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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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荷連忙屈膝一福:“民婦叩見皇上?!?/br> 自小長在春溪小鎮,聽街角說書先生喝茶拍案,那故事中的皇帝有如遙遙天尊,今日得幸面圣,卻哪里膽敢抬頭,搭著腕兒惴惴生澀。 “嘖,看你把人小媳婦嚇的?!碧髽返眯Σ煌?,鎏金的細長指甲套往鐸乾方向指去:“喏,就是你這手下愛將認的義子,這一認,一下子收了一窩,叫他白得三個孫子?!?/br> 命秀荷平身,又叫宮女把豆豆攬過去給皇上看。 當年都是京城世子王親圈中之人,對各自“交好”的紅顏都認得?;噬峡匆谎坌愫赡菑埧崴飘斈陸蜃拥娜蓊?,頓時便把故事從從前看到了現在。 捏了捏豆豆胖嘟嘟的小臉蛋,意味深長地睇著鐸乾道:“呵,朕說你去歲臘月做甚么還望江南小鎮上跑?!?/br> 果然這皇帝思慮深重,竟派人在暗中盯梢自己。 “還是吾皇英明?!辫I乾卻也不介意,只欣慰地兜著小花卷,爺孫兩個看起來好不親昵。 尾音方落,眼角余光掃至一側的善珠身上,見她容色些微蒼白,又覺方才對她太過嚴厲,便又溫和地對視了一眼:“晚膳你自己在家吃,不必等我,我還有要事,大概要晚些回來?!?/br> 那目中有交好,到底他這些年對自己一心一意,曉得要見好就收,善珠容色稍緩和了些:“那王爺仔細餓著,我叫廚房給你煲著湯,你回來好做夜宵?!?/br> “噠、噠~~”那繁復的龍袍看起來好生新鮮,豆豆想叫皇帝爺爺抱,咿呀呀打招呼吶,兩顆白白的小牙齒討喜極了。 隆泰走過來,是個眉眼清長的男子,因著腿疾,身量偏清弱,面色亦青冷,似已經許久不曾入世。冷漠地看了一眼豆豆,正欲轉身拂袍離去,豆豆的小手兒卻忽伸至他眸下。 最討厭世間所有黏人之物,他本欲反感地拍開,目光卻被那小袖上的一朵花兒定住。綻放的花瓣瑩白而纖長,曲卷出妖嬈姿態,是某個女人鐘愛的花種。他腳下步履驀地一頓,腦海中迅速掠過一道久遠的嬌笑—— “阿泰啊,你可曉得這是什么花嚜?開得可真美,我就喜歡它這樣的潔,就像你對我的這顆心……哦,不對,就像我對你的這顆滿滿真心,一點兒塵埃也不染,一點兒銅臭味也不帶?!?/br> 曇花夜綻,芳華有如彈指之間。人都道它不吉,偏就有個女人信誓旦旦誑他,用它來比作世間最摯最純的愛,比作她視金錢如糞土的真心,然后卻把他騙得體無完膚,經年不愈。 隆泰頓了足,看一眼面前這張酷似昔年風華絕艷的臉容,薄唇勾起又斂回。啞聲問秀荷:“這小衣裳做得倒是可愛,是你自己做的么?” 作者有話要說:頂鍋蓋更新惹,親們久等了/(tot)/~~,罰葫蘆在東南枝上自掛一晚上,哼(╰_╯)# 以及謝謝【瀟瀟0411、不雨亦瀟瀟、欲也、月滿西樓】四位的親的打賞,破葫蘆臉紅紅的收下了# # 瀟瀟0411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7 22:27:17 不雨亦瀟瀟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7 10:15:08 欲也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50417 10:06:43 月滿西樓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417 09:21:52 第106章 第壹零陸回 曇花故事(下) 紅姨這個女人尤為小心眼,愛斤斤計較,沒人逼她給崽崽做衣裳,她自己愛做吧,做完了送過來,還得默默數著你把那些衣裳穿了幾回。哦,她會在每件衣裳上做個小記號,是不是她做的一目了然。 次數是她自己暗搓搓定的,根據衣料的好壞,嘴上從來不說,具體多少秀荷也不清楚。你要穿不夠她次數,她就數落你,怪你富裕了,嫌貧愛富,把她心血糟蹋;你要穿多了,好嚜,出門逢人就說:“我跟你講誒,那庚老板疼媳婦真是沒得說,如今在家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做少奶奶,嬌得呀。