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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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隔著長長的一段距離,見不到面,安宴渾身散發的那股冰冷寒意仍舊順著話筒浸透開來,彌散進舒張的每一個毛孔。 宣紫怔了怔,眼前全是他怒氣沖天的表情,心里頭不知道哪個角落嘆息了一聲,她還在用大腦組織語言,電話居然就這么戛然而止。 一邊侍應生沖她招手,說:“小姐,不如你出去找一找吧,我們這一陣忙的不行,沒有看到孩子還請您見諒?!?/br> 宣紫沖他點了點頭,推門出去,門上懸的天使腳上綁著銀鈴,叮鈴鈴的一陣響教人不安。 宣紫掃著手機上僅有的幾個號碼,想了又想終于給紀翔撥了出來。 紀翔活得有聲有色,夜生活提早了十多個小時,中午也是笙歌一片。接了電話,只聽他大喊:“喂喂喂,想我啦?” 過了一會兒,嘈雜的聲音才漸漸拋之腦后,宣紫這才說:“xx這塊,你家是不是有股份?!?/br> 紀翔被問得莫名其妙,支吾著:“嗯,大概是吧,要不要我待會兒和助理確認一下?” 宣紫說:“沒時間了,你先過來吧,我等你?!?/br> 五分鐘后,紀翔就露了面。 宣紫背著包,拎著購物袋,抱著滿懷的衣服,腦門上掛著大顆的汗,整個人在商場的大廳里瞎轉。 紀翔從后頭去摟她的腰,說:“你這是干嘛呢,掉了魂了吧?” 宣紫一見他來,緊繃了半天的情緒突然找到個出口似的,眼淚連成線似的下了一臉。 紀翔看得笑了,說:“到底怎么了,哎,你別哭啊,和個孩子似的?!苯o她擦臉,揩一下,打趣一下:“喲,這一手的粉?!?/br> 宣紫哽咽著說:“我把人弄丟了,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也沒人幫我找?!?/br> “你又不是人二大爺,誰幫你找啊?!奔o翔摟著她的肩,說:“好了,好了,不哭了。最后一次見面是多久前,在哪分手的,我讓人幫你找監控,估計一會兒就有影?!?/br> 宣紫連連點頭,說:“對,可以看監控的?!?/br> “不過丟的是誰啊,這人可真夠笨的,你告訴我點細節,也好叫他們比對比對?!?/br> “是……”宣紫腳下一別,絆了下,紀翔摟著她給扶穩了,一臉疑惑。她咽了口唾沫,說:“是個孩子?!?/br> “孩子?” “大概四歲,小女孩,上面只穿了件棉毛衫,下頭是黑色的打底褲,鞋子一走就會亮的?!?/br> 紀翔也不走了,抱著宣紫面面相覷。 他小心地問:“你和我說真的,你有過安宴的孩子,還生下來了?” 宣紫看著他,其實心中清明一片,亦有傾訴的沖動,只是話到了嗓子眼就被堵的死死。 她只會搖頭,只有搖頭。 求他別問。 安宴恰好趕到,臉色沉得難看,不由分說,先將宣紫從紀翔懷里扯出來。 與默默不見了相比,當下宣紫和紀翔的親昵更讓他覺得刺眼。 安宴強按住心底要發作的那個按鈕,對宣紫說:“默默呢?” 紀翔在一邊冷笑:“喲,喊得夠親熱啊,能不能問問這孩子是姓從還是姓安,又或者這根本沒區別???” 宣紫頭腦昏沉,說:“對不起?!?/br> “你、他、媽說什么對不起??!”紀翔一把扯住安宴的胳膊,攥緊了拳頭,掄圓胳膊就要往安宴臉上揍。 宣紫扔了手里的東西,死死抱住紀翔的手腕,說:“紀翔,能不添亂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監控嗎,走啊,走??!” “看什么監控!”紀翔恨得咬牙,扭過頭來瞪宣紫:“我這是在幫你教訓他啊,蠢女人,你給我走遠點,免得我誤傷了你!” 宣紫也堅持:“紀翔,我現在不是要幫他,只是事情要分輕重緩急,我弄丟了人,是我的過錯,再拖下去,你要我內疚多久?” 紀翔看了看宣紫,又看了看安宴,苦笑著松了手。 一場沖突終于平息,三人間的關系仍舊緊張,尤其是一臉不爽的紀翔和一身帶刺的安宴,那股劍拔弩張的氣勢,路人都看得出來。 監控室里,一排排的顯示屏實時播放著商場的情況。 宣紫說了時間地點,果然就在那個咖啡廳一隅看到了落單的默默。時間緩緩過去,默默突然鉆到座位下頭,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跑了出去。 紀翔說:“找找門外頭的錄像呢!” 掐準時間,屏幕上出現默默跑出的身影,宣紫提起一顆心,說:“是她!” 安宴突然拿手指著各塊屏幕中的一塊,問:“這是實時的嗎?” 保全說:“都是實時的?!?/br> 安宴說:“我知道她在哪了?!?/br> 說完,一個箭步轉身就跑。 宣紫順著他剛剛指著的那一塊屏幕去看,默默抱著中國公主,正倚在一排休息椅邊大哭。 紀翔說:“把畫面放大點?!庇謫栃希骸笆撬龁??” 宣紫按著心臟,松了口氣地說:“是她?!?/br> 宣紫和紀翔趕到的時候,安宴已經找到哭了多時的默默,小丫頭腫著眼睛,因為抽泣,小小的身子一顫一顫。 