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明明路徑是對的??墒撬樦氛伊撕冒肷?,都沒尋到人,便有些著急。 ——那家伙是個性子不定的。誰知道他突發奇想,跑到哪兒去了? 江云昭立在一個小花園的院門口,正思量著要不要讓楚月華幫忙把人堵住。突然,身后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又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那小花園中拖去。 江云昭大駭,用手指拼命去扒那人的手,又抬腳使勁往后踢。 那人便停住了。 江云昭正要下死力去踹他,就聽身后傳來一聲嘆息,“你怎地連我也沒認出來?” 這話里,竟是帶了三分無奈與三分委屈。 桎梏松開。 江云昭猛地回頭,怒視那罪魁禍首,氣道:“你說也不說一聲就這般做,誰知道歹人會是你?” 廖鴻先看她真的生氣了,忙道:“我聽說你也來了,想著你或許會找我,特意早點出來引你過來。剛才悄悄跟了你有一盞茶功夫了,看你一直未曾發現我,覺得有趣,想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若不喜,下次我絕不會再這樣?!?/br> 江云昭這才知道自己順著路找了半天沒尋到人,竟是因為他在刻意躲著她。而且,還是當做開玩笑。 可是望向他難得一見的賠不是的模樣,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生氣亦或是該原諒了。 廖鴻先見她沒發火,稍稍放下了幾分心。走到她的跟前,輕聲問道:“今日你來,可是專門來尋我的?”看到江云昭輕輕點了下頭,他滿心里都是歡喜,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當真是來尋我的?” 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與她在一起。偏她母親管得嚴,他心里再想,也不敢去找她。 沒料到,她也在想著他。 這個發現讓他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江云昭下一句話卻讓他又墜入了冰窟。 “我想問問你明粹坊的事情。你怎么把那些送給我了?” 廖鴻先氣得抬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就不會騙騙我,說些好聽的來哄我?” 見江云昭揉著額頭一臉茫然,他暗嘆口氣,抬指給她輕揉著那處,低聲道:“這樣一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不好么?” 額上那一下并不疼,不過突如其來,所以有些發麻。 江云昭抬手推開他的手指,搖搖頭,“可是那些也太貴重了?!睕r且,還是他父母留給他的。 廖鴻先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此斦嬖谝?,和緩了聲音勸她:“王府那幫人如狼似虎,鎮日里盯著我不放。那些產業在你手里,反倒更為安全?!?/br> 他這意思,分明就是說那些產業如今不姓廖了,王府的人便沒了可趁之機。 江云昭半晌沒答話,靜靜思量。 廖鴻先以為她還是不解,想了想,說道:“往年我年紀還小,這些生意都是姨母派了人暗中幫忙打理。后來我慢慢接手,就也沒聲張。如今王府那些人不知道此事,倒是好事。左右鋪子里的事務我已熟了,往后還是我負責打理。明面上,由你出面應付。這樣一來,我們也無需再遮遮掩掩的了?!?/br> 其實江云昭方才就想明白了。她只是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這份信賴。 此刻見他將話剖得直白,便道:“你既是信我,那我定然竭盡全力做好?!?/br> 廖鴻先這才反應過來她糾結的是什么,登時哭笑不得。 他見江云昭神色認真,挑眉一笑,湊到她的耳邊,低笑著說道:“左右你的東西往后都得留給咱們的孩子,在你名下和在我名下,又有什么區別?” 果不其然。聽了他這話,江云昭羞惱了。 她用力推他,“你都扯到哪兒去了?” 她本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誰知手剛探出去,就被他一把握住。 “昭兒……昭兒……我恨不得不過這個年了,直接到春天,把你娶過來?!?/br> 他邊喃喃著,邊用指腹不斷撫摸她的掌心。 江云昭隱約察覺到了什么,抬眼看到他眸中愈發黝黯的神色,心中發慌,忙大力抽手,幾欲逃走。 廖鴻先哪肯如了她的愿? 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用力往懷里一扯。 江云昭力氣也不如他大,當即踉蹌了下,跌到了他的懷里。 廖鴻先打橫抱起她,大跨幾步,到了旁邊假山后的一個凹處。 這小花園尋常沒人過來,就算突然跑來幾個人,等閑也瞧不見此處。 廖鴻先緊緊抱住了她,去到那凹處的大石上坐下,將她摟住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探出一指,輕輕按在她的唇畔,不住摩挲。 少年的呼吸急促而又熱切,江云昭緊張到了極致,掙扎著想逃。 廖鴻先低低笑了,在她頸側吹了口氣,“想跑?你跑得了么?” 上一次只在她唇上輕輕一親,他就足足惦記了好幾天,隨時都要回憶一番。結果每次過后,都火燒火燎地渾身熱得難受。于是,更加想她了。 如今佳人在懷,廖鴻先好不容易如了愿,如何肯放她離開? 再不理會她的掙扎,他一手扣住她兩手手腕,一手按住她的后頸,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次的淺嘗輒止。他這次使勁了手段,在她的唇上輾轉吮吸。情至深處,他覺得不夠,又在她后頸某處點了下。 她覺得那處一麻,不由就想驚呼。