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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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這聲暴喝讓帳中其他人反應過來,立刻跑出帳外去叫瘍醫。 鬻拳很快被移走醫治,楚王站在那里看著那一灘血,沉默了許久。 蔡侯在這一戰里做了楚人的俘虜,極其屈辱的乘坐在囚車中被帶往郢都。不過楚人到底還是給了他一份臉面,至少不是將內外衣裳全部剝光披頭散發。 但也僅僅是這點了,他坐在囚車中,看著楚兵站在囚車旁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楚人在中原人眼里向來就是蠻夷,蠻夷不講規矩,蔡侯也不好將自己的怨怒發泄出來,萬一觸怒了楚王,自己這條命說不定就沒了。 這時一個衣甲整齊的楚國貴族過來瞧熱鬧,這還是楚國第一次俘虜的姬姓諸侯,那貴族將囚車里的蔡侯當猴子看了好幾次之后,才用不太熟練的雅言問道,“你知道你們是怎么敗的嗎?” 蔡侯沉默不語,蔡國和楚國勢力差距巨大,敗了也不算多稀奇。 “是那個息侯,派了使者來求我們國君攻打息國,好讓你這個蠢貨上當!”楚貴族對于蔡侯的這種反應感覺特別稀奇,尤其這一次蔡侯做了俘虜,楚王也沒什么放他回去的意思,將這里頭的話說明白也就說明白了。 蔡侯聽到這生硬的雅言,頓時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人。 ☆、第47章 相見 郢的春日其實不長,從春暖花開之后,氣溫反復無常那么幾次,就開始熱了起來。對于這種天氣楚人早已經習慣,但是從中原來的蔡侯就沒這么舒服了,楚地濕熱的天氣是讓他吃盡了苦頭,楚地原本就濕熱多瘴氣,蔡侯在舒適的中原的居住久了,哪里受得了楚地這個齊侯,才來一月不到身上就起了大片的紅疹,密密麻麻連成一片,又痛又癢。 楚王將蔡侯關押一直回郢,原先是打算將蔡侯活煮了祭祖,但是鬻拳以弒君相諫,讓楚王拿蔡侯祭祖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即使這樣,楚王也沒有放蔡侯回中原,而是直接將人扣留在郢。 蔡侯即使被俘那也是蔡國的國君,手里捏著蔡國的國君,日后有什么事情來要挾蔡國,也方便許多。 蔡國在中原的位置還真的不錯。 “讓巫師前去看看,別讓他病的重了?!变緦m里楚王聽說蔡侯生疾之時,隨意對身邊的寺人說了一句。 “唯唯?!彼氯藨?,對付這種皮疹,楚人倒也有幾分經驗,就看蔡侯能不能扛的住了。 楚人看病,幾乎不用藥草,只是讓巫師來病人面前驅除作祟致病的邪魅。 蔡侯被楚國巫師弄得不堪其擾,病情沒有見好,反而越發沉重起來,整個人猙獰難看不說,就連飲食也用的少很多。再這么下去,恐怕就是向鬼神獻上再多犧牲之物恐怕也救不回來。 蔡侯的命對楚王來說還有點用處,若是真的病死了,那些服侍的人也不好說。 蔡侯躺在苓床上,這些時日病痛的折磨將他折磨的有些不成樣,但是他不想死,息侯害他成了楚人的階下囚,他不能還什么都不做就白白死在了楚國。 他掙扎著伸出手,要讓身旁服侍的豎仆給他將熱湯倒來,“藥、藥?!边B續幾日的未盡飲食,讓蔡侯的聲量極低,若不是仔細去聽當真聽不見。 “哪里來的藥!”服侍蔡侯的豎仆也是楚人,聽到蔡侯這么呢喃,尤其那身上處處墳起,哪里還有一個姬姓諸侯的樣子! 楚人有疾病,很少有醫藥,幾乎都是求助于鬼神。 上到楚王下到庶人幾乎都是如此。 豎仆事先知道蔡侯的這種疾病是因為不適楚國的水土所引發的,并不會過人,所以豎仆聽到蔡侯的那聲低低的呢喃,不是連滾帶爬走開,而是去給他端來熱湯。 蔡侯在床榻上躺了幾日,嘴唇都干裂開來,露出粉紅的rou,豎仆將卮抵在他的唇上,干渴的喉嚨被水一潤,蔡侯不顧儀容的一把搶過卮自顧自的喝起來。 