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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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錦熙連忙叫阿綠遞上豐厚謝儀,見阿綠送出門去,一個人便望著空空院落發呆。那貝齒 在下唇上輕磨,慢慢地咬緊起來。 ——*——*—— 梅家繡坊擴大成了繡莊,寬敞的繡房內滿桌面疊著花樣、布匹和針線,放眼過去一片兒花紅柳綠姹紫嫣紅。眼看就是九月了,空氣中的涼意漸甚,北面的冬天比南方來得早,時而十月初便要下第一場雪,宮中的娘娘們可耐不住寒,今歲的冬衣半月內便要往京中送。 繡娘繡女們都在埋頭干活,偌大的屋堂下只聞見針線布匹的西索碎響。一連坐了一個多時辰難免腰骨發酸,說幾句話兒來調調氣氛。 十九歲的繡娘阿珍懷孕了,四個月大,肚子就已經小西瓜一樣鼓出來。 “喲,瞧瞧,該不是里頭懷著兩個?”姐妹們看著那隆起的衣裳,嘖嘖笑著夸贊。 阿珍低頭愛寵地撫著肚子:“猜不來。叫隔壁接生的婆子看了,說是小子貪吃,一個人噌噌地長rou兒呢?!?/br> “一個也好呀,你婆婆念了快四年有吧?多容易才被你懷上。如今可會動了?” “還不常,時而會小小動一下,可乖?!毕肫鹌牌沤鼇眍嵏餐舻臒崆?,阿珍眼中有幸福有欣慰。 秀荷好奇地咬著針線頭:“還沒生吶,就能看得出來生男生女有幾個,真那樣神?” “可不,你懷了我也叫婆子幫你看。庚三少爺那副硬身板,一叫你懷上保準就是兩個?!苯忝脗冃χ催^來。 秀荷低頭理繡樣,羞嗔道:“我可不與他懷,狼一樣的,整天板著張臉,生下來小東西他也不會喜歡?!?/br> “不然。面冷心熱的男人疼起媳婦來才要人命,他要疼你呀,就盼著你給他生?!?/br> “是極。你不想與他懷,難不成還與別人懷?單憑他蒙眼射靶心那氣魄,哪個男人還敢在他眼皮底下動你,不要命了?!苯忝脗兡阋谎运徽Z,新媳婦臉皮薄,調侃起來最逗趣。 秀荷走了神,三月雨水天遇見庚武,那時他才從大營里放回來,怡春院樓下找自己討要衣裳。都快摔倒了,不小心扶上他手臂,他都一動也不動地,冷著一張狼臉任由她栽進他胸膛。哪里想到后來竟會那般纏她,一忽而一忽而地把她堵在橋上,屋檐下……煽他耳光他都不管不顧。 秀荷臉一紅:“太早了,過二年再說。一個他就夠受的,再要生兩個,一窩子大狼小狼,口糧都不夠吃?!?/br> 是不夠吃了。 說話的姐妹瞄了一眼她滿嬌的胸脯,曖昧捂嘴笑:“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男人們都狡猾,真要叫你懷呀,多的是法子叫你防不住?!?/br> 法子。秀荷指尖一頓,悄然支起耳朵。 那姐妹曉得她想知道,偏等著她豁出膽兒來問。不問。又不免不盡興,轉而去對阿珍低聲細語:“先前你怎樣都懷不上,后來可是聽了我的,改坐上了?!?/br> 阿珍打她:“嚇,你還說,就你這妖精……快沒被他羞死了,可疼?!眱蓚€人臉挨著臉,后面的話說得越來越小聲。 秀荷驀地想起回門那天早上,庚武忽然托起她的胯盤兒,把她摁坐上那里的深與張痛。手指頭不覺被細針一刺,一絲殷紅滲出來,連忙放在唇邊輕含。 