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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又又使勁攥著季隨的袖子,那里早已被捏得滿是褶皺,“走?!?/br> 只一個字,足以讓季隨會意。 萬剎海。 自青云派出來后,岑又又扛不住巨大的壓力昏了過去,再睜開眼,入迷目的是青色紗帳。 沉香木制成的床,頂上有繁復的鏤空雕花木紋,一看便知值不少錢。 岑又又眨了眨眼,第一反應是自己居然又穿越了。 莫不是她沒撐過去,眼睛一閉一睜給嗝屁了?! 論穿書女配哪家強,她岑又又當選跑去見閻王第一人? “唉……”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由衷地發出一聲嘆息,“要是能把這張床帶走就好了?!?/br> 把古董床拿到現代,怎么說也夠她吃吃喝喝養個小奶狗了。 岑又又想著,沒料到屋內正巧進來一人,剛剛那兩句話連同嘆息一字不落被聽了去。 季隨笑了笑,搖頭,“這屋內哪一樣不比這東西值錢,你倒好,挑了個最累贅的?!?/br> 不得不說岑又又是個活寶,修仙界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要說她真能得道飛升…… 罷了罷了,畫風過于清奇。 熟悉的聲音惹得岑又又一個激靈,她支起身子往外一探。 成吧,沒穿越,還是熟悉的帥哥,不愛了。 “這里是哪?”岑又又問道。 陌生的陳設沒有一處能和漳州城又或是青云派的住處對上號的。 誰知季隨攏起了眉,快步來到她榻前伸手一探,“失憶了?” …… 岑又又反應過來,朝后仰了仰頭,“不是,我就是單純問問這是哪里?!?/br> 昏一下就失憶,原來古代也有狗血畫本子。 要真是這樣,下次是不是就該是江禹跪在她床前哭著說我離不開你? 嘖,好辣眼睛。 岑又又沒由地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這種感覺反倒是讓人暢快不少,也就沒放在心上。 季隨當然知道她有沒有失憶,方才不過就是打趣一下。 怕她一醒來還沉浸在悲痛里,不過這么一看,契約應當是解得徹底。 至少從岑又又大大咧咧的神情可以看出來。 “這是萬剎海,我見你遲遲未醒,總不能給你送到漳州城去?!?/br> 季隨想起來手下送來的密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岑又又。 這幾日漳州城接連有兒童婦女失蹤,大批魔人在城內外出現,似乎并不太平。 他總覺得和周仵有關,這種情況下放岑又又回去,恐怕會有危險。 “萬剎海?”岑又又重復了一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是在回憶什么。 原著中并未詳細描述這個地方,但她知道好像是季隨的地盤,聽說萬剎海有許多俊美異常的男修? 不論是粗獷的還是柔美的,霸道的還是溫柔的,應有盡有。 正想著,一人端著青瓷碗進來,“閣主,藥好了?!?/br> 還別說,季隨這人自己喜歡穿綠的就算了,怎么全都是綠的,怪吉利的。 只見那少年亦是一身青衣,五官端正,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岑又又。 【怎么樣?】 岑又又看看少年,再看看季隨,回憶起江禹的模樣。 別說了,差遠了。 可一想起男主,岑又又就頭疼,與他相關的記憶似乎都變得稀碎。 只勉強能知道發生過什么,當初的情緒波動一概被抹去。 那日在玄羽殿的經歷岑又又是不想再回味了,也怪她自己偏偏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當真是美色如狼似虎,瓦解人的意志,別說是碰,連想都不要想。 “怎么?”季隨見岑又又一直沒有回神,接過藥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習慣性脫口而出,“又不肯喝藥,想蒙混過關?” 說完,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岑又又瞇了瞇眼,“又?” 而后反應過來什么似的,用略帶同情的目光看他,“雖然我很慘,但是我堅決不做替身?!?/br> …… 這邊。 疾風掠過,眨眼玄羽殿上已無了二人的痕跡,只余下地上鮮紅的一灘血昭示著之前發生過什么。 江禹微微低首,墨發如瀑從身后傾瀉下來,骨節被捏得作響。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誰讓你動她的?”他朝殿外望去,孤獨落寞。 她不要他了。 黑壓壓的天已然光亮一片。 不知道在問誰,無形中產生的的壓迫感讓人腳底生涼。 秦語寧果真不敢說話,像是被嚇著了。 “我……” “我沒有,我就是想給個教訓?!?/br> 她意識到自己過了,不該擅自憑心意去傷害岑又又。原本梳得規規矩矩的發從額前掉落幾綹,顯得格外狼狽。 江禹置若罔聞,狹長的眼緩緩移向掌門,“結親之禮取消?!?/br> 明明聲音并不響,每個字都能清清楚楚傳入耳內,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江禹的眸底一片漆黑看不見光彩,瞧著與平日風光霽月的樣子無異,卻無端讓人生出一種畏懼:“今日讓諸位前輩見笑話了,晚輩晚些再來賠禮,請回吧?!?/br> 荒唐! 簡直就是荒唐! “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掌門面色通紅,一向引以為傲的大弟子居然在這般場合行事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