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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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蹦脚c頭。 “巧遇?!币驗?,機緣巧合之下,你在冥冥之中遇到了我。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字詞時,慕暖莫名地心安,好像是內心一直懸空著得一塊無形中的大石頭終于安然墜地,她不再糾結。 只因,她偏愛這種解釋。 她與薄暮琛的相遇,真是最美好的巧合。 只是現在,兩人有點水火不相容的感覺。 “你究竟在鬧什么別扭?” 低沉略有磁性的溫潤聲音,觸動了慕暖內心深處的那根緊繃著的弦。 這聲音,真是要命。 32 “和你鬧別扭?犯得著么?!?/br> 話音剛落,慕暖就別過頭看向窗外,偶有兩只麻雀在天空中盤旋而飛,隨之落在光禿禿的樹干上。 這只是在慕暖眼前一閃而過的場景,而勾起了她的羨慕之情。 只是那么一瞬間,她突然羨慕起那兩只麻雀,羨慕它們能自由自在地翱翔著,看上去沒有一絲的煩惱。 或許是被她的話氣到了,薄暮琛沒有繼續說話,他雙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眼神凝視著前方,薄唇緊抿,從側臉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 而何況,慕暖只能看清他的后腦勺。 不過,她已經在腦海中浮想翩翩……同時,她腦補了下薄暮琛此刻正面的表情,或許,會像當初她告知他“故意”將他那件洗不干凈的白襯衫扔掉了一般,他明明內心已經氣得抓狂,卻偏偏要逞強,表面裝作毫不在意。 生氣之余,慕暖還帶著點小好奇,她心底像是被松軟的毛絨撩撥得癢癢的,終于,她忍不住了。 “那個……你什么時候知道是我的?” 盡管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是,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的話。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并不是很多,薄暮琛原本一直保持著高速行駛,當聽到慕暖的問話時,他明顯減緩了車速,抬眸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她,方向盤猛地向右一轉,停在了應急車道上。 “我可沒忘,有人曾當眾說過要給我生猴子?!?/br> 全身的血液一直奔涌到大腦,大腦明顯供氧不足,坐在后座的她整個人呈呆萌狀態,面部僵硬著,唯有眼球咕嚕轉個不停,就差“喵”一聲。 原來,他那時就將她的無厘頭看在眼中,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那你覺得好笑嗎?” 覺得我在大庭廣眾下表達對你的愛慕而好笑嗎? 沒有得到回答,慕暖有點心急,她忙打開車門下車,從副駕駛座上車,“你先將車駛下高速,總是占用應急車道說不定會招來警察?!?/br> 仍舊沒有得到回應,但是她明顯聽到薄暮琛啟動的聲音,她十指緊緊地交握在一起,目光緊緊地落在正前方,她看著白色的實虛線瞬間被車輪碾壓而過。 內心,如小鹿亂撞,夾雜著點點不安。 慕暖知道,有些話一旦說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聽你的?!?/br> 聽她的? 可是,她說得明明就是忠言,聽到了即可,為什么還要說出來?用這種滿是寵溺的口吻說出來呢? 身為聲音控的慕暖覺得,她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冉冉升起的太陽光透過車窗照耀進來,照得她整個人暖意洋洋,車內的空調亦吹送出暖氣噴薄在她身上,整個面頰紅撲撲,她覺得太熱了。 突然,想吃冰淇淋了…… 越是吃不到,越是想吃,想吃冰淇淋的念頭愈發強烈,渾身更是熱騰騰的,慕暖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敞開羽絨服,以手作扇,不停地對著面頰扇著風,有微弱的涼意襲來,她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很熱?” 眼角的余光瞥見慕暖的一系列行為,薄暮琛伸右手按了幾下,將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幾度。 “嗯?!?/br> “車里有冰鎮可樂?!北∧鸿∈疽饽脚?,在車廂中間隔層里車載小冰箱。而聞言的慕暖沒有動,她保持著原來的坐姿,而薄暮琛也沒有勉強她,繼續行駛了近1公里,他才下了最近的高速路口,將車停在路邊。 “我們好好談談?!?/br> 在薄暮琛開門下車后,慕暖亦是隨著他一起下了車。 剛下車,涼風颼颼地襲來,吹散了慕暖身上的燥熱,同時激的她打了一個寒顫,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接過他遞來的可樂,杯壁上沁出的水珠沾到慕暖手掌心中,與她濕漉漉的汗珠混合在一起,“謝謝?!?/br> 兩人一同倚靠在路邊的鐵欄桿上,挑開可樂罐的金屬搭扣,慕暖喝了一大口,冰涼的可樂順著喉管滑下去,激的她整個五臟都痙攣著蜷縮在一起,卻有一種快意。 “你知道暗戀的感覺嗎?” “我知道?!?/br> “不,你并不知道?!崩^續喝一口,而后說:“因為暗戀,我被確診患有輕微的臆想癥,醫生和我說,心病需心藥醫。你知道嗎?