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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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通知?!笔嬗南?,至少讓萬姿安安穩穩過完這一晚,“你們準備好宵夜,我一會去局里,今晚肯定得熬個通宵把王安這樁案子的線索理出來了?!?/br> 簡躍正要說話,舒盈一掛電話就扯著他的胳膊出門,“至于你,回去睡覺?!?/br> “我可以幫忙?!狈凑粯芬庾?。 “腎衰病患在愈后尤其不能熬夜?!笔嬗逯p手一臉正色地盯著他,“回去睡覺,要不我打電話給你媽了?她肯定愿意過來領人?!?/br> 簡躍哭笑不得,只好投降,“我回,我回……” “倒是你,通宵這種事效率最低了,梳理下案情就可以休息了,大半夜腦子里全是漿糊能想出個什么思路來?”他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我送你過去?!?/br> “咳……”舒盈對他舉了舉自己的手,“謝謝?!?/br> “有一年我送你了一雙鞋,你特喜歡,差點感動哭,對我說了整整一天的謝謝……后來你說鞋太好看了,得配個襯得上的包,我又掏了八百”簡躍提起往事唏噓不已,“你這會兒是不是暗示我,有了戒指之后得配條項鏈?” 舒盈恨恨地不想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7 章 “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我就不贅述了?!?/br> 舒盈把幾張照片釘在白板上,翻著資料說,“王安,失蹤于今年的五月十八日,失蹤前在樂迪ktv應酬客戶,同事說他當晚不到十一點就走了——從此再沒出現過。他老婆萬姿于五月十九日在紅街派出所報案,一口咬定說自己是丈夫是被人謀殺了,但沒發現尸體,刑警隊肯定不受理,于是她就跑去各大私人偵探社尋找途徑,因此與許靖結識?!?/br> “許靖八成是受正義感驅使,腦子一熱就去查案了,現在的小姑娘怎么都這么不知輕重?殺人犯也去招惹,沒出事是走運,出事了真叫一個該,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鄒天義憤填膺,“最可恨的還是兇犯,手段殘忍成這樣,叫人姑娘的父母余生怎么過……” 舒盈很疑惑,對問徐冉,“前兩天他不這樣???” “早上許靖的母親來了,一張口發現跟鄒天是同鄉,跟他跟前哭了整整兩小時,臨走時鄒天都沒忍心把尸骨殘渣的照片拿給她看……”徐冉拉著舒盈低聲說,“鄒天這人老大你最清楚,特情緒化,沒法說。你看簡哥,出事的還是他半個徒弟,該冷靜的時候照樣冷靜,鄒天一點都不如他專業?!?/br> 后半句徐冉說話聲音特意沒壓低,自然傳進了鄒天耳里,引得他一陣不滿,“這是人之常情!” “下次不要這樣?!笔嬗p描淡寫地提醒他,“你是警察,耽擱兩個小時的查案時間,兇手就又逍遙法外了兩個小時。繼續——我今天跟常欣去找過一趟萬姿,問出了不少王安這樁案件的線索?!笔嬗税岩巫幼?,一條一條地敘述說,“首先,王安是悅容化妝品有限公司的客戶經理,這間公司主營各種美膚、美妝產品,做微銷、網銷,有直營網站和淘寶店鋪,營業額相當可觀。失蹤當晚他正與一批客戶洽談專柜代銷的合作事宜,由于飯桌上喝了不少酒沒撐到散場,所以提前離開了ktv,監控錄像拍攝到他在十一點二十左右確實從樂迪ktv正門離開?!?/br> “其次,萬姿反復強調王安是被人謀殺的,原因是王安在失蹤的前一個星期,出現了反常的失眠、做惡夢、疑神疑鬼等行為,萬姿一度以為是丈夫的心率過緩又發作了,要么就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的神經衰弱,但聯系到丈夫失蹤這件事,她認定兩者是有關聯的?!?/br> “萬姿提供的嫌疑人叫李綺紅,年齡三十五,女,悅容化妝品有限公司的老板,兩年前跟丈夫離婚了,目前獨居。據說前幾年李綺紅與王安的關系一直不錯,當老板肯出錢,做員工的有野心,兩個人是把公司發展的不錯。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王安幾次跟李綺紅通話時神情焦躁,還好幾次向萬姿提起說要辭職的事——顯然是跟老板起了什么沖突?!?/br> “老大?!