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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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隔段日子來,考我功課?!?/br> 柳絮摸摸他的頭,“弟,用功學,別讓舅失望?!?/br> 柳絮心里暖暖的,趙琛背地里為她做的,在她面前從不邀功,對她和家人發自內心的關心。 柳絮想起正事,道;“生子,官學里的課不去上了,師傅這陣子告訴不用來家教了,姐不在關起院門,別出入走動,防著外面的疫病帶進來?!?/br> 小生子點點頭,“官學里停課了,明我告訴兩位師傅放幾日假?!?/br> 馮財家的問;“大姑娘是不是留下吃晌飯,奴婢告訴廚房多加兩個菜?!?/br> 柳絮看天快晌午了,心想吃過午膳,出門尋摸買藥,道:“告訴廚房提前吃午膳,我吃過午膳要出去一趟?!?/br> 馮財家的答應一聲,緊著去廚房告訴。 柳絮有段日子沒跟小生子兄妹一道吃飯,寶兒不用奶娘喂飯,自己拿著筷子吃,奶娘跟柳絮夸贊,“哥兒越來越出息了,飯量見長,這陣子個頭都長了一截?!?/br> 柳絮給寶兒夾了幾筷子菜放到碗里,寶兒不挑食,大口吃飯。 柳絮走了一頭午,找藥鋪,走累了,吃了一滿碗飯,她剛撂下碗,念琴要給她盛飯,柳絮擺手不吃了。 這時,馮財家的進來道:“門口有人找姑娘?!?/br> 念琴咦一聲,好奇地問:“什么人知道姑娘在這,找到這里來了?” 馮財家的道:“說是柏家藥鋪的,給姑娘送藥材?!?/br> 柳絮忙道;“快請進來?!?/br> 柳絮從窗子里往外看,就見柏家藥鋪那個伙計帶著一個小伙計,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后面的小伙計懷里抱著一個酒壇。 倆人進門,小伙計笑著給柳絮行禮,“小的拜見姑娘?!?/br> 柳絮笑著招呼看座。 伙計把一包包藥材放到桌上,笑著道;“這是我家大爺讓給姑娘送過來的?!?/br> 柳絮客氣道;“你們藥鋪留點存貨都給我送來,實在過意不去?!?/br> 伙計笑道;“姑娘說哪里話,我們爺說了,今就是沒遇見姑娘原打算送來的,給姑娘的份都留出來了?!?/br> 柳絮感激地道:“回去替我謝謝你家大爺,改日我登門拜謝?!?/br> 念琴接過后面小伙計抱著的一個酒壇,放到桌子上。 伙計指著一個大草紙包道;“這包是藿香,拿來熏屋子,防疫病?!?/br> 又指著幾小包藥材道;“這是蒼術、山奈、白芷、菖蒲、川芎、香附、辛夷裝到香囊里戴在身上驅瘟?!?/br> “這壇子酒是屠蘇酒,我家爺自制的用麻黃、川椒、細辛、防風、蒼術十幾味草藥泡的,除疫毒?!?/br> ☆、第108章 柳絮命念琴取出二兩銀子,兩個伙計各賞一兩銀子,二人咧著嘴盯著手上白花花的銀子,好半天,醒過神來,連連作揖,“謝姑娘賞?!睒奉嶎嵉爻鲩T走了。 念琴贊道;“柏大爺真是個仗義之人?!?/br> 柳絮手撫著一樣樣草紙包,感慨地道:“這些藥材若在平時不值錢,在這藥材稀缺,性命攸關的當口,是雪中送炭,救命的稻草?!?/br> 柳絮打開那包藿香,囑咐馮財家的,“用藿香每日早晚熏一遍屋子?!?/br> 馮財家的道:“奴婢記住了?!?