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紀真大怒:“梁二,想打架嗎?” 梁二居高臨下看著紀真頭頂,把人看得扁扁的。 紀真挽了挽袖子,朝遠離花草的地方走幾步,沖梁二勾了勾手指。 梁二本著至交好友不好拒絕順便娛樂自己身心的原則走了過去。雖說他文武皆不成,可好歹也算是跟將門沾邊,收拾一只小弱雞還不是手到擒來! 兩人瞬間打成一團。 打著打著,虛虛搭在墻角的絲瓜架子倒了。 再打著打著,梁二被絲瓜秧子絆了一下摔倒了,兩只腳不知怎么都被纏住了,人也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紀真坐在梁二后腰上,一手按著梁二肩膀,得意一笑:“梁二,你太弱了!” 梁二大怒,反手就去抓紀真。才抓住紀真手腕,突然一股殺氣襲來,再然后就覺得身上一輕。 紀真被人掐著腋窩拎了起來,舉高,還抖了抖。 紀真:“……”臥槽,世子,還能不能好了! 薛凜瞟一眼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的梁二,把媳婦往懷里一摟,走了。 從暖房到臥室,一路好多人。 好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他們家少爺被人抱著走了! 紀真一手捂臉,一手就去揪薛世子的耳朵。 薛世子就覺得嗖一下從耳朵尖麻到了尾巴骨,一進屋,摟著媳婦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從媳婦的小細腰上往下滑了五寸。 臥槽,xsao擾這是! 紀三少很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擔憂。媳婦嚴重x求不滿,至于他紀家二弟,在他專治疑難雜癥紀家小神醫的神醫光環籠罩下,一次絕對沒問題,兩次大概有些勉強,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堅持——可是媳婦如此威武雄壯,又是萬年克妻老光棍,是區區兩次滿足得了的嗎! 第36章 暖房里,梁二終于爬了起來,想想沖他猛放殺氣的晉陽侯世子,再想想被人抱走的好友,沉默著理了理弄亂的頭發和衣服,挑了一大堆中意的花草,叫上帶來的小廝,果斷落跑。 紀真正在和薛凜大眼瞪小眼。 薛凜只要一想起媳婦坐在別的男人身上的樣子就火大,對上媳婦無辜的臉又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只好暗暗吸氣,冷靜,冷靜,再冷靜。 看人終于冷靜下來,紀真說:“世子,能不能把手拿下來?”再捏,屁股就腫了! 薛世子這才發現自己一只手正在做什么,趕緊放開往身后一背,一張黑臉迅速爆紅。 紀真說:“我還想換個地方坐?!蹦阃壬嫌舶畎畹?,坐起來真心不舒服。 薛世子裝沒聽見,扣在紀真腰間那只手還加了兩分力氣,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抓一抓的。 紀真默默扭頭。最討厭你們這些仗著拳頭大罔顧人權的了! 看到媳婦扭頭,薛世子心不甘情不愿把人一點點從腿上挪到了炕上。 紀真轉身就往暖炕另一邊爬。媽蛋,世子起反應了,居然比他大!會被做掉的! 薛世子拽著紀真一只腳把人拽了回來,說:“離梁粲遠一些,不然,我揍他!” 紀真:“……”打不過,我忍。 薛世子狠狠抱了抱紀真,說:“剛領了差事,我要出門一趟,大概一個月回來。二月十九,等我來娶你?!?/br> 薛凜走后很久紀真都呆呆的,腦袋里有一句話迅速刷屏:等我來娶你。 等我來娶你。 來娶你。 娶你。 紀侯爺把最終定下的嫁妝單子送過來的時候,紀三少深深地認識到了自己即將出嫁的事情。 媽蛋,出嫁! 不對,明明是入贅! 在紀三少的無限糾結中,梁二送來了二十年間歷屆春闈試題,還有每一屆的優秀文章,帶點評的。 梁二給自己邀功:“比學子公寓里的要齊全多了,你可不能辜負我??!” 紀真翻著手中一沓文章,頭都沒抬,說:“暖房里的東西,隨你挑?!?/br> 梁二瞬間出門,回府,叫了兩輛車,直奔京郊紀真的溫泉莊子——那里暖房更大東西更多,嘿嘿! 