编u天糾結著說,“這工作干得不順心是正常的,事業到了最高峰期看不上老板要辭職也是正常的,你不能單從這一個案件來看啊,一民山坡上埋了多少尸體我們可不知道……李綺紅今年三十二,往前推十二年她剛二十,不至于殺人吧?” “我也覺著?!毙烊奖硎举澩?,“這個李綺紅我認識,本地新銳的女企業家,白手起家、踏實刻苦,看報道她早年是農村出來的,上的是技校,學美容美發的,學費都一度交不起……殺人這事我們先不論,給八里溝的幾萬塊錢她可拿不出來?!?/br> 舒盈不說話。其實她此刻的思路很清晰,無非是王安被殺,許靖調查王安案件時牽涉其中遭到殺害,兩具尸體被以同樣的方式處理。只要找到殺王安的兇手,案子自然就破了。只是鄒天說的對,一民山的依然問題擋在前面,繞不過去。 徐冉突然大喊了一聲,“林隊!” 把正思考著案情的舒盈給驚著了,她轉頭看看,林燁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手里拎了個肯德基的白色袋子,“正好今晚我事情不少,看你們也沒回去……順帶給你們外送點宵夜,都辛苦了?!?/br> “這怎么好意思,讓領導給我們帶宵夜……”徐冉面上是很客氣,看她盯著塑料袋的眼神,估計饞得恨不能吞下個全家桶。 林燁轉而走向舒盈,平靜地說,“出去說兩句話?!?/br> 舒盈微微笑,點頭跟在他后面走出辦公室。 徐冉啃著雞翅跟鄒天琢磨說,“你說林隊這點夜宵,是想收買我們的心,還是老大的?” 鄒天埋頭整理線索,隨口一問,“有什么區別?” “區別大了!”徐冉伸頭往門口看,“你見林隊給誰帶過宵夜?平白無故獻殷勤,目的可不單純?!?/br> “你管得也忒寬了?!编u天直起腰舒展舒贊緊固,從袋子里拿了個漢堡,“好吧,即便就讓你說中了,林隊喜歡老大,這也很正常??!老大長得漂亮性格又好,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也想追她啊——但是你想,老大已經有簡哥了,林隊就是再獻殷勤也都白瞎?!?/br> 徐冉用手肘搗他,“你發現沒有,老大手上有個戒指,我從沒見過老大戴戒指,還是鉆石的!” “你這么一說……我剛也看見了,肯定是簡哥送的唄?!编u天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你想,他們高中就在一塊,這都多少年了,是該結婚了,我們兩可以準備準備送紅包了?!?/br> 兩個人探討舒盈八卦的心思很熱烈,舒盈本人倒是很不自在。 林燁把她帶到走廊上第一句話是,“鄧隊的意思是,尸源既然已經找到,下面的偵查工作就交給我們自行調度。我在這提醒你一點,查案時不要考慮一民山的情況,權當這件事不存在。不要把一民山和八里溝當成這兩樁案件的線索,很大程度上會誤導你的思路?!?/br> 舒盈很機械化地點了點頭。 第二句話:“戒指很好看,該不是準備結婚了吧?” 舒盈忙抬起頭來看向林燁玩笑意味的表情,不假思索地說,“沒有?!?/br> 林燁勾了勾唇角,輕描淡寫地對她微笑說,“你沒必要瞞我,你跟簡躍是什么關系,我一看你兩相處時的眼神就一清二楚了,沒兩把刷子怎么當隊長,是吧?” “林隊……”舒盈頓了頓,覺得此時否認已經沒有意義,“我沒有要隱瞞任何人的意思?!?/br> “舒盈,你是我的下屬,更是我的朋友,站在這個角度,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簡躍曾涉嫌殺害你們學校的李校長。雖然因證據不足無法將他定罪,但種種線索和證據都指向他有很大的嫌疑?!绷譄罹従彽卣f,“我無意干涉你的生活,可你是警察,你應該清楚……總有一些沒有被定罪的嫌疑人,不是由于他們真的無辜?!?/br> 舒盈沒流露出任何抗拒的表情,但心里卻覺著很有意思。 林燁這個殺人兇手居然在告誡她要小心簡躍?這太有意思了。她已經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林燁是殺害李校長的真兇,他得有多么強大的內心,才能用如此淡然的口吻,義正言辭地將罪名推給簡躍? “我懂你的意思?!笔嬗柫寺柤?,對林燁笑,“不過我還是不認為簡躍會是殺人兇手?!?/br> 林燁以平靜的眼神凝視她,聲音和煦如風,“你結婚時,我一定給你送個大紅包?!?/br> “必須的啊——”舒盈一個調侃的眼神就讓氣氛回復到了平常的輕松感,“您是我頂頭上司,這紅包可賴不掉!就是我短期內確實沒有要結婚的想法,你看這一個案子接一個案子的,忙到什么時候是個頭……結婚這事,暫時只能想想了?!?