那些女子。 楚王見著有卿大夫拔過一邊的茅草根借著雨水將草根上的泥土洗凈放在嘴里咀嚼,他也要了兩根放在嘴里,茅草的汁液從牙齒的縫隙從滲出,甜甜的味道有些像他在渚宮中品嘗到的柚漿。 話說回來,這幾個月他不在渚宮,妤應該能夠將渚宮中事務處理好。 他不在,那些事交給她,他也能放下心來。 大雨下了幾日,雨一下道路泥濘,戎車和押送糧草的車輛時常會陷入到泥潭內,更讓楚王惱火的是,軍糧受潮,哪怕是炒干了的溴糧也不能長久保存,要是再不能速戰速決,那么說不定這次攻伐會無功而返。 楚王自從繼位來,攻伐他國的次數,大大小小都有十多次,沒有一次是無功而返,這一次吃了這么一次虧,沖脾氣一上來,對著下一個靠近申國宛的城池,下了命令讓士兵去攻打。 楚王心里窩火,手下的那些兵士和貴族們也想趕緊有個地方能夠休息,幾天打下來,竟然真的將這座城邑打下來了。 宛處于淮水之南,比陳國和鄭國這樣的小國更加靠近楚國,楚國一旦要擴張,難免就要拿申國開刀。 城門大開,楚王乘坐戎車進入城邑內,城邑內彌漫著濃厚的燒焦和鮮血味道,申國兵士的尸體和楚軍尸體隨處可見,有些房舍之上混亂中還被點了火,茅草被燒焦之后的焦臭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 不時還有申國士兵被楚兵揪出,繳械做了俘虜。 場景慌亂而又忙碌,楚人們沒有發現此刻還有其他的申兵躲在暗處,拔箭上弓,楚王乘坐的戎車和其他貴族乘坐的兵車有些不一樣,甚至車上的大纛都不太相似,因此在一眾車中格外的醒目,也十分容易被人認出來,弓弦被拉緊的聲音在昏暗的空間中響起來。 箭鏃對準了戎車上那個面容冷峻的年輕男子。 “咻——!”羽箭破空之聲由遠到近,楚王下意識一躲,手臂上霎時痛了起來。 “國君!國君!”在車上的車右連忙扶住楚王。 “快!抓住刺客!”有人叫道。 方才哪一箭已經將刺客所藏身的地方暴露了出來,楚軍人數眾多,抓一個刺客不成問題,立即就有幾隊人往羽箭射出的方向急急跑去。 楚王捂住手臂上的傷口,殷紅的血從指縫間淌下。 “國君,國君無事吧?”卿大夫們見楚王中箭,紛紛從車上跳下來,奔到楚王的戎車前急切問道。 “寡人好得很!”楚王從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句話來,“區區一只箭,怎么就將你們嚇成了甚么樣!” 楚王手臂上中了一箭,他放開捂住傷口的手,狠狠將露在外面的箭桿給折斷,“繼續前進!” 卿大夫們見楚王如此,紛紛稱唯,趕緊回到自己的戎車上向前進發。 城邑攻打下來后,當地的府庫統統都要封起來,這里頭的財物都要運回郢。還有官署之中記載了人口多寡田地稅收的簡牘也要統統封藏,等到楚王任命的縣尹到此地之后,才再次開啟。 城邑一破,當地的大夫趕緊換上平民的衣服跑了,楚人闖進來,那件大夫用的宮邸就留給楚王用。 楚王手臂上中了一箭,雖然看似沒有大礙,但必須要治療以防傷口惡化。 很多士人在戰場上并不是直接被敵人射殺,而是死于傷口的不治。 楚王坐在床上,上身的衣裳脫光,見著醫師將青銅小刀擦拭干凈便給他治療傷口,他莫名其妙的想起陳妤那日在云夢澤說的話來。 她說這些水里,布上還有刀上都有人眼看不見的小蟲,若是不用guntang煮殺,就會鉆進人的血rou之中。 楚王那會聽在耳里是嗤之以鼻,那些楚國大巫都未曾知道這些,她怎么會知道??墒撬F在看著醫師的那刀,卻詭異的想起她的那些話來。 看不見的小蟲往人的血rou里鉆…… 楚王頓時覺得牙根一陣酸軟。 “將你用的那些物什,要用在寡人身上的那些都煮一遍?!背跽f道。 醫師愣了愣,“可是國君的傷……箭鏃留在傷口過久,怕日后會氣血不通?!?/br> “寡人叫你去便去,難道用滾湯煮就這么耗費時間?”楚王說著口吻里已經帶上了些許不悅。 醫師聽到楚王這么說,躬身退下,寺人亢將楚王脫下來的衣物收拾好后,讓人給楚王上了一卮的熱湯。 如今在當地大夫的宮邸之中,條件自然是要比在外面扎營要好上許多。寺人亢瞧了瞧楚王的傷口,有些后怕。 這箭要是再準一點……寺人亢打了個冷戰不敢繼續往下面想。 楚王看見寺人亢后怕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你跟隨在寡人身邊多年,還怕這個?” “小人當然怕?!彼氯丝汉笈碌呐牧伺男亟o自己壓驚,“這申國人也太無恥了,城邑都被破了,竟然躲在暗處放冷箭!”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楚王笑了兩聲,“何況受傷寡人也不是第一次?!?