哪知道剛剛松開唇齒,他就長驅直入,侵入她的口中,將她口內的全部氣息都奪了去。 少年的吻既強勢又熱烈,江云昭推不開擋不住,只能承受著。 她身子漸漸發軟,頭暈目眩。偏偏他還在她后背處不斷摸索,引得她全身一陣陣戰栗。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昏過去時,口唇間突然一涼,他終于撤離。 她全身沒了力氣,只能軟軟伏在他的胸前。 他重重喘息著,手卻在她的腰后不住流連,依然不肯放開。 江云昭終于有了些力氣。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哪知道剛一動,就發現了不對勁,全身都繃緊僵住了,生怕還會再碰到那處硬物。 “別來回蹭了?!绷硒櫹仍谒叺托Γ骸澳阍竭@樣,那里便越想你??茨氵€敢不敢亂動?!?/br> 他這話說得太露骨。 江云昭羞惱狠了。想到他說的這些話,做的那些事,全然不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人懂得的。 憶及哥哥成親前,母親給他安排了通房。再想到廖鴻先先前的那些作為,她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有些難過,再開口,語氣就有些不太好:“你哪里學的這些功夫?莫要說謊騙我了。先前還說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如今看來,卻像是假的?!?/br> 她本想質問他??墒撬F在沒什么力氣,說出來的話聲音軟軟的,倒像是嬌嗔了。 廖鴻先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來,不怒反喜,問道:“怎地?你這是吃味了?” 見江云昭羞惱地別開眼,他在她耳邊又輕吻了幾下,低低解釋道:“幾年前我還在宮里住的時候,姨母就讓嬤嬤教過我這許多事情了。這些年來,為了讓我早點開竅,姨母沒少派人指點我這些?!?/br> 眼看江云昭皺了眉望過來,眸中含著艷色水波瀲滟,極為動人。他匆匆說了句“我只聽嬤嬤們教導學了許多手段、從未在人身上試過、你是頭一個”,這便又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兩個人再起身的時候,江云昭的那身衣裳已經被他揉搓得起了褶皺,沒法看了。 她又氣又惱,低著頭扯著衣襟,不肯理他。 廖鴻先知道自己這次太過火了??此齑?,都有點發腫。 若是被岳母大人發現…… 他輕咳一聲,解下自己尚算齊整的披風給她披上,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我還有事,需得回戶部一趟。我派人把你送到明粹坊,讓薛老板給你挑身衣裳換了,如何?” 江云昭看自己這副模樣,著實沒法見人,只能悶悶地道了聲“好”。后來想到陸元聰和陸應釗,又急了,“兩個孩子還在等我回去呢。怎么辦?” “這個好辦?!绷硒櫹群蒙参康溃骸拔遗扇诉^去與他們說,你明日會陪他們玩一天。他們自然就高興了?!?/br> 雖說今日休沐,但戶部事情太多,廖鴻先一大早就趕到戶部處理公務??粗鴷r辰差不多了,就從戶部直接進宮,故而是坐馬車來的。 蔻丹正在侯府的車內等在外頭。廖鴻先也沒讓江云昭過去,直接把江云昭塞進他的車內,他去和蔻丹說了聲,只道是江云昭要去明粹坊選購些東西,讓蔻丹她們先回府了。 廖鴻先將江云昭送到明粹坊時,薛老板恰好也在。 對于明粹坊易主一事,薛老板很是清楚明白。見二人同時出現,不由笑道:“這可是巧了。我竟是不知先招呼哪個為好?!?/br> 她這話也就他們三人聽得懂。 ——如今舊的老板和新的老板同時出現,新的老板握著地契房契,舊的老板管著他們所有的人和貨品…… 可真是讓她難做! 薛老板本來不過是打趣一句,誰知廖鴻先和江云昭都沒甚反應。前者招手讓她過去,后者則是低垂著頭,不肯抬起來。 薛老板和江云昭打交道多年,自是不會以為江云昭是給她臉色看。見江云昭這副模樣,她反倒擔憂起來,急急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江云昭先前在馬車里的時候,發現嘴唇有些漲疼,這就發現了異樣。雖然廖鴻先好聲好氣地哄了她許久,向她保證等下就消了,不會有事??梢幌氲剿@副模樣面對旁人…… 她就有些抬不起頭來。 見到江云昭如今遮遮掩掩的模樣,廖鴻先也有些后悔。 他以前沒有經驗,想親那兒,就親上去了。結果害的昭兒生了氣。 不過既然知道了,往后就也有了對策。 ——若想人不知,就得專攻衣裳能遮住的地方! 當然,這個只能婚后想想了。 若是現在這樣做,被江家伺候的丫鬟婆子看到了,岳母大人可饒不了他。 薛老板管著明粹坊多年,什么事情沒見過沒聽過? 看到廖鴻先難得一見的閃爍的眼神,再瞧江云昭羞得通紅的臉、還有那雖然低下頭卻依然隱約可見的有些腫脹的雙唇…… 她有些明白過來。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主子,您也不顧忌著點兒?!毖习灞г沽司?,拉過江云昭的手,溫聲道:“咱們這里現成的衣裳很多,您瞧瞧喜歡哪件,我讓人改改,很快就能上身了?!?/br> 江云昭“嗯”了聲,說道:“多謝?!?/br> 薛老板想說自家的店不用客氣。又怕江云昭更羞了,就將話給咽了回去。 廖鴻先戶部還有事情,匆匆叮囑了薛老板幾句,又好生安慰了江云昭一番,便趕緊走了。 薛老板先是將江云昭領進內室,尋出最好的口唇脂膏來給了江云昭。 “細細涂抹上,過不了多久,就也好了。實在不行,等下我給您上個淡點的妝,很容易就遮過去了?!?/br> 江云昭知道她說的是紅腫的嘴唇,就輕聲道了謝。 薛老板說道:“您先等我會兒,我去給您尋身衣裳來?!边@便出了屋,又把門好生帶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