接下來的日子紀真開始閉門苦讀,自己出模擬題,自己破題,自己照著歷屆前三甲的文章點評批改。 期間,紀暄回了國子監念書。 紀曜通過外家尋了一個不好不壞的小縣過去做了文書,帶著媳婦一起。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八。 該出門了。 覺得偷偷摸摸參加會試不好,出門之前紀真就特意跑了一趟千澤院匯報行程。 木樨欲言又止。 紀真說:“放心,整個安遠侯府,如果只有一個人不會阻止我,那么,必定是我那個侯爺爹?!?/br> 紀侯爺有差事,一早就出門了。 紀真干脆手書一封留言:“父親,兒子去考會試啦!” 然后,帶著云霽院大半人口浩浩蕩蕩出門了。梁二有一個小別院離貢院不遠,安排這些人住下還是沒問題的。不然他一走這么多天,若是礙了府中哪位主子的眼,只怕近身伺候的幾個人都沒好果子吃。 貢院隔間很小,很冷,很不人道。 紀真突然就對周圍一眾學子肅然起敬了起來。 第一場三天考完,紀真精神有點萎靡。 第二場三天考完,紀真已經不只是精神萎靡了,整個人看著都有些不好了。 這時,一連出了好幾天公差終于回了家的紀侯爺進了書房,看到了庶子的留言,驚呆了。 叫了書房伺候的小廝和云霽院小廝過來一問,憤怒了。 病弱的庶子去考會試了! 家里居然沒人知道! 庶子離家那么多天,家中那么多人,居然都不知道! 庶子婚事近在眼前,可是沒人提起過要成親那人一句! 可見他這個庶子被人忽視到了怎樣的地步! 紀侯爺在書房里呆坐半晌,起身,慢慢走到正澤院。 鄭氏正在教紀敏做針線,見到紀侯爺過來,把紀敏打發了出去,讓人泡了茶,提了幾句正在進行的會試,老家來參考的幾個侄子都提了幾句,鄭家大老爺的幾個學生也提了提,還暗示了幾句紀敏的婚事。 神情,十分安靜。 姿態,也很優雅。 紀侯爺沉默著喝完一杯茶,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 腳步,略蹣跚。 庶子的健康婚事前程盡皆毀在這個妻子身上,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呢!紀侯爺自嘲一笑。 算著考試結束的時間,紀侯爺告了假,直接從兵部衙門去了貢院門口,等到人群散去,卻沒見到他那個兒子的影子。 紀真提前交卷了。 交了卷直接回家,被木樨木槿按在浴桶里泡了個解乏的藥澡,往炕上一扎就睡了過去。 紀侯爺回府,得知庶子一早就回了府,猶豫一下,直接去了云霽院。 看到臉色青白眼圈發黑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兒子,紀侯爺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他的兒子考了會試。 不知成績怎樣。 便是考了頭名又如何? 二月十九,他的兒子要嫁給一個男人。 今天,二月十七。 甚至等不到放榜的日子。 紀寧單手捂臉,整個人都頹廢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紀真掙扎著醒來,看到炕沿上呆坐的紀侯爺,齜牙一樂:“父親,兒子考完會試啦!” 對上庶子毫無陰霾的笑臉,紀侯爺晃了晃神,猛地站起身,踉蹌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木槿說:“侯爺昨晚就來了,一直坐到現在?!?/br> 紀真起床,看看外面微亮的天光,笑了笑。 陪坐一宿,該是這個年代的父親能給一個庶子最大的溫柔了。 木槿接著說:“少爺,今天接嫁妝?!?/br> 紀真扭曲臉,聲音陰測測的:“除了莊子鋪子銀子,其他亂七八糟的都給我扔出去!老子又不是女人,姓薛的敢說一句不行我揍不死他!” 木槿沉默一下,癱著臉,說:“少爺,你現在還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br> 紀真幽幽地看著木槿。 木槿覺得不能太打擊自家少爺,就補充了一句:“打不過薛少奶奶?!?/br> 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