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點了點頭，艾斯卡為了掃描到萊昂的信息，不惜以中槍為代價，他以為失敗了，卻沒想到艾斯卡只是不想讓他傷心難過。

    ——可是我也知道了。

    羅克忍不住想，一個人的行為舉止或許可以在特定環境中強行表演，但在生死關頭總是難免恢復原有的習慣。

    基地對抗的最后關頭，羅克也同樣產生了懷疑，他從來就是個疑神疑鬼的警察，只要有一點疑心就必須想辦法證實。

    他掘開托比的墓，打開棺材、撿起骨頭，要么還搭檔清白，要么成為你死我活的對手。

    很遺憾，結果沒有那么無瑕，在艾斯卡告訴他那不是托比的尸骨時，所有無法解釋的謎團全都有了答案——墓地會倉庫的爆炸、亨特局長的死、手機中的備忘錄，以及一次又一次無法逃脫的追蹤。

    “我很難過?！绷_克說，“我為他的死難過了好一陣，但是再怎么難過也無法彌合他對我的欺騙和利用，現在我想做的就是給他一點各奔東西之前的禮物。你來幫我，然后我們就忘掉他?！?/br>
    “你真的會忘記他嗎？”

    第104章 我更愛你

    徹底把一個人從記憶中抹掉是很難的。

    人類有回避痛苦的機制，但仇恨又往往會讓某些記憶刻骨銘心。

    羅克能忘掉托比嗎？就當他真的死了，活著的萊昂不過是軍方的傀儡。

    “要不然我們做個交換?！绷_克說，“等事情結束后，我忘記托比，你忘記那個和你合作了幾萬個案子的雷修警官?！?/br>
    “原來他叫雷修，我只保留了訓練數據，已經忘記他叫什么了?！?/br>
    “總之，我們都應該重新開始，把彼此當成唯一的搭檔?！?/br>
    “一言為定?！?/br>
    羅克伸手和他相握，艾斯卡說：“我先送你出去，我救了卡特和安妮后再來和你會合?！?/br>
    “我有個更好的計劃?！绷_克說，“這里是銀弓計劃的研究基地，他們把我帶來是為了得到密碼后能立刻驗證真假，我要去中央基因數據庫?！?/br>
    “你想干什么？”艾斯卡問，“難道你想起密碼在哪了嗎？”

    “還沒有，我想看看那個存放著20億人致命信息的地方?！?/br>
    “你要破壞它?！?/br>
    羅克立刻承認了：“如果有可能的話?！?/br>
    艾斯卡顯然認為這個計劃非常危險，但也知道羅克決定的事很難改變，更何況如果中央基因數據庫一直處于需要密碼解鎖的狀態，對他們而言就是永遠的陰霾和綿綿不絕的麻煩。

    “我找到了中央數據庫的位置，周圍有嚴密的防衛和警戒，而且因為你從監禁室逃出來的路上鬧出了很大的動靜，現在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br>
    “可還沒找來這里，我想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你已經恢復了完整的程序，只要我們一起行動就沒問題，而且……”

    “而且你還可以威脅對方要自殺?！卑箍ǖ恼Z調變得嚴厲，“你不能這樣，動不動就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說實話，在修德克里夫基地，如果他們不肯放我走，你打算怎么辦？”

    “我就開槍?！?/br>
    “這是認真的回答嗎？”

    “是的?！绷_克也嚴肅起來，“我真的會開槍，終極武器一旦拿出來就要有使用的決心，只有這種誓死的決心才會被對方看到，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扇绻阒皇切睦锵胫鴩樆e人，那對方也會識破?！?/br>
    “這么做值得嗎？”

    “為這種糟心事去死當然不值得，但我贏了，我還活著。這是心理戰，只要他們有一絲覺得我真的死了也沒問題的念頭，我就不會用這個方法?！绷_克得意地說，“不止你會用戰術，我也是?！?/br>
    “真厲害！好吧，我來計劃一下接下去的行動?！卑箍ㄕf，“我負責修改這里的監控器，把我們通往中央基因數據庫的痕跡抹掉，然后在逃離基地的通道上偽造影像，讓他們以為你要逃走。你負責對付沿途遇到的衛兵和工作人員，最好不要用槍，別把更多人引過來?！?/br>
    “先去救卡特和安妮?！?/br>
    “帶著他們去中央數據庫的風險更大?！?/br>
    “如果不救他們，等破壞了數據庫后再救的機會就更渺茫了?！?/br>
    清除基因數據等于徹底毀滅銀弓計劃，不但羅克存在的意義蕩然無存，其他人也同樣不再重要?？ㄌ?、安妮和赫菲爾斯公司未來生命團隊的研究人員可能被迫與軍方合作進行超級人工智能的開發，為制造另一種未來武器耗盡生命，莫里斯則會因為衰老而被漸漸遺忘。

    他們或許不會死，但也失去了自由。

    “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銷毀數據作為交換他們自由的籌碼?！卑箍ㄕf，“前提是得知道密碼究竟在哪?！?/br>
    “你這么說，我會懷疑你在想方設法套問我的秘密?！?/br>
    “你不會的?！卑箍ɡ硭斎坏卣f，“你信任我，不會懷疑我的動機和目的?！?/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信？”

    “我是仿生人，我一直都很自信?！?/br>
    羅克笑了，想起艾斯卡曾經一次又一次地說明自己的加密系統，承諾永遠不會泄露秘密的樣子，但他不想舊事重提，這是艾斯卡的進步，是他走向未來生命十分重要的一步，而且羅克喜歡他這么自信的樣子。

    “你也相信我一定知道密碼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