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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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只被拋棄的貓咪,正在使盡渾身解數地撒嬌。 與節cao同在的玄元鏡漸漸模糊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是這一次隱約還能看見傅錚言光.裸的后背,我正欲定睛仔細看,卻被夙恒捂住了雙眼。 他貼在我耳邊,呼吸同樣灼熱,嗓音低低道:“挽挽想看他的后背?”他輕咬我的耳尖,酥麻了我的整個耳朵,“不如看我?!?/br> 鏡子里不斷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和屬于丹華公主的嬌.吟,到了后半夜,竟是丹華敗下陣來哀求著不要。 在我聽到耳根guntang的時候,夙恒終于放開了手。 那時天色已經通亮,倚在傅錚言懷中的丹華雙頰若霞染,初嘗禁果又食髓知味。 她說:“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侍衛?!?/br> 傅錚言抱著她的雙手一僵,頓時心中涼透,甚至覺得生無可戀。 卻聽到丹華輕聲說:“你是我的駙馬?!?/br> ☆、第46章 鳳棲梧(五) 辰時一刻,天色淡若煙水,定京城內的早鐘聲敲破黎明,長安街上已經有商鋪開門迎客。 傅錚言抱著丹華坐在馬背上,那馬的四蹄稍微踏得快一點,丹華就喊腰酸,傅錚言聽了便覺得心疼,拉著韁繩又慢下來。 丹華心滿意足道:“你再抱得緊一點?!?/br> 傅錚言十分乖巧地將她抱得更緊。 丹華微抬下巴,又命令道:“手再往上挪一點,摸到胸為止?!?/br> 傅錚言沒有照做,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微啞道:“街上有人?!?/br> 丹華看也不看街邊的一兩個路人,桃夭生色的眼角一挑,輕輕細細地低聲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昨天晚上不是挺喜歡摸的嗎,不僅喜歡摸,還……” 傅錚言抬起手,隔著衣服放肆地捏了她兩把。 丹華紅著臉噤了聲。 昨日忽然不愿意動蹄子的那匹馬,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后,丹華回過頭看了它一眼,神采飛揚地夸獎一聲:“真乖,繼續跟著?!?/br> “這匹馬是父王送我的,據說是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钡とA道:“那時我還小,母后還在。父王常常來看我,他和母后一起教我念詩寫字,拉弓騎馬?!?/br> 她搭上他的手背,鄭重道:“等以后我們生了孩子,也一起教他們好不好?” 傅錚言不假思索地立刻答了一聲好。 丹華公主更加開心,嗓音也跟著軟了幾分:“不過我覺得孩子不能多生,多生容易鬧騰?!?/br> 傅錚言點了點頭,顯然很是贊同,并且添了一句:“而且生孩子很疼?!?/br> “所以我們生三四個就夠了?!钡とA轉過臉親了傅錚言一下,嬌艷的紅唇貼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我回去就向父王請旨……明年三月開春時,你娶我為妻吧?!?/br> 開春娶妻,是東俞特有的風俗。 因為驚喜實在來得太快,傅錚言有些難以回神,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偶爾還有一兩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街道兩邊雜聲漸起,傅錚言將丹華公主按進懷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此時早鐘聲過,漫天鋪開了綺燦的朝霞,整條長安街都染著清亮的晨色,遠處的東俞王宮巋然而立,浸沐于一片春色盎然的濃光淡影。 傅錚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特別想盡快趕回東俞王宮。 然而殿宇深重的王宮之內,等待他們的卻是國君病重的消息。 丹華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也即當今王后膝下的獨子,出生不久便被封為東俞太子,國君傾盡心力教導他,任命學識淵博的大臣作為太子太傅,卻不想無論他們怎么教怎么導,這位太子都只對吃喝玩樂有興趣。 也許是因為自小被嬌慣著長大,太子殿下不僅毫無帝王之才,性格也頗為跋扈囂張,國君教訓他一兩聲,他常常要頂回七八句…… 國君老來得子,不忍責罰過重,就這樣被氣出一些心病。 昨日丹華公主一夜未歸,闔宮上下竟然無人知曉。 東俞王宮內最德高望重的太醫們齊聚國君的宮殿,歷經三輪把脈施針,也不見國君從昏迷中轉醒。 旭日東升,辰時將近,大殿內一片沉如永夜的死寂。 丹華雙手冰涼地伏在她父親的床前,身后跪著她那瑟瑟發抖的廢柴弟弟,傅錚言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他很想走過去抱一抱丹華,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害怕。 但是傅錚言不能去,他只是丹華的侍衛,而非王族中人,國君近前并沒有他的位置。 當下正值東俞的朝鳳節,依照東俞王宮的習俗,王后娘娘去了東俞宗廟上香祈福,因此尚未趕回來。 正午時分,仲春的太陽高過了紅漆的墻頭,太醫們的心尖都提到嗓子眼時,國君終于悠悠轉醒。 他費力地咳嗽幾聲,像是要把心肺一并咳出來,然而最后咳出口的,卻是一灘濃重的污血。 “陛下!”一位老太醫驚呼出聲。 丹華的臉色煞白一片,她的雙眼緊緊盯在父親的身上,蔻丹染紅的指甲勾破了床邊的紗帳。 