/br>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交給你來處理。是比較棘手,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只能交給你?!绷譄钜话堰@態度擺出來,舒盈立時就覺著不好。 果然,他沉默了兩秒,緊接著說,“這兩個案子,法醫鑒定結論都出來了,你都清楚,沒什么好鑒定的,所以相關的報告和手續都已經齊備……” 他話說到這,舒盈就領悟到了,“喊受害者家屬來領尸體?!?/br> “你是女警察,比我們更能體諒家屬的心情,說話也更有人情味。上次老張的事你估計知道,莫名其妙跟死者親屬起了沖突,死者家屬說他沒有同情心、沒人性,一怒之下把記者都喊來了,好在這事的負面影響沒擴大。事后他跟我坦言,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了?!绷譄畛烈髦?,又添了一句,“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強?!?/br> 舒盈猶疑了數秒,搖頭,“這事你還是讓其他人來吧,我看不了一個孕婦在我面前掉眼淚?!?/br> 林燁淡淡地表示,“我還以為你當警察兩年,早就習慣了?!?/br> “這種事,習慣不了?!笔嬗曇舭l干,“早前肯面對他們,是覺著自己能把案子破了,不會讓他們的眼淚白流,這案子——我拿不準?!?/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8 章 撇開一民山不論,單是王安這看似簡單的案件,真調查起來卻全然不如舒盈想得一般簡單。 王安是個生活習慣很枯燥的人,除了上班和加班之外沒有其他興趣活動,唯一的消遣大概就是陪客戶應酬。從早上八點出門,到晚上十一、二點回去,中間的時間都在公司和酒桌上度過,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一周工作七天。 鄒天感慨,“現在當客戶經理的,居然比當警察還辛苦……” “又要還房貸又要養家,等孩子出世了得有奶粉錢、衣服錢、尿片錢,賺多少錢都填不上這個窟窿,你這種沒結婚的男人不會懂的?!毙烊睫揶碇u天,跟在舒盈后面走進了悅容化妝品公司。 “是舒組長吧?”剛一進門就有個笑容謙和的年輕人上來跟他們打招呼,皮膚白白的,把一套黑色西裝穿得很精神,“我是悅容的客戶經理涂景斌,李總正在里面等您,您跟我來?!?/br> 鄒天跟徐冉小聲嘟囔,“……我們把他老板當嫌疑人過來問話,他還這么客氣?太不自在了,我又不是他們客戶?!?/br> “見怪不怪,干客戶經理的都這樣,見誰都笑瞇瞇的一臉張。而且話說回來,這涂經理長得還不錯啊,又年輕,皮膚比我還白……” “看上他了?”鄒天小聲地笑說,“你看人客服部的姑娘,個個都比你水靈漂亮,還能輪的上你?” 徐冉還想說點什么,涂經理已經推了李綺紅的門請他們進去,“李總?舒警官到了?!?/br> “舒組長?!崩罹_紅微笑著走過來與舒盈握手,“本來配合刑偵隊調查應該是我到大隊上找你的,居然還麻煩你跑一趟,你們坐?!?/br> 鄒天跟徐冉面面相覷:態度這么殷勤,八成心里有鬼。 涂景斌端了三杯茶給他們,惋惜地說,“之前派出所民警就來過一趟,說王經理失蹤了,向我們詢問他失蹤前一晚的應酬具體是怎么回事,我當時就知道壞了——當晚他喝得醉醺醺的,兜里還裝著不少錢,請客戶吃飯、唱歌全是他買單,估計是被賊惦記上了?!?/br> “李女士,閑話我們就不絮了,王安的老婆你見過,她之前隔三差五就跑來公司找你,一口咬定是你殺了她丈夫,依我們的程序,免不了要在你這一趟程序?!笔嬗M量把話說得委婉而恰到好處,面前這個女老板可了不得,跟市局里不少領導都常在飯桌上見面,她一個刑警隊基層是得罪不起的,該客氣時還得客氣,“王安失蹤的當天,今年的五月十八日,你都做過些什么?” 李綺紅仿佛很善解人意地笑笑,又說,“刑偵劇我看過些,你是不是想問過他失蹤之后的時間我都做過什么?” 舒盈用眼神肯定。 “其實是這樣……”李綺紅流露出難以啟齒的苦笑,“昨天你打電話給我時,我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了的,只是牽扯到我的私人隱私,我不想搞得人盡皆知,所以才麻煩你來我這?!?/br> “王安要辭職的原因我想你們都誤會了……”她抬眼看了看涂景斌,似是很不好意思地對舒盈說,“有天周末,我跟涂經理在公司里……沒想被王安撞見了,搞得彼此都很尷尬?!?