豎仆等到蔡侯喝完水,將他用過的東西都收拾好。 “寡人……寡人不想……不想……”喝完水的蔡侯終于多少恢復點氣力,他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帳頂。 豎仆在蔡侯服侍這么久,也知道他想說什么了,才來的時候,蔡侯一見到寢室里擺放的是床就一直嚷嚷著不肯睡,寧肯在地上鋪席。中原人覺得床是人快死的時候才能用的,可是楚地濕熱,要是真睡地上,不出一年保準會有風雨天腿疼的毛病,結果還沒到一年,才幾個月,蔡侯就起了一身的疹子。 “當初早聽話,眼下又怎么會這樣?!必Q仆嘆息道。 走到外面,和前來交替的另外一個豎仆遇上,那人看了看寢室內,“還沒好?” “那面上身上都不能看,如何好的了?” “那怎樣?快到五月了,要是死在惡月才真的壞!” “國君也看重這中原人的命呢,聽說不是有人有忍冬可以治療癮疹?” 楚人很少用藥草之類,遇到病癥先祭祀,若是還治不好,那邊聽天由命。所以到了現在才想起來還有藥材。 “這個原先還是上回陳國人來的時候用過的,有人試過還算不錯?!?/br> “你個豎子怎么不早說?!?/br> “國君都派巫人來了,干嘛還出聲喃?!?/br> 蔡侯聽著寢室那邊的動靜,干啞著嗓子,伸出瘦削的手臂,“救……寡人……” 被楚人俘虜來,楚王又沒有放他回蔡國的意思,就算以前再看不起楚人,自持是姬姓諸侯,到了這會他也學了楚語,知道方才那兩個豎仆正咱說甚么。 聽到寢室里面的動靜,豎仆嘆息一聲,幸虧忍冬這會有很多,只需吩咐隸臣和隸妾去采集。 “哎,就這么辦吧?!?/br> 蔡侯的手臂垂下來。 再聽到蔡侯的消息,已經是半個月后。楚王這一次出兵征發鄭國,原本是打算從鄭國這塊處于幾個大國之間的中原小國身上占到些許便宜,誰知道齊侯竟然召集了諸侯出兵,不過息侯將蔡侯送過來,這一次出兵才不至于毫無所得。 “哦?蔡侯要見寡人?”楚王放下手里的竹簡有些奇怪,“他的病這么快就好了?” “聽說是服侍他幾個豎仆用了忍冬熬湯給他沐浴?!彼氯丝汗蜃谑陶叩奈恢蒙洗鸬?,“聽說已經痊愈了?!?/br> “嘿!”楚王奇怪了,“巫人前面幾次去給他占卜驅除邪魅都沒有作用,這些花草倒是有用?” “這個……”寺人亢遲疑一會,小心翼翼抬頭看了楚王一眼。 楚王靠在憑幾上,“說?!?/br> “聽說此法還是從陳國行人來的時候,才傳開的?!闭f完,寺人亢就低下頭了。 陳國行人來的那一次,可不是就是陳媯來的那次? 宮室內一下子沉靜下來,楚王靠在漆幾內,手指點在憑幾上,一下接著一下。 “那蔡侯要見寡人是吧?”過了好一會,寺人亢才聽到楚王的聲音。 “正是?!?/br> “既然蔡侯好全了,他要見寡人,那么就讓他來吧?!背鯇⑹掷锏闹窈喴粊G,春耕早就已經完畢,祭祀先祖也已經完成,他手頭上的確是沒有多少事,見見蔡侯也無不可。 楚王倒是有些好奇,這做了階下囚的蔡侯有什么想要和他說的。 楚人好巫,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燒灼龜甲占卜兇吉,因此蔡侯入渚宮見楚王也等了差不多半月。 蔡侯走到楚王面前的時候,楚王一看就樂了,這時的蔡侯已經看不出半點的中原人樣子了,身上穿著的是楚式結衣,頭上也是楚國式樣的冠,若不是早就知道是蔡侯,楚王還當是哪個楚人站在自己面前呢。 楚王看著蔡侯面上端著恭謹給他行禮,哪怕坐在席上也是一番恭謹之色,完全沒有息侯所說的不將楚人放在眼里。 “寡人聽說,你想要見寡人,所為何事?”楚王對著這個蔡侯,也不用什么以禮相待,原本蔡侯就是他在戰場上的俘虜,就算不聽鬻拳之言將蔡侯活煮了祭祀大廟,也沒人說他不對。 “不谷此次前來,乃是告知吾子一事?!辈毯蠲鎸Τ醯牟欢Y也不敢說什么,反而還用起了謙稱。 楚王抬眼看了看他,“何事?” 這息侯怪,蔡侯也怪。