/br> 柳絮從柜子里找出幾個舊日繡的香囊,跟念琴把蒼術、山奈、白芷、菖蒲、川芎、香附、辛夷等藥材裝在香囊里面,招呼小生子、柳芽兒和寶兒過來,把香囊給三個孩子戴在胸前,柳絮還把三個孩子的床頭各掛上一個香囊。 柳芽兒和寶兒的奶娘兩個笑著道:“這回總算心里踏實些,姑娘一回來,奴婢們有主心骨,不用整日提著心?!?/br> 柳絮道:“這藥材起個防病的作用,不能完全依靠這個,平常勤洗手,每日開窗子門通風,主要是沒有病源?!?/br> 兩個奶娘齊聲道;“奴婢們知道了?!?/br> 柳絮回頭,對馮財家的道;“家里存的米面,按三個月口糧準備,柳家好在人口簡單,滿打滿算就十幾口子人,若糧食不足,趕緊去置辦,我走后大門上鎖,不得出入,有急事去王府找我?!?/br> 馮財家的立刻道;“庫房里米面嚼過足夠這十幾口人半年吃的,若有饑荒,挺上一年都餓不死?!?/br> 柳絮點頭道;“別的日常用的,都備齊了,省得出門現買?!?/br> 馮財家的對旁邊站著的一個小丫鬟道;“去廚房問問,還缺什么一總報上來,置辦齊了,好鎖門?!?/br> 柳絮樣樣交代明白,最后看一眼桌上的那壇子貼著封條的藥酒,吩咐念琴道;“把酒壇子抱回王府,孩子們不能飲酒?!?/br> 柳絮把藥材都留下,念琴抱著那壇子藥酒,二人剛走出柳宅,平地卷起一股旋風,帶起塵土,柳絮趕緊撂下帽檐上紗罩遮住面孔,對念琴道:“起風了,看樣子要下雨?!?/br> 二人加快腳步,趕回王府。 傍晚,下起了雨,天空像是漏了一樣,直下了三日三夜,冷雨過后,屋子里陰冷潮濕。 數日后,汝陽城一片愁云慘淡,陰風里時不時傳來陣陣哀嚎聲,城中瘟疫歿了的人數越來越多,官府的車子往城外拉都拉不過來,有的就地把尸首焚燒。 汝陽城里幾乎每戶都有因疫病而亡的,尤其年老體弱者,禁不起折騰,染上疫病不消三兩日就咽了氣。 柳絮和紀側妃坐在炭火盆旁,看著丫鬟們熏屋子,滿屋子一股子難聞的草藥氣味,紀側妃愁嘆道:“瘟疫不知何時能過去,聽說城里已死亡過半數,有的一死就是一家子,我們王府里有下人已染病,王妃命人把染上疫病的挪出內院,不知下一個又是誰染上,府里人心慌慌的,如驚弓之鳥,生怕自己那日突然得了這種可怕的疫病,生還無望?!?/br> 柳絮手里拿著火著撥弄幾下火盆里的銀絲炭塊,“如今王府門戶緊閉,但愿能挺過去?!?/br> 柳絮秋瀾院這十幾個人都好好的,目前沒有染上,柳絮吩咐她們日間沒事不出門,院門緊閉,吃喝不用御膳房送來,都是在小廚房里做,一應柴米面都早備齊了,柳絮早防著有這么一天。 倆個人正說著話,紀側妃的侍女匆匆走來,“側妃,不好了,王爺的奶嬤嬤孔嬤嬤染上疫病,王妃哪里脫不開身,派人告訴側妃去看看?!?/br> 紀側妃唬了一跳,“孔嬤嬤幾時病的?” 侍女道:“聽說昨晚上發一宿熱,侍候她老人家的下人說,昨天晚了,不敢打擾主子,今早上才上來回?!?/br> 紀側妃繃著臉邊往外走,邊道;“糊涂,侍候孔mama怎么派了這么幾個糊涂東西,不知道王爺自小是孔嬤嬤奶大的,王爺對孔嬤嬤像對親娘一樣敬愛,耽誤了,王爺回來怪罪,誰能吃罪得起?!?/br> 那侍女道;“聽說是嬤嬤不讓驚動主子的,怕擾了主子睡覺?!?/br> 柳絮看紀側妃匆忙去了,都沒來得及跟自己打招呼,這種疫病,傳播極快,紀側妃身子骨弱,心下想攔著,又不好說出口。 