瞧,三只小狼崽身上的衣裳全是我做的?!?/br> 好像秀荷沒給寶寶做過衣裳似的,就怕誰不曉得她干閨女被女婿狠寵著。 隆泰語調冷得可以,周身氣場詮釋著同一句話:最好都離我遠點。似是甚少與人攀講,聲線喑啞而低沉。秀荷前一刻還在擔心隆泰打豆豆,下一秒卻見他問起衣裳,心里暗暗舒了口氣。 因觀他衣料裝容,又與皇上相似臉孔,連忙謙恭應道:“回王爺,是孩子的干姥姥,對姐弟三個喜歡得不得了,今日身上的衣裳襪子都是她做的?!?/br> “干姥姥……哦,那干姥姥又是誰人?”隆泰語調平淡,臉上似有甚么陰扈掠過,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角。 “她是我娘打小的好姐妹,叫阿紅?!毙愫刹幻魉?。 “阿紅……”隆泰目中鍍上了淺光,卻按捺著聲色,繼續誘導道:“那么她自己的孫子呢,為何這樣閑,單給你家小子做衣裳?” “回王爺,她是我干娘,她的兒子二蛋才八歲,孫子還早著呢……怎么,王爺您似是認識她?”秀荷抬起下頜,目中幾許疑惑。 那女兒嬌顏,美目澈兮,宛若掬一掊水兒,清清透透,煙波浩渺。太似她的戲子娘,心思太干凈,騙兩下就吐露了真。 “八歲了……呵,聽起來真不錯?!甭√男愫缮砩蠑炕匾暰€,低低自語了一句甚么,那遠在舊時光中的聲音又從耳畔裊裊拂來—— “誒,我可警告你,你回頭和那個什么鐸乾爺說清楚,就說是我阿紅說的,叫他別去招惹小燕笙,那個戲子心太真,和他玩兒不起來,你叫他別害她?!薄?/br> 快活樓上下三層,層層喧囂熱鬧,越往上越是得寵的姐兒。她在三樓上正正當中的一房,二八芳華的年紀,花枝招展一般俏嫵。撅著妦腴的臀兒倚在桌沿邊,手中針線不停,說的話卻比繡的針還要多。 你撩開袍擺在她身旁坐下,執扇笑問她:“阿紅,你在繡甚么?” 她倒神秘兮兮起來:“你管我繡什么,我自己也不曉得,從姐妹手里借來的花樣,反正給你的就是了?!?/br> 他便不問,彼時少年真是好好脾氣,因曉得那手帕是給自己的,便悄悄掖藏起歡喜。 天生微瘸,又無母家幫襯,自小便是深宮里最不得寵的皇子。京城巴掌大地兒,逢出花酒應酬,姑娘們只巴巴地纏著其余圈中哥兒,對他從來視若不見。人來了人又去,杯酒觥籌夾帶著嬉笑怒罵,他一個人枯坐在那熱鬧中,倒像是個無關的看客。 也就是她,新捧出的花魁明艷又耀眼,多少人想做她的客,她卻獨獨偏只與他說話。他倒有些受寵若驚了,雖說是個皇子,卻還是頭一回正經與女兒交道,惴惴且從內心溫暖著,只怕她忽然又不理自己,身畔又復了空空無人。 她見他不問,又顯得沒勁兒了,主動湊過來:“誒,你可知它叫甚么名字?美得這般不像樣?!?/br> 他告訴她這是曇花。后半句尚未啟口,她就已經高興起來。她總是這樣,一不小心就自己找到了樂子,多壞的事兒也能找到。 “連名字都叫得這樣好聽?!彼f。光陰隔去了十多年,他現在依然能一字一句念出她當日對他說過的甚么話。她竟然開始憧憬起他們將來的女兒,這個女人的心是有多么的狡黠,她巧笑倩兮:“那么小名就叫曇曇吧,一不小心就叫成了糖糖,甜津津的。阿泰啊,你說好不好嚜?” 說著把帕子過到他面前,問他繡得怎么樣。 好,怎么能不好?他都恨不得把她疼化了,她說甚么就是甚么,哪里敢去嫌棄那手帕的寒酸。 這個女人可摳門,其他姑娘都給相好的王公世子們送西洋掛表、送玉指環、送胸針,她卻從來不送,也不要他給她的一厘銀子。問她,她就刻薄損人:“你個不得寵的瘸腿皇子,不存著點兒私房錢,將來跟著你喝風吶?!?/br> 但總是要送呀,不然哥兒幾個酒桌上問起來:“誒,她給你送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面上如何過得去? 這就送了。連繡樣兒也問人借,舍不得花幾個銅板去買。這樣不吉利的花,美麗綻放一瞬就凋謝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借給她。她倒還當成了寶,說甚么這樣的美麗才是最永恒。好吧,既然是她喜歡,他也就由著她,被她那句甚么“一點兒塵埃也不染,一點兒銅臭味也不帶”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