/br> “國君要保重身體?!彼氯丝旱?,“如今全軍上下都靠著國君呢?!?/br> “要真全靠寡人,那才是讓寡人憂心的呢?!背跸乱痪渚妥屗氯丝河樣橀]了嘴?!爱斈昃皋笆庞谲娭?,令尹封鎖消息,下令全力攻隨?!背跸肫疬@件事,心中還有些感嘆,“這才是楚軍應該有的樣子?!?/br> 要是真沒了他就亂成一團,那么他也沒臉去見黃泉之下的君父。 正說話間,醫師已經回來了,刀子等器具已經按照楚王的吩咐拿去用滾湯燙煮過,至于包扎所用的布條還在外面曬著。 前幾日路上是大雨,今日倒是陽光甚好,甚至有幾分夏日的樣子,曬的人渾身出汗,這會將布條晾上去,等不了一會就全干了。 醫師拿著小刀專心一致的給楚王致傷,箭鏃并沒有傷及楚王筋骨,這是最讓人覺得慶幸的,楚王穿著的盔甲是老犀牛皮制成,擋住了那箭鏃不少力。 撲哧一聲輕響,醫師從楚王手臂上的傷口中將箭鏃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放在一邊的布上。箭鏃上還沾染著楚王的血,那邊的豎仆已經將搗好的藥和晾曬好的布條取來。傷口上敷藥再將布條纏上去。 “國君這幾日膳食上不要用魚蝦蟹等物?!贬t師跪坐在楚王面前畢恭畢敬,“而且,不要碰女子?!?/br> 楚王漫不經心的聽著醫師的話,伸手去摸了摸自己包扎好的傷口,上回收的傷才好沒多久又來一道箭傷,不過這次箭鏃上倒不是和那些云夢澤的蠻人一樣還涂抹上毒液。 “國君,攻伐宛需不需要再晚上幾日?”小臣籌在楚王身后問道。 “晚?”楚王微微一思索,嘴角露出些許笑容,“也行,如今申人以為傷到寡人,多少能夠牽制到楚軍,那就讓申人暫且得意一會?!?/br> 小臣籌垂下頭去正要領命退出,又聽到楚王自言自語似的來了一句,“就是平常犧牲上案,也不是先給吃些好的么?!?/br> 楚王說這話帶著幾絲輕飄飄,好似一個頑童在想著怎么扯下俘獲鳥兒的雙翅。 小臣籌垂下頭,只是裝作沒有聽見。 如同楚王預料的那樣,傷及楚王的消息在宛傳來,給繃緊了弦的申人感受到了一絲光亮。雖然照著楚人彪悍的作風,楚王受傷也不一定會停下攻打,但是好歹楚軍是真的停了下來,給了申國一時片刻的喘息時間。 楚軍是在一個深夜發動襲擊的。 宛城內因為幾日都沒有見到楚軍的身影,再加上楚王受傷的消息,守軍難免都有些松懈,當楚軍已經在護城河上搭起棧橋,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申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許多人都是被同袍從睡夢中叫醒,抓起手邊的戈戟就去應對楚人。 在氣勢上就差了楚軍一大截,楚軍攻破城門,如同潮水一般涌入。 城門被破,公宮也頓時失守。 申公彭宇見大勢已去,自己脫去上衣袒露上身,牽著一只羊出宮門投降。 楚王攻打別國少有不滅其社稷的時候,這一次申國也沒能例外,申國大宮中的禮器被楚人搬出來,公宮中的那些寶物也被一一清點準備送往郢都。 申國公宮中一群女子被呵斥著趕出來,這些女子大多是是申國的公室女或者是卿大夫之女,如今申國已滅,她們也不能保全其身。 “國君!”小臣籌見到那些女子,聲音里都帶了幾分興奮。 楚王聽到小臣籌這興奮的一聲,瞥了那些女子一眼,那些女子身著黃白衣裳,遠遠看著活似喪服一樣,女子們見到如狼似虎的楚軍嚇得啼哭不止。 楚王聽到女子嚶嚶哭泣都快迤邐了一路,心中便有些煩躁,他不愛女子哭泣,尤其是這么和哭喪似的“先去讓那些公室和卿大夫們看看,有沒有中意的?!?/br> 楚王轉頭就是這么一句。 “國君不看看那些女子是否有中意的么?”小臣籌面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起來。 男子戰事過后,難免需要女子,國君是男子,而且是年輕男子自然也并不例外,那些女子不是什么身份低下之人,都是申國的公室女和卿族之女,容貌應該不會太差,怎么國君半點興致都沒有? “那些女子哭哭啼啼和哭喪似的,寡人還沒死呢!”楚王聽著那些女子的哭聲心里就煩躁。 小臣籌聽了這句低著頭下去了。 楚王帶著一群人大搖大擺的進入申國公宮,申國立國這么幾百年,申地又是富庶的地方,公宮中自然也有些好東西。 楚王在那一堆寶物里看來看去,勉勉強強跳出了幾只玉魚。 手里的玉魚雕刻成拱形,在那些寶物中,這對玉魚算不上十分的貴重,但是勝在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