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卡……”

    “別動，布雷恩警官?！卑箍ū鶝龅氖州p輕捧住他的臉頰，查看他額頭上的傷口。

    “我沒事，一切都還好……你是怎么找來的？”

    “我調取了你失蹤時周圍路面的監控器，找到了帶走你的車最有可能的去向。等一下，我得確認你沒有致命傷?！卑箍ú蝗葜靡傻匾还澮还潤z查肋骨，“沒有骨折，不過我還是得先送你去醫院?！?/br>
    “回去，綁匪在那個舊倉庫里?！?/br>
    “幾個人？”

    “兩個?！?/br>
    “他們死了嗎？”

    “是的?！绷_克一邊發抖一邊盡可能把想說的話完整地傳達給艾斯卡，“憑我的經驗只能判斷這么多，我要你去把他們的一切都記錄下來?！?/br>
    “布雷恩警官，我應該送你去醫院，把這里發生的事報警處理，通過正常程序去搜集證據，但是……”艾斯卡替他裹好外套，讓他盡快恢復體溫。

    不知道是自己神志不清還是怎么回事，羅克覺得艾斯卡和平時有些不同。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其他人，也沒有警車，這么說他沒有報警。這不符合一個循規蹈矩的警用助手遵守的行為準則，然而羅克混亂的頭腦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理智地思考下去，一陣困倦襲來，他在溫暖的車里睡去。

    但是什么？

    再次醒來時已是在臥室的床上。

    窗外陽光明媚，羅克動了一下，覺得渾身疼痛，那些被球棍和槍柄毆打的傷在一夜休息后反而變得更難忍受。

    “艾斯卡?！?/br>
    “布雷恩警官，我在這里?！?/br>
    “離我睡過去有多久了？”

    “六小時二十七分零九秒?！?/br>
    “現在是早上了？”

    “是的?！卑箍ㄗ诖策叺囊巫由?，似乎這六個多小時都一直在看護他。

    “你沒有送我去醫院，也沒有報警?！绷_克說，“很好，你總算聽我的話了?！?/br>
    “雖然我認為你應該去醫院做個詳細的全身檢查，但就目前來看，還沒有發現足以致命的傷勢?！?/br>
    “幫我一把，讓我起來?！?/br>
    “我建議你繼續休息?！?/br>
    “你找到那兩個家伙的尸體了嗎？”

    “找到了，我記錄了他們的信息，在罪犯資料庫中進行比對，很遺憾，沒有找到符合的對象?！?/br>
    “沒有前科?！绷_克若有所思地說，“他們綁架和刑訊的手法很專業，不像新手，你有沒有……”

    “我在警方的檔案中也搜索過，同樣沒有結果?！?/br>
    羅克望著他：“我怎么覺得你變聰明了？”

    “在發現托比·米勒警官的電腦被清理過時，我就對導致他殉職以及你重傷的事件進行了一次基于現有線索的整理和分析?！卑箍ㄕf，“布雷恩警官，我認為在真相大白之前，應該避免有更多警方的人介入?！?/br>
    這番話從艾斯卡這個人工智能的口中說出來不免顯得過于含蓄，他竟然能意識到羅克懷疑托比的死和警方內部的人有關，這一點不禁令人刮目相看。

    “內jian?！绷_克試著讓他繼續推理，“警方有人和墓地會有瓜葛？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暫時沒有，那個人清理了辦公室的電腦，洗劫了米勒警官的家，并且在你發現異常后采取了綁架計劃。顯然事件并沒有因為那場爆炸而結束?！卑箍▎?，“可以告訴我，綁匪綁架你之后發生的事嗎？”

    羅克聽他把話說完，艾斯卡每次說話都會直視他的眼睛。如果面對的是一個真實的人類，羅克可以從對方的目光判斷是否說謊，然而艾斯卡只是個仿生人，羅克甚至有理由相信他在直視自己的時候更多的是在用超級雷達進行掃描判斷所視之人的反應。

    他可以被信任嗎？

    如果這件事不能讓警局的同事參與，那么眼前這個強行和自己成為搭檔的仿生人能不能成為共享秘密的對象？

    第23章 機械誓言

    “艾斯卡?！?/br>
    “什么事？布雷恩警官?！?/br>
    “你會撒謊嗎？”

    “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我不撒謊?！?/br>
    “什么是沒有必要的情況？”

    “除了你要求我撒謊的情況之外，我不會撒謊?！?/br>
    “也就是說你不對我撒謊，但是可以對別人撒謊，是嗎？”

    “是的，作為你的搭檔，我的指令中只有完全配合你，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和欺騙?！?/br>
    “那我們之間的談話會被你的開發團隊獲取嗎？”

    “開發人員有權在合作協議允許的范圍內提取信息進行數據分析，但你也有權把不想讓人知道的隱私加密，這樣提取這部分信息時就必須得到你本人同意?！卑箍ㄕf，“布雷恩警官，你可以嘗試信任我，我不會把你認為需要保密的事泄露給第三人?！?/br>
    羅克仍然心存顧慮，他對艾斯卡這個前所未有的“新科技”了解得太少，而歸根結底，他是對站在艾斯卡身后的那些人類成員不信任。機器或許不會撒謊，但人各有私心。

    “布雷恩警官，你要使用加密程序嗎？”

    “當然，我要求將除警局工作之外所有我們單獨交談的內容加密?！?/br>
    “好的，我會遵守這條指令，直到你本人同意公開，并由三方密鑰解禁才能讀取加密內容。同時，你也有權利將它徹底清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