孔嬤嬤是梁王的奶娘,梁王出宮,一直隨在梁王身邊,相當于母子情分,梁王去廣寒宮,孔嬤嬤年老,沒隨著去,紀側妃著急,也是慮到這層,孔嬤嬤出事,梁王回來,無法交代。 柳絮站在臺階上,看紀側妃的身影消失在院墻外,反身回屋,對身后的念琴道:“把藥酒抬出來,姑娘要喝上一小盅,本想同紀側妃一塊品嘗,她著急走了,姑娘我一個人獨酌,這陣子足不出戶,擔驚受怕,都不知自己能活幾日,活一日且樂一日?!?/br> 念琴走去東間屋,打開靠墻斗柜門,搬那壇子草藥泡的屠蘇酒,搬出來放到桌案上,揭開壇子口的封條,開了封,取一只銀鎏金雙耳酒盅,端壺倒滾水燙酒盅。 柳絮閑等著,看酒壇子,這瓷器是官窯燒出來的,胎質細膩,胭脂釉色印著暗花紋,華麗奪目,柳絮趴在壇口聞,吸了吸鼻子,酒濃香撲鼻,柳絮又仔細聞了聞,似乎隱有一股花香,沁人心脾,柳絮納悶,怎么沒聞到草藥味道,想起伙計說這壇子酒是他家大爺用十幾味草藥泡的,不可能聞不到一點草藥的氣味。 柳絮拿起桌案上念琴揭下來的封條,細一看,是皇封,這時,念琴拿著洗干凈的杯子過來,柳絮嗔怪道;“拿錯了,你沒看看上面的封是不是藥酒,就開封了?!?/br> 念琴低頭一看,噗嗤一笑,道;“奴婢該死,怎么就拿錯了,明明記得放在櫥柜底下?!?/br> 念琴又走到斗柜跟前蹲下,想想拉開另一扇柜門,里面赫然還有個酒壇,念琴驚奇,“這里怎么還有一壇子酒,連壇子都是一模一樣的?!?/br> 說著,念琴從柜子里抱出那個酒壇子,兩個壇子擺在桌案上,放到一塊比較,念琴歪著頭,甚是驚奇,“怎么酒壇子一摸一樣,大小一樣,顏色一樣,花紋一樣?!?/br> 柳絮端詳著,看出門道,指著打開封的那個壇子道;“你看這個瓷釉色鮮艷,勻稱,細膩?!?/br> 又指著另一只沒打封的酒壇子道;“這只酒壇瓷雖然釉色是同一顏色,沖著陽光亮處看,釉色不勻,沒那只瓷細膩,顯然這只壇子不是官窯燒出來的,是仿制的?!?/br> 念琴來回細看,點點頭,“是不一樣?!?/br> 柳絮指著方才打開的酒壇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康寧郡主送的宮里御制的酒,聞著撲鼻的香氣?!?/br> 手指著念琴才搬出來的那只酒壇,道;“這才是柏大爺送的藥酒?!?/br> 念琴把弄錯的那壇子酒蓋好,順手放到方才放藥酒壇子的地方,關上柜門。 柳絮親手端起酒壇,小心地倒了一小盅酒,端起酒盅抿了一小口,酒香里品出一股淡淡的藥香,不似一般藥酒難喝。 她喝了一盅,就讓念琴收起來,以后一日早晚各喝一盅。 正房后面一個小偏院,氣氛緊張,陳錄帶著幾個下人守在院門口,不得隨便出入,兩個丫鬟站在堂屋門口,捂住鼻子,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從堂簾下飄出一股難聞的藥味,紀側妃坐在堂屋里,蹙眉,神色緊張,死死盯住里間關上的門。 一會,里間門開了,門簾一挑,御醫從屋里走出來,把捂在嘴上的手帕拿下,紀側妃趕緊上前,一臉憂色,“大人,孔嬤嬤怎么樣了?“ 王御醫搖搖頭,往外走。 門口站著兩個丫鬟忙打起簾子,王御醫走出來,紀側妃跟在后頭,不死心地問:“大人,就沒有一點法子了嗎?” 王御醫站住,“孔奶娘已年邁,看來是挺不過去,還是準備后事吧!” 紀側妃身子一晃悠,貼身丫鬟畫眉趕緊扶著,紀側妃道;“大人不用開藥嗎?” 