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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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甜寶拽著太后的裙擺,伸開小手討抱。太后彎腰俯看,側著耳朵問:“小丫頭,你剛才叫哀家什么?” “吶吶……嘻?!庇纸?,叫完了自己齜著小牙齒笑瞇瞇。 奶聲奶氣的,聽得含糊不清。秀荷欲措辭解釋,正待要開口呢,太后已經先把甜寶抱起來了—— “嘖,瞧這討喜的,都開口叫‘奶奶’了,這賞賜哀家還能不給???”環視了眾人一圈,忽而開口道:“傳哀家旨意,賜秀荷為靈惜郡主。庚武的賞賜,皇上那邊已有安排,回頭自有吩咐?!?/br> “是?!毙绿岚蔚奶O總管拍袖子打千兒,即刻就派人下去辦。 怎生得兩聲嬰兒稚語,就被太后聽成“奶奶”了? 皇城根下巴掌塊地兒,有事可瞞不住人。早已諳知庚氏崇盛商行與端王府的關系,又聽說老德壽死的時候,成禮幾番派人請秀荷回去。眾人便猜度太后怕不是早就定了要抬秀荷身份,不過從孩子的口中恰尋個因由罷。 醇濟府白事未過,老莫貞沒進宮,眾人也不怕得罪,紛紛附和恭喜。 老莊王妃暗暗地看了眼善珠:靈惜,靈字好說,惜是什么?惜千金,惜失而復得,這是在暗示合浦還珠呢,擋不住他血脈相連啊。 但前番莊王府外甥把老德壽打死,這事兒傳到太后跟前還沒解決,此刻可不能再薄了她老人家的面子,便只是訕笑著不開口。 善珠表情復雜地凝著鐸乾,卻并沒有迎合母親的眼神。那邊廂老王妃好不氣郁。 “呵呵,小家伙學會叫人了?!辫I乾很高興,叫老桐把甜寶和花卷抱至身邊。 暖亭里溫度甚好,旁人皆褪去披風大袍,只他依舊著一襲帶毛領兒毛邊的石青大褂。似是因為穿得十分厚,那俊朗面龐看上去清瘦蒼白,抱孩子的指骨亦青筋突起。 聽庚武說臘月初的時候生了場大病,怕把病氣過給孩子,最近一直未曾光顧宅子。不想一個多月未見,竟就瘦了這樣多。 秀荷不由多看了眼鐸乾。 許是察覺有人在看自己,鐸乾微抬起眼簾對秀荷笑了笑,那目光溫和慈愛,莫名一許蒼澀。叫人看不懂。 祈文站在旁邊,兜著甜寶和花卷的小胖手:“他叫什么?她叫什么?” “一個叫甜寶,一個叫花卷?!辫I乾斂神回答,又哄著兩個喊小舅舅。 舅舅? 周遭竊竊私語,這下老莊王妃更坐不住了。想和女兒對眼神,女兒卻目光萋萋迷離,只是貪看著那風流薄情爺。白替她心急,真個是恨鐵不成鋼。 祈文聽得不對,反駁道:“錯啦,錯啦,庚武哥哥是我義兄,他們要叫我叔!” “哦,是叔?!辫I乾似才反應過來,不過淡然笑笑。 二蛋和永恪在廊外招手:“嘿,出來,出來?!?/br> 約好了要去刨地鼠的,祈文便對小家伙沒了興趣,捏了捏花卷的小臉蛋:“望川才是他正兒八經的舅舅。得,我得走啦,堆雪人去嘍——”呼啦啦便往亭子外頭跑。 “嚶嚶~~”豆豆沒人抱,干爺爺每次都抱jiejie和哥哥,最少抱自己。哀哀地癟著小嘴兒,眼淚花花冒出來。 “哎唷,瞧瞧小幺子哭的,來來,哀家抱你?!碧蟊惆讯苟苟翟谙ドw上,問善珠,太醫說你家鐸乾近日身子可好些? “回太后娘娘,還吃著藥呢,說是……”善珠斂神一笑,話才說到一半,鐸乾已笑笑著打斷話茬—— “呵呵,老胃病,休息一陣便無礙,并不妨事?!?