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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文字疾速閃現又鉆入掌心的火團,光芒刺眼,整座大殿的任何角落幾乎都被照亮。 “岑又又,你從哪習得的妖術!”秦語寧驚覺她使的不是引渡之法,那熟悉的符文分明是魔族咒語。 想起兩日前被奚落的那一幕,明明在雨中落魄的是岑又又,可她卻毫不在意甚至氣焰更甚。 莫非…… 她是不愿交出東西想要賴賬? 秦語寧想到這,猛地站起,厲聲呵斥:“你堂堂漳州城主之女,在結親禮上莫非還要大鬧一場好讓我與江禹記你一輩子么?” 她特意強調了江禹,就是為了好讓岑又又死心。 然,金色符文閃爍扭動,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妖術?”岑又又聞言不禁覺得好笑,“這是我從藏書閣尋來的術法?!?/br> 青云派為世人景仰,是百年千年的名門正派,怎么可能允許有魔族相關的東西出現在這里。 掌門神色古怪,一向親和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厲色,“入派之前,我命你們沒人都背下派規,你卻暗自修習禁術?” 把妖術換了個說法,不愧是掌管門派的老狐貍。 站在對立面上,岑又又看每一個人都虛偽至極,昔日能心平氣和坐在對面談天的人轉眼便能指控你犯了什么大錯。 “是又如何?青云派如今還容得下我?” 岑又又就是想要鬧個魚死網破,為自己徹底離開青云派做個了斷。 之前那些下山歷練的理由,不過就是個幌子,想提早些打個招呼要離開。 桑月想要沖過去抱住岑又又,好端端一個小姑娘何苦一個兩個逼著她做不喜歡的事情。 “小師妹!你快停下,師姐給你做主!”她急得心慌意亂,索性什么也不顧便出口要為岑又又討個公道。 可過于強勁的靈力于桑月而言難以承受,還沒靠近兩步,就把她擋在外面。 只見岑又又生疏地從體內抽出靈力,化為一縷縷的金絲纏繞在手腕,逐漸托起火團。 可業火并非凡火,灼熱的溫度依息間便將金絲燃成青煙,消釋于無形。 “又又你別沖動!” 江禹眼睜睜看著她將他特意留在她身上的氣息悉數引出,連同一根緋紅的紅線。 旁人不知道這是什么,可江禹不可能不知道。 她居然早已覺察出他在她身上動的手腳,紅線是江禹從一位即將飛升的大能身上獲取的。 那大能年少遺憾,未能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有幸遇見月老在人間的化身,求來一根紅繩。 君子有意,佳人已逝。那紅線終究是沒能送出去,這才給了江禹。 岑又又闔上雙目,靈臺隱隱灼痛,一股腥甜堵在喉間,淚水氤氳在眼眶。 業火靈珠融在她身上,想要取出來只能以血rou重塑。胸口就像有千把刀子,一下一下劃在上面。 “滴血解契,還望大師兄莫要食言?!贬钟肿於紡埐婚_,破碎的聲音溢出。 火團逐漸熄滅暗淡,顯露出渾圓的珠子。 與原先那顆不同的是,這個業火靈珠上纏繞著隱約流光的金縷,更加奢貴。 她在逼他。 魔族有一咒術,可將兩個毫不相干的東西生生綁在一起。 岑又又此舉,若真想把業火靈珠取來,就必須斷了她身上的情絲。 江禹眼睫輕輕顫動,暗若深潭的眼死死看著她,聲音似從喉骨深處發出,“又又我……” “大師兄!你答應我的?!鼻卣Z寧看出了他眼底的猶豫,從手心露出一枚銀鈴,詭異至極。 想要說出口的話倏地頓住,江禹瞥了眼秦語寧。準確來說,是那枚銀鈴。 “你,想好了?” 這根紅線與姻緣契相連,倘若江禹解契,岑又又不但要受到蝕骨之痛,往后修仙亦是與修無情道無異。 解契后斬斷情絲,泯滅情愛,是修道者最為常見的進階方式。 即便她還能動心,與他也再無可能。 他看著少女果斷狠絕的神色,恍惚間仿佛回到少年時,孑然一人墜入無盡深淵。 “師兄盡快吧?!?/br> 如墜冰窖。 岑又又忍得很辛苦,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四肢百骸都是細密的刺痛感。 江禹眸光一暗,連同最后一絲光也熄滅。 “好?!?/br> 這個字簡直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從未覺得連說一個字都這么干癟生澀。 通紅似火的珠子被靈力輕輕纏著,呈到江禹面前。 殿外響起一陣刀劍打斗的嘈雜,不知道從哪刮來的大風,裹挾著無數風沙迷了眾人的眼。 “青云派真是一日不如一日?!?/br> 殿內蕩起一聲輕嗤,沙塵落定,竟是不見多日的季隨。 “我青云派何時成了你萬剎海來去自如的地方?!”掌門像是被戳到了什么,橫眉一豎,老臉漲紅。 其實當年,青云派指定的下一任掌門并不是他,而是那時掌門的關門弟子。 沒人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讓一向說一不二的云鶴真人臨死前,把門派托付給他。 季隨的話激起了前來道賀的各派議論,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 季隨走到岑又又身后,一掌推出,冰藍色的靈氣源源不斷從背后輸送給岑又又。 待她勉強好了些,他抬眼看向高階上衣著鮮紅的兩人,“她這么信任你,你就這般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