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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禹小時候的遭遇算不得好,簡直可以說糟糕透頂。 默了半晌,還是沒人回她,岑又又忍不住回頭。 床上的人一手支著頭,柔軟的發落在床上,雙眸闔在一起。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著,月光從窗外灑下來,落在他的身上,連臉上的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岑又又不禁感嘆他白皙的皮膚,要是他沒有在她“真情告白”的時候睡著的話,她相信她還能夸更多。 一夜好眠(并不)。 等岑又又醒來的時候,江禹已經不在了。 她轉了個身子,攏了攏身上溫暖的被子,還想賴床。 閉著眼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清醒過來,昨晚她壓根沒有蓋被子。 【別想了,就是你想的那樣?!?/br> 系統昨晚見證了江禹給岑又又換被子的全過程,內心百感交集。 它甚至覺得男主人設有點崩,它的宿主也許是個隱形的干大事選手。 得到系統的肯定,岑又又又想起之前在斷魂塔內江禹偷偷給她蓋被子的場景。 還真就是個…… 破風小棉襖? “主人說你可以出門?!贝浯渎牭结钟制饋淼穆曇?,悄悄把門打開,走了進來。 岑又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晚明明不讓她隨意走動,今早又說可以出去了。 但是總比一直待在屋里好。 她收拾好被褥,洗漱一下走了出去,余光再次瞥到昨晚那個小小的身影。 模樣矮矮的,瞧著有些熟悉。 “翠翠,那是誰???”指了指拐角,岑又又問道。 只見翠翠目不斜視,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岑姑娘不必掛心,見到的時候離得遠些便好?!?/br> 無關緊要? 岑又又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那處,那個男孩昨日才來,翠翠為什么一副很平常的樣子。 而且一個孩子而已,她為什么要離的遠些? 不過看樣子翠翠是不會說什么了,岑又又收回目光,她還要做今天的任務。 她先在宮殿內逛了逛,尋了個由頭支開翠翠,馬不停蹄地趕往“江禹”那里。 這次她學乖了,她還帶了雙可以換的靴子。 這里的彼岸花比前幾日開得更艷了,紅得就要滴血。 岑又又做賊似地蹲在外面,沖著江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無非便是以往在現實的一些瑣碎事,結果一講就仿佛剎不住的水龍頭一般稀里嘩啦說了一堆。 【叮恭喜宿主獲得積分+2,現在總積分值:6,請宿主再接再厲!】今天較昨天多了1分,岑又又倒也沒有困惑。因為昨天她才和他打了個招呼,今天她可是講得舌敝唇焦,這分不該用來鼓勵她兢兢業業搞事業嗎?! 天色漸晚,落霞染紅了一片天,與彼岸花海的緋色相映生輝。 岑又又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花瓣便離開了。 一道隱沒在緋紅之中的身影動了動,幾簇彼岸花順從地收起莖刺,朝兩旁推開,江禹褐紅的眼中翻涌著莫名的情緒,眸光定定地鎖在岑又又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他手中拈了一片方才從小姑娘身上撣落飄起的花瓣,輕輕地握在手心,終是一語未言。 這邊岑又又回到宮殿,原本森然的建筑在霞光下少了幾分冰冷。 可能是有個聽不見、看不到、無法感知的“樹洞”分享心事,所以心情變好了吧。 岑又又忍不住想。 一切景語皆為情語,聽上去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她穿過長長的殿廊,熟悉的裝飾進入視野,推開花紋繁復的殿門,身側忽然帶過來一股力。 岑又又被撞了一下,險些跌在地上。 她死命拽著門框,另一只手臂上有片刻的麻意,脆弱的漿紙被指甲摳破。 “對不起?!避涇浥磁吹穆曇翥@入岑又又的耳朵,她低頭一看,大腦一片空白。 男孩衣著破舊,身上有幾處青紫,不知道是在哪磕碰的。 雖然年紀尚小,面上仍難掩清秀。 但這并不足以讓岑又又這般失態,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他分明長了一張與江禹六成像的臉。 她清楚這不是江禹,幻境那幾日已足夠她辨別。 只是,江禹為什么會留這樣一個孩子在這里呢。 沒等岑又又反應過來,翠翠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出現在了身后。 她死水一般的眸緊緊看著男孩,一字一頓開口:“江錯,你不該出現在這里?!?/br> 江錯臉上顯出畏怯的神色,不安的拽著岑又又的衣角,手背上還有剛才撞在地上的傷口。 “主人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贝浯錄]有動,看著江錯落在衣角上的手。 岑又又明顯感覺到男孩身體一僵,他無力地垂下手,聲音低低的,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 “對不起?!?/br> 江錯還是跟著翠翠走了。 這是岑又又第二次聽到他說對不起,她喊住翠翠,想要叫她停下。 江錯也轉過身,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上沾著點點水光,他緊咬下唇沖岑又又搖了搖頭。 明明沒有說一句話,然而岑又又懂了。 她如今也不過是寄人籬下,又有什么資格去留下他。 作者有話要說:大娘(狂搖):你有的,你真的有的,請瘋狂做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