他不知道息侯和蔡侯到底是有什么仇怨,以至于讓他這個南邊的蠻夷來教訓蔡侯,不過看蔡侯這樣子,好像還要告訴他什么大事不成? “吾子見過多少美人?”蔡侯開口就只這么一句。 楚王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你問這個作甚?” 蔡侯一來不告訴他諸侯之間到底有何矛盾,二來又不告訴他一些機密,既然問他見過多少個美人? “你在愚弄寡人么?”楚王蹙眉問道,雙眼也微微瞇了起來帶著一絲危險。 蔡侯連忙俯首,“不谷不敢,不谷只是想問吾子愛美人么?” 楚王皮笑rou不笑,“美人沒有男子不愛?!?/br> 這一句話正中蔡侯下懷,他看了一眼楚王,楚王二十來歲的年紀,唇上還未蓄須,或許是因為經常在外征戰的緣故,楚王膚色和蜂蜜有些相似,面容清俊陽剛。蔡侯心中一笑,的確,這樣的年輕人正在需要女人的年紀,不愁楚王對仲媯那樣的美人不動心。 “你問這個做甚么,”楚王說著看著蔡侯皮笑rou不笑。 “不谷至楚也有一段時日,但是若論美人,恐怕都不及一人?!辈毯顟械煤统醵嗬@幾個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楚人性情直,中原人將話說的繞了,他們就聽得不耐煩,還不如講話直接說明白為好。 “哦?”楚王一聽這個有些興趣,同時也有些玩味。 “以不谷所見,天下美人不如息國君夫人?!辈毯钫f道。 “哦?”楚王輕笑出聲,“有多美?難道比夏桀之妺喜商紂之妲己還要美么?” “不谷沒見過妺喜和妲己,但是息夫人美色的確鮮有人能及?!辈毯钜恍?,雙手攏在袖中。男人在一起不是說朝政戰事就是女人。 蔡侯比楚王年長十幾歲,在女子中也沉浸許久,怎么吹噓息夫人美貌自然有心得,何況息夫人美貌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這世上還真的沒有幾個女子能夠比上她。 “不谷以前讀詩,說莊姜‘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原本只是認為衛人夸大其詞而已,見到息夫人,才知道世上真有如此美人?!?/br> 楚王坐在那里,眸光微沉,聽到蔡侯這么夸贊息夫人貌美,他有些好奇,“你見過她?” “息夫人從陳歸寧到息國,途徑蔡國,不谷曾經見過?!辈毯畹?。 楚王瞟了他一眼,此時他已經看出這個蔡侯的意圖了,在他面前這么夸息夫人的美貌,用心不良。 不過…… “你說息夫人是陳國女?”他眉梢一揚問道。 “息夫人是陳侯嫡出次女?!甭牭匠跻呀泴ο⒎蛉擞幸馑?,蔡侯立刻說道。 楚王突然沉吟了片刻,算起來陳媯的年紀也應該是快十五歲了,周禮說是十五及笄,其實公女們的出嫁年紀要比十五歲稍微小一點,很有可能會被選作公女陪嫁的媵妾。 他嘴角露出些許笑意。 那個息夫人是不是陳媯,他不知道,但是或許陳媯就在息國。 蔡侯看到便知道此事有戲,面上的笑險些繃不住,“吾子?” “……照你這么說,寡人要怎么見見那位夫人呢?”楚王看著蔡侯緩緩問道,給蔡侯再多的膽子,蔡侯也不敢再這個時候誑他。 “此事不谷已經想好了?!辈毯顝妷合滦念^的激動,穩住聲音說道。 ** 息侯回來已經是出征后的幾個月了,陳妤在息侯不在的這幾個月里,打理后寢,日日接受那些妾婦的覲見。奵倒是有了倦怠的跡象,隔那么幾日才來她宮室中一次。 陳妤看著奵依仗著息侯多去了她宮室中幾次就開始得意了,便輪流讓人去奵宮室中將那些媵妾的規矩好好說了幾次。 陳妤自己也不怎么看天天看到奵,但是奵明擺著要和她分庭抗禮,她也會出手整治一下。還有這么多年要一起過,現在不收拾老實了日后就熱鬧了。 誰知道奵竟然當著她派來的人嘔吐不止,又只能讓醫師去看。 這一看的結果差點把陳妤嚇的從茵席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