/br> 徐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舒盈,對自己剛剛聽見了什么很是懷疑。 “我很心虛,一度想把王安給炒了,只是想來想去實在不合適——他跟了我五年,公司還沒發展起來時就兢兢業業干事,沒道理因著這檔子事丟了工作。只是轉念一想這事要是傳出去,三十好幾的女老板跟手底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鬼混在一塊,人能說出什么好話?我一個女人,真心經不起社會輿論。要不說最毒婦人心呢,他手里握著我的把柄,我整天看見他都提心吊膽的,只好揭了他的短處當籌碼,好歹互相有個制衡?!?/br> 李綺紅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了她的手機,把一張相冊里的照片拿給舒盈看。 照片顯然是在一間快捷酒店拍的,王安正坐在床上抽煙,他肩頭上靠了個卷發的女人,臉上還帶著妝,看起來三十出頭但卻長相不俗。 “齊雪,我們公司的一個客戶,做經銷的,拿貨量很可觀?!崩罹_紅話里有話,“王安近兩年的銷售越來越不行了,可能是結婚之后壓力太大,做事雖然比以前更認真、刻苦,但客戶總是不買賬。干我們這行,主要是靠提成吃飯,沒了銷售額,掛著個經理的頭銜是不能當飯吃的。好在他認識了齊雪?!?/br> 隨時可能被老板炒魷魚,隨時有可能被老婆知道自己出軌的事——怪不得王安失蹤前惶惶不可終日,這換了誰心里能安穩? “五月十八號晚上我有一個姐妹過生日,我跟她們在星期天酒吧玩到早上三點,之后涂經理接我到希爾頓酒店睡得覺,酒吧門口的監控和酒店入住登記都可以查得到證據?!崩罹_紅遺憾地說,“王安性格不錯,平時從不得罪人,我是真想不出來誰會對他做這種事……要不,你們可以找齊雪問問,她和王安既然關系不一般,說不定知道些內情?!?/br> 她拿起手機來又翻了翻電話薄,“喏,這是她的手機號?!?/br> “舒組長?!崩罹_紅訕訕地笑,“能給你們提供的破案線索我都提供了,就……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是不會登記在案件報告里了吧?” “假使確定這些細節與案件無關,我們是不會隨意泄露證人隱私的?!?/br> 既然事情都讓人交代得沒半點遺漏了,舒盈自然沒必要再問,把齊雪的手機號碼抄下來之后,她就領著鄒天和徐冉走了。一直等出了寫字樓,鄒天才對舒盈猶疑著問,“老大,你有沒有覺著這個李綺紅怪怪的?” “應答如流,準備充足,末了還給我們提供了線索?!笔嬗讯募埞P塞入自動販賣機里,按了三聽可樂,“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br> “???”徐冉木訥訥地問,“老大,你是不是覺著她很可疑?” “倒不是,她是生意人,最怕麻煩,積極配合我們說得過去?!笔嬗讶牽蓸窂臋C器里取出來,兩聽交給鄒天和徐冉,徑自往樹蔭底下走,“反正現在還早,你兩一個去酒吧,一個去酒店,查查她這不在場證明是真是假,雖然我估計應該是真的,還是得走個流程。之后你們再去找一趟齊雪,著重問一下她跟王安的關系到底是怎么回事,萬姿知不知道這事?!?/br> 鄒天看她攔了輛出租車就要走,忙問,“老大你干嘛去?” “我去干嘛還用向你們交代?”舒盈臨上車前還不忘對徐冉囑咐,“跟齊雪問話時嚴厲點,一點笑臉都不能有,擺出要把她當犯罪嫌疑人的態度來,看她會不會一緊張給我們交代出什么驚喜,這種小女人一般不經詐,考驗你們問詢手段的時候來了?!?/br> 徐冉疑惑,“她有嫌疑?” “嫌疑說不好,驚喜一定有?!笔嬗宪嚂r對著他們揮了揮手,對司機報了地名,“新康大廈?!?/br> 跟簡躍約的是十點半,她也就提前來了半個小時,進門時簡躍還歪著頭躺在沙發上半睡半醒眼都睜不開,她聞著煙味直擰眉,“你昨晚睡這的?” “……啊,嗯?!焙嗆S趴在沙發上依然懶洋洋地不想起來。 她一眼瞥過茶幾上擱著的空飯盒跟飲料杯,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實在是嫌棄地無話可說。這一整夜,又是煙味又是油味的,跟豬窩似得……舒盈直接拿起遙控器把空調關了,走到窗前把兩扇窗戶一推,立刻一股熱浪迎面而來,隨即一道清爽涼風流入室內,簡躍從沙發上做起,瞇著眼睛看了看她,默不言語地走進洗手間。 舒盈彎腰收拾著茶幾的垃圾,隔著洗手間的門與簡躍調侃,“哎,當年你可是一白衣翩翩、干干凈凈的清俊少年,怎么就能變得這么邋遢?”