王御醫淡然地道;“不中用了,再說這種疫病目前無藥可醫?!?/br> 紀側妃愣在原地,看御醫走遠,貼身侍女畫眉低聲道:“主子,您身體弱,不宜留在此地,王妃不露面,支使主子過來,主子何不推說身體不適回寢殿歇息?!?/br> 紀側妃瞅瞅侍候孔奶娘的兩個丫頭離得遠遠的,連屋子都不進去,嘆氣道:“我不能把嬤嬤一個人丟下不管,人還沒死,都躲得遠遠的,真讓人寒心,嬤嬤奶王爺一回,臨了落得沒人管沒人顧的下場,王爺回來,我還怎么有臉見王爺?!?/br> 畫眉也覺主子這樣走,是有些不妥,可留下來,這種病沾染上,十有*要送命的,苦勸道;“王府里王妃當家,孔嬤嬤有事,還有王妃在前面擋著,輪不到主子cao心,這種時候,人人都怕傳染上,偏主子不怕死?!?/br> 紀氏道:“生死關頭,方看出人情淡薄,平素連王妃奉承孔嬤嬤,恨不得當親婆母待,你沒看王妃在院門口放著人,不讓出入,就等著她老人家咽下這口氣,往出抬?!?/br> 紀氏邊說,不顧丫鬟畫眉攔阻,上了臺階,侍候孔嬤嬤的兩個丫頭不得不跟著進去,這時候,孔嬤嬤在屋里低喚:“人呢?人都那去了?我要喝水?!?/br> 那兩個丫鬟磨蹭不肯進去,紀氏罵道:“沒聽見嬤嬤招呼喝水,在這里死站著不動?!?/br> 兩個丫鬟只好蹭著步子進去,用繡帕捂住鼻子嘴,一個丫鬟端起一碗水,倒背著身子把碗伸到帳子里,孔嬤嬤迷迷糊糊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暴著青筋的干枯的手舉起想接過,那丫鬟背著身子看不見,不肯往前遞,柏氏進門,看見,劈手奪過碗,撩起帳子,拿著勺子喂孔嬤嬤喝下幾口水,孔嬤嬤干裂的嘴沾點水,憋了半天長出一口氣,渾濁的雙眼微睜,虛弱地斷斷續續地道:“.我….老.婆子,是要…..死了,見不到…..王爺….最后一……面?!?/br> 紀氏安慰道;“嬤嬤,沒事的,你會好的?!?/br> 孔嬤嬤突然睜開眼,直直地望著頭頂的承塵,喃喃地道;“娘娘…..娘娘…..老奴來了,老奴沒辜負你的囑托…..殿下……殿下長大成人了,出賣…..那個人,她……?!?/br> 紀氏仔細聽,聽不清她最后說什么,孔嬤嬤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說完這段話,闔上眼。 紀氏背過身去,用帕子抹眼淚。 管家陳錄氣喘吁吁一路小跑進上院,不等通報,直接闖進去,“王妃,不好了,孔嬤嬤死了?!?/br> 陳氏手里拿著一只水晶碗,正往地上彈御醫配的方子,用草藥煮的水驅毒,一聽,碗咣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半晌,方徐徐轉身,坐在炕沿邊,抽出帕子,抹幾滴眼淚。 陳錄哈腰道;“紀側妃一直守在孔嬤嬤身邊,看著她老人家去的?!?/br> 陳氏點點眼角,“嬤嬤走時,說什么了嗎?” 陳錄思謀著,“聽跟前丫鬟說,說叫什么人?” 陳氏抬起頭,問;“叫什么人?是王爺嗎?” 陳錄搖頭,“好像說不是,好像那個人跟她有什么過節,喊著那人,名字沒叫出來人就咽氣了?!?/br> 陳氏嘆了口氣,“大概叫宮里小姊妹,當年在一起,臨走想起以前的事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