當時我近乎絕望了,因為我暗戀的淇奧sama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在二次元里幾乎沒有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那時我就想,完了,這輩子我算是無藥可醫了,這臆想癥不知如何才能治愈。有一段時間,我發現關閉網絡之后,出門旅行,我才能放空自己,這樣我才能暫時遺忘他…… 可是,現在,你突然告訴我,你是淇奧,淇奧是你,我很難以接受?!?/br> 為什么在她漸漸快要忽視遺忘對他的占有欲時,他要以略殘忍的方式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是她暗戀許久卻未果的人。 薄暮琛迎上她冰冷的雙眼,無所畏懼,然而心情卻很復雜。 先前,在薄暮琛的認知了解中,他覺得慕暖性情過于溫吞,這樣的人看上去十分文靜內斂,骨子里卻很倔強。 患有臆想癥?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且,這病癥,與他有不可脫離的干系。 “你爸媽知道嗎?” 你爸媽知道你,為了我,而如此委屈自己嗎? “這又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我怎么會告訴我爸媽,我除了寒暑假回家,其余的時間大多數都在n市,所以我找的是n市人民醫院的心理醫生就醫?!?/br> “剛才你說,你的臆想癥是心???” “嗯?!?/br> “所以,唯有心藥才能醫治你?” 慕暖再也沒有回答,她抬起眼眸,就這樣對上薄暮琛的視線,倏地,她彎唇輕笑出聲,“你是想說,你就是我的心藥嗎?” “難道不是嗎?”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慕暖握著冰鎮可樂的手一哆嗦,可樂罐就直直地掉在地面上,砸凹了瓶身,里面剩余的可樂灑了出來。 “起風了,我們早點回去吧?!被氐迷?,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午飯。 再次坐回車內,兩人無話,靜默而又沉寂,帶給人一種能吞噬人心神的感覺,很是壓抑。 等他們回到慕家時,正巧趕上了飯點。 “暖暖,你們怎么回來了?” “媽,我回來拿換洗衣服的?!?/br> “咦……你還有兩位朋友呢?”慕mama發現兮兮和何理不見了蹤跡,獨有她女兒和薄暮琛一同回來,很好奇,拉著女兒的手臂在廚房里悄悄嘀咕著,“這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嗎?” “你想多了,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br> “額……” “伯母,我來幫您洗碗?!?/br> 循著聲音看去,慕暖心中一驚,這人是何時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悄無聲息…… “不用不用,你放在水槽里我等會兒來洗就好了?!?/br> “好?!北∧鸿∫膊粻帗?,將碗放進了水槽里,而后轉身離開,全程他都沒有看慕暖一眼。 午餐后,慕mama雖然嫌棄慕暖摘回來的草莓太多,但是她面上還是帶著笑意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說:“你個鬼丫頭,真不懂得當家,這么多草莓哪里擺放的住?!?/br> “嘿嘿……mama,這是薄暮琛說要送給你們的見面禮,我一得意,就摘得沒輕沒重了?!?/br> 慕mama點頭稱贊,看向客廳里與慕父正在品茶的小伙子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贊許的神色。與自家女兒嘀咕著,“我瞧著這小伙子不錯,你可要把握住?!?/br> “……” 慕暖沒說話,擰開水龍頭,倒了滿滿一玻璃盆的清水,撒了點鹽進去,而后倒入草莓,等浸泡足了三分鐘后,她才倒掉鹽水,用清水再次清洗草莓。 沾過鹽水的草莓變得滑溜溜的,一個不注意,它就從手指間溜走,再加上慕暖本就心不在焉,就這樣放過了那個漏網之魚。 “等下你上樓給阿琛收拾下房間?!蹦絤ama走過來,看見自家女兒洗草莓的成果,一怒之下就趕走她,指使她去做別的事情了。 收拾房間?哦。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 “阿???” “對呀,我想來想去直呼客人的姓名總歸不好,所以就親切點喚他,而且剛才我也去詢問過阿琛的意見了,他表示不介意?!?/br> 他當然不介意! 他可是覬覦你家女婿之位的人,居心叵測,你竟然還掉以輕心!慕暖很想喊出來,但是……看了眼她家母親的神色,實在是不忍心打擊,只得默默地用干毛巾擦著手,離開廚房上樓去了。 在整理新的被套時,塞進去的羽絨被總有一坨鼓鼓的在中間,怎么捋都捋不平,慕暖嘗試了多次都沒有效果,最終無奈只得將套進去的羽絨被又重新翻出來。 對慕暖來說,套被單是她最厭惡的一項家務勞動,她平日里能躲則躲,而現在竟然被指使著給薄暮琛來整理,她的怒氣更是蹭蹭地直往上冒。 聽到上樓的噠噠腳步聲,以為是mama上來了,慕暖沒有轉身,半跪在木地板上抓著被單的一角,嗓音中帶著哭腔,“mama,我實在是不會套被單,我寧愿去掃地都不想做這個?!?/br> 沒有得到回答,慕暖轉過頭去看了眼,只那一眼,她就呆住了。 上樓來的竟是薄暮琛。 “你……” 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她就被大力一拉扯從木地板上站起來,還沒站到兩秒,就整個人被……撲倒在了柔軟的羽絨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