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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清脆的一聲“汪”,rou墊軟乎乎的小腳已經撲在她的膝蓋窩。 岳煙被這么一撞,失重的身子往前一個踉蹌,登時就倒了下去。電光火石之間,她什么都沒看清,只聽得一陣混亂的碰撞聲,接著就臉上發涼,整個蛋糕都拍在臉上。 那只也叫岳煙的小狗絲毫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搖頭尾巴晃地直往她身上沖。被狗爪子亂踩了一頓,她這才艱難地從血rou模糊的蛋糕中爬起來,臉上的奶油都快拉絲了。 奶油是抹茶味的,糊了她一臉青翠欲滴的綠色,再加上巧克力碎這些黑色的小點點……得虧是蛋糕上的水果不會思考,不然就得尋思這切片獼猴桃都成精了,怎么我還在這兒當水果呢? 她定著這張綠油油還帶著黑籽的臉,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此時,機關被她的屁股壓開,一張鏡子砰地彈出來,照出她這張獼猴桃片似的大臉,鏡面上寫著幾個大字: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 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被一面鏡子嘲諷了。她覺得鏡子上面的話少了點什么,要是在“這”字后面加上“他媽的”就表意準確了。 這他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獼猴桃精。 她心臟驟停了幾秒鐘,好不容易恢復大腦供血,她任由小狗在懷里上躥下跳,咬牙切齒地喊道: “鹿青崖!我跟你多大仇???” 小狗忽然蹦跶著溜了。她順著狗東西的步伐,見鹿青崖站在臥室門口,懷中抱著殷勤舔手的舔狗。 鹿青崖看了看地上的獼猴桃,嘴里的煙都掉了。怔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下次的蛋糕上應該擺獼猴桃?” 不是,我只是在明示我現在想弄死你。岳煙頂著獼猴桃臉站起來,非常想罵幾句臟話,一看見鹿青崖那張戰戰兢兢的臉,又顫抖著逼自己平靜下來,低沉著聲音問道: “你家洗手間在哪?” “那里?!?/br> 鹿青崖指著手邊的門。 岳煙抹了把眼前的奶油,不至于糊得雙眼失明撞到門上: “我去洗臉?!?/br> “那個……你身上都臟了,”鹿青崖弱弱地說道,“要不在我家洗個澡吧?” 在你家洗澡,你是指我在你家脫得光光的,還要和你共用洗發露、沐浴液,用在你肌膚上流轉過無數次的浴球擦身子? 不不不,這怎么可能?想想就不能答應吧?岳煙腹誹道,低頭瞅著自己滿身的狼藉…… 鹿青崖的洗發露是青檸味的,甜中透著淡淡的酸,是初戀的味道。 蒸騰的水霧在玻璃上描出岳煙的身影,嬌俏裊娜,像是月光潭水中倒映身姿的花枝。 臂彎里搭著干凈衣服,鹿青崖有些出神。飄搖的濕氣吹動一縷奶香,那是岳煙生來自帶的誘人天賦。這味道有點上頭,鹿青崖使勁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放棄了趴在門縫去嗅這香氣的想法。 磨砂玻璃后的身影猶如清云遮月,越是朦朧不清,越容易引起旖旎的幻想。 這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讓她想起自己被祁泠下藥的那個晚上。當時雖然腦子里一片混沌,但她還是多多少少意識到,眼前的岳煙應該是真的。 她只是想借著藥勁兒的名號,求一個從未感受過的吻罷了。只是岳煙真的給了,這是她沒想到的。 水汽蒸騰,岳煙的身影愈發柔軟,云煙似的蕩漾在溫熱的濕氣里。這女孩似乎抬起了手臂,纖細勻稱的線條宛若昂頭的天鵝。 在這盯著終歸不好,鹿青崖正想走,卻聽里頭敲了敲玻璃: “那個……鹿青崖,你家有沒有刮胡刀?” 鹿青崖:??? 單身獨居老寡王鹿青崖: “沒有。你……要刮什么?” “不、不刮什么,就是唇毛有點重,沒有就算了?!?/br> 岳煙扯謊說道。她總不能告訴鹿青崖,自己手欠把腋毛打了個結,現在解不開了。 好不容易扯開了死結,岳煙從浴室里赤腳出來,濕漉漉地掛著水珠。奶白的皮膚太過光潔,連水珠都站不住腳,顆顆飽滿地滑落。其中一顆墜在耳垂下,像是墜在枝頭的果實,讓人很想嘗嘗這份甘甜。 嫵媚上揚的桃花眼上凝著晶瑩,仿佛被碾碎的星光。 她用毛巾擦著濕發,手肘一抬,就碰到了架子上搭著的衣服。那是一件睡裙,粉紅色的,長長的,畫滿草莓。 好家伙,堂堂的影后家里睡裙就長這樣。她吐槽道,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鹿青崖這是讓我在她家睡? 果然,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鹿青崖就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問道: “煙煙,洗好沒有?” “正在擦頭發?!?/br> 她回答道。 鹿青崖的聲音微微低下去,似乎是咬著唇在說話: “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在我家湊合一晚吧?” 岳煙還沒想好怎么回復,鹿青崖又試著解釋道: “本來就是我纏著要你來的,這么晚了,要是你在路上碰見什么危險,我會自責死的……” 她說得懇懇切切,而且確實已經快三點鐘,岳煙猶豫半晌,還是答應下來: “好吧。我看你家沙發挺寬的,我睡沙發就行?!?/br> “不要……”鹿青崖的聲音透過門縫,細細軟軟地搔在岳煙沒穿衣服的肌膚上,“你陪我一起在床上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