/br> “不妨事,不妨事,就是因著這‘不妨事’才拖到了現在。我都聽說了,你瞞也瞞不住哀家。這次皇上準你半年假,你就好生歇養著,朝堂上的事兒先擱置一邊?!碧箜I乾眉宇間難掩的倦憊,想起當年皇上才登基時他的意氣風發,到底感嘆小子這些年的輔佐cao持。 善珠聽得動容,保養精致的臉上浮起一絲哀憐,低柔著聲兒勸:“太后叫你歇著,你就好生歇著吧。聽人一次?!?/br> “……好?!辫I乾抬眉,目中溢出歉然,當下再不反駁。 秀荷在旁邊看,看到二人的眼神對視,那必定是把一個人愛到了深處、心疼到靈魂里才會有的目光交匯。 “呵呵哈,難怪都說是咱京城里的模范夫妻,你兩個須得向你義父義母好好學學?!碧髶嶂愫傻氖直?,笑得和藹可掬。 秀荷知道太后話中的意思,既抬舉了自己,也提醒自己鐸乾與善珠的恩愛,希望能夠互相寬待,不要破壞。 但太后的掛慮是多余,在秀荷的心底里,鐸乾早已經排開在子青的世界之外,他后來愛上誰,或與善珠好不好,秀荷都已看得很淡。解不開的是血緣,而情緣卻在隨著光陰而變化,或相濡以沫日久情深,或相忘于江湖灰飛煙滅,只是故事中人他自己尚不悟。 因見天色不早,夫妻兩個便請辭出宮。太后留下用了午膳,下午的時候懿旨和賞賜便到了,把孟謙胡同圍得水泄不通,一時好不風光。 ~~*~~ 次日初三,二蛋還是沒有給娘拜年,但紅姨已經把紅包收了起來。是個自愈的女人,怎樣都能夠讓自己開心,一會兒親親小甜寶,一會兒逗逗兩胞弟,笑吃吃地又像個沒事人。 大早上善珠親自差侍女和老桐來請,說備了酒菜,讓庚武與秀荷中午一起去府上吃頓熱鬧飯。 善珠一直芥蒂著秀荷,只在秀荷失蹤那幾日,著人給三只小崽兒和庚武送過湯羹,后來秀荷回來了,便無再送。今次此舉倒是叫人意外。 “這些年你娘不在,一直是她在王爺身邊悉心照顧,你們都是女人家,互相都應曉得那情愫。人活到了一定年齡,就圖個輕松安泰,梗著陳年舊事也總是疲累。到底是她主動邀請,丫頭但去了,你義父必會很高興?!崩贤┱Z重心長地說,生怕秀荷不肯去。 秀荷眸光微微黯淡,面上卻笑得泰然:“桐伯放心吧,我這就收拾?!?/br> “誒,是個好丫頭,懂得識大體?!崩贤┍阈牢康鼗厝兔?。 院子里積雪初化,家仆們掃帚‘西刷西刷’。秀荷走進來,彈了彈落在裙擺上的冰珠兒。 紅姨磕著瓜子問:“是誰吶,怎么聽著扇兒、珠兒的?” 哪里有說到扇兒珠兒了,一個字也沒提好嚜。曉得紅姨支著耳朵偷聽呢,秀荷也懶得反駁:“是她來請了?!?/br> “喲,她倒是精打細算,很懂得籠絡男人一顆心嚜,難怪能不花不亂地守她這么多年。那你去不去啦?”想起鐸乾提到善珠時的平和安逸,紅姨嘴角便勾起諷笑。 “去啊,干嘛不去?!毙愫纱鸬脹]心沒肺。 “嘖,這就去了,生怕你娘在地底下不生氣?”紅姨瓜子不磕了。 秀荷想起善珠看鐸乾那雙哀憐的眼睛,還有子青與關福昔年的打情罵俏與眉眼羞嗔。他后來其實已經不再愛她,她亦在歲月俗塵中另尋了伴侶,也許沒有把互相忘記,但舊影卻分明各自暗淡。再深刻的感情,都會在年華異遷中變得面目全非,不復當初。他們都看過去了,自己又何必糾結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