紅了的兔子眼睛看到熟悉的身影,大步跑過來投進安宴的懷里,她喊:“爸,爸……” 安宴蹲下身子迎接她,心中又驚又喜,直到將她柔軟的小身體容納在懷里,那顆始終懸懸掛于半空的心臟,終于得以落地。 那些他曾經否定的,血緣之間微妙的聯系,在這一刻被緊緊震撼的情緒確認……他怎么可能放棄自己的骨血,這畢竟是他的孩子。 好像愛之深,伴隨而來的永遠恨之切,明明是滿腹的關心,脫口而出的卻是質問:“你瞎跑什么?” 默默拿小手指摳眼睛,邊說:“mama?!?/br> “你覺得看到mama了對不對?” 她使勁點頭。 “那個不是mama,mama送姥姥回家了,還要幾天才能回來?!?/br> 宣紫站在他們身后,一時間被穿透幕墻而來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地面,陽光的觸角分割開陰影和光明,有一時間的恍惚,她仿佛置身事外,面前,是一對父女重逢的喜悅場景,那么幸福,那么美好…… 可她是一個外人,站在戲外,置身事外,看他人演繹一幕幕的好戲。 她最怕最怕的不外乎是此。 宣紫抱著東西往另一邊走。 紀翔跟過來,輕聲問:“要不要去我那住兩天?!?/br> 宣紫白他一眼,說:“開玩笑,你好不容易和你太太二人世界,我去湊什么熱鬧,我也沒脆弱到連他都不敢面對了?!?/br> 紀翔嗤笑:“是么,那你還哭什么?!?/br> 奢侈品店鱗次櫛比,擦得雪亮的玻璃光可鑒人。宣紫停下腳步,扭頭一看,玻璃上果然有個面部扭動,滿臉是淚的丑女人。 她這樣憔悴,又是這樣蒼白,像是被抽干了靈魂的軀殼,她沒有了生氣,也沒有了自我。 她是這樣卑微而且可憐。 她說:“我想看看,我還能忍到哪一種地步?!?/br> *** 默默剛一洗完澡,就蹦蹦跳跳爬上床去找剛買的中國公主玩。 安宴手里抓著一條干凈的白色毛巾,屈身坐到床上給默默擦頭發,看到她擺弄這個精美的娃娃,問:“是今天新買的嗎?” 他沒伺候過人,毛巾一上,默默立刻變成爆炸頭,蓋在天那么大的毛巾下面,含糊不清地說:“宣,紫?!?/br> 安宴手一停,說:“你喊她宣紫?這不行,小孩子要有禮貌,你應該喊她……” 喊她什么? 阿姨? 孩子若是要問,爸爸為什么是和阿姨在一起的,他如何回答? 默默擋開毛巾看他:“她,好?!?/br> “她好還弄丟你?” 默默撅著嘴,又不想說話了。 安宴拿開毛巾,去內衛里取梳子,默默屁股一撅,從床上挪下來,赤著腳,咚咚咚跑去房間一邊翻各色的購物袋。 安宴拿了她的拖鞋追在后面,說:“好歹把鞋子穿起來!”彎下腰,將她柔軟小巧的腳放進做成熊貓頭的拖鞋。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亦是相同的話,他追在宣紫的身后要她穿鞋。霧氣蒸騰的浴室里,她熱得滿臉通紅,身體也是淡淡的粉。 誘人如一尾不緊握住就會脫身而逃的人魚。 做、愛的時候,他們討論奉子成婚一步到位。他為了她要和整個家庭為敵,她還傻里傻氣地強調:“你可不許退貨,一定要對我負責的!” 明明過去不是很久啊,怎么回想起來,卻像是度過了一整個世紀。 默默正從一個袋子里取出一頭金發的芭比,高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摟著娃娃又笑又親。 作者有話要說: 真想一巴掌拍死某只。 ☆、chapter 32 chapter 32 安宴回到房間的時候,宣紫正坐在桌邊用電腦,見到他來了,連忙按了兩下鼠標。 安宴自她身邊坐下,見屏幕上是一份打開的文稿。她佯裝敲了兩個字,卻是驢頭不對馬嘴,和正文脫節,于是問:“剛剛開著的不是這個吧?!?/br> 宣紫還在看著屏幕,笑:“正和別人聊天吐槽你呢,你就進來了,當然趕緊毀尸滅跡,不然又等著被你罵嗎?” 安宴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 房間里光線柔和,永遠是淺黃色的光,帶著水晶燈投射后斑駁的白色斑點。只是映在這樣的畫框里,安宴卻仍舊是凌厲簡約的線條,簡單幾筆便是棱角分明栩栩如生,可真要描摹輪廓卻又一下子無從下手。 宣紫沒有排斥他的擁抱,將臉靠在他前胸,聽到他說:“對不起,今天和你發火了。嚇到了?” 好像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每有爭吵,他都是沉默到底的那一個。直到有一次,她用分手做威脅,要他一定應戰,他果然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咆哮說:“你休想?!?/br> 那個永遠占上風,享受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子居然在一瞬間就流下眼淚,之后蔓延成大雨滂沱,殺得他幾乎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