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一定要與我討論這個嗎?” 謝懷寧側過頭淡淡瞥他一眼:“他是大夏太子,日后便是大夏的天子,景仁帝作為天子,娶了多少后妃,孕育了多少子嗣,不用我數給你聽吧?年輕時候的春風一度,比春.夢還不值錢,太陽升起,這些事情便就該了無痕跡了?!?/br> 苗烏在似云來什么沒看過,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問道:“那你準備什么時候離開?” 謝懷寧垂眸思索了會,道:“就定在景仁帝大壽罷。到時候,還要小舅舅你幫我一個忙?!?/br> 第三十八章 晏行舟從謝懷寧那里出來, 卻沒有立即回宮。他在合意樓要了幾壇子酒,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便是一夜,醉的幾乎人事不省。 第二日晏鳳珣在朝堂上并沒有看見人。 雖說晏行舟一直無心政事, 但是這樣不明不白地缺席早朝卻也前所未有。 察覺到了些許異常,晏鳳珣下了朝直接去了趟初陽宮。 抬手阻了門口粗使太監的通報, 走進大堂, 見慣在晏行舟身邊伺候的大太監一臉焦急地在宮里來回不停轉悠, 問道:“九殿下人在何處?” 大太監一抬頭, 見是晏鳳珣來了, 連忙跪地行了個禮。聽著他問話,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回答道:“主子昨天下午便出了門,一直未歸, 奴才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何處?!?/br> 晏鳳珣眸色漸沉, 這實在不像是晏行舟的行事作風:“他離開時未說什么?” 大太監回憶了片刻, 道:“倒也未說過什么特別的, 只是念叨了兩句謝吏目該是到了銷假的日子了?!?/br> 晏鳳珣定定了看了會兒那太監,沒作聲,轉身便走了。 換做別人,可能對晏鳳珣的情緒變化并不敏感,但汪寅卻是對自家主子這幾天的反常了然于胸,他跟著他出了初陽宮, 小心問道:“這九殿下總不會留在謝吏目的府里——” 晏鳳珣垂著眼皮掃了他一眼, 面色未變, 斬釘截鐵:“不會?!?/br> 汪寅愣了愣, 見晏鳳珣的確不像是顧慮這個, 遲疑道:“那九殿下這徹夜未歸是……” 晏鳳珣步子微頓, 隨即吩咐道:“準備一輛馬車,若一個時辰后他還未回宮,直接派人去一趟合意樓看看?!?/br> 汪寅點點頭,說了聲“是”。 回到東宮將手上緊要的奏折批完,日頭已經高懸。晏鳳珣攤開另一本太傅呈上的奏折,見里面老生常談的懇請太子選妃一事,皺了皺眉頭,將折子合起來扔到了一旁。 擱下筆,再看其他未處理完的政務也沒了心思,起身道:“什么時辰了?” 汪寅遞了杯茶過去道:“已快午時了,殿下可要傳午膳?” 晏鳳珣擺了擺手,問:“初陽宮有消息嗎?” 汪寅搖頭:“還未?!?/br> 話音未落,卻聽外面一陣小跑聲,將茶杯放到桌上,過去和來報的小太監耳語兩聲,點點頭,又轉身同晏鳳珣道:“太子,九殿下回來了!” 晏鳳珣拿起茶杯坐了回去:“汪寅,你去一趟九殿下住處,就說我讓他一同過來東宮用膳?!?/br> 汪寅為難道:“這恐怕……” 晏鳳珣抬眼:“怎么?” 汪寅走過來解釋道:“剛才在初陽宮守著的小太監過來說是九殿下似乎喝了一夜酒,現在情況不太好,正在休息呢?!?/br> * 晏行舟雖然酒量不算拔尖,但是他心思活絡,酒局之中他從來都能全身而退,未曾有醉到這個份上的。 醉倒之后倒是短暫地忘了憂,但白日醒后卻是頭疼欲裂,身不如死。 他回到宮里又倒頭睡了會兒,最終卻被喉嚨間的干灼之意渴醒,喊了兩聲太監名字喚他倒水,未多會兒,聽得一陣沉緩的腳步聲走進,水杯被一只裹了四爪金龍蟒袍袖子的手遞了進來。 混沌的意識仿佛被一杯冰水臨頭澆下,晏行舟陡然坐了起身,將床幔撩了開來看著來人,啞聲喊道:“三哥?” 晏鳳珣瞇著眼低頭看他。 晏行舟貴為皇子,又是個瀟灑不羈的性子,他想要的總能得到,便是得不到,也從不苛求糾結,他還未見過他如此的失意頹廢的模樣。 未能消散的濃郁的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將他的眼睛都染得微紅,晏鳳珣沉默了好半晌,才問道:“因為謝懷寧?” 晏行舟和晏鳳珣對視,突然感到了一陣狼狽。他苦笑一聲,從床上站了起來:“這么明顯?” 晏鳳珣道:“不然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值得你徹夜買醉,甚至缺了早朝?!?/br> 晏行舟沉默了片刻,走到了桌子旁,許久才道:“懷寧說他要成親了?!?/br> 晏鳳珣眼睫猛地一顫,原本微微垂下的眼皮抬起,素來冷靜無波的眼瞳失去了該有的穩重,盯著晏行舟的背問道:“成親?” 但晏行舟卻因著自身的低落沒發現他的異常,嘆了口氣道:“他說遇見了喜歡的人,不日便會去對方府上求娶?!彼q豫了下,所謂的春風一度畢竟是謝懷寧的陰私,無論是真是假他也決不能說與第二人聽,只將情況簡單說道,“我原以為他只是知曉了我的心意,隨口說的糊弄我,但是瞧他模樣卻又不像。也許他是認真的?!?/br> “這不可能?!标跳P珣忍不住打斷道。 “有什么不可能?”晏行舟問,“縱然他遇見心儀之人是假話,可是他也是有官階的男人,想要娶妻我還能用皇子的身份硬攔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