她的弟弟卻連表面的鎮靜也維持不住,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都退下……”國君無力地擺擺手,一雙眼皮透著駭人的青黑色,整個人仿佛疲倦極了。 他接連咳嗽數次,唇邊帶血繼續道:“丹華……你留下?!?/br> 無人知道國君對丹華公主說了什么。 傅錚言在大殿外站了一整天,從日上三竿站到明月清朗,頎長筆直的身體刻進夜色里,仿佛變成了紋絲不動的梁柱。 子時三刻,丹華終于從殿內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淚痕未干,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手上提著的圣旨尚且沾著她父親的咳血。 她的父王在兒子漸漸長大以后,幾乎快要忘記這個女兒的存在,卻在行將就木的最后一刻,恍然發覺自己的女兒比兒子聰慧明理得多。 七日后,國君駕崩,舉國驚慟。 太子成了新君,王后成了太后。 按照國君遺留的圣旨,丹華公主被封為監國長公主,賜蟒袍綬帶,統領東俞朝堂的內閣重臣及六部丞相。 這一年,丹華長公主剛滿十八歲。 她的父親剛剛去世,她的弟弟軟弱無能,她那身為太后的繼母一心想要幫扶娘家,在東俞朝堂上費盡心思地栽培外戚勢力。 兩朝元老并不臣服于她,向來高潔傲岸的清流一派死忠于年輕的陛下。 東俞南部的郡縣爆發洪澇之災時,丹華長公主甚至無法從國庫里撥出災款。 夜幕暗沉得看不見邊際,偌大的宮殿內,只點了一盞色澤瑩透的水晶宮燈,丹華坐在那熠熠生光的燈下,面前的卷軸畫紙鋪滿了桌面。 她一手執筆,將東俞朝堂上所有官員的名字一一列下。 字寫到一半,丹華忽然開口,問向站在她身后的傅錚言。 她問:“無論我做什么……你都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丹華一連數月都吃得很少,傅錚言早已心疼到不行,眼下丹華問了這個問題以后,他立刻抱住她的腰,想也不想便脫口答道:“你就是要我的心,我也會剖給你的?!?/br> “誰要你的心!”丹華有些生氣,字也不寫就扔了筆。 傅錚言靜默無聲地跟在她身后,這一跟就跟去了她的寢殿,再然后就順理成章地跟上了床。 床榻上鴛鴦交頸纏.綿一夜,次日黎明破曉時,丹華倚在他肩頭,啞著嗓子開口道:“你能不能幫我……” 她欲言又止。 傅錚言想起了她昨晚勾勾畫畫的官員名冊,目光依舊沉靜如水,他伸手摟過她的楚楚纖腰,再一次重申道:“丹華,你便是要我的心,我也能給你?!?/br> 丹華長公主在朝野內的支持者只是小眾,她無法感化那些冥頑不靈的大臣們,也無法與太后扶持的外戚斗爭,安定百年的東俞邊境已經燃起了不小的戰火,南部諸郡又開始新一番的洪澇之災。 她沒有時間等,便決定快刀斬亂麻,而整個東俞王宮內,她信任的人只有傅錚言一個。 傅錚言從那日起,不僅是長公主的貼身侍衛,還是服從于長公主的暗殺隊首領,甚至是長公主欽點的兵部侍郎。 定京城內的禁衛軍統領只認虎符,丹華的父親去世前將虎符傳給了她,調動一城的禁衛軍定會引發軒然大波,但是偶爾抽出幾十個精兵,卻絕不會惹人注意。 丹華長公主蟄伏了五年,同她弟弟一般鮮少參與國事,她常常出入各種貴族豪門的盛宴,位列上座談笑風生,四處搜羅孌童美妾,毫無顧忌地轉送給當朝高官。 太后對她愈加警覺,卻難以捉到蛛絲馬跡。 傅錚言帶領的暗殺者獨行于夜,下手極其干凈利落,常常是事發幾天后,街坊鄰居才會發現這家人安靜得不像話。 高官重臣家里一般會養一些武功高強的死士,傅錚言常與這些死士以命相搏,他的身上落下了不少傷。 所有強烈反對丹華長公主當政的朝臣,一批又一批地死于不明就里的暗殺。 在太后終于反應過來時,整個朝堂上近半數的大臣都盡忠于丹華長公主,龍椅上坐著的年方十七歲的國君,不過是個被架空的傀儡。 但是這個傀儡,卻無比醉心于美酒佳人,樂的有個jiejie忙前忙后,幫他翻閱奏折,代他勞心勞力,替他平定一切紛擾戰亂天災*。 然而太后卻仿佛吃了蒼蠅般惡心。 她出身于東俞的名門望族,而丹華的母親只是寒門之女,憑著異乎尋常的美貌被已故國君看上,懷了丹華才登上了后位。 她想,就是這樣一個賤貨肚子里爬出來的賤種,如今代替了她的兒子掌管整個國家。 太后記起她剛成親時,她的夫君時常在她的面前夸獎丹華,夸這個女兒年紀雖小,卻聰穎好學通政明史,她那時便覺得,定要生個兒子出來搶了這個女兒的風頭。 太后的肚子很爭氣,她的兒子卻沒將這口氣爭下去。 她并不覺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滿心滿意怨恨著丹華,怒急攻心之下,調遣集結了一大批侍衛,竟是打算在王宮之內結果了丹華長公主。 那夜恰巧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有輕薄的涼意。 丹華站在窗邊看窗外雨打芭蕉,傅錚言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溫聲道:“你穿的少,別著涼了?!?/br> “我不冷?!钡とA伸手扯掉衣服,卻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傅錚言攬她入懷,“還在想漠北的戰亂?” “不想漠北了……想的都是你?!钡とA道:“你已經二十四歲了,普通人家的男子到了你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一打了?!?/br> 她低下頭,過了很久,忽然說了一聲:“對不起,都是我不好?!?/br> 傅錚言抱她抱得更用力,過了這么些年,他還是不怎么會說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是怎樣的喜歡她。 下一刻他突然放開了她,寒光乍現提劍出鞘。 太后派來的侍衛到了。 據傅錚言所知,丹華的宮殿里守衛只有十余人,然而太后派來的侍衛卻不下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