那媳婦卻哪里放過她泛紅的耳根,互相對看了一眼,抿嘴笑起來。曉得她面皮薄,也就不再繼續逗她了。 管事的走進來:“都認真干活了啊,別總是聚堆兒攀講,走錯了針可要重做?!?/br> 姐妹們聳聳肩,屋堂內忽而安靜下來。 美娟湊近前悄聲問:“秀荷,你說都十一天了,怎么還沒回來?真怕路上出什么事兒了,聽說官府對民船打壓得可狠?!?/br> 秀荷動作微滯,沒意識到自己在安慰自己:“安啦,不會有事兒的,先前去捕鯊,都沒能把那群‘活土匪’怎么樣?!?/br> 美娟噓了口氣:“可惡,還說七天就回來,一定是被碼頭上的姐兒迷了眼,這下回來我不理他?!?/br> 秀荷嗔她一眼:“想他了?” 美娟臉紅:“你不想?你不想他剛才怎么被刺了手?” 哪里曉得美娟眼兒恁尖,秀荷悄悄擰她一把:“我才不。他不回來倒更清凈,省得一晚上都睡不好?!?/br> 都是新媳婦,說起話兒來雖委婉卻貼心,美娟訝然:“原來庚三少爺也這樣……小黑也是,一宿都不肯落下,我沒少掐他?!?/br> “嗯。這下他回來我也掐?!?/br> 一個新來的繡女欲言又止地看這邊,怕是有甚么不懂的要問,秀荷便把針線一放,踅步走了過去。 成完親事回來,老太太給自己派了六個徒弟,美娟帶四個。琴兒是十個繡女里頭最靈俏的,其余幾個年紀小些,尚平庸。 琴兒看著師傅嬌嬌婉柔的身段,啊呀,當真好看,越看越想不通二少爺為何不要她,越看越覺得她配了牢犯被糟蹋。 暗暗拽旁邊姐妹的袖子,低聲道:“嘿,你聽說了嗎?她男人是個牢犯,你見過那男人長啥樣?” 旁的繡女可沒東家后臺撐腰,哪里敢說師傅閑話:“我不曉得,我才剛來?!?/br> 琴兒凝著師傅一抹盈盈腰谷兒,意猶未盡嘆氣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被糟蹋了,我聽說那北邊大營里出來的一個個都是三頭六臂,不曉得師傅夜里頭怎樣受罪……唉,二少爺干嘛不要她?” 美娟隱約聽見,不悅地咳咳嗓子:“都好好做自己的事啊,少胡說些有的沒的?!?/br> 秀荷正在教小徒弟針法,聞言抬起頭:“琴兒可是有什么問題,稍等我過去教你?!?/br> 沒惹到那點兒上,秀荷對人的脾氣都是好。美娟替秀荷剜了琴兒一眼:“亂嚼舌根,被我打住了?!?/br> 琴兒連忙吐吐舌頭:“沒有呢,徒弟剛才聽師傅們聊天,說師傅的相公多好多好,心里頭可羨慕得緊?!?/br> 秀荷并未聽到方才嘀咕,好笑嗔她:“有什么好羨慕的,將來你嫁了人,也會有人疼?!?/br> 琴兒紅著臉,略惆悵起來:“我喜歡的那個他……怕是不會娶我呢,忽近忽遠的,哪兒像師傅這樣福氣?!?/br> 那細白耳垂上兩珠翠玉耳環一晃一晃,在光影下打著水潤光澤—— “耳環也是,我以前頂頂喜歡這種顏色,他爹也總說我戴著好看,沒想到去了你這里,戴著也很不錯……蔣mama,你瞅瞅她戴著好看不啦?” “是夫人您的寶貝矜貴,怎樣的人戴著都抬身份?!?/br> 秀荷便了悟琴兒說的“那個他”是誰,忽而慍惱起他的不長進,拿母親的物件送給自己,被她退了回去,也學不到乖,下一回依舊拿出來送旁人。他既是娶了媳婦,她也對他斷了心,他若肯與那張家小姐好好過,她起碼還能在心里高看他一點,偏又學不會